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要被气死了。
他从昨日到今早,准备了这么久,设想了无数次,就想能够在她第一次登门时,既不失隆重,又能够体体面面当个东道主,以便略微挽回一下被下堂而丢掉的面子,没想到她竟然这点机会都不给,也要自己先过来!
她先来了,自己还在外面,这一路奔回来,但显得自己有些灰头土脸了。
“父哇,阿娘给我买的小鸭子!”
进了永福堂,伏在月棠腿上的阿篱一看到他便高高举起了手里的玩偶鸭子,小脸上红扑扑的,眼里全是星星,半个身子还依偎在他母亲的怀里。
月棠靠在窗下榻上,一肘支着大迎枕,姿态雍容,也正满目温柔,爱怜地看着他。
晏北愣住了。
再一看旁边,兰琴正坐在椅子上叠小衣服,芸娘给阿篱试汤药,小侍女们在帘栊外头立着,偶有端茶送水的动作,脚步也极为轻柔。
他刹那间仿佛回到了那简陋的村屋,阔别的三年如同一场梦。
一腔怨气瞬间消散。
他坐下来,看他们母子一眼,又看一眼,说道:“阿篱到父王这来,阿娘身体还虚着,经不起闹腾。”
阿篱依依不舍,月棠伸手揽着他:“玩的好好的,你喊他做甚?”
阿篱小手圈住阿娘,更加成了扭股糖。
月棠摸摸他的头,接过芸娘递来的药碗:“该吃药了。”
阿篱仰起脸盘子:“要阿娘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