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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宫不让位——妖月空(4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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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礼静静地听完,定定地道:我不同意。

牧远歌嘲笑道:你凭什么不同意,你又有什么资格不同意。你可别拿宗主身份来压我,说实在的,你算个什么宗主,你连属下都管不好,连我这样的剑道人才也护不住留不住,如今要我回去继续被耻笑么,你饶了我吧,不要强人所难。

胥礼道:凭我是你师兄啊。

牧远歌有种说不出的烦闷,原来自废修为是这样生不如死的滋味,他的手被自己的剑灼伤得血肉模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手掌都破了皮。

师兄会护着你。

却灼剑被胥礼握在手里,牧远歌身体忽冷忽热,脸色尤其苍白,他坐在一方石墩上,坐姿还算恣意,神情也随意得出奇。

长生剑术没了还可以再学,只要你想捡起来,我教你,我去请胥岚太上长老教你,我娘她的修为不比前宗主低

你好吵啊。牧远歌打起精神,如果他回去,他肯定会让阮慕安付出代价,但此地和长生剑宗距离那么远,胥礼动用御剑术带他回去也需要十天半月,但他或许撑不到十天半月。

可若是进地宫,也许还有一丝丝活命的可能。

牧远歌觉得如果他当场断气,在胥礼面前断气,反而会成为胥礼的心病,他的仇能报他自己去报,假他人之手也没意思,比起当初被他当众羞辱的阮慕安这番伺机报复,他更恨的人其实是挟天教教主。

而胥礼宗主出于大局考虑,是拿远在邪道的毒瘤老大没有办法的,他回去了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保住一条性命,也只能忍气吞声,他所遭的罪只能成为他自作自受,他的一意孤行最终作茧自缚毫无意义。

而整个长生剑宗长辈几乎都是否定他的,他要把伤口给那些本就不认可他的人看,博取那些人的同情来指责阮慕安的不是,阮慕安不是省油的灯,他也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又是宗门内斗?

胥礼,我错了吗?牧远歌道,你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做得很糟糕,是个人有我这样的资质,都不会落到我这样的地步。

你做到了常人不敢想,胥礼道,我知道你当初离开也是为了不内斗。

牧远歌神情恍惚,自嘲一笑,道:怎么办啊,你再抬举我,我也没办法原谅他们。你走吧,我在邪道这段时间,也确实认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同伴,其实你不来,我也死不了。

言外之意,你也算不上我的救命恩人。

胥礼丝毫不起疑,语气还是天塌下来稳坐如钟般波澜不惊,好像他说的并不是多大的事:邪道中人不能轻信,等你同伴来了,确定信得过了我再走,不然我不放心。

让人看到长生剑宗宗主守着我,你想让我在邪道待不下去么?牧远歌道,实话告诉你,我现在第一恨的是挟天教,第二恨的是长生剑宗,不可能因为任何人动摇分毫。

师弟胥礼隐约感觉他有事瞒着自己。

不要叫我师弟!每次我都很好地完成了宗门交代的任务,我确实是避免内斗才离开剑宗,我失落却也为你感到高兴,我想给你一份继位大礼,我甚至异想天开想在邪道占据一席之地,来和你里应外合共谋天下大计,所以我才没去参加你的继位大典,好让人误以为我就是接受不了结果才堕入邪道,我以为有你在剑宗主持大局,我没有后顾之忧,结果呢,他们跳墙离开的瞬间,我突然后悔认识你们所有人

胥礼道:我来了,幸好我来了,还可以挽回,让我帮你,你想做的事咱们再从长计议可好?

你在哄谁呢,这是哄哄就能好的情况吗!我求你走行不行!牧远歌快要魔怔了,他就差只说让胥礼放弃他了,他不想有一丝一毫的顾虑,他都已经把自己摧残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不能让他酣畅淋漓地恨,毫无负担去发泄愤恨,为什么要让他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胥礼越是把他的大事当小事,越是心平气和,都只能让他感觉到自己和长生剑宗宗主的差距。

这就像在说,你尽情去闹,你尽情去报复,我都能解决,也都影响不到我和你的交情,我知道你是好的。

可怎么可能影响不了,他没办法在不影响宗主的情况下去对付长生剑宗的人啊,他也当不起胥礼这份信任,他甚至给不了胥礼任何保障,他连真实状况都不想告诉这人。

他想他或许并不是因为看重胥礼才不告诉他,他其实只是把这人当外人而已,他虽然对胥礼好过,但好像也就取悦自己的程度而已。

他离宗之后没有参加胥礼就任仪式,他沉浸在自己的考量中,从没考虑过胥礼也许会希望他在场的心情,更没有尽到朋友以及师兄弟的义务,但他也很大程度保全了胥礼的颜面,为了胥礼不难做他甚至没有为难阮慕安他们。

算是扯平了吧。

可他把自己折腾废了,他再也帮不上胥礼什么忙,若胥礼为他出头,甚至还会连累对方,可胥礼若不为他出头,他得多黯然神伤。

他固执地守着自己的底线,他不想要这份雪中送炭所带来的心理负担。

他希望胥礼就这样舍弃他,不要让他再继续心累下去。

可如果胥礼做不到

那就他来。

牧远歌缓缓站了起来,肢体僵硬得像化石,面白如纸,神情却严肃得出奇,他扯掉了遮面的白绸缎:胥礼,就此分别,今后形同陌路。

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

胥礼话音未落,就被对方打断,对方的手搭在了他的双肩,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牧远歌按着胥礼的双肩,隔着面纱,吻住他的唇。

胥礼瞳孔微缩,僵住了。

虽然以前同窗有过同床的经历,也曾一起洗澡,到了夏日气候炎热,牧远歌会挨着他沾沾凉意,高兴起来甚至亲他脸颊,但那些都是玩笑,从来没有越过线。

而这就是严重过线。

牧远歌很平静地看着他,眼里带着无情的戏谑,不沾丝毫□□色彩地咬了下他的唇,直接咬出了血,然后扯掉面纱,一把按住他的后脑,万分无礼地对着唇撮了下。

这才狠狠将手中面纱掷地,松开他的肩,后退了步,掺着血的唾沫啐在地,牧远歌冷漠地抹了把嘴唇,道:我可真是太能耐了,身外之物一并丢个干净,到此为止。

胥礼愣神: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兄弟,兄弟,朋友,过了这个线,就什么都不是了。

牧远歌客客气气地道:胥礼宗主,从今往后我就只是个轻薄过您的登徒子而已,一向重礼数的您不会连这也能容忍吧。他露出嫌恶的表情,抬手在鼻子前摆了摆,这可连我都受不了啊。

胥礼似乎是被他这个嫌恶的表情和轻慢的动作给震住了,缓缓收敛了神情。

不杀我,也不给我耳光,不愧是胥礼宗主,不倚强凌弱,您且珍重,以后当我是仇人也好,陌生人也罢,都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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