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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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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爱人相随相伴,即便成仙又能如何?孤苦无依一人而已。她娘亲死了,爹活着是那样的苦,他死时,觉得能和娘亲团聚了,是笑着走的。在笑着死与哭着活之间,她愿意和她爹一样选择笑着死。

第一百三十一章久醉之后

包谷取出一葫芦四阶猴儿酒,一口气灌个底朝天。

灵酒入喉化作精纯的灵力和酒力涌向四肢百骸。

还没等一葫芦酒见底,醉意便浮上她的眼眸,等到一葫芦酒喝尽时,包谷再也撑不住,软软地瘫倒在床塌上醉得人事不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包谷看到祖师爷的那把玄天剑立在一片虚无之中。

四周一片漆黑。

玄天剑纹丝不动地立在那,如同磐石。

剑身霞光吐瑞,五行灵光撑开了一片黑暗。

那把玄天剑给她一种即使世上的一切都化作虚无,它仍能坚定地立在那,遗世独立、坚定不移。

包谷的心中一动,忽似感觉到什么。她再次朝玄天剑看去,却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淡,跟着她便醒了。

是梦?还是玄天剑想点醒她?包谷有丝恍然。她感到有谁在盯着自己,眼开眼发现她师公正绷着脸立在床边,吓得包谷“噌”地一下子跃起,却因宿醉头晕,一个不稳一头朝床塌下栽去。

一旁伸出一条纤纤玉臂一把扶住她,兜住了她的狼狈,熟悉的幽香钻入她的鼻尖,是玉宓。她抬起头看了眼扶住她的玉宓唤了声:“师姐。”心头划过一丝悸动,她赶紧压住自己的情绪,低低说了句:“我没事!”缩回手,扶着床落地站好,抱拳行礼:“见过师公!”大概是因为酒意还没有全散,她浑身发软,脑袋阵阵发晕。她知道紫天君一向不喜欢她偷懒,见到她宿醉,只怕肚子里正憋着一肚子火要训她,当即只能强撑着站稳。

紫天君上下打量一圈连站都站不稳的包谷,沉声道:“酒醒后来找我。”转身离去。

包谷见紫天君走远,才问身旁的玉宓:“我睡了多久?”腿脚发软,站不住,便又坐回床塌边。

玉宓应了句:“四夜三天。”她扭头盯着包谷,沉声道:“你……你也不怕伤了自己?”

包谷觉得莫名,问:“什么?”

玉宓咬牙切齿地叫道:“你才筑基二阶的实力,四阶猴儿酒所蕴含的灵力药效岂是你能抗得住的?你就不怕周身经脉爆裂而亡吗?你想死么?”

包谷:“……”她沉吟一阵,说:“师姐还记得当初我得到玄天剑时周身经脉都被撑裂的事吗?”

玉宓点头:“记得。”幽冷的眸子深深地看了眼包谷,似在说:你既然有过经脉被撑裂的事,还敢胡闹!

包谷说道:“经过那次破而后立,我的经脉比寻常人强悍得多。我体内养着玄天剑,若有吸收不了的灵力都会被玄天剑吸走,你不必担心我。”她侧身往床塌上一躺,说:“困,我再眯会儿。”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包谷感到自己睡了很久很久,醒来后酒意全消,浑身筋骨都像被洗过一遍,宛若暴雨洗涤过后的天地,浑身上下竟有说不出的舒坦。她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被人换过。她身上只着一件雪白的灵蚕丝衣打底,床塌旁的小几上整齐地叠放着一套衣服,从亵衣底裤到外衫配饰十分齐全。是师姐给她换的衣物和准备的这些衣饰?

包谷仔细地穿好衣物,戴好环配首饰。这身衣服配饰全是金丹期的上品法宝,从功效到造型、花纹无一不精无一不细。雪白的底色衬上梨花式样的精细绣纹,显得华贵而又清逸。

她穿戴整齐后踏出帐篷,一眼看见身着火红色长袍的玉宓坐在不远处的大树下。

大概已到初夏时节,此刻正值下午时分。

明媚的阳光穿透浓密的树荫冠盖犹如缕缕金辉洒下。

玉宓曲膝坐在白玉凳上,面前的白玉桌上砌着一壶灵茶,她手执一卷玉简、臻首略低,正专注地读地研读。感觉到包谷的动静,玉宓收了玉卷,站起身说:“醒了?”手一扬,将身后的玉凳、玉桌等器物全部纳入储物玉镯中。“醒了就好,掌门师公等你已久,蛟龙也来过多次,你都闭关未醒。”

包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我睡得有这么沉么?”

玉宓幽幽地说了句:“亏得你体质强悍又有玄天剑镇身,若换成平常修仙者,照你这喝法早没命了。”她朝包谷的丹田扫了眼,委实无语。包谷喝了整整一葫芦四阶猴儿酒,闭关这么长时间,修行境界竟没有半分长进。哪怕是五灵根,这么堆也总该把境界堆上去了吧!她收起帐篷,说道:“走吧,回玄天门。”说完,祭出飞剑一跃冲上空高。

包谷紧跟在玉宓的身后朝着两界山最高峰飞去,随着她俩不断拉高,身旁的云雾越来越多,不多时便穿入了云雾中。四周除了空茫的白色,什么也看不见,身旁的白云亦是变幻莫测,她飞着飞着竟发现自己迷失了方位。虽然她对两界山不熟,但她深知两界山并没有这么高,以前也在白天见到过两界山的山巅,根本就没有这么大的云雾。她见玉宓丝毫不受云雾所扰,飞得四平作稳毫无犹豫,略微一想便明白了,说道:“师姐,这云雾来得古怪,我们是进入护山法阵中了吗?”她酒醉睡过去的日子似乎错过了不少事情。

玉宓说道:“这是护峰法阵,由陈师伯镇守。两界山看似平静,实际上乱得不成样子。目前玄天门只占据了两界山的最高峰栖身,万魔窟以你未曾编召给下身份令牌为由处在听调不听宣的状态。”

包谷听明白了,也就是说现在的两界山时局还是很乱。她问道:“现在两界山有哪些势力都打探清楚了吗?”

玉宓说道:“不用打探,自玄天门迁避两界山、蛟龙与你结下血誓契约的消息传出,两界山各路大小修士、妖修俱都开始联合,不到半月便有了一个‘妖盟’。”

包谷“呃”了声,问:“妖盟?有盟主吗?”

玉宓应道:“是一头玉石麒麟。那是麒麟精血凝化成血玉,受天地精华滋养诞生了灵智化成了活物。它原本潜居两界山以西的麒麟岭中,玄天门要在两界山建基立界将它惹了出来。实力很强,曾到玄天门与南山前辈有过一次交手,当场没看出胜负,但南山前辈回去后吐血了。”

包谷说道:“传说麒麟为龙种,是灵兽,其血液必含有神性能力。死物受天地精华滋养而成活,开启灵窍修炼成精,往往出世便十分强悍,那玉石麒麟又得麒麟精血,自然十分厉害。玄天门要在这里建基立业,必然会与它起冲突,如今又有两界山各路妖修、修士投奔它,想必极难对付。”

玉宓问:“可有应对的法子?”

包谷听到玉宓这么一问便知玉宓是想让她去摆平这玉石麒麟。她对玉石麒麟不了解,并没有应对的把握,原本不想接这一茬,但既然是玉宓开口,她不想拂了玉宓的意,说:“总有应对的法子,只争长短而已。师姐,我们先去见师公。”

玉宓应道:“好。”

不多时包谷便跟着玉宓落在两界山山巅、如今的玄天门的主峰玄天峰。

短短的时间里,玄天峰竟已建得颇具规模。正殿、侧殿、后殿,居室、练功广场皆已建全,相应的法阵也已布下。白玉为殿、赤金为瓦,再按照相应的方位结下相应的布置。整座玄天峰都罩在一座巨大的护峰法阵和五行聚灵法阵中,各处也都布有相应的防御法阵,就连脚下的一块白玉地砖也都有防御法阵力量相护。

包谷曾听说人间帝王的金銮殿的地砖堪称与黄金同价,如今玄天峰的建筑、法阵防御力量和布置,说是寸土寸灵石也不为过。显是师公富了后不惜大出血才有这样的手笔。

玄天门的弟子正聚在玄天殿的正殿广场上练功。

玄天门如今人丁稀薄,整座玄天殿上也不过三十多人。

包谷看他们站的方位,似乎是正在练习剑阵,由她师公亲自教导。她落到紫天君身边抱行礼:“包谷见过师公!”

紫天君看到包谷,说道:“你和玉宓随我来!”转身朝玄天殿中走去,同时扫了眼包谷的丹田探了下包谷现在的修行境界,不动声色地暗叹口气。

包谷跟在紫天君的身后进入玄天殿,蹲照紫天君的指示在左侧的蒲团上坐下。

紫天君盘膝在正位的蒲团上坐下,问包谷:“身体可还有不适之处?”

包谷应道:“回师公,没有不适。包谷贪杯饮酒久醉不醒,还望师公见谅。”

紫天君说道:“修仙一途还需循序渐进,你不必急着冲击晋阶,欲速不达,恐防伤身。”

包谷应道:“是”。她心说:“师公,您误会什么了吧?”悄悄地瞥了眼面无表情的玉宓。

紫天君说道:“你醉酒多日,想必不知眼下玄天门的形势吧。”

包谷回道:“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师姐和我说过一些,与玉石麒麟有关的事。”

紫天君问道:“你的什么看法?或者是应对的法子?”

包谷说道:“能谈则谈,谈不扰带上蛟龙率领万魔窟诸众,再请上南山前辈、风师伯前去,兵对兵、将对将来个成王败寇。”

紫天君问道:“你有把握让万魔窟听你调遣?”

包谷应道:“自然是有的。我先助陈师伯重铸灵身,如此便不愁蛟龙不拼尽全力相助。”

紫天君说道:“此话怎讲?”

包谷说:“筑尸成城置之死地而后生,是走生死转换之途,为的是绝路逢生。太古遗迹尸城的局已破,蛟龙现于世间,它甚至不惜答应与我结血誓想必是命不久矣不得不为之。它现在是以元身、甚至是以魂魄的方式存活,陈师伯若能重铸灵身,便是给他一个摆在眼前活生生的求生之路、求生的榜样,它必然会倾尽全力争取这一生机。我手上还有涅盘丹,对它重铸灵生后的助益极大,甚至能给他一个修得真龙或成机的希望,它能不全力相搏吗?玉石麒麟虽然厉害却不足为虑。以它与南山前辈而不能当场力败南山前辈的实力来判断,它的实力只能略胜南山前辈一筹,却远不及南山前辈与蛟龙联手。风师伯以化神期实力压阵,再以万魔窟诸众对付妖盟的那些虾兵蟹将,此战能有七成胜算。”

玉宓惊讶地看着包谷,说:“我以为你还会用你的那套商人手腕拉拢玉石麒麟!”

包谷说:“玉石麒麟要守的是两界山的地盘,我们要占的是两界山的地盘,利益冲突,怎么拉拢?我们有那力量打赢它,且拉拢它付出的代价未必比打败它要少,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去打败它?”她站起身说道:“如果它只是要守住它栖身的麒麟峰,我们可以和它好好地做邻居,把麒麟峰划为玄天门禁地、不许门下任何弟子前去打扰。可如果它要替别人出头,用对付玄天门来立自己的威风组建自己的势力,那就只能一决高低成败了。”

紫天君应道:“如此也行。”

包谷说道:“眼下需要尽快办两件事。一是助陈师伯重修灵身;二是将万魔窟调用起来。这两件事都需要师公相助,以我自己这点微末的力量办不了。”

紫天君说道:“你细细说来。”

包谷说:“我先得去趟万魔窟,把万魔窟收到手中。在去之前,我需要知道万魔窟大概有多少修士和妖修,需要有足够的外门弟子令牌给他们,这需师公着人帮我炼制足够的外门弟子令牌,此其一;其二,万魔窟诸众是归入玄天门麾下还是灵云峰麾下,还请师公明示;其三,万魔窟诸众由谁统领,如何统领,得定下来;其四,养万魔窟诸众的开销是从玄天门出还是从我这里出,也请师公明示;其五便是为陈师伯重铸灵身的事,我能够让多宝灵猴给元婴果或元神果为陈师伯重铸灵身,但我不知道方法也没那修为实力,所以还得劳烦师公。其六,我曾答应待陈师伯重铸灵身成功后,便还他蛟龙骸骨,希望师公能让我践诺。”

紫天君仔细思量半晌,问:“你打算把万魔窟全部收作为外门弟子?”

包谷说:“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否则一个正统的修仙门派掌控着歪魔邪道势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私底下勾结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另者,也让万魔窟的觉得不是在依附,而是有个归宿,以免他们生出独立山门的心思,少些事端。把他们收为外门弟子,让他们遁守玄天门的门规行事,也算是让他们弃恶从善。”

紫天君点点头说:“你考虑的有几分道理。万魔窟由你收服,自是由你统领,算在灵云峰麾下。万魔窟有多少修士和妖修,玄天门并不知道,需要你自己去查一查。”他的话音一顿,说道:“一切你放手去办。需要多少外门弟子令牌,你报个数上来。”

包谷怔了下,随即抱拳道:“领命。”她顿了下,说:“师公,待玄天门步入正轨,我想闭关潜修。”

紫天君大感意外,问:“为何?”

包谷浅浅地笑了笑,说:“在修仙界行走,还是自身的实力强些好。”

玉宓暗中传音问:“不争少掌门位置了?”

包谷扭头看向玉宓,只见玉宓的眼中充满不解。她轻轻地笑了笑,也不作解释。

紫天君乐道:“你愿意静下心思来修行是好事,好事!”

包谷把多宝灵猴唤出来,问多宝灵猴要了一枚元婴果和一枚元神果奉给紫天君,说:“师公,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去万魔窟。”

紫天君应道:“让玉宓与你同去。”

包谷“嗯”了声,说:“若师姐有空便同去,若没有空也无妨,这里离万魔窟近,蛟龙与我结过血誓契约是断不敢让我有事的。”

玉宓说:“我与你同去吧。”她对紫天君行了一礼,说:“师公,那我们先告辞了。”

紫天君挥挥手说:“去吧!”看到包谷回来,棘手的问题也有了解决之策,紫天君自然是心情大好。

包谷起身行了一礼,迈步出了玄天殿。

玉宓追上包谷,传音:“怎么想通了?真打算闭关潜心修炼?”

包谷抿嘴一笑,淡淡地说了句:“我若是因为修行境界一直上不去,早早地死了,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说完,祭出飞剑冲天而起朝着万魔窟方向飞去。她知道玉宓不喜欢她争掌门之位,觉得她的心思深,觉得她可怕。若能好好的、轻松地活,她何必费那么多的心思去操那么多的闲心。

玉宓默不作声地跟在包谷的身边,神念不时扫向包谷。她感觉包谷醒来后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不多时,包谷便来到万魔窟外,因为万魔窟有恐怖的法阵,她不敢轻易乱闯,立在万魔窟的门口,喊了句:“蛟龙!”

不过时,二十多岁阴冷少年模样的蛟龙出现在包谷的面前,对包谷作了个“请”的手势,领着包谷和玉宓落往万魔窟深处。

第一百三十二章灭蛟龙

万魔窟被浓密的阴云所罩。

阴云翻滚阴风怒号,阴魂怨鬼在阴云中时隐时没,似要将闯入此间的人拽入阴云中吞噬干净。

包谷一眼瞥见阴云中有旌旗在飘荡。那旌旗阴气森森,成群结队的冤魂厉鬼缠绕其间,显得无比凶煞。她的心念一动,问:“师姐,云里的那旗有什么玄机?”

玉宓语带冷意地说道:“那不是旗,而是幡,有称其为天魔幡的,也有叫其鬼幡的,是邪魔外道炼制的一种法宝,拘禁冤魂厉鬼为其作用。炼制这种幡需要大量的冤魂厉鬼,冤煞唳气越重越好,所以幡中多为冤屈枉死之人,甚至有被邪道以无比残忍的手法将活人折磨而死炼制,也有从战场拘禁战死亡魂或从乱葬岗擒孤魂野鬼。”她目光冷凝地朝云海中望去,说:“此处的幡有三十六面,应是三十六幡天魔阵。”她看向蛟龙说:“不知我有无说错?”话音很冷,言语中清楚地透露出对蛟龙布下这三十六幡天魔阵也极为不满。

包谷什么都没说,径直跟在蛟龙的身后脚踏阵位落在万魔窟深处的一间宽敞的石殿中。

石殿沿山壁开凿建成,建得气势恢弘,宛若帝王的宫殿。

石殿的殿匾上写有三字:蛟龙殿

金色的字以妖文写成,龙飞凤舞宛如栩栩如生的蛟龙腾空飞扬。

包谷立在殿门口端详着那字看了好一会儿。

玉宓见包谷久立不动,问:“看什么呢?”

包谷低叹一声:“没什么。”踏进殿中。

蛟龙殿虽大,此刻却空无一人,显得极为空旷。

身着黑袍、面色阴冷的蛟龙身姿挺拔地立在殿中,看着踏进殿里的包谷,一语不发。

蛟龙不请包谷落座,包谷亦没入座的打算,她环顾一圈四周,又将视线落在蛟龙身上定定地看了几眼,扭头对玉宓柔声说:“师姐,我们回吧!”

玉宓不解地问道:“回?”不是来收万魔窟的么?怎么刚来就回了?

包谷“嗯”了声,点头,说:“回!”祭出飞剑,头也不回地朝蛟龙殿外飞去。她飞到蛟龙殿外,却见殿外早变了光景,此刻黑云笼罩阴风怒啸无数冤魂厉鬼在外徘徊,仿佛只需一步行差就错就会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知道这是被蛟龙变了阵。

玉宓来到包谷的身边,见到外面的景象亦是皱紧了眉头,低声问:“怎么回事?”

包谷扭头冲玉宓俏皮地一笑,说:“没事。”她转身睨着蛟龙,问:“怎么?难道我来得回不得了?”

蛟龙说道:“既然来了,何必着急离开?”说罢,转身在殿中正位上坐下,阴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包谷,他冷声道:“包谷,你是个聪明人,相信不用我明说。”

包谷傲然而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扭头侧对蛟龙,淡声说:“今时不同往日,两界山有了妖盟,你的价值自然是水涨船高。”她的眸光一冷,说道:“不过,蛟龙,我提醒你一点。我这人耐性有限,最不喜反复无常之辈。”

玉宓不由得浑身紧绷,暗中蓄势。

包谷对玉宓柔柔一笑,说:“没事。他不敢动你,他承担不起动你的代价。”她知道蛟龙打的什么主意,也知道蛟龙敢这样是因为有玉宓在身边,想拿玉宓胁迫她,故此点破。

蛟龙长长地“哦?”了声,说:“何以见得?”他冷声笑道:“我这天魔幡可不缺再多一条冤魂厉鬼。”

包谷呵地笑了!她的眸光随即一冷,沉声道:“蛟龙,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她转身正对蛟龙,神情是罕见的凌厉。

蛟龙说道:“包谷,这是万魔窟,重重法阵禁制之下便是动用传送域门也出不去。本座也不与你为难,解除血誓契约,留下元婴果和涅盘丹,本座保证平安送你们出去。”

玉宓气得咬牙叫道:“蛟龙,别忘了包谷手上还捏着你的血誓令牌。”

蛟龙冷笑道:“有你在此,她断不敢鱼死网破。”他阴冷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包谷,说道:“你自以为聪明,却是蠢不可及,竟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出来送到本尊面前,本座岂能不承你这个情?”

玉宓经历这么多事,对包谷也算得上了解。包谷心思向来缜密,应是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才会与她来此。如果此行有危险,包谷绝对不会叫上她同行。她看向包谷低声说:“我信你。”

一句“我信你”短短三个字让包谷的心都化了,脸上漾出的笑容宛如化开的春风。她笑应道:“嗯!”她俏皮地冲玉宓挤了挤眼,忽地密语传音说:“你避一下。”说完便以超大储物袋罩向玉宓。

玉宓会意,毫不反抗地进入了超大储物袋中,被包谷送到了那种满宝药的药田中。

蛟龙在太古遗迹亲眼见到自己的那片药田被包谷连地都刮空了,自然知道包谷身上有能够容纳一方天地的重宝,见到包谷以储物类法宝将玉宓收手也并不感到意外。他颇感兴趣地眯了眯眼,说道:“包谷,你自身都困陷于此,难道把你师姐收进法宝中便能保她周全?”

包谷着实烦蛟龙出尔反尔毫无信义,又恼他奸唳狠辣祭炼那天魔幡竟无数生灵枉死不得超生。她半句废话都不想和他多说,冷声道:“蛟龙,天作孽犹可赦,自作孽不可活,今日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说罢将血誓令牌取出握在手中,以神念勾通血誓令牌中的那被血契镇压的蛟龙一魂一魄便要引爆。血誓令牌中的一魂一魄与蛟龙的神魂相连,若被毁,蛟龙难逃当场横死。

蛟龙只觉脑袋一阵剧痛,清楚地感觉到包谷已经控制住他交出去的那一魂一魄眼看便要置他于死地,当即大叫一声:“住手!”他咬牙叫道:“包谷,你可要想清楚,本座死了,本座的手下必然不会放过你和玉宓,你和你的宝贝师姐都活不了。玄天门又拿什么来与玉石麒麟抗衡?玉石麒麟一统两界山所有妖修邪道,你玄天门拿什么来抗衡,又怎么立足此地?”

包谷问道:“这就是你反水的底气?拿我师姐的安危来要胁我?拿玄天门来要胁我?蛟龙,你出尔反尔不守信义,还拿我师姐来威胁我,你觉得我能饶得了你?”

蛟龙见包谷杀意凛冽,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他站起身叫道:“包谷,你可千万考虑清楚,难道你愿意拿你师姐冒险?你就不怕她有个万一?”

包谷说道:“你放心,我死了我师姐都不会有半分损伤。你死了,我照能收了你的万魔窟安然无恙地踏出此地!”说罢再次以神念勾连血誓令牌中的那一魂一魄。

蛟龙大叫一声:“住手!”包谷敢赌,他却不敢拿自己的性命赌。他叫道:“好,包谷,你狠!本座服!本座愿……不,在下愿听主上差遣!”说罢,膝盖一曲,跪下了。

包谷冷冷地盯着蛟龙,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蛟龙作恶多端,想让它弃恶从善太难了,她没那么多功夫去劝他洗心革面从善;蛟龙无信无义,即使这次饶过,下次不知什么时候便又要反过来咬她一口,还明知故犯拿她师姐来威胁她。然而杀了蛟龙她又得另外费功夫去对付玉石麒麟,那边不好收拾;她杀了蛟龙,蛟龙的手下以及万魔窟外面的三十六幡天魔阵都很棘手,她全身而退的把握很小,且,她若置蛟龙于死地,蛟龙也绝不会让她活着离开。这也是蛟龙敢如此行事的倚仗。

蛟龙猜包谷是在赌,跪下去便又有些后悔,若再坚持一二,或许包谷便又退让了呢?他跪在那见包谷虽有犹豫,身上的杀气却不曾减,似乎是真动了要杀他的心思,他又有些拿捏不定,七上八下。

包谷神情冷然地立在原地,冷声说道:“蛟龙,你反我一次便能反我第二次;你明知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动我师姐丝毫还敢拿她来要胁我;我能饶你么?”

蛟龙沉声说道:“包谷,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两败俱伤,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不如各退一步。”

包谷说:“你就不怕我出去后就灭了你?”

蛟龙抿着薄唇低笑一声,说:“你不是自诩重信义么?你不会。主上,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包谷恨得牙痒痒,都这时候蛟龙还和她讨价还价想要加码?她若真应了,往后如何驾驭?她很想留蛟龙一命,她留蛟龙一命,也是身处此地的自己安全。可从今天蛟龙的行为、外面的天魔幡让她深知蛟龙不会把她和玄天门放在眼里,她今天放过他,往后还会死更多的人,她和玄天门与他作交易便是与虎谋皮!

蛟龙低声说:“主上,你有血誓令牌在手,不必冒生命危险急于今日杀我,你说是吗?”

包谷淡淡地扫了眼蛟龙,说道:“蛟龙,我今日不杀你,想要离开这里也必然得付出代价。我这人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你要我不杀你也成,万魔窟交出来、你灭了玉石麒麟,不得提任何要求和异议,这一茬便算是揭过去了。”

蛟龙低声说:“主上,如此近的距离杀我,你也会死。你捏着我的命,我也捏着你的命,如此,不妥吧?”

包谷哼笑一声,反问:“在签血誓前你怎么不觉得有不妥?那时候玉石麒麟没出来,你没有觉得不妥,现在玉石麒麟出来便要涨价?我为主、你为仆受我差遣,难道我每次遇敌或让你办事前还得先来求你给够足够的好处?”她说到这里,忽地眸光一寒,勾动丹田中的玄天剑气以玄天剑的剑意护体,同时引爆了蛟龙血誓令牌中的那一魂一魄。

蛟龙“啊”地一声惨叫,大叫一声:“你竟敢然——”话到一半,化成少年的身形化作黑雾爆开,偌大的宫殿瞬间被爆炸的黑雾卷中,殿柱、地砖、宝座被震成齑粉,大殿被炸毁,上端的山石往下滚落。

在黑雾卷中包谷的瞬间,她师公给她的那块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玉佩激活,释放出强大的能量护住她、与黑雾撞在一击。包谷只感到一股强横的能量冲击被玉佩所阻,跟着便浑身一轻倒飞出去,她刚摔倒在地,便看到头上的岩石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脖子上的玉佩也碎了,身上的护身法宝开启再次将她护住。护身法宝虽然护住她不受落下的岩石砸伤,却不能让她不被埋进岩石中。

她陷入一片漆黑中,鼻息间全是令她作呕的腐尸臭味,她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

她不知道自己灭掉蛟龙是不是莽撞了,她这样做是让之前的努力都白废,可以说是前功尽弃,万魔窟余众也会投奔妖盟增强妖盟的势力。可她容不下以那样狠毒手段炼制天魔幡、在投入玄天门门下后却不知悔改之辈,她更容不下拿她师姐威胁她的人。她爹曾教她得饶人处且饶人,恶行累累、不知悔改之辈能饶吗?威胁到她师姐安危的人能饶吗?

包谷的喉头一甜,“哇”地一声吐出口鲜血。压在身上的岩石令她无法动弹,更别提翻身。她传音储物袋中的玉宓:“师姐,我把蛟龙灭了。”

玉宓惊得当场愣住,问:“怎么会这样?”她下意识地想到包谷灭蛟龙不会是因为蛟龙要拿她威胁包谷吧?她问道:“因为我?”

包谷答:“不全是。”

玉宓“呃”了声,竟不知如何接话。她忽地想起一事,急声问道:“你没事吧?蛟龙的道行深厚,他魂飞魄散一世修行积累的能量瞬间爆开——”她想得浑身直冒冷汗,连声问:“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哪了?快放我出去!”

包谷应道:“你别出来。我没有受伤,师公给的护身玉佩把我护得好好的。这地方的尸臭味重,我怕把你熏着。”

玉宓暗松口气,责备道:“不是来收万魔窟的吗?你怎么就把蛟龙给灭了呢?”

包谷无奈地说:“我本来也打着来收编好万魔窟的妖修和邪道就离开的,结果蛟龙给我来这一出。”她调动丹田中的真气把压在身上的岩石震碎。虽说岩石震碎弄得自己灰头土脸,却总算能活动一二。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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