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皇帝贴身公公吴岳的声音响起。薛小将军起了么?陛下到了。
第10章朕为将军解战袍(10)
这么一来,席南倒是醒了。
席南醒过来第一件事,是把被子往上一拉,盖住薛庄的头。
然后他再坐起身,掀起帘子探出一个脑袋,却见祝冠宇已经进屋了。
席南眨了下眼睛,陛下
无妨。若尚未着衣装,就这般说话,不必行礼。祝冠宇道。
是。这一大早的,陛下有什么急事找我?席南开口问。
祝冠宇便道:薛秋芸、薛徕等人我已经放了。薛秋芸一开始不肯走,被薛徕劝走了。答应你的那第一件事,朕到底做到了。
席南吐出一口气:多谢陛下!
却听祝冠宇再道:至于如何保下你的性命朕想了一晚上,只有一个办法。
席南道:愿闻其详。
祝冠宇道:成为朕的人。
这个时候席南感觉到肩膀一痛明显是薛庄动的手,他是在警告自己别胡乱说话。
席南肩膀吃痛,面部表情立刻变得极为狰狞。
见状,祝冠宇立刻皱眉:还说不嫌朕恶心?那你怎么这副表情?
席南:
陛下你听我解释
好在祝冠宇也没多纠结于此,负手而立,再道:别误会。朕并不是真的要对你如何。这只是掩人耳目之计。有了这样一层关系做掩护,你待在朕的身边,就顺理成章了。借此,你可以辅佐朕,慢慢帮朕重新掌握权力。
席南皱眉,祝冠宇再道:母后曾察觉过我对你的情谊。所以她会认为,我不过还对你痴迷罢了。此外,你武功尽失,又住在后宫,活在禁军、护卫的监视下,也就活在母后的眼皮子底下。她和国舅反而放心,认为你彻底失势。再者
朕以后真正的皇后,会是他们替朕选的。朕的儿子,也会继续沦为他们家的傀儡。所以,眼下让他们以为朕痴迷一个男子,总比女子来得好。毕竟男人不会生孩子,也就没人跟他们抢江山
思来想去,放眼整个夏国,我能信任的人,也只有你罢了。
祝冠宇苍白着一张脸,苦笑了一下,再道:君子报国,不一定只有上阵杀敌一种方式。先帝待你不薄,你也算是他的半个儿子,真要眼睁睁看着皇权旁落外戚,祝家江山落入外人之手?
说到这里,却不待席南回答,祝冠宇已转过身。今晚给朕答复。
片刻后,席南去窗子处探了个头望了一眼,确认祝冠宇已走远,几个禁卫也规矩地守在门口,未曾靠近庭院。
确认不会有人听到这屋中的谈话,席南这才回到床上,看向薛庄。
薛庄神色有些凝重,似乎是在考虑祝冠宇刚才说的话。
席南问他:你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吧?
他确实句句说到了要害之处。先帝对父亲极好,父亲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后来,先帝见我无人照料,竟把我接到了宫里。祝家的恩情,我确实要还。何况,若陛下说的是真的,那么真正害薛家的,是太后和国舅,我为了报仇,也得对付他们论忠、论孝,我都不该退缩。只是
薛庄眯了眯眼睛,只是,若陛下对我没那层意思,我纯粹配合他做戏,这本是一个极好的主意。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等我帮他肃清朝廷,让他彻底大权在握,他若真想要我,我又该如何自处?
席南叹口气。你说得也有道理。到时候若他想假戏真做,确实麻烦。何况,这样一来,你的名誉怕是自此一落千丈。
薛庄皱了皱眉,终道:也罢。忠孝二字在先,我个人如何总该放到最后。我可以陪他做戏。只是你
席南摆摆手。不用担心我。光是做戏,我没觉得什么。你不能真的自废武功。我还得继续扮演武功尽失的你,才能瞒过太后和国舅。
薛庄思忖片刻,终道:我现在出去一趟,找熟人做副人.皮.面.具,然后扮作将军府的侍卫。你就对陛下说,你得带一个亲信进宫,也可以帮忙跑腿什么的。这样,我可以留在你身边,与你一起应对。
席南答应下来,抬手想找外袍穿上,这下才见得自己的掌心竟有许多红色。
席南垂眸一看,才发现席南的里衣竟渗了血。
席南问他:是不是伤口裂了?
无妨薛庄道。
席南立刻道:怎么就无妨了?你还要越过重重禁卫出行宫呢。我帮你上药。
看一眼席南,薛庄到底拿出了贴身带着的金疮药,然后慢慢解开里衣。
看清他身上大小伤口的样子,席南几乎被吓一跳。
昨日薛庄在那鸿门宴上就中了许多刀,紧接着他听说了席南他们被抓的事,就匆匆赶来了行宫。对于身上的伤口,他根本没有好好处理,只是在路上随意包扎了一下。
这一下,薛庄稍微动作一下,就牵引到了伤口,血水不断地往外冒。
瞧见席南的反应,薛庄倒是笑了,笑得有几分痞气。
你还笑得出来?席南皱眉。
我笑你一定骗了我。你不是穷苦人家出生,一定是个被保护得特别好的大少爷,连血都不敢见。
薛庄笑着,从腰间卸下一壶酒,打开壶盖,径自把酒往各个伤口上浇去。
他咬着牙,额头疼得满是汗,但一声都没吭。
席南皱着眉,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下床找来干净的锦帕和水,帮他把伤口里的血污仔仔细细清理了一遍,再用了少量酒擦拭伤口,最后再帮他敷上金疮药,包扎好。
坚持着做完了一切,席南脸色极为不好。
薛庄再笑看他一眼。是不是连鸡都没杀过?不,你该是连杀鸡都没见过。
席南无言片刻,再看一眼薛庄,冷哼着穿起外袍下床了。别小瞧人。又不是凡事都要靠舞刀弄剑。四肢太过发达,头脑会简单的。
哟。生气了。不装家国大义为国为民的白莲花了,总算露出几分本性。
薛庄这般想着,瞧席南一眼,暗暗一笑,下床推开窗,探了探情况,便掠窗而去。
席南也走到屋门口,略推开了一点门,借着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看有没有惊动庭院外的禁卫。
见一切无恙,席南才呼出一口气,回到屋中,转头看了一眼略显凌乱的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