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牧远歌开始疑惑了,他娘这样可真够潇洒的,生个儿子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娘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若是无意为之,这么无知的人能生出他这等天赋的儿子?
有意为之,那就是彻底跟他断绝往来的意思,娘亲对于他而言的意义就是生了他而已,他不欠他娘的,他娘也不欠他的,他只需要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做他自己的事,甚至将来能不能见到他娘,却也不是他关心的事。
牧远歌心里的某种依恋消失了,心境猝然间开阔了几分,手中的却灼剑也在一瞬间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胥礼侧过头来,见他把却灼剑贴着脸蹭了蹭,叹道:你还真是喜欢你的剑。
感觉剑摸起来更舒服了,很柔软的感觉。牧远歌道,不信你摸摸看。
胥礼摸他的剑自然不会有很明显的感觉,但他目露笑意:恭喜你离第四境又进了一步。
怎么说?
我突破第四境之前,也类似的感觉,好像剑本身更暖了一些。胥礼顿了下,道,方才从冰窖出来,我也感觉剑身更热了点。
牧远歌感兴趣的莫过于剑和剑道,道:你的剑拿过来给我玩玩。
胥礼把月阙递给他,顺便替他拿着却灼。
确实没有以前那么凉了。牧远歌握着他的月阙剑,手感不同,重量相似,他隐隐觉得胥礼的剑,似乎比他的还要热上几分,骤然想到胥礼之前的话,暗叹对方过谦了,一只脚踏进第四境的果然很不一样。
胥礼的剑和他的剑好似阴阳互补般,也就是说他要想明心见性突破第四境,需要让剑冷下来,也就是让自己冷下来。
下了山以后,牧远歌陷入沉思,他有疑问,当着胥岚的面他没有问,此刻问胥礼:你为什么想杀阮慕安?你有非杀他不可的理由么?
胥礼那时候只觉师弟的死是阮慕安一步步诱导所致,他沉吟片刻,换了个自认为次要的原因,道:我中毒之事可能是阮慕安从中作梗。
牧远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确定?
以前不确定所以没说,现在觉得很可能跟他有关,胥礼道,我甚至怀疑我倒下以后,千面药王也是他请来的,只是他俩不知为何翻了船。
额牧远歌下意识换话题,阮慕安害我很正常,但他为什么要害你,同宗门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付你有什么目的牧远歌疑惑着,突然道,我知道了!
扳倒胥礼对他有什么好处?好处大了!
胥礼身体不好,能力不足,那么下任长生剑宗宗主选拔也就会提前,他就能更好地扶持儿子上位。
胥礼道:你知道就好。没有十分把握,只是猜测,不足为外人道。
牧远歌啧啧道:这倒是有意思了
想扶持儿子上位,可他自己栽了,上位的是傅琢。
傅琢也被缠龙须伤了手,需要找千面药王医治。
而晏伏也因为四相观搞事身中奇毒,请的药师全都束手无措,捣毁的四相观里也没找到解药,万不得已之下可能还是需要找千面药王救命。
这一切伊始,似乎是藏在幕后的阮慕安自己,需要找千面药王算账。
缠龙须吊死阮慕安,缠龙须险些废了傅琢的手,晏伏遇害这一桩桩一件件,牧远歌实在怀疑这背后之人,道:阮慕安啊阮慕安当真不是你自导自演么?
好像只需要找到千面药王,当年长生剑宗宗主胥礼遇害之事,都会水落石出了。
可牧远歌真不想帮他们找千面药王。
胥礼见他表情古怪,不由担心他:还好吗?
额,啊,咋了?牧远歌回神。
胥礼道:怎么提到千面,你就不太舒服,你跟他有什么恩怨么?
别提了。牧远歌抬手搭在胥礼的肩膀上,挑眉道,胥礼,你看我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胥礼,我是以前好看,还是现在比较好看?
都好看。胥礼道,以前也好看。
牧远歌不快:以前不怎么样吧,一身烂皮你又不是没见过,你敢说你没见过?
胥礼听他的意思,改口道:现在更好看。
此话当真?牧远歌追着问,当真当真当真?
嗯,真的。胥礼道。
有多好看?牧远歌笑着道。
胥礼见他神采飞扬,移不开视线。
牧远歌浑然不觉,还掐了把自己的腰身,丈量了下尺寸,道:是不是太瘦了点,看起来会不会不够有气势?太嫩了会不会没有威严?
不会,你不需要威严护体,剑长生的前辈返璞归真后反而看起来泯然众人,真正厉害之人不形于外,胥礼道,步峣说,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还以为你突破了第四境剑长生。
牧远歌豁然开朗,道:我年轻了,我是准剑长生之境!牧远歌道,这正是我迟早明心见性,臻至剑长生最好的证明。
所以呢?胥礼道。
不去见阮慕安了,他这小角色也配你我亲自去见,牧远歌说着阮慕安听了会吐血的话,又正色道,我帮你们找千面药王。
与此同时,御迟城。
晏伏昏迷不醒,相貌温婉的女子给他把过脉,微微摇了摇头,道:毒入肺腑,恕我无能为力。少主,还请借一步说话。
此女乃是北承天府的药师,是在君上走了以后才入的北承天府,虽手无缚鸡之力,用毒不及虞花烛,却精通医术,深受姜袅信任。
田裕注意到此女对姜袅的态度好像不太一样,以往她每次外出都会跟在姜袅身边,好像无论姜袅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会无条件包容,只是现在慈母般的目光没有了。
如果晏伏还醒着,定会发现这种态度上的变化尤其明显。
田裕到底还是接触不够,他考虑再三才跟了出去,就听到平静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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