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月沉身为端王妃,素来端方持重,此刻动了真怒,自有一股气势。
水榭里的气氛降至冰点。
旁支女眷们屏息垂首,恨不得原地消失。
宇哥儿被母亲和姨母的争吵吓到,瘪着嘴要哭,被薛月盈不耐烦地拍了一下后背,才勉强忍住。
“九妹妹,姐姐心直口快,说话没个轻重,你多担待些……”
薛月娥看着她毫无诚意的告罪,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阵红阵白。
从前的薛月盈不是这个样子,与她也算亲厚。可自从姐妹交恶,她便得寸进尺,频频领着那野种到王府里生事,还在王爷面前故作亲昵,明里暗里说些挑拨离间的话,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她所有的教养和体面,遇上薛月盈就像纸糊的,轻易就被撕得粉碎。
“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的把戏!”
薛月沉蹙眉,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薛月娥这才压下扑上去撕打的冲动,狠狠坐了回去。
水榭里众女的目光,都尴尬地移开,低眉顺眼地饮茶说话。
薛绥端起侍女奉上的清茶,垂眸,轻轻吹开浮沫……
突地蹙眉放下,露出些许不适的神情。
藏在桌下的手指,却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在锦垫上,极轻、极快地叩了三下。
侍立在侧后方的锦书,眼皮微微一垂。
这是姑娘的暗号——
她不动声色地侧移半步,靠近薛绥身后。
“姑娘,可是有哪里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