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落下,隔绝了外间的风雪。
车厢内光线略显昏暗,一只黄铜暖炉烘着清冽的素心兰香,缓缓驱散寒意。
薛绥道:“殿下今日援手,贫尼感激不尽。只是此去水月庵路程遥远,多有耳目,何必再授人以柄?”
“坐下。”
李肇袍袖一扫,正襟危坐,再无言语。
一袭常服勾勒出他宽阔平直的肩线和劲瘦有力的腰身,墨狐大氅随意搭在身侧,领口一圈深黑的狐毛,衬得下颌线条冷硬……
好像在生气。
薛绥闭嘴。
车轮碾过青石板,咯吱一声。
李肇终于侧目,目光锁在她的腕间。
“伸手。”他语气冷硬,不容置喙。
薛绥眼睫未抬,不听。
甚至将受伤的手腕往里缩了半寸,藏得更深……
“皮肉之伤,不足挂齿。”
“哼。”李肇冷笑,“你非得跟孤犟?”
“比起殿下今日擅闯王府,直碰端王锋芒,贫尼这点代价,微乎其微。”
她目光清凌凌地看向李肇。
“殿下此举,可曾想过后果?御街上苦心与贫尼划清界限,今儿一闯王府,全白费了。”
“还有比给你收尸更严重的后果?”
薛绥心下微涩。
这人的嘴,可真毒!
“孤若晚到一步,你打算如何脱身?”李肇迎上她的视线,眸色骤然加深,眼底像蕴藏着某种危险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