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网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 上一页
目录 | 设置
下一章

第13节(2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回头看了看如意,卫奉国走过去好言好语地问道,“如意公公,能否借一步说话?”

如意看了卫奉国一眼,又瞥了瞥韩太医,站起身来狠狠地拽着卫奉国往外面走,“我有东西要给你,你自己看——若不是因为你、你……我家主子怎么会成了这样!”

没由来被如意怪了这么一遭,卫奉国奇怪,接过了如意递过来的半个烧焦的细竹筒——一看便知道该是系在信鸽腿上的东西,只不过被烧了一半,里面的纸卷更显得脆,卫奉国小心翼翼地抖落出来,才展开来看第一个字便是一个“晋”字。

隐约猜出这信和晋王有关,文字笔墨出自文以宁之手,卫奉国看了两行字,眼眶一热、咬了咬牙,冲着如意点点头道:

“这事怪我。”

“当然怪你!”如意尖叫起来,“也不知是什么魔星入眼,我家主子怎么会就为了你冒这么大的风险,真是、真是……”

如意连连说了两个真是,看着卫奉国那样子却又开不了口了,狠狠地瞪了卫奉国一眼,转头离开了大殿,“我出去找平安,他仿佛对主子有话说。”

卫奉国攥紧了那个小竹筒,来到了文以宁的床榻前面,给韩太医大致说明了如意的嘱托,韩太医感慨:

“苗疆用蛊之术竟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倒是我久居宫中孤陋寡闻了。”

卫奉国可不管韩太医自己叨念了什么,默默不语地来到了文以宁的身边,看着文以宁一动不动昏迷的样子,满心都是担忧。捉住文以宁的手,用指腹磨蹭着他的手背,低头下去想要祈求大戎国的神祗保佑,却感觉文以宁的手指动了动。

卫奉国抬眼,正好文以宁睁开眼睛,一脸的迷茫,有些迷糊的神情,倒是放下了一切的戒心。

“为什么?”卫奉国劈头便问,将手中的竹筒递给文以宁,又复追问一遭,“为什么?!”

文以宁本来还很迷糊,在看见了那个竹筒之后眼神一瞬间变得很清明,将竹筒拿在周中摸索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卫奉国:

“十年了,我也倦了。曾经我一心想着的是报复,如今我有一个想要珍惜的人。”

“这个理由,够不够?”

这话文以宁说得稀松平常,可是卫奉国听在耳中却是神色巨变——可是还没有等他从震惊、喜悦、心疼等等万般心思中缓过神来,文以宁却从被中伸出了另一只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现在两人成了交手相握的姿势。

文以宁开了口,“数十年前,凌与枢向我提亲,我曾经想过逃婚——”

卫奉国挑眉,看着文以宁。

“被父亲软禁在家中,我曾经想过数十种方法逃出来,可是父亲斩断任何人和我的联系,甚至最为严重时,我的饮食起居都由他亲自照料,我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能给师傅送了信出去,师傅也说会在大婚之前赶来——带我离开朝堂。”

文以宁一气说了这许多,却忽然自嘲地一笑:

“可叹师傅是世外高人,一早看出来我命中的劫难,可我看不透朝堂上的功名利禄,没有和他早早离开,才有了日后男后、男妻这么一段。”

“你师傅……”卫奉国欲言又止,终归没有问,只听着文以宁说。

“有了师傅承诺,我便耐心等待,父亲见我不再胡闹、便也渐渐放松了对我的看守。后来我才知道——一方面凌与枢要娶我,另一方面,朝堂上张家和我文家的斗争已是你死我活。父亲自顾不暇,自然没空拘着我……”

“是,文太傅手段凌厉,那时和张家有牵连的人,被满门抄斩的极多。太傅也因此得了‘狠辣’之名。”

文以宁摇摇头,苦笑道,“谁知其中没有一二无辜受牵连之人呢?父亲杀一儆百,又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只怕也是一笔糊涂账。”

“可惜,大婚当日师傅因为旁的事情耽误了,我在家中枯坐了一天一夜,终归没有等到他老人家来,”文以宁皱眉想了想,又复苦笑,“最终我还是没有能够逃过这等命运,于是心生恨意,这才有了后面与晋王谋的事。”

文以宁说完,这才打开了烧了一半的纸卷,“我对晋王说,我想要放弃,并不全是因为你卫奉国——从陈辉来到京城、或者说舒窈死的时候,我就在想着这件事了。”

卫奉国咬了咬牙,没说什么:文以宁想要放弃,他知道晋王那么多的事情,怎么可以全身而退,如意的担心只怕正是晋王所求,晋王妃已经对文以宁用蛊,只怕是不能让文以宁轻易离开。

眼下只能期盼着如意和韩太医能够寻找什么解除蛊毒的法子来,若不然,卫奉国只能想办法先一步铲除晋王和晋王妃了。

“对了,”卫奉国深吸一口气,“我有事情想问你。”

“你说。”

“您的师傅是……”卫奉国问出口,又复解释,“我并非突然好奇,只是想到您这几日的突然昏倒,又想到了一些旁的事,所以想要向您求证。”

“我的师傅?”

文以宁略一沉吟,正想要作答,大殿的们却被推开,小如意拉着平安进来,也不管卫奉国和文以宁的脸色,开口说道:

“主子,平安有话对你说。”

文以宁这才见到了平安,多日不见平安脸上的神情更加凝重,这会儿被如意拉着过来,整个人身上都像是结了霜似得,拍了拍卫奉国的手,文以宁转过身来看着平安:

“什么话,平安你直说吧?”

“我这些日子在河山阁,查到了不少事情,主子让我查的彰明朝的记档——我已经查明白了:先帝桓帝乃是彰明二年生人,而宁王爷顾诗心、也便是原来的二皇子凌与枢是彰明三年冬日出生。”

“有甚不妥吗?”文以宁皱眉,两人又并非是同年。

如意吸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家主子在这方面怎么单纯得惊人,又可怜文以宁一辈子都和男人纠缠在一起、甚至最后还和太监在一起,如何明白女子躯体、和女子有孕。

“主子,寻常女子生产之后,往往修养一年才可成第二胎呢。”

“……”文以宁沉默,脸上一赧,“那、这么明显的错漏,旁、旁人也不知吗?”

☆、第四十八章

若是知道二皇子凌与权并非彰显皇后与和帝的亲子,那么无论他的生母是谁——当初那一场太子之争,现在看起来都是无稽之谈。

而文以宁这么数十年来和宁王的争斗,也显得有些无聊透顶。

如意和平安刚想要回答,文以宁却自己苦笑了一声,“也是,事关皇家名声,只怕有人看出来了、也只当是看不出来。”

默了片刻,文以宁复又开口:

“我只觉奇怪,章献皇后那么强势的女子,为何能够忍得下这口气,还任凭二皇子在她膝下成长……”

“只怕二皇子的生母……”卫奉国接口,“并非好相与的。”

文以宁摇摇头,“彰明一朝,天下最有权势的女子当属章献皇后,朝中尽是她张家势力,后宫妃嫔有孕与否尽数在她的掌握之中,再难相与的人——只怕也好相与了。”

叹了一口气,文以宁看了看自己满殿的宫人,如意、平安是自己身边的人,卫奉国是自己心上人,这话说了也罢:

“彰明朝没人强得过章献皇后张氏,那便只能往前朝去找。”

“前……!”如意首先一个惊讶地叫出来,他这一叫、立刻将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引了过去,就算如意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也已经足够说明他们在场所有人的惊讶。

二皇子凌与权、或者是今日的宁王顾诗心,他的生母竟要去和帝的前朝找。

文以宁此言的言下之意岂非直指——和帝乃是和自己父皇的妃子生下了二皇子凌与权?

这样的大逆之言,不怪旁人不敢听、更不怪《锦绣书》中关于凌与枢、凌与权两兄弟的记载,纵使出现了如此大的错漏,也无人敢指出。

更能解释为何章献皇后这样的位高权重,最后却只能忍气吞声,养大这个孩子。

“事关皇家体面,”文以宁正色道,“我也不过是一猜而已,此事断不可泄露出去,若是他日有人议论起宁王的身世来,我只当是你们当中有人胡乱说出去的,可——明白?”

疾言厉色起来,文以宁也断是一宫的主子、如今更是当朝男太后,如意、平安两人点头应了,卫奉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头答允下来。

知道这个太监是有话对自己说,也大约知道对方要问什么的文以宁并没有给卫奉国机会在这个时间说出来,而是转头看着平安:

“前夜,沈大人来寿安殿中寻我,平安,你可知所为何事?”

平安皱眉,突然撩起下摆拜下:

“是属下唐突,给沈大人和主子添麻烦了,不日自会向沈大人请罪。”

“沈大人没有计较,”文以宁看着平安,又看了看如意,“只是平安,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平安本跪在地上什么都不想说,如意看了看文以宁,也跟着扑通跪下去了,给文以宁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之后道:

“主子,平安这几日不在我也有责任,还要请你不要责罚他。”

不在局中,更能看清他人情谊,文以宁只把如意和平安多年来的纠缠看在眼里,平安若能打开心结、带着如意离开这宫廷斗争,倒也算是了却他的一桩心愿。

定了心思,文以宁便拿话来逗如意,“怎么,平安都还没有说什么,如意你却先着急上火起来——到底是你们两个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我一并开恩饶恕的?”

“主子,我……”如意脸红,似乎真的想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可是平安却冷静得多,只看了看文以宁和卫奉国,面不改色地再拜拱手:

“主子,此事与人无尤,都是平安一个人的过错。一人做事一人当,断不能牵累如意和我一道受罚。”

看着他们情投意合、共同进退,文以宁笑着摇摇头道,“平日里只许你们拿我玩笑,今日却怎么瞧不出我的捉弄?我本无心处罚你们,不过是担心——平安你素来讲礼数,这次事情出得蹊跷,所以我才略做一问,何须惊得你们如此?”

平安和如意两人面面相觑,如意埋怨地冲着文以宁佯怒,“主子你也忒坏了!平白无故地拿着我们开涮做甚?”

文以宁忍不住“哈哈”笑了,一边笑一边扯过了卫奉国的干净袖子在手中捏成一团,心想平日里你们两个欺我的还少吗?多苦的苦药逼着我喝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有今天这一遭?

“主子,我想我大约找到我家全家灭门的凶手了。”平安忽然开了口,只用一瞬间,就将整个大殿的气氛给重新拉低。

卫奉国有些不解地看着文以宁,文以宁倒是还没有来得及将平安的事情与卫奉国详细说明。只眨了眨眼睛,看着那个浑身肃杀之气的平安。

平安和文以宁对视,平安没有表情,文以宁脸上却还挂着先前的笑,见平安严肃如斯,文以宁的嘴角慢慢平了,也不说话。

大殿内忽然安静得能听见外头的树影沙沙作响,今日中秋月圆,宫外热闹得紧,就算百官告辞之后,晚些时候也有年轻的宫人、三五成群地在宫中夜游。

今日中秋佳节,宫里规矩不似平常,眼下殿外热闹、宫外更是烟火不绝。可是殿内却因为平安和文以宁的沉默,像是堕入了另一个世界。

如意受不了这种沉默,扯了扯平安的袖子,平安这才开口道:

“此人在朝为官,只怕动起手来复仇,多有不便。”

文以宁挑了挑眉,他倒是从未想过平安的仇人会在宫中和朝堂之上,平安乃是多年前师傅派来自己身边的人,师傅大约是内疚当日给了自己承诺、却终归没能救自己离开宫闱。所以将平安弄到自己身边,让平安保护自己周全。

十年来,除了如意,文以宁可没见过平安和别人说过太多的话,心知对方背负血海深仇,却终是不解到底平安身世如何、又是与何人结仇。

“那你预备如何?”

平安此刻坦言说出来,文以宁不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要自己帮助他复仇,还是想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复仇的时候对那人的死视而不见?

“主子不必如何,”平安冷冷地开口,“平安今日告诉主子,只是要主子知道,平安已经找到了当日杀害我全家的凶手,日后平安若要报仇,能更坦荡些。”

点了点头,文以宁还想要问什么,可是平安却一拱手离开了大殿,如意看了看文以宁和卫奉国、又看了看平安离开的方向,跺跺脚、丢下一句“主子就交给你照顾了”就追了出去。

“对了,”文以宁转过头来,“你刚才想要问我什么?”

突然被文以宁这么当头一问,卫奉国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匆匆赶回来想要问的事情,“您师傅是在您几岁的时候收您做徒弟的?”

偏着头想了想,文以宁答:“师傅没有特别让我拜师,只是我依稀记得、彰明二十一年的时候,我大约已经跟着师傅习武七年……”

“那么就是十七年前吗?”

文以宁略微算了算,点了点头。

“您的武功,是不是一种内宫,练来防身且平日里看不出来,只说是对您的病症有好处?”卫奉国复又问。

“怎么?”文以宁笑了,“你怎么突然感兴趣我的师出来了?想要学这门功夫吗?”

卫奉国摇了摇头,咬牙将今日在孙傲客那里打听来的所有一应事情还有他自己的猜测都告诉了文以宁,文以宁惊讶震惊不已——他可从没有想过,自己见过的那个干瘦老头,竟然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墨隐老人?

“主子若是还有疑窦,可叫火炎过来查探便知。他是隐天阁的弟子,对于阁中一应武功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若是您当真是从隐天阁,那么您那日使出来的十二式掌法——便该是青山观雪,而您所练就的内宫,就是广袖,”卫奉国说得一本正经,甚至还补充了一句,“孙傲客说,墨隐老人最后一个弟子收在十一、二年前,而您正是十一二年前入宫的,那时候平安来到了您的身边……”

“你是说——平安是我的师弟,他的武功和我乃是师出同门,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大师兄,现在是宁王身边那个江湖人?!”文以宁自己补全了卫奉国想要说的话。

沉默了片刻,卫奉国点了点头。

文以宁这会儿也惊讶,在床上瘫坐了一会儿,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不如我将火炎叫来?”卫奉国问。

墨隐老人若是自己的师傅,文以宁沉默,心里却在想着,自从文舒窈死后,他在这个世上基本没有什么牵绊的人,如今却被卫奉国告知自己的师傅、甚至还有了师兄弟?

不知到底是什么心情的文以宁,木讷地点了点头,卫奉国走出去以后,却正好撞见了一个匆忙过来报信的小太监,一看衣着还有样貌,卫奉国就觉得眼熟——

这好像是明光殿封如海身边的小徒弟,算是伺候小皇帝凌风慢的人。

“太后主子,封公公、不好了——”

☆、第四十九章

京城地处北地,秋日天高,夜晚风凉。又逢中秋佳节,城上月色明亮,城中几处高楼林立、正好临风赏月,温一壶清酒,陪着月饼、小吃,寻常富贵人家的意趣也便在此。

古人独上高楼望吴越,看的是金陵夜、白云空城和知己难寻。

此时隐天阁的代阁主孙傲客站在高楼之上,看的却是京城三分的风云,还有能够掀起这三方势力争斗的三五卷宗。

孙傲客师出名门,作为墨隐老人的高徒,就算他一无所成,仰仗师傅的高望,孙傲客的江湖路可谓是一帆风顺,年少成名,掌握了隐天阁这个神秘的组织,更能拥有天下情报。

进可攻,利用这些秘密,玩弄人心,立于江湖之巅;退可守,勤修武功,也能带领门下弟子成为江湖一大门派。

寻常江湖人所求,不过“侠义”二字;寻常江湖门派掌门所求,不过“第一”和“强大”两样。偏偏这些,在孙傲客的眼中,只是江湖人的见识短浅。

眯着眼睛看着书案上的卷宗,孙傲客勾起了嘴角,终于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更抬手饮尽了杯中酒:

“宁王爷,原来你的身世竟是如此……”

隐天阁掌握天下情报,要查宁王的身世,说易也易,说难也难。难的是,对方是皇族成员,且现在位高权重。易的是,孙傲客掌握的是隐天阁,隐天阁想要查的事情,总会查到。

不过,时间长短而已。

看着面前这些用了超过平日五倍时间去寻来的书页,孙傲客笑了笑,然后将它们尽数拿起来在宫灯下引燃,望着那淡色的火焰,孙傲客笑起来:

无论宁王爷的生母是谁,在他孙傲客这里,宁王顾诗心、或者说当年的二皇子凌与权,就是章献皇后亲生的孩儿。

那个和帝与他的庶母所生的、最后被和帝假托给章献皇后的孩子,只能是桓帝凌与枢,也必须是桓帝凌与枢。

如是告诉宁王真相,那么隐天阁怎么在京城站稳脚跟。

酒盅里面渐渐没有酒了,孙傲客门下弟子恭敬地站在了他的身边,问他是否需要添上酒,孙傲客却充耳不闻,只看着桌上的烛火,脸色都被照的满面红润。

与孙傲客这边情状不同的是,奏事处和监侍馆的总管太监,都聚在明光殿之中,文以宁的轿辇也停在了明光殿门口,封如海作为明光殿的总管太监,又是正四品的官员,侍奉过桓帝和当今小皇帝,算是宫中老人。

封如海的身体不算健朗,但也并非多病之人。年岁大些,却还不至老僵不动。今日事发突然,文以宁也不能未卜先知。

奏事处的总管还有监侍馆代理的总管两个人都看着文以宁,文以宁则看着封如海安静躺着的那处床榻,封如海的小徒弟六神无主,看上去断不是个能托付的人。

“太后主子,这是宫中十五位四品总管太监的名录,”监侍馆的人奉上了名册,又复取出一个单子捧在盘中托着,“这是宫中八位六品宫殿监副使的名单,还请您瞧瞧。”

“若是其中有可用的人选,还请主子指一位给圣上。”奏事处的人拿不定主意,只能让文以宁来决定。

圣上身边的太监,往往都是皇帝大小伺候用惯了的人。例如封如海就是凌与枢还是大皇子的时候就伺候在身侧的,后来凌与枢封了太子、封如海也就跟着在太子府上,直到凌与枢登了大宝,封如海也就成了明光殿的总管太监、成了宫殿监领侍,正四品的黄门令。

凌风慢不比一般皇子,他出生之时就被生母厌恶,生父又对他毫无在意。加之,凌风慢本身心智不全,能平安长大已属上天庇佑,哪里还有什么伺候的小太监。

看着名册上的各宫总管太监、副使,文以宁料得这不是一份讨好的差事。宫中肥缺美差,自有人来争抢,断不需要他来这般挑选。

凌风慢虽然痴傻,可到底是皇帝,况且文以宁还需要小皇帝来作为幌子,引得宁王动手。无论是他身边的太监,还是宫女,都要挑选信得过的人才好。

左右犹豫之中,文以宁还是找不出一个放心的人选。封如海这一病死,倒是凭空给他添了点麻烦,且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如意离开平安断然不行,卫奉国……

文以宁看了看守在殿外轿辇旁边的那个高大的太监,一身布衫站在其他无品守护役旁边也显得十分出众,私心里、文以宁并不想要卫奉国离开他的寿安殿。

可是眼下却又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文以宁沉默了片刻,本想将卫奉国的名儿说出来,可是一晃眼看见了名册上写着的一个名字,有些熟悉——却又不大确定:

六品尚方院副长:谢良。

谢良这个名字文以宁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细细想来恍然大悟——这不是卫奉国还在监侍馆的时候,他身边那个说话叫人听不懂的小太监么?

原来不过是监侍馆的一个八品笔贴式,怎么这么快就成了六品尚方院副长。

因为担心是否同名同姓的人,文以宁看了看这个名字,又问了奏事处和监侍馆的人,两个总管都说就是那个小孩,奏事处的人还说道“千岁大人身边的人到底是有些本事的”,更让文以宁确认是那个小谢公公不假。

这会儿事情便好办了:

“就让这个谢良公公来做明光殿的总管太监吧,封如海当初有什么样的官职——一并给了他便是了。”

奏事处和监侍馆的两位总管没有想到文以宁就这样决定了,还是让一个年岁如此小的小公公来做事,两人犹犹豫豫、还想要说点什么。

文以宁眉一皱,声音一寒,“怎么?二位公公还有更好的人选?”

“奴才不敢,”奏事处的公公老奸巨猾,连忙赔笑,“太后主子决定是什么便是什么吧,只是这位小谢公公,年纪轻轻成为六品副长已属破例,如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联升四阶、又是圣上身边的人……奴才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文以宁反问,“他能从八品笔贴式成为六品副长,说明他有自己的本事。若是公公你不放心,为何不自己来做这个位置?”

奏事处的太监被文以宁问住,连忙跪下磕头,“太后主子明鉴,奴才无德无能,不能辅佐皇上建功立业,只懂得管些宫闱小事,主子要我去伺候皇上,真是折煞奴才了。”

“那么你呢?”文以宁瞟了一眼旁边站着不言语的监侍馆总管太监,“谢公公也算是你们监侍馆出来的人,公公你的意思是……”

第13节

恋耽美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