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花海的尽头,有一片荆棘丛,有个人被穿在木刺之中,双目圆睁,死不瞑目,正是卢畅!
他的鲜血顺着荆棘流淌而下,将妖艳的异兰花染成了鲜红色。
他是蝠族!阮枫目露惊色,操控异植的原来是他!
你怎么确定是他呢?牧远歌问。
不是他还能有谁!?阮枫看向夏萄,她也是
牧远歌说了句让人头皮发麻的话:如果我说,这个村子里的人,或许都是蝠族呢?
阮枫没法信他的话:少危言耸听!
牧远歌喝蜂蜜的时候就嗅到了熟悉的香味,只是他不太确定,因为那是血色异兰花粉的味道,得种植多少异兰花,以及用多少蝠族的血浇灌,才能源源不断地酿造出那么多蜂蜜,简直难以想象。
当时如果他不拒绝割手滴血,也许他们的血都能让异植复活呢。
师祖没说话。阮枫很想在师祖面前表现好,于是也不介意和比他小很多却疑似得师祖看好的少年争锋相对,道:你说的不对,他们的血并没有令异植复活!
操控异植本身就可以让异植保持不动。牧远歌道,不然你说那些人为什么要让咱们进来送死?
他们明明是让我们不要进来!
一个明显藏有秘密的地方,硬是不让人去,人就偏要去,这是人之天性。牧远歌道,我说的没错吧,胥礼宗主,你当时应该也有所察觉。
阮枫瞳孔微缩,对他的警惕更甚,此人知道师祖身份还敢,不对也不算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为何叫宗主,明明师祖已经
胥礼微微颔首,道:对,并不是她。
夏萄近乎崩溃:你们说这些是我哥的血浇灌成的?这些都是我哥的东西,都是我哥的!你们谁也不许碰我哥!她跪在土地上,拢住了一大片血色异兰花,去扯那些异兰花,疯了似地往嘴里放,哭声撕心裂肺。
别嚎了,你与他并不是亲兄妹,你怂恿他到这寨子来,确定不是让他来送死的么?牧远歌神情玩味,妹妹,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7章府君的剑
卢畅的尸体挂在荆棘上,虽然看起来很狰狞,可事实上他身上的死气已经被异兰花吸收了。
能吸收死气的好东西,就是这大片的异兰花田。
一株异兰花都很珍贵,这么大一片,甚至血色异兰花,牧远歌可以想象这个的价值。
村民养蜂酿蜜不过是蝇头小利罢了,真正的大头在这里,一定有渠道能贩卖这些花,这地方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
夏萄双眸含泪,挣扎道:大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我跟卢大哥确实不是亲兄妹,但我跟哥哥情同手足,我娘
少来这套。牧远歌说,我本来不想这么快拆穿你,但你糟蹋这些花,我就看不过去了,而且嚎得真难听。半点真情实感都没有,吵得我耳朵疼。
他躺棺材里的时候就觉得这丫头不简单,相比而言那个卢畅却是个直率胆小的,若能操纵异植行凶,早就不需要跑到荒郊野岭去挖蜜,所以这人最有可能是清白的。
寨子里偷蜜的不是他,捣乱的也不是他,他或许真有个老母亲久病待医。小丫头应该是碰巧遇到的。
而这小丫头唯恐天下不乱,夜半挖蜜只当是玩闹,回来一看到阮枫就跪了。说她怕阮枫吧,倒不如说是忌惮正道,胥礼一来她就安分得不像话。
说实在的胥礼半点没隐藏自己,一看他的剑和他的招式,名字就呼之欲出了,可这小丫头却仿佛不认识他似的,胆识惊人。
阮枫立刻看向夏萄,只听夏萄笑了下,是那种很冷的笑,可以让人瞬间从她先前沉浸的氛围中抽离的那种。
我打算把他带回南承天,可有些人偏要他死,我很生气,实在装不出伤心欲绝的样子,不好意思。
夏萄脚踩着一根还没埋得严实的肋骨,背对着他们佝偻着身子,等站起身已经亭亭玉立,声音不那么甜美,语调有几分渗人:你说这儿的村民全都是蝠族,那他们背后的又是谁?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手笔弄出这等规模的异植花田。恕我直言,异兰花很不好养活,就是当年富可敌国的承天府君,平日最喜爱这异兰花,也没有这般大规模种植并另类贩卖过。
正道虽然不喜蝠族,却也不会把他们血染的异植正规渠道进行贩卖,那是不被允许的。
是你!阮枫听出她的声音,南承天右斩使!你是虞花烛!
南承天右斩使虞花烛擅长使毒,更是豢养毒物,出门总戴面纱,都以为她是个特别阴森脸上有疤的女子,没想到居然这般美貌,妖如蛇蝎。
南承天?牧远歌嘀咕,这是什么势力,居然也有个右斩使?
胥礼道:原府君麾下左右护法分庭抗礼,将原来的承天府一分为二,原右斩使居南承天,左斩使居北承天,他就是原右斩使麾下的。
牧远歌这才稍稍平静,原来是田裕的人啊。
虞花烛道:胥礼宗主也别说得这么事不关己,若不是承天府钥在您手上,您又不肯交出来,承天府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般田地,邪道更不至于乱成这样。群龙无首,君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哦其实称您宗主是戳您痛处了,应该称呼您为太上宗主,毕竟您为此也丢了宗主之位。
牧远歌愕然,胥礼不再是宗主,现任宗主是谁?
长生剑宗为避免宗门内斗,基本上与宗主同届的都曾有过一次公平竞选宗主的机会,就不会再给第二次。胥礼退位,按常理下一任宗主应该在年轻弟子中选。
居然不是阮枫。谁这么大能耐居然能胜过有阮慕安帮持的阮枫?
那你又是谁?虞花烛对牧远歌道,我看你说话很有某人的特质。
某人是谁?牧远歌问了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年我有幸在承天府君身边当过婢女,论容貌我大概算是他所有婢女里数一数二的,可你知道,他跟我说过唯一的一句话是什么?
牧远歌欣赏她自夸的勇气,但实在不记得了,道:其实可以不用说。
虞花烛道:他老人家说我,鸦叫也比你的呼吸声好听。
猝不及防的噗嗤声从两个方向传来,一个是阮枫,另一个压得很低,牧远歌看向花田某处。
我真是从没见过比那位府君更不解风情的男子,虞花烛继续道,后来我跟君上去了南承天,我家君上吩咐过,只要看到说话很气人的人就带回南承天去,你可有意愿随我去邪道?我向君上举荐你当左斩使,兴许可免你几十年摸爬滚打哦。
牧远歌心说你要夸就好好夸,但胥礼不撒手是怎么回事。
虞花烛道:既然你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为何你不拆穿我,还让他们带着我进来呢,你又有何目的?
这就要问你们了。你不清楚,可见这片地方不是你君上的,牧远歌要说进来玩玩的肯定没人信,他进来收死气修炼的,道,他们不清楚,也跟他们长生剑宗无关,那这地方到底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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