('李肇勒住乌骓马的缰绳,停在刑部西侧门外。
片刻后,一个灰衣身影从阴森的牢门走出,袖摆轻拂,似乎还带着牢狱里的寒气。
“可痛快了?”他问。
薛绥缓缓抬眸。
马蹄声由远及近。
李肇勒马停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初冬微弱的暖意。
目光沉沉,像深不见底的寒潭,直直落在她脸上,仿佛要将她疲惫下强撑的平静洞穿。
他看透一切的算计后。
没有嘲讽,只有了然和怜惜。
她心下微微一滞。
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复杂的悸动悄然划过……
她抬手,缓缓取下遮挡面容的帷帽,露出一张清瘦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朝他深深合十。
“多谢殿下成全。”
李肇唇线微抿,下颌线条绷得如同刀削。
四目相对,视线在彼此眼中短暂的胶着,最终定格。
那跳跃的光影里,似乎有某种冰冷的东西,被瞬间点燃……
不是烈火烹油的热烈,而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带着血腥气的默契与释然。
薛绥迎着他的目光,没有退缩,亦无波澜。
但很是心安。
仿佛这十年血仇铸就的枷锁,因他此刻的存在,而有了片刻的依托……
“有劳殿下善后。”
“回吧。”他声音低浅,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