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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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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姝“哦”了声,又问:“雪清长公主会帮玉宓封印记忆么?”

“玉宓心意已决,她想要封印记忆就总能封印的。”妖圣说完,还是以传音玉符联系雪清,请雪清帮忙。

雪清说道:“记忆只能封印一时,封印不了一世,封印得了记忆封印不了情感。这道劫、这道坎,最终还是得靠她自己迈过去。”

妖圣说道:“帮她眼下这一把吧,至于将来,就看她自己的了。”

雪清应允了。

玉宓不靠传送,只御剑或驭风飞行,沿途遇到无数大小妖修,几乎是一路打到了妖域圣城找到雪清,请雪清帮她封印了记忆。

雪清帮玉宓封印了记忆后,便把什么事都不记得、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的玉宓扔进传送域门送回了修仙界。

第三百五十七章别人的故事

雪清在送走玉宓后便去到灵儿闭关的冰窟,见到化成天狐模样的灵儿蜷在寒玉床上抱着毛绒绒的雪白狐尾睡得正酣。毛绒绒的小天狐,三只眼睛都紧闭着,伴随着那沉缓的呼吸,身上那浓密的雪色狐毛和小肚皮非常规律地起伏。瞧着灵儿睡得她进来都没有觉察到,便知灵儿睡得格外香沉。雪清毫不怀疑如果没有谁来叫醒灵儿,灵儿绝对会睡到三年期满。

她罚灵儿在这里面壁思过,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结果这小东西倒好,呼呼大睡!瞧这模样分明是睡得格外安心,一点没犯错闯祸的觉悟。

说起来,天狐族寿命长,特别是天狐皇族的嫡系血脉因为体内流有妖皇血,其寿命格外漫长。灵儿如今的年龄若换成人类的寿命相当于正在学步的婴儿,这本该是被父母照顾、无忧无虑的年龄。这般大小的灵儿若是放在上界,是绝不敢离开强者看护的,更别提让灵儿独自出门历练。在这一界,因着灵儿的血脉优势使得她不用担心灵儿鲜少能够遇到对她造成威胁的存在,不用担心灵儿被掳走、害了,但却正是因为灵儿少遇威胁,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谁都敢招惹什么祸都敢闯的性子。

雪清在寒玉床边坐下,轻轻地拍了拍灵儿,将灵儿叫醒。

灵儿睁开眼,诧异地看着雪清,问:“姑姑,你怎么来了?”她坐了起来,毛绒绒的狐狸爪子揉了揉略带惺忪的睡眼。

雪清摊开手掌,她的掌中出现一枚通体晶透泛着宝光的储物手镯以及一枚品阶不凡的储物戒指。

灵儿一眼认出这是玉宓的东西,惊得霍地睁大眼睛、瞌睡全无。她诧异地问道:“这不是玉宓的储物法宝吗?怎么在你手上?”她抓起雪清掌中的储物玉镯仔细稍作辩认便知假不了,上面有玉宓的气息烙印。虽然这储物法宝下了禁制,除了玉宓外谁都用不了,但仍能隐隐窥探到里面有一片小世界的气息,这内蕴小世界的储物手镯,在这修仙界来说算是独一份、造不了假的。玉宓落在魃的手上,她大姑无论如何都不会坐视不理的,可如果大姑把玉宓姐姐救出来的话,这东西应该在玉宓身上吧?

雪清淡声说道:“玉宓来找我封印记忆,把东西落在了我这里。”

灵儿听到玉宓来找她大姑顿时松了口气,心道:“果然是脱困了啊。”没脱困怎么能来找她大姑?紧跟着便又想到“封印记忆”那四个字,她惊奇地问道:“封印记忆?”

雪清点头。

灵儿莫名其妙地看着雪清,百思不得其解。她问道:“玉宓为什么要封印记忆?”问完,便见到她那一向温柔的大姑正用非常罕见的严肃神情、以一种“这就要问你”的眼神看着她。灵儿心说:“这关我什么事?我一直在这里睡大觉,连玉宓要封印记忆的事都不知道,又怎么会与我有关?”她轻咳一声,说:“大姑,你知道我一直都在这冰窟里面壁思过……”话到一半,眼神就变了。她虽然没出去,可她在这思过还没思完啊!莫非和这有关?她小心翼翼地瞅着雪清,伸出两只毛绒绒的狐狸爪子抱住雪清的胳膊,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雪清。

雪清看到这还是只小幼崽模样的灵儿,心头不由得一软。她轻叹口气,说道:“包谷为了从魃手里救出玉宓,以小莲为饵诱青潆离开进入虚空。”她把包谷来找过她之后的事告诉给了灵儿。她站起身看着灵儿,说道:“往后行事前先想想能不能承担得起后果。灵儿,你和玉宓都是不畏事、不怕死的,但若不量力而为,不畏事不怕死就变成了找死。护得住自己、护得住想护的人、解决得了麻烦才叫有本事,行事不计后果……最终只会害人害己。”

灵儿抬起头看着雪清。她大姑的那双眸子清亮剔透,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扎心窝。她大姑的话说得非常严厉,就只差没有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和玉宓犯蠢最终害了包谷。她问道:“大姑,那包谷……她回不来了吗?”

雪清深深地看了眼灵儿,说了句:“你把玉宓的东西给她送过去。”转身朝外走。

“大姑!”灵儿跳起来追去雪清的身边想要拦住雪清,结果发现自己还是小狐狸形状,才刚到雪清的膝盖高,又赶紧变回人形。她问道:“那包谷她……还能回来吗?我们还有能与她们相见的一天吗?”

雪清看着灵儿,问道:“我从上界下来有多少年了?”

灵儿不明白雪清怎么突然扯到这问题上,纳闷地看着雪清。

雪清说道:“三万多年。我们来的是这一界适合生存和能够的世界,有坐标、知道回去的方法,上界的人也知道来这一界的方法,可是三万多年了,到现在我们都还不能回到上界去。你见到过有上界的同族来找我们吗?隔阻一个世界便几乎成为永别,更何况是放逐虚空。虚空茫茫,无数的世界存在,只有少数世界有固定的位置可循,只有这些固定的世界才能彼此相互定位确定坐标。进入虚空,运气好的能够进入到一个广袤的宇宙大世界中,那里有星辰、空间稳定。若是运气不好的进去就被毁灭。”她的话音一顿,说:“若要说能回来吗?那比往大海里扔一粒砂进去再精准地找回来还要难。最好的结果就是包谷幸运地还能活着。有些事不能做,做了就得承受结果和付出代价,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灵儿怔怔地叫道:“那玉宓……”

雪清说道:“她既然涉险不考虑她遇险包谷会不计代价去救她,便要承受失去包谷的后果,你也一样。”

灵儿的眼泪刷地一下子滚了出来。

雪清把玉宓在修仙界的坐标告诉灵儿后便离开了。

灵儿抹了泪,带着玉宓的储物法宝、根据雪清给的坐标去找玉宓,却不见了玉宓的身影。

好在这地方对人类来说属于荒僻之地,对她这位妖族来说则是遍地眼线。她以妖族手段与通过周围的花木植物、小动物顺着玉宓的踪迹一路找下去,在翻过几座山头之后终于探到玉宓正立在一座破败道观的院子里望着一株树叶已经枯黄的古树。

她落在玉宓的身边,唤道:“玉宓姐姐。”将头探到玉宓的跟前,问:“你还认得我吗?”

玉宓回头看向灵儿,盯着灵儿的脸看了看,又将灵儿上下打量一眼,眸中划过一丝疑惑。

灵儿将玉宓的储物法宝递给玉宓,说:“你找我大姑封印记忆,把储物法宝落在我大姑那了。”

玉宓拿起灵儿手里的储物法宝,神念往里一探,发现果然是自己的东西,便戴在手腕上,非常自然将手落在手镯上轻轻抚着,然后忽然惊觉这似乎是自己的一个习惯动作。她怔了下,低头看着那非常熟悉的手镯,心竟没来由地疼了下,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无法捉摸。

灵儿见玉宓的神情有异,唤道:“玉宓?”

玉宓问:“我为什么要封印记忆?”

灵儿刚想说,却又发现提包谷不太合适。玉宓封印记忆本就是为了忘记包谷,她再提有意思么?她说道:“因为你想忘记过去的一些事。”

玉宓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储物手镯,问:“和这手镯有关?”她在之前定然极喜欢这手镯,不然不会有这习惯动作,也不会看到这手镯便有那些莫名的情绪。以前的事她想不起来,只觉得自己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心里很难受,却又没个着落。她即又自嘲地笑了笑,扭头看向灵儿,问:“你是说我自己封印了记忆?你认识以前的我?是了,相必我们是认识的。”

灵儿心里难受,低下头,说道:“对不起。”她不该在玉宓犹豫的时候鼓动玉宓去荒古山脉,还拍着胸脯向玉宓保证她们有重宝护身不会有事。

玉宓说道:“忘了就忘了吧,既然我选择遗忘自然有遗忘的理由,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她的话音一转,说:“谢谢你把我的东西送还回来。”

灵儿见到玉宓这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是回玄天宗还是回砍帮?”

玉宓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既然将过去的一切都忘了,自然是想斩断过去,没回去的必要。

玉宓略作考虑,决定留在这道观。

她将这道观略作修缮,把该打扫的地方打扫干净,就此定居。

灵儿留下来陪着玉宓,跑前跑后非常殷勤,像是非常怕玉宓赶她走似的。

玉宓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也不记得灵儿,可灵儿给她的感觉就是非常亲近、对她非常了解的人,她要做什么、想什么,不用她说,灵儿都知道,她和灵儿之间有着积年累月相处形成的默契。灵儿不想走,她自然不会去赶灵儿走,便和灵儿一起住了下来。她并不是个闲得住的人,虽然住在道观中,但时常外出走动。

她“第一次”出去时,遇到一名和她一样的修仙者,那人似乎认识她,非常恭敬地向她见礼。之后,便有许多她不认识的修仙者赶过来,甚至还有一个自称是她师公的人,而灵儿也证实那是她师公。她师公让她回玄天宗,又来了些自称是砍帮的人。她听他们说的那些事就觉得头疼,拉上灵儿,让灵儿用幻术拖住他们就逃了。打那以后,她再出去必然是改头换面。

玉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回他们口中的玄天宗或砍帮,她只隐约感到回去有点不妥,似乎有什么让她不愿面对的存在。她留在道观定居,却又总觉失了些什么,每隔上一阵子就想出门,也不知道去哪,就是想随便走走、找找,至于找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曾和灵儿说起,灵儿当时的反应特别奇怪,一向活泼话多的灵儿当时的反应有难受、纠结、不忍和自责,最后扔给她一句:“你找不到的。”扔下她走了。后来,她再三逼问灵儿。

灵儿告诉她:“你曾经有一个道侣,你们很相爱,但她……已经不在这世上。”

玉宓听到这话的时候,她有脑海中有一道身着白衣的清冷身影一闪而过,耳际有一声“师姐”响起,她的心猛地一疼,疼得她想哭,然后她的头很疼,疼得她泪流满面。

那时她便知道她为什么要封印记忆,为什么要逃避。她知道她找不回自己失去的,可她又总是很不甘心,这份不甘心又变成了茫然。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找寻,沿着心里那人曾经走过的路去找,哪怕,能有她的一点影子或消息也好。

她的打听出奇的顺利,这一界关于那人的传闻有很多。她知道了她的名字,一个非常不起眼甚至土气的名字——包谷。这个世界关于包谷的传言与传说都有很多,但她的行踪一直很隐秘。提到包谷,所有人都会提到她玉宓,提到包谷有护玉宓比护自己的眼珠子还要紧张,谁敢动玉宓,包谷就敢和谁玩命,包括——魃。

玉宓听过关于包谷的许多传闻,也知道了荒古山脉的事,知道包谷为了救她诓着魃一起放逐虚空的事。她去过荒古山脉,那里已经成为沙漠,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带着灵儿沿着包谷曾经出现过的地方全走了一遍,她发现包谷去的那些地方都与她有关。

当她站在荒古沙漠中,站在这包谷曾经最后离开的地方,她意识到有些人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有一个词叫“曾经”。

后来她带着灵儿离开了荒古山脉。留在她身后的是过去,是曾经,是再不可寻。不久后它她遇到一只毛绒绒的小猴子,灵儿叫“小猴子”,那猴子会酿猴儿酒。在见到它的时候,它便知道它与自己的关系。

她没回玄天宗,没去砍帮,与灵儿还有小猴子一起浪迹天涯,有朋友相伴,喝着饮不尽的美酒,用脚丈量天地。至于往昔、过去,那都成为了过去,留下的只有一些寂寥和失落,再无其它,而她,也喜欢上这随风飘零的流浪——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美酒友人相伴,夜澜寂静时,会想起自己听到的故事,关于玉宓和包谷的故事。那些事,与她有关,却又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

最后心头的万般感触都化作美酒佳酿一醉方休。

第三百五十八章造舰船

这个陨石群最大的陨石有青州地界那么大,稍小的至少也有一个郡、县的地界,若是将它换成修仙界的地盘足够上亿人生存。若非这里时不时发生陨石相互撞击事件,太不适合生存,倒真是三十万人落脚的好地方。虽说这里不适合生存,但所蕴含的丰富资源若是搁在修仙界那是会使所有势力都为之疯狂。

以前打造战舰、战船最缺的是金属建材,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金属建材。如今打造的舰船是立足生存的根本,又要支撑起横渡虚空的重担,打造时自然是往最坚固里造,不计成本,只考虑建造出来后的实用价值。

包谷的手上有砍帮的战舰建造图。砍帮的战舰放在修仙界中也算是等阶较高的了,但摆在眼下的处境完全不够看、不适用。仅要装得下三十万修仙者横渡虚空这一项就不是修仙界的战舰能够办得到的,更何况还要在舰船上种植和畜牧。

如今她已经把这些修仙者的手里要了来,就不可能在迁移的过程中将他们都又送回魃的血域世界,这些修仙者害不害怕倒在其次,包谷没有把自己的东西交给别人保管的习惯。至于她那超大储物袋亦可容纳这么多人,可三十万人呐!不是三万、不是三千人!若是三千人,她可以将超大储物袋的口子打开,让这些人慢慢地进去。三十万人想要一下子装进去就必然得将超大储物袋从她的胳膊上揭下来使用。她当着魃的面把超大储物袋揭下来,那不是向魃喊“快来抢我,抢了我的超大储物袋,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你可以让我去死了!”

所以下一次迁移的时候,这三十万修仙者必须都装在舰船上。

能够容纳三十万修仙者迁移的舰船——包谷想想都头疼。她以前考虑建造舰群,但若是把人分散到各个舰上不可控的情况就会大大地增加。

首先就是内斗问题,虽然现在这些人都成为她的仆奴,不仅不敢和她对着干、叫板,一个个挖空心思想着法子地巴结她,想要入她的眼得到重用,以求能够在这三十万人中占据高位,继续过风光的日子。这一点她并不排斥、也理解,人都想往高处爬过好日子,属人之常情,更何况有这些心思会更加卖力地干活讨好她。可位置就那么多,都想爬到别人头上的位置坐着,就免不了有争斗,有她和魃坐镇的时候,他们还不敢闹出什么事,都拼命地挣表现立功劳。一旦将他们分散到各战舰上,她的主舰与其余的舰群分开,在虚空迁移过程中战舰上内斗打起来,估计只有等到死人后她手上的血誓命牌毁了或者是战舰毁了她才能觉察得到。

在虚空迁移的过程中,若是有舰船落单走丢了,她只能白丢。除了出发前清点下战舰数量以及到达目的地后清点下数量,行进过程中发生点什么事,她根本没招。她能遇到陨石群得到补充,那些修仙者就不能逃走后再寻找陨石群补充?有魃这么个让修仙者惧怕到极点的存在跟她一起,船造在迁移过程中不发生点那些修仙者私自驾驭舰船横渡虚空远逃的事情实在是太不正常。

包谷几经思量,最终决定战舰群要造,但同时还得造一艘能够容纳三十万修仙者的巨型主舰。在迁移过程中,战舰群和修仙者全部都聚在主舰上。谁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生出异心或闹乱出乱子,一旦被她察觉,她捏碎血誓命牌就能要了他的命。

当包谷把负责建造舰船的修仙者召集起来将要建造巨型战舰的决定宣布后,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得造多大的舰船?

这么大的舰船怎么造?

没有谁敢反驳包谷的决定,甚至没有人敢问包谷这舰船要怎么造。是包谷让他们造舰船,谁敢说自己不会造,立即就会有人上来顶替掉他。你说不会造,但会有别人想方设法地去造。窝在安全的地方造战舰总比冒着被不时落下来的陨石砸中的危险去到那没有防御法阵相护的地方挖矿石要强得多!

陨石这么多,地方这么大,到处都在挖矿,哪有那么多的防御法阵把随时会开采走的陨石全部护住?用防御法阵把重要的场所护住就好了,至于别的地方那就只安排一些人放哨,遇到陨石砸下来时自己赶紧逃,逃不及时的就死。

舰船的建造干系重大,包谷不能吩咐一句“我要造能够容纳三十万修仙者和战舰群的巨型战舰”就坐等他们把这样的战舰造好交到她的手里。造那样的战舰动用的人力、物力都过于庞大,各方面必须协调好,若是没有人居中调度指挥绝对会出乱子,这舰船与她的安危密切相关,她自然不可能交给别人去操办,况且她现在很闲,有的是时间和精力用在这上面。

考虑到切实需要,舰船无论从外形还是内部都与修仙界的舰船不一样。修仙界的战舰像船要考虑到通风、采光等,呈半封闭式。行驶在虚空中的战舰没有光可以采、没有风可以通,一切需求都得靠战舰自身提供,外形自然是全封闭式的。

包谷想起蛟龙大船被魃拦腰截断便废毁了,又再见到时不时地飘来一些陨石砸进陨石群中造成非常恐怖的撞击的情形,唯恐主舰的某个部位出现损毁累及整艘主舰的情形发生。

在修仙界,舰船毁了,跳船就能逃生。在这虚空,舰船若毁,这三十万人……

包谷想到那情形都觉恐怖。

包谷提出这虑顾时,所有参予舰船设计的人都非常慎重地考虑起这个问题。毕竟包谷还有可以横渡虚空的座驾,还有虚弥宝界中那用之不尽的修仙资源,逃生保命没有问题,而他们——若是舰船毁了,他们十有八九就会跟着死去。

反复考虑和商讨过后,最终舰船在内部被划成若干个区域。这些区域可拆成零散的部份独立存在,又可组合成一艘完整的巨型主舰。若是遇到小部分损失,为避免受损扩大,可以立即封闭受损区域等以后进行修行或替换,若区域受创严重,可将其从主舰主脱离抛弃。若是遇到大的损毁,主舰严重受创,便化整为零,将主舰各个部位都分离开化成数十艘大小不一的舰船。这样便可保证主舰受损时主舰和舰船上的人都可最大限度的保存。主舰合成整体时,各区域的舱门开启便是一个完整的整体。如此一来,主舰的打造难度呈倍地增加,不过与自身生存息息相关,倒是谁都没有意见,反而是非常用心尽力,包谷没有考虑到的地方、没有想到的地方,他们都尽可能周全地考虑和想到。那些修仙者从包谷对于主舰的建造要求切实地感受到包谷对于他们安危的考虑,这对他们来说相当于吃了颗定心丸。

仅绘制主舰建造图纸便花了一年多的时间。

主舰建造图纸绘好后,为防止出现差错,又花了三年时间造了一艘缩小比例的舰船试航,果然发出了不少问题,又经过整改之后,最终确定主舰建造图纸开建。其间,陆陆续续地有不少从三十丈到百丈长的战舰建造出来。

虚空的日子暗无天日,抬眼望去除了周围的同类就只有那些被陨石撞击得坑坑洼洼的陨石,看不到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迹,还有一个吃人的魃神出鬼没时不时地出来晃悠。原本抱着多活一天是一天、只求不要死得太惨的修仙者却在这样的境地中逐渐安顿了下来。

以前,他们担心会被魃吃掉,可是这好几年过去,魃吃的全是她血域世界中的口粮,没有动一个替包谷干活的仆奴。以前他们担心与包谷、玄天门、砍帮结下的前仇旧怨会被包谷报复或折腾,可是包谷没有。甚至没有因为他们如今沦为奴仆折磨消遣他们,没有把他们当成牲口工具不当人看。

在修仙界,仆奴往往会被主人随意责罚打骂,或供人取乐,卑微得宛若蝼蚁尘埃。即使不是仆奴,身份地位低的服侍身份地位高的,身份地位低的被身份地位高的“享用”比比皆是。如果包谷想要折辱他们,他们绝不敢有丝毫反抗,甚至要杀他们,他们都还得庆幸没被扔鼎里慢慢炖死。包谷不会折辱他们,不会拿他们取乐,不会拿他们不当人看,就算他们成为仆奴、流落在这虚空中沦落到如此艰难的境地,包谷仍让他们得到足够的生命资源,没让他们因这处境而得不到生存所需的资源补充虚弱。只要他们不惹事生非、不被陨石砸中,生存无忧。当然更不必担心别人找碴惹事生非,魃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很乐意有人惹事生非好增添口粮。许多修仙者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老老实实地干活、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又隐隐有些期待主舰建好、挖光这些陨石后的际遇。

有一些心怀大志、力求上进的人想往包谷身边凑、得到包谷的重用,当中的有些人凭借真才实干确实被委以重任、得到的待遇有所提高,但这待遇也只是住的地方稍微好一些、得到的丹药灵果好一些而已,像以前那种仆奴成群、姬妾成堆、恣意享受、随意决定别人生死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还。不仅如此,大家都是包谷的仆奴,都是包谷的私产,若是谁敢仗着自己的修为高、战力强欺凌他人损及包谷的私产,若是情节轻的自有规章制度处置,若是过份的——想想魃的口粮问题,就没有过份的。还有一些人想从包谷的喜好方面下手,这部份人不敢轻举妄动,先小心地观察包谷、琢磨包谷的脾气喜好,以便投其所好,然后便——消停了,继续老老实实地干活。他们通过各方面的旁敲击侧及观察发现包谷只有一个喜好——喜静!

第三百五十九章互坑

包谷耐得住虚空的寂寞和孤独,却耐不住时间的飞逝。一个晃神或一通忙碌,十天半月或几个月就过去了,三年时间过起来就像只过了两三个月。

她每次去注意时间时都觉心惊胆战。时间消逝得太快,又或者是她的进展太慢,她怕把时间耗在这里,怕在这虚空中就这样耗尽了生命。她怕那一丝渺茫的相见机会被这飞速消逝的时间磨灭。她怕再也见不到玉宓,从此永别。她在离开前就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处境,离开就等到失去一切,失去至亲、至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失去愈发凸显。她想玉宓,思念就像刻进了骨头里、渗进了骨髓里化成熬骨的相思。她以前怨过玉宓不辞而别,怨过玉宓以身涉险还不告诉她,怨过玉宓冒险时不为她想想。她诓着魃放逐虚空是为了带走魃这个祸害何尝不是和玉宓赌气?如今一切的怨、一切的怒都消弥,只求还能再见她一面。

包谷将视线从漏斗上收回,却一眼瞥见魃正歪歪地靠在她的软榻上睁着一双宛若浩瀚星空的漂亮眼睛饶有趣味地盯着自己,嘴里传出果核碎裂声响。她的视线朝旁边小几上的果盘里一瞥,满满的一盘灵果连枚果核都没有剩下。魃的牙口好,一口下去能把大罗赤金咬下一个缺,这些坚固如铁的果核对魃来说只能算是嘎嘣脆好滋味!不然怎么会每次吃灵果连果核都吭哧吭哧地啃光了?

魃将最后一颗灵果的果核吃完后,一脸的意犹未尽,拿眼瞅着包谷,那眼巴巴的眼神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包谷全当没看见魃那可怜的小眼神,继续卖头批阅玉简。她才可怜好不好?

三十万人管理起来并不麻烦,但因为缺少一个王鼎这样的管家帮她,一时又挑不到合适的人选,许多琐碎的事务都只能自己处理。

待包谷把账本看完,起身将桌子上的玉简收进超大储物袋时,发现玉简少了。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书桌下有一个人影,探头一看赫然见到魃正曲膝坐在书桌边的地上,膝盖上正摊着她少了的那几卷玉简。包谷蹲下身子朝魃看去,发现魃正看得入神。她好奇地打量着魃问:“你看什么?”

魃一脸嫌弃地将玉简还给包谷,说:“真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好看的!”

包谷抱住魃顺手扔回来的玉简,说:“这是账册,每个月出产多少矿、冶炼出多少金属、开采出多少玉以及其它资源、花费多少全在这上面。管账和管人一样重要。”和魃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对魃也算有了一些了解。抛开魃将人当口粮这一点,魃其实不坏。她和魃约定好的事情,魃一直遵守约定,从未有过违背,魃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闹出过任何事。魃经常会摆出一副“其实我瞧不上你”的样子,实则非常乖巧。这么多年的朝夕相伴,多少也生出了些感情。

魃歪着头睇着包谷,问:“能出什么乱子?”她心说:“我都盯着呢!就等着他们犯错!”

包谷闲加上对魃的印象不坏,索性和魃说起管账和管人上的事。

她说着说着,便发现魃歪着头满眼狡黠地看着她。魃的模样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大小,又被她那超大储物袋中的各类灵珍、万年宝药养得连下巴都隐隐透出几分圆润,使得这修仙界人人闻风丧胆的魃看起来就像个娇憨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便如此刻,这双眸子里虽透着几分狡黠,可那灵动闪亮的眸光宛若清泉般不带丝毫杂质的清澈,看得包谷下意识地想抬起手在魃的头上摸一摸。她问:“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魃笑盈盈地问:“你这是在教我管账么?”

包谷“嗯”了声,说:“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技多不压身。”

魃的眉毛一挑,不明所以地看着包谷,眸中添了几分困惑,问:“会管账有什么好?”

包谷问:“如果你想杀掉这三十万人需要多久?”

魃说:“弹指一瞬间的事。”

包谷又问:“如果你想让这三十万人活下来呢?”

魃说:“连弹指一瞬间都不用,我不杀他们,他们不就活了?”她的话音一落,便见包谷深深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非常有深意。

包谷转身在椅子上坐下,她看着魃,说:“你不杀他们不等于让他们活下去。在这虚空中,如果没有食物供给,会怎么样?他们会饿死!在饿死之前,为了不被饿死,甚至会出现人吃人的惨剧。魃,你以前也是人,你为什么会吃人?因为你肚子饿,因为你需要补充体内的能量,他们也会如此。”不说这些修仙者,当初青山郡闹妖大旱三年,她便见过人吃人的惨剧。

魃问:“这和管账有什么关系?”

包谷说道:“管的不是账,是通过管账来管理资源,通过管理资源来管人。”她捏着手里的玉简,说:“这是玉简,上面记载的只是数字,可这些数字代表的是这些能够让我们活下去的资源。你能够从封印中脱困,也是因为修仙界掠夺资源。”她目光定定地看着魃,说:“当世无地仙,否则在修仙界时,我能把你再次封印了,你信不信?”

魃本想不屑地轻哧一声,可想到当年那源源不断扑上来怎么也杀不完,生生累得她脱力之后又一口棺材罩下把她封进去——

往事浮现在眼前,魃身上的气势陡然变了,腾腾血煞死气从她的身上渗起,使得她整个人都罩在红光中,就连那双眸子也变成血红色,眉间的那道莲花鲜艳欲滴,宛若活了一般。

她失去很多记忆,不代表她变傻了或者是变笨了。

魃目光定定地看着包谷,冷声说:“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当世无地仙,你封印不了我,但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包谷说道:“一个人再强能力终有极限。我的战力很弱,但是我却可以通过掌握的资源让天下为我所用。在这里,我打不过你,甚至打不过外面干活的许多仆奴,可是你却把他们给了我,他们现在都死心塌地的为我干活卖命。这三十万人,我现在指哪他们就能打哪。通过管账管理资源、管人,让一切成为可持续再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淡声说道:“你不用杀气腾腾地看着我,我如果想害你就不会和你说这些。在修仙界时,我视你为祸患大敌,甚至不昔赔上自己也要把你诓到这虚空。可若要说起来,我们并没有什么非要置对方于死地、难以化解的深仇大恨。不过是你想吃我师傅,我想保我师傅,仅此而已。你少吃一株净世圣莲,我能源源不断地给你找来灵珍奇宝,这些若是累加起来难道比不过一株净世圣莲?世上有破狱血莲,有净世圣莲,难道就没有别的可以替代的奇珍?”

魃身上的血煞死气又敛回体内。她想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包谷说道:“你言而有信,我……终究是诓了你、对你失信,但说到底不过是我们都想好好的活下去。要死很容易,要好好地活下去却很不容易。我和你说这些、想教你管账不过是想让你多一样可以让自己好好活下去的本事罢了。”

魃愣了一下,才扔出句:“废话特多。”说罢,起身朝外走去,她走到门口时,又轻飘飘地扔下句:“以后不吃你师傅便是了!”

包谷苦笑一声,没来由地有点心酸。魃不吃圣姨,她们也回不去了。

魃出去晃悠了一圈,又回到包谷的身边。她低着头,看着自己那浑圆娇嫩宛若珠玉般的脚趾,说:“那个你不是说要教我通过管理资源让天下为我所用的本事么?”

包谷愣愣地从手上的玉简中抬起头,说:“我只是说教你管账。”

魃抬起头,一点下巴,说:“都一样。”

包谷说:“这不一样。”

魃愤怒地瞪着包谷,叫道:“你又诓我?”

包谷说:“账房先生做的就是管账的事,你见过天下为账房先生所用吗?”

魃盯着包谷的一双眸子直喷火!

那是真的在喷火,瞳孔中跳动着的两簇火焰一直烧到了眼睛外,将那卷翘的眼睫毛都盖住了,直逼眉毛。

包谷认得魃的眼眸中烧的那火焰是天地真火之一的地狱业火,属于阴火,来自破狱血莲。这阴火不同于阳火,阳火灼热,阴火阴冷,却同样有焚烧燃毁一切的力量。她见到魃的眼眸直喷火身上却没有杀气,连血煞死气都没有溢出一丝,倒是半点都不紧张,下巴朝旁边的椅子上一点,说:“坐下我慢慢和你说。我不诓你。”

魃重重地哼了声,在包谷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包谷说:“修仙得从炼精化气开始,一步步修炼成仙。想让天下为你所用,也得一步步来。让你学管账,只是第一步。”

魃的脸色稍微地缓和了些。

包谷又说:“你见我管账,但你见我只管账么?”

魃凝神想了想,她的眸光一亮,笑道:“你教我。”那灿烂的笑容对着包谷隐约透出几分讨好的意味。

包谷被魃的这份讨好弄得一愣,感到非常莫名。

魃以为包谷反悔了,说:“那个,你刚才都教我来着。”

包谷还在琢磨魃刚才那讨好是什么意思。魃讨好她,说明是很想学。为什么魃又突然很想学了?她在哪一点上说动了魃?她心中有疑惑,便直接问了。

魃别扭了半天,最后略带气愤地扔出一句:“你这么弱都敢信心十足地说把我埋回棺材里去,我还能让人再把我埋回去第二次不成?”她脱困后小心翼翼地缩起来,就是怕又招来那些源源不断的人朝她杀过来再把她埋回棺材里去。她一直纳闷是什么使得那些人源源不断地朝她拼死扑来、最后把她封在棺材里一埋就是那么多年!她又想到她第一次遇到包谷的时候,她要逮包谷,结果那么多人拼死冲上来缠住她,眼睁睁地让包谷从她的手底下逃了。今天包谷同她说的那番话给了她很大的启发和震动。

包谷愣了好一会儿,才“噗”地一声笑喷。魃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魃磨牙霍霍地盯着包谷,威胁道:“你教不教我?”

包谷好心情地微微挑起唇角,说:“教。”魃这么厉害,不教不用,怎么对得起自己啊。她的笑容一敛,看着魃说:“不过不能白教,想要得到就得付出,你想学东西就得拿出你的诚意和学东西的样子来。”

魃说:“想要什么?直说。要我给你打造神金战甲?”

包谷说:“学东西得拜师。我修仙、学剑,拜了我师傅为师,我炼丹、修练法阵拜了妖圣为师,拜了师,才能学到真本事,不拜师只能学到点随便指点的皮毛。”

魃一脸困惑外点犹豫地瞅着包谷。她怎么觉得包谷在挖坑给她跳?

包谷说:“拜师之事不是儿戏,我教你的东西更是对你将来有大用的,要不要拜师、要不要学,你好好考虑清楚了再决定。”

第7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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