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慢慢抬起了头。
我们只能治病救人,现在幸存者的搜索工作也进入尾声,我们的工作量正在减少,但社会秩序的恢复,才刚刚开始,全靠你们了啊。他的手放在夏冰肩头,捏了一把,又看向不远处和陈重聊天的两个孩子,夏月月的伤口已经开始掉痂了,走吧,有缘再见,一定会再见的,大家好好生活。
那我们先走了,咱们一定再见。谢谢大家!夏冰最后朝着医务人员们鞠了一躬,转身走向陈重。
医生说得没错,救援搜索工作确实进入了尾声,被带回安置点的人越来越少,痊愈的人越来越多。夏冰一行人仍旧坐装甲车离开,车厢里装满治愈者,还有两个带枪的救援队员。
装甲车足够高,行驶在路上一点儿都不颠簸,阳光从探视口光明正大地照进来,夏冰抱着夏月月享受日光浴,看着陈重和夏阳阳在旁边掰腕子。
我这次夏阳阳再一次全身发力,一定能赢。
嗯嗯嗯,加油吧。陈重单手和他较劲,抽出空来,看一眼夏冰。
夏冰往后靠了靠,闭上眼睛,嘴角微微翘起。恢复正常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慢慢变好的吧。
装甲车外,大批救援队员正在处理尸体。药水通过雾化装置变成了浓浓的白雾,吹向裹尸袋和光滑的冰面。而那些所谓的冰,在特制药水的处理下,终于开始全面融化。
柏油路面又一次露出了它原本的颜色,冰封结束了。
幸存者大本营是由各个小区暂时改造,小区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其中有两个格外显眼,每个两米多高,鹤立鸡群一样,男篮队似的到处张望。
看见没有啊?哥们儿胳膊抽筋了啊!梁初问,抱着迟飞扬的大腿往上举。
没呢,你稳点儿,一会儿再给我摔着!迟飞扬抓着梁初的头发,天都快黑了怎么还不到啊,我打听过了,今天绝对有一辆车送人过来,就是咱们得救那片儿的安置点
咱们再等等!一定可以等到的!齐小宝被平豪举得摇摇欲坠,哎哎哎,不行我要歪了!豪哥你抓稳我啊!
平豪负责举小宝,周围人太多了,他们只能用这个办法向远眺望。小宝你说实话,你丫是不是变沉了啊?这两天又给自己加餐了吧?
齐小宝嘿嘿一笑,他年龄小,教练总省下压缩饼干来,让他夜里加餐。郎健就站在他们旁边,手里攥着的不再是枪,而是德牧的狗链。
到了没有啊?等了一天还没见着装甲车开进来,郎健有些急了,自从那天和两个孩子分开,杳无音信。他们先在临时安置点接受隔离,血检报告合格后才被送到大本营,今天终于有点儿好消息,却迟迟不见车开进来。
他旁边的德牧也跟着一起等待,虽然它不知道等待着什么,可尾巴早早甩起,雀跃万分。那只没竖起来的耳朵,终于竖了起来,威风凛凛地立在风中。
作者有话要说:
德牧:行吧,马上完结了我还没有姓名?
第137章回去吃饭
这个托举的姿势太耗费体力,迟飞扬和齐小宝又不是矮个子,抱了一会儿,两个人鹤立鸡群地成功竖了几分钟,平豪和梁初光荣下岗,摇摇晃晃,实在举不起来。
不行了,哥们儿手直哆嗦。平豪把小宝放下来,咣当一下,像放下一根木头桩子,我说你到底每天吃多少啊?一个月成功增重10斤?
有吗?齐小宝掐着腰问,知道自己沉了,我从小就吸收好,但胖起来也就是胖着玩儿,训练半个月瘦成一小条。真的!
迟飞扬掐一把他的脸,像揉小动物似的。真的长肉了,兄弟几个没白喂你。教练,您看小宝是不是肥了?
我没肥。冰面运动员最怕听这个,齐小宝赶紧摇头,都是肌肉,真的,纯肌肉。
郎健心不在焉地笑着,孩子都放松了,他心里惦记那两个没归队的。还有两名队员丢在外面,他在大本营里过得不踏实,睡觉也睡不安生。让他吃吧,他一个小孩儿能吃多少。
你们没听过半大小子多能吃吗?梁初开起玩笑来,小宝都快把咱们吃空了,不是抢这个的饼干,就是蹭那个一口方便面,照着你这么能吃,将来不滑出个一速来可真对不起吃进肚子里的东西。
将来一训练我就瘦。过了将近一个月平稳日子,大家已经学会了放松,齐小宝忍不住地畅想未来,是吧,教练?
郎健弯腰摸了摸德牧,别说,两只耳朵竖起来,真挺好看的,像大狗了。那是,干咱们这行的,每天训练结束都能累瘦两斤,别说十斤,就是长胖二十斤也像玩儿,只要保证肌肉不往下掉,控制饮食瘦得很快飞扬,你确定没打听错,今天有车回来?
绝对没错,我和那些救援队的都成哥们儿了,将来他们还要给咱们比赛喊加油去呢。迟飞扬将兜里最后一块压缩饼干给了小宝,半大小子的胃是无底洞,怎么都不知道饱,要是能用手机就好了不过夏队的手机早就丢了。
郎健看了看天,虽然是黑着的夜晚,可是肉眼可见星星的零星光。电力、水力已经完全恢复了,剩下的就是通讯、网络,那些当兵的有他们内部网,可是大部分人还是和家人联系不上。
飞扬,你再用无线电试着联系一下夏冰。郎健给狗链调整了一下,以前用着松,现在都紧了,只能勉强放进去一根手指头,看看有没有回应。
差点儿给忘了。迟飞扬从背包里拿出无线电通话器,这种东西都是超长待机,只要不用,电力能够持续一个月左右。但现在,也只剩下最后一点儿储电,随时会断。
试试吧,不一定能有回应呢。迟飞扬拧动按钮,打开久违的对讲开关,尝试着说了一句话:夏队,夏队,这里是飞扬,速滑一队,听得见我吗?
所有人都围上来,注意力全放在这部对讲机上。
等了一分多钟,没有回音,奇迹没有出现。
是不是没电了啊?迟飞扬拍拍对讲机,这东西不会坏了吧?
再试试!郎健咬着牙说,联系不上他们,我这心里总是不好受。
行,那我再试试。迟飞扬再一次拧开了,抓着对讲机犹如抓住一线希望,夏队,夏队,这里是速滑一队,我是飞扬啊,你们听得见我们吗?我们在安置点等你,如果听见了请回话!
话说完了,通讯灯还亮着,确定发送成功,迟飞扬安安静静地听,期待能听到兹拉兹拉的信号声,或者看出通讯装置闪几下,证明有信号正过来。
飞扬!教练!突然一声叫喊,划破了空气的阻隔。
所有人一震,迟飞扬更是反应迅速,差点儿把对讲机怼进嘴里。夏队!夏队是你吗?你听见了是吧?夏队你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