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你自由,但你得赎命。牧远歌道,不多,也就你全部财力之上再加两成吧。
这特么还不如输,谭崇满脸黑线:就没点余地么?
敢抓我是要付出代价的。牧远歌催动御剑术,却灼剑就悬在谭崇脖子周围,没到剑道第三重境的人碰到那剑都会被灼伤,我那么配合你,可不就是想收取报酬么。
君、君上开恩,我可没想要您性命。谭崇冷汗都要掉下来了,他到底是哪里想不开要招惹这人还不杀他性命啊。
所以你还能活到现在。牧远歌轻飘飘地道。
拿下谭崇算是立威了,先把这人捧起来,然后让这人跟在他左右,这就是最轻而易举抬高自己的方式。
他修为不够高的时候,以为邪道的人会因为他会长生剑术而让他不能立足,可等到他修为够高,他发现规矩是他来定的,他想用什么样的招数就用什么样的招数,长生剑宗也在钻研他的一线生机,谁认真谁先输。
牧远歌和大人物来往很有一手,唯独对于悠悠众口却总是捉襟见肘。
难怪这么多人都想追随君上,我当众给他难堪,他都能包容我。谭崇感叹道。
可不么,喜怒无常的邪教教主见多了,君上这样的实在少见!祝猊也在一旁感慨,他当年在的时候觉得他可有可无,等到没他了,又觉得多事之秋无趣得紧。
田裕眼观鼻鼻观心,道:听说你把君上和少府主关在一处,也算是做对了一件事,否则君上岂会这般轻易放过你。
这话牧远歌就不爱听了,他是瞧上谭崇在造势上拥有过人的天赋。
明明是被反将了一军,好不容易请来的大佬最后都不给他面子说散就散,但紧接着异植到来,而他的人无论主动还是被迫,总归是留到最后斩杀异植,算是为民除害了。
谭崇脸皮也是够厚,他立刻对外宣称这都是因为他提前告知全众,是为了保全那些人的性命,以及那些人退场全都是看在他的面上,对外进一步抬高他自己。
邪道的巨擘们都知道他就是一团屁,但传出去这场群雄荟萃的集会,那也是足以引起一些轰动的。
至少在广大百姓看来,他谭崇有了名字,能号令大人物!
但他也知道在邪道的巨擘们看来,他什么也不是,可就算他再绣花枕头,只要他能跟随牧远歌,能成为牧远歌麾下承天府的重要一员,那他就算实打实的有本事了就算是看在牧远歌的份上,那些巨擘们不会不把他放在眼里!
谭崇打算多多恭维姜袅,道:果然是看在少府主的份上,少府主人中龙凤,光彩照人,着实赏心悦目,为了君上入邪道,实在一片痴心
你少自作聪明,我如今看上了正道首座胥礼宗主。牧远歌的视线追随着门外经过的师兄。
君上别灰心啊,少府主对您的心意我等看在眼里!说话的是田裕,牧远歌:你什么时候瞎的。
少府主就连身上也刻着您的名字!田裕压低声音在牧远歌耳畔说道,当年姜袅来邪道的时候,没人待见他,晏伏还想弄死他给君上黄泉路作伴,也就是见到了他身上的刻字,他们才相信姜袅的一片赤诚。
牧远歌收敛笑容:什么名字?
您不知道么?我等正是看在他这般痴情的份上,这才让他做了少府主。
姜袅心神不宁地拨弄着花卉,牧远歌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衣襟便被粗鲁地扯开了。
那漂亮的锁骨下方,有着一个血红的字样。
牧远歌皱眉:这不是你的字。
姜袅错愕,没想到牧远歌的反应是这样的,他不由抿紧了嘴唇:我喜欢你。
牧远歌松开他衣襟,把一盒药膏递给他,道:弄掉它。
理由?
丑。
是这个字不好看?
牧远歌道:是你这个人你就是靠这个字上位的?你让别人以为你喜欢我,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让我觉得我会看上你这样的人,就是个笑话。我是哪里亏欠了你,我杀了你爹娘还是兄弟姐妹,你要这么作践我?
你对我就是这样,但你对我师尊就不一样了,师尊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哪怕再荒谬,你总是能理解,你还说你不偏心么。
对,我对你太苛刻了!你说的没错,我太偏心你师尊,牧远歌抬高声音道,我追求你的时候就喜欢他,我太喜欢他了,喜欢到他打你一掌,我就要了他的性命。你怎么会那般聪慧,你独具慧眼,我真就独爱你师尊!
你姜袅哽住了,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怕听到的话,可不知怎地并没有他以为的那般刺耳,竟有些想笑,我信你了,我知道你对师尊并非是那种喜欢,我只是见你对师尊很好,所以我
我喜欢啊,就是那种喜欢,我从小就垂涎他的美色。你想得都太对了,我对你没有半分真心,我甚至连追求你都是为了吸引胥礼注意呢。
我知道你说这话不是真心的。姜袅亲眼见到胥礼单方面迫不及待,而牧远歌一脸懵然,全都是德高望重的胥礼首座一厢情愿,牧远歌根本就不喜欢他。
我终于跟梦中情人在一起了,这都多亏了你,谢谢你啊。
你何必这样呢,你不喜欢师尊,没必要为了气我委屈你自己凑合着接受,他就是坦白了对你的所有照顾全都是别有用心,你想想就知道他一边跟你客气,心底里怎么想你,才会因为你婉拒的话失控到那种程度?姜袅道,你若是纵容他,他还会更加得寸进尺,人都是贪心不足,他没你想得那么圣洁。
牧远歌咬牙切齿,拂袖就走,和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胥礼打了个照面,只对他露出了个歉意的眼神,气到甚至没余力解释其他,就算胥礼清理门户他绝不阻拦。
说这话羞辱谁呢,昨晚他自动送上门,胥礼一晚上也就只是握着他的手而已,根本没有姜袅说的那般不堪。
姜袅施施然朝着胥礼见礼,道:师尊是要清理门户么?
胥礼也不恼,道:你很好,若不是你,我也听不到他说这种话。
师尊可真会自我安慰,姜袅道,他说的都是违心之语,只是借师尊来气我而已。
但他既然说了他喜欢我,胥礼道,我就当他说的是真的好了。
想不到堂堂正道首座,竟然也会自欺欺人,强人所难。姜袅道,您都没有自尊心的么?
你想不到的事多得去了,胥礼道,我该去看看他了。
姜袅就不信完全戳不中他,就不信这人心胸宽广到这般程度,能容忍他再三放肆,再三大不敬,冷不丁地在他身后,道:师尊!
胥礼侧过身来,神情还是淡淡的,道:何事?
姜袅道:您当上了长生剑宗宗主,您只是坐在了他憧憬的位置上,他这才对您另眼相看,几多纵容。
胥礼目露同情:告诉你一件事吧,当年选宗主,远歌只有一票,是为师投的。
姜袅神情恍惚,逞强道:那又怎么样?
人总会为了追求一些身外之物,想要得到很多人的认可,可到了一定时候他终会醒悟,站在他那边的人,一人足矣。
他还不是追求我了,举世皆知他对我用情很深,师尊一定很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