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宓说:“待会儿我再去趟妖域把小猴子叫回来。”
司若震惊地叫道:“这是准备坑杀仙帝?”
玉宓摇头道:“仙帝岂是那么好杀的?不过,如此一来,即使仙帝亲出,我们亦有一战之力。”
赵景想了想,问:“可是天狐妖皇的乾坤神扇?”
玉修罗问:“乾坤神扇?很厉害?”
赵景用力地点点头,道:“若说是排名第二的帝器,只能是那把乾坤神扇。乾坤神扇其实是一把封魂凶兵,天狐妖皇在世一直拿在手上从不离身的扇形帝器。别以为它是一把扇子,据说那扇子内蕴血煞地狱世界,死在天狐皇族手中的那些强者的凶魂都被封在扇中子。别看天狐妖皇像是位文质彬彬的书生,他跟混元大帝是称兄道弟一起喝酒打架的生死兄弟,据说手段比混元大帝还黑,死在他手上的强者不计其数!”在仙妖两域,能够踏上帝位和皇位者,无不白骨铺路淌着尸山血海踏上去的。如果不是之前见过左令使扛着妖皇棺轰杀仙域强者的事,他是真不敢相信左令使能把天狐皇族的乾坤神扇给借出来!有这王城主舰,再加上天狐皇族的帝器,哪怕不是乾坤神扇,那也足以让他们定心!赵景心中的顾虑亦被打消,信心十足!砍帮弱?王城主舰加上帝器,这是皇族的实力!他突然想起当年王鼎骂战王族的那番话,这是皇族势力之间的较量,你一个王族跳出来插什么手?就是当年的他都觉得砍帮这是狐假虎威、大言不惭,如今再看,这就是皇级势力之间的较量!
听到玉宓说有帝器镇舰,在场诸人尽皆安了心。
司若道:“成,大战在即,就不多说,我们先忙去了。”她对赵景道:“右使,你遣使去各王族的事很重要,有需要协助之处,尽管言语。”
赵景道:“我在仙域经营这么多年,人脉还是有些的,够用。副令主尽管放心。”说完,他抱了抱拳,转身大步离去。
王修罗说道:“我也先忙去了。”
孙地龙和王鼎亦告辞离去,他俩心中俱皆憋了一股劲头。来到上界后,虽说他们的兵马都在,但他们在下界的优势就全没了,财使和右使的地位只比各堂堂主高一点,与钺国女皇这位空降的能力出众的副令主以及行事不显山不露水却处处周到的追魂阁主完全没得比,又有赵景这个右使取代了他们的作用。没优势没作用,左令使用上不,令主又重用司若,他们都已经被挤到核心层边缘去了,再不努把力,以后连参加这种决策会议旁听的资格都没了!眼下砍帮朝外发展,正是他们重回核心层的时机。
花笙和丰梦龙跟在孙地龙和王鼎的身后出了大殿,一起回自己的营部去了。他们是修仙宗门出身,在乎的只是自身的战力以及修行,对权势半点兴趣都没有。不过对于开战还是很激动了,只要打赢了就不用再躲躲藏藏,想着外面天高海阔强者如云的仙域大世界,两人颇为激动。不过,包谷的情况却让他们有点担忧,以神念传音聊了几句,两个人对于包谷的情况都没招。包谷这个掌门对于他们来说早已是他们触及只剩下仰望和听令的存在。
第五百零九章
玉宓在众人走后,穿过议事大殿的后殿,绕过正宫所在的令主宫,再往后才到令使宫。
包谷的性子孤僻喜静,若是她独自居住,通常整座宫苑里只有她一人,不过如今她与玉宓同住,又诸事繁杂,再加上包谷总担心玉宓的安危,因此让玉宓在令使宫安排了人手。令使宫的护卫是包谷的亲卫,除了宫门口留了十六人把守大门外,其余的都安排在了暗作,作暗卫使用,另外则安排了八名传令官作跑腿使用。
玉宓踏进令使宫,见到两名传令官站在书房门口,便径直去了书房。她迈进书房门就见包谷正端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刻刀在玉简上刻着法阵图。她朝那法阵图上一看,只见山峦起伏,一见扫去就能见到七八座山脉,那法阵看得她直眼晕。她于阵法一道实在没半点天赋,守着包谷这么一位阵法大师,书房中各类高深的法阵图随她取阅,她的法阵造诣也没多少长进,倒是各类炼制好的随取随用的阵旗用得特别熟练。她对包谷说道:“我去趟妖域把小猴子叫过来助拳。”
包谷“嗯”了声,她抬起头看向玉宓,道:“顺便去看看清潆。”她摸出两个百万枚极品仙灵石装的储物玉盒递给玉宓,说:“这两盒仙灵石带给她,再问下她大概需要多少仙灵石。”虽说没听说用仙灵石能冲击到帝境的,但清潆巴巴地拿口粮找念回换仙灵石,似乎有大用且需求极大。
玉宓接过储物玉盒,说道:“你上次训了她,就清潆那半点委屈也不肯受的性子,两盒仙灵石就想哄好?”
包谷诧异地看向玉宓,道:“这两盒仙灵石是她的零花。”她正色说道:“不管她与师母是以什么辈份论交,她对师母动手就是错。拳头是对敌的,不是用来招呼自己人的。我原本想扣她零花和口粮以示惩戒,让她长长记性,只是她在妖域,我不想她没有师傅在跟前时时指点照料还缺少花销。”
玉宓收下两个储物玉盒,道:“行,我给她带过去。”她顿了下,说:“哦,阁主让我问问你,若是打战王族打败了,是撤退还是死战?若是撤退,退路可有想好?”
包谷默然,她的神情透着几分凝重。
玉宓的神情一变,问:“你不会是又要拼命吧?”一股怒意“噌”地一下子直冲头顶,她怒声叫道:“包谷,砍帮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也不是你一个人能挑得起的!”她大声问道:“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来日方长?”
包谷被玉宓突来的怒意吓了一大跳。
玉宓咬牙切齿地恨声叫道:“包谷,我不会再等你第三次!你若是敢再把自己折进去,咱俩拆伙!”说完,她愤然扭头离去,待走到门口时,又回头问道:“你真打算踏平战王城?”她又再问道:“你就没有想过,一旦战王城覆灭,砍帮以及荒天界飞升上来的众人皆将面临战王族无休止的追杀!你杀得光战王族的人么?”
包谷抬起头看向玉宓,她的眸光一片平静,那神情淡然中透着几分孤冷,她说道:“师姐,非我想杀,而是不得不杀。”她缓声问道:“我不踏平战王族,他们就会放过砍帮、放过荒天界飞升上来的人么?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能不杀我么?”话音落下时,声音难以浓浓的凄凉。她的双眸微红,道:“师姐,我是死过一次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如果我没有涅槃丹,我已经身死道消。这杀身之仇,谁又能为我报?我可以避世隐居逃离开去,荒天界飞升上来的人怎么办?我们为人族,本该在仙域安身立命,可仙域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么?荒天界飞升上来的人连个玄仙都没有,我若置之不理只顾自己,师姐可曾想过他们的下场?”
玉宓问:“没谈和的可能?”
包谷一字一句地说道:“谈判只能是在双方旗鼓当相的情况下才有的事。砍帮拥有巨额的财富,却连一个玄仙都没有,这样的势力那就是一块人人都想咬一口的大肥肉。”她苦笑一声,说:“师姐,我知道我满身杀孽,可是我若不杀,追随我来到上界的一百多万人都活不了。”
玉宓走回到包谷的身边,一字一句地问:“你就没有想过你的将来?你就没为自己想过?包谷,我是怕你毁了自己!我不想你去冒险拼命再失去你!当你外出时,我甚至不知道你出去后还会不会有命回来!如这次,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包谷深吸口气,缓声道:“为荒天界在上界杀出一个立足之地。以战止战,以杀止杀,想要终止杀戮就得杀到他们不敢再杀,杀到他们怕,杀到他们收手给荒天界一条生路。”
玉宓震愣地看着包谷。从包谷的话里,她仿佛已经看到堆尸如山血汇成海。
包谷失落地笑问:“师姐,如今的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像一个杀戮怪物?”
玉宓的眼睛一红,鼻子一酸,喉间一阵发堵,哽得她说不出话来。她只是觉得心疼,心疼包谷把一切都挑在自己的肩上,心疼她为护他们周全所付出的代价。
玉宓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笑意,说:“那倒没有,就是你现在站的高度太高,大家都有点怕你。”
包谷问:“你会怕我吗?”
玉宓反问:“我怕你还会骂你?”
包谷问:“你说要拆伙……”
玉宓恼羞成怒,那脾气“噌”地一下子又上来了,道:“还不让人发火口无遮拦一下了?”
包谷默。虽说她一直以来觉得她师姐的脾气挺好,觉得那“火暴龙”的外号只有“火”字和她师姐沾边,如今看来,她师姐这外号真不是平白得来的。惹到了,一点就炸,半点不带犹豫的。
玉宓见到包谷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儿弱弱地坐在那不敢再吱声,扔下句:“我去妖域了。”
包谷见到玉宓急着往外走,赶紧叫道:“师姐……”
玉宓在门口停住,回头看向包谷。
包谷说:“早点回来。”
玉宓的眉头一挑。
包谷又轻轻地弱弱地补了句:“我刚才去了趟厨房,没见灶上有做吃的。要不,我找几个厨子?”
玉宓几步回到包谷的跟前,抬手一摸包谷的肚子,问:“你这到底是什么肚子?胃口越来越大了,你融的玄天剑里的神骨神血不会是饕餮的吧?”
包谷说道:“顶多就是有点神性能力而已,这和是哪种神物没关系。况且饕餮是神级的么?”
玉宓道:“我去厨房给你炖上,一会儿饿了你自己去厨房盛。”她斜睨一眼包谷,说:“早上我在厨房给你炖的是一天的量。”你一顿就给吃光了,怪我没给你做饭?
包谷“嗯”了声,说:“其实我不饿。”就是馋。她真没觉得肚子饿,就是总想吃东西。
玉宓不是包谷,不知道包谷现在到底是不是真的容易饿,她只知道包谷涅槃重生后就是一只正在长身体的小凶兽,需要大量的能量供应生长所需。虽说包谷不长个头,但包谷身上的气势却是越来越恐怖,远不是刚涅槃重生动弹不得时可比的。
玉宓去厨房给包谷弄了吃食炖在灶上,这才匆匆赶去妖域。
包谷在玉宓走后,以传音玉符把包念回叫了过来。
包念回踏进书房后,对包谷躬身行了一礼,唤道:“师傅。”她经常进她师傅的书房翻看研究她师傅留下的一些法阵图和典藉,进她师傅的书房从来不需要通禀,这次亦是习惯性地直接就迈进去了。待行完礼一抬头忽然发现她师傅端坐在书桌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那正在刻的法阵黑乎乎,右手握着刻刀在玉简上刻画着,左手则拿着一株足有簸箕大的万年血灵芝一口一口地啃着。那颤口微启,一口下去就是一个缺。包念回当场看愣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拿万年宝药直接开啃的,就连她师姐那也是炼成了丹药吃的!
包谷头都没抬一下,说:“自己拉张椅子坐过来。”
包念回回过神来,拉了张椅子挪到书桌旁,视线落在那正被一口一口啃没的万年血灵芝上,又朝她师傅瞅了眼,小心翼翼地问:“师傅,直接啃万年血灵芝能完全吸收它的药性么?不难吃?”血灵芝,苦中带腥,特别是这万年血灵芝最是滋补气血,那味道……宝药的幽香都压不住药腥味,血腥的药腥味,师傅也啃得下口!
包谷淡淡地应了句:“还好。”她问道:“你看过主舰的法阵图和建造图了吗?”
包念回应道:“看过了。能完全操控主舰。”
包谷说道:“赵景此人可信,但他召聚的三十万仙家来路颇杂,是否有来路不明居心叵测的人混迹其中还很难说。不能说有,但亦不得不防。如今在这空间裂缝天机隔绝之后是无法与外界联系的,待主舰开到仙域,想必会有不少仙家与外界联系。大战在即,生死攸关的当头与外界联系的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联系关系亲近心存牵挂之人,另一种则是安插的眼线探报。传音玉符波动传出去时大阵会有气机感应的,你安排幽影阁的人盯紧大阵,对那些以传音玉符与外界联系时多加注意。”
包念回应道:“弟子遵命。”
包谷将面前这已经刻好的阵图推到包念回的身边,道:“这是战王城方圆万里的疆域图,亦是此次出征作战图,你看看有什么不懂的。”
包念回接过阵图仔仔细细地看过后,问:“师傅是想让弟子主持攻打战王城之事?”
包谷说:“砍帮终归是要全部交到你手里的。这是生死之战,即使不让你主持,也该让你知道要怎么打,为什么要这样打。我的路数不见得适合你,但你多些见识总是好的。”
包念回听得包谷说要把砍帮全部交给她,不由得一愣,道:“砍帮是师傅一手打下的基业,怎可……”就算所有人都这么说,她也从未想过取代师傅的位置。在她看来,她现在和当少令主时除了称呼变了外,没什么区别,也没别的想法。她什么都不缺,又有师傅护着,挺好的。
包谷问:“我不把砍帮交给你,还能交给谁?”她说道:“此事言之过早,以后再说。”她朝包念回面前的法阵图一指,说:“说说看,从这阵图上都看出些什么。”
包念回凝神想了想,说:“师傅是想以战舰为阵攻打战王族。论修行境界和战力,我们是远不如仙域势力,唯一的优势就是庞大的舰群和师傅这位法阵大宗师。”她的视线落在包谷标出的坐标上,又再仔细地看过下方的山脉地势以及布在山脉地势中的法阵阵图,将这阵法阵发动后的力量都又推算了一遍,说:“师傅定下的主舰出现在仙域的位置坐标在仙域动用大阵力量能够轰击到的范围之外,这高度……在云层之上,哪怕是引发地脉能量作同归于尽的轰击都无法达到这高度。以砍帮舰群的规模,在失去山形地势地脉力量为依凭的情况下,他们就算是有帝器亦不能布下大阵困住我们,这样能确保我们随时可以撤走。若主舰全面发动轰击,这距离在主舰大阵的轰击范围里。”她朝法阵图右上角的一个单独坐标一指,问:“师傅,这是哪的坐标?”她掐指算了算,问:“仙域帝都的?”
包谷轻轻点头。
包念回惊得瞳孔都收缩了一下,她“咝”地倒抽口冷气,问:“师傅是想……”
包谷说:“我不想没完没了地打下去,此一战,一战定乾坤。如果仙帝此事再出手,我们就屠帝城。”
包念回再一次倒抽冷气,叫道:“师傅,当初清潆师姐轰了帝城那么久都没能把帝城的护城大阵撼动……”她话到这里,想到她那师姐在法阵上的造诣远逊自家师傅,连她都比不过!她师傅最擅遁一位,若真把帝都的遁一位找到……
屠帝城?
仙域帝都,那得有多少强者?砍帮杀过去不是找死?
包谷说道:“念回,你只需记住,砍帮以主舰为城,只要主舰在仙域地界,砍帮的人就能在主舰上修行。有帝器镇舰,除非被破了主舰大阵的遁一位,只要不出主舰,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主舰是能扛住破界传送的毁灭力量的,又能开启传送,只要不被对方的大阵拖住,仙域随处可去。”
包念回点了点头,问:“那屠帝都……”
包谷说:“仙帝不动,我们不动。仙帝动手,我们就屠帝城。总之就是谁动手打谁,哪怕他是仙帝!”
包念回默默的呆呆地看着她师傅。好一会儿,她才弱弱地说了句:“师傅,我们只是从荒天界飞升上来的一个帮会而已。”
包谷轻飘飘地回了包念回一句:“你师傅我在踏进修仙界前还只是个米粮铺老板的女儿。”
包念回说:“这是仙域。”
包谷说:“我那时候还是个凡人呢。”
包念回简直想泪奔。她一把拽住包谷的袖子,说:“师傅,我们只是从荒天界飞升上来的一个帮会,你让打仙域的仙帝屠帝城……”她吓得泪水花子都出来了,叫道:“我害怕!”
包谷没好气地骂了句:“出息!我又不是让你去!我是让你给我守好主舰!还有,查清楚赵景手下有没有混进来细作,主舰大阵的传送域门把守好,若有外人者潜进主舰,给我直接动用主舰大阵力量轰!主舰上镇有帝器,就算是半帝强者过来都能给轰趴了!”
包念回含泪问道:“那仙帝要上主舰来了呢?”
包谷乐了,说:“立即启动破界传送带着仙帝一起传送回荒天界!天道法则力量压制之下,弄不死他!”
包念回:“……”她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叫道:“师傅,你让我留守主舰,你是想自己杀到帝都去?”她顿时急了,叫道:“你还嫌没被揍够……”话到嘴边,想到说出来太丢师傅面子,给咽了回去,眨眨眼,弱弱地看着自家师傅,又暗暗着急,那神情即搞笑又可怜。
包谷说:“我自有分寸。”
包念回愣了下,“哦”了声。她知道劝不动师傅,便不再多言,只在心里说了句:“我要告诉师伯。”
包谷把包念回跟前的阵图玉简卷好塞到包念回怀里,道:“忙去吧。等你师伯回来我们就启程去仙域。”
包念回应了声:“是!”收好她师傅给她的玉简朝外走,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向她师傅说了句:“师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包谷挥了挥手。
包念回只能沉沉地暗叹口气,离开。
包谷背靠在椅子上,闭眸养神。此去仙域,情况难料,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形谁又知道?她做了这些准备都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亦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变故。包念回觉得她拼上仙帝是以卵击石,满是担忧。她何尝不是心情沉重,难料此行生死。可是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只能往前,只能拿命去拼。
第五百一十章以阵对阵
玉宓回来时不仅带回了多宝灵猴,一起回来的还有清潆。
包谷以为清潆是来拿仙灵石的,待见到清潆略忐忑地低着头在门口不进来,才觉有异,问:“怎么了?进来吧,站在门口做什么?”
清潆求救似的看向玉宓。
多宝灵猴蹭地一下子跃在包谷的肩膀上坐着,亲昵地蹭着包谷的脸,吱吱叫唤。
包谷见到多宝灵猴眸光一软,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她轻轻摸了摸多宝灵猴的脑袋。
玉宓笑着轻轻拍了记清潆的后背,道:“自己的亲师傅,还怕吃了你不成?”她率先踏进书房,说:“这小呆子犯浑把师母的嘴唇给咬破了,被师母发配去了幽暗森林。那地方有通往幽冥鬼界的空间裂缝,虽说时不时有大鬼钻过来有些不太平,但并无大战。那地方阴气足,一向只有鬼道妖修才往那地儿钻。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郁闷地站在鬼窟前跟一群大鬼大眼瞪小眼,便去找师母把她给调了回来。”
包谷愕然问道:“清潆,你咬你太师母的嘴唇做什么?”
清潆低着头不吱声。刚才玉宓师伯问她,她说了后,玉宓师伯笑得都快直不起腰。
玉宓对包谷道:“你还是别问了。我先带清潆和小猴子下去给他俩安顿住处。”叫上清潆和多宝灵猴走了。
包谷见到清潆和多宝灵猴回来,心头稍定两分。她以传音玉符联系包念回,让包念回确定砍帮上下是否已经全部就位,她亦到了主控室操控主舰大阵里里外外仔细检查过,确定无误后,这才启动主舰破界传送大阵从空间裂缝之地传送往仙域。
强大的破界传送力量直接撕裂了空间界壁,横跨苍穹,以横压苍天之势出现在战王城上空。
原本晴空万里的战王城上空忽然被撕裂出一道横跨天际的巨大的空间裂缝,刺眼的金光和强大的能量波动从那充满了狂暴的空间毁灭力量的空间裂缝中溢了出来。
翻滚的空间狂暴力量宛若乌云般笼罩在战王城上空,天地为之昏暗。
一艘高达数百丈的巨型战舰的舰头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紧跟着便是那长长的、庞大的舰身从空间裂缝中冲出,那巨大的舰身几乎覆盖住整座战王城的上空,稳稳地停在了战王城上空的云层中。战王城中的人再抬起头时看到的不再是苍穹,而是一艘遮住苍穹比战王城还要大上一倍的巨舰!它的体型、涌荡的能量波动深深地震撼了战王城里的每一位仙家。
包谷立在主控法阵室的投影壁前,看着通过法阵传送到投影壁上的战王城景象。
战王城中一片繁华,街上骑着妖兽、踩着仙宝的仙家尽皆驻足仰头望向空中,跟着便是一片恐慌,原本繁华的大街顿时乱作一堆。
包念回坐在旁边的主位上,坐镇主舰。她叫了声:“师傅”,说道:“右使营果然有人与外界联系。”
主舰大阵在右使营的人与外界联系时的气息波动穿过主控法阵传出去时便将人锁定住。幽影阁通过气息锁定人,才调出记载其来历背景、军功的军册进行核查。
包谷的神念与主舰大阵相勾连,那些通过传音玉符穿透主舰传出去的微弱气息波动没能逃过她的感知,她的视线不经意地从那些与外界联系的人身上掠过,却忽然感到有一个人给她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她的神念掠过去之后又扫了回去,只见那是一个面容格外年轻约有二十出头年龄的男子,白净中透着几分刚毅,那双眸子特别亮,宛若一柄出鞘的利剑。从他身上的气息看出他的修行境界应该是在玄仙境,他身上穿的盔甲制式则表示他是一位统军千人的小头目!他的脸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身上的气息并非包谷熟识的人的气息,却给她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她颇觉怪异,不由得凝神细看,忽然注意他手里的传音玉符发出去的气机与身上显露的气息不一样!这人改换了容貌气息混在了右使军中,而他通过传音玉符传出去的真正气息与她修行的玄天功法如同一辄,且,这人也是她熟识的。战王族的嫡脉,她见过的也就那么几个。
包谷转身踏上传送法阵瞬间传送到右驶营舰舱中!
右驶营的大军已经集结待命,列成军阵整齐地立在舰舱中间的广场上。
包谷的速度极快,她从传送法阵出来如一阵风似的落在那人所立的战车前,微微抬起头,冰冷沁凉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脸上,神情一片幽冷。
突然出现的包谷把周围的右使军都吓了一大跳,特别是她身上的凶焰气息竟令人不寒而栗。
包谷冷声道:“你跟我来。”
那人身后的八人下意识地微微侧身朝着那人靠了靠。
那人见到突然出现的包谷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后,赶紧抱拳行礼道:“见过左令使。”
立在将台上的赵景火速带着人赶过来,先向包谷行了一礼,唤道:“左令使。”
包谷说了句:“他,以及他身后的八人随我走。”
赵景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仍是道了声:“是!”对那名千夫长说道:“你们随左令使去。”
那千夫长应了声:“是!”缓步迈下战车,与身后的八人低头朝着包谷走去。他们的态度非常恭谨,低着头往前迈了两步,忽然身上爆发出一股猛烈的战意,几乎同一时间祭出各自的本命宝剑朝着包谷杀了过去。
为首的那名实力在玄仙境的千夫长所爆发出来的竟是大罗金仙境的能量波动气息,他手执一把通体缭绕着五行气息的大罗赤金剑以锐不可当之势转瞬间便杀到了包谷的面前,剑刃以比光还快的速度直刺包谷的额间灵台,杀机尽现!他身后的八人则同时封锁住包谷的退路及周身要害,剑剑皆在取包谷的性命。
包谷立在原地丝毫不动,淡淡的宛若波光般的血色光影笼罩在她的周身。
那刺向包谷额间的剑没进光影中剑身顿时呈一片扭曲状,那距离包谷不过寸余距离的剑直接没在了那扭曲的光影中,一寸的距离刹那间便如宛若隔了数个时空般遥远。
那千夫长手里的剑如此,其余几人的剑亦是如此。
那千夫长一击不得手,爆喝一声,施展出一招破空,强大的剑意瞬间撕裂了包谷布下的空间域场再一次朝着包谷杀去。就在他的剑划破撕开包谷布下的空间域场的瞬间,包谷抬腿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肚子上,将他踹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战车上,撞得战车上的防御罩发出“嗡”地一声,防御力量瞬间开到极至。
就在包谷出手的同时,赵景以及他身后的随从尽皆反应过来,赶紧朝着那八名杀向包谷的护卫冲了上去,将其拦下。他们一交手和发现这几名战力在玄仙境的人竟有金仙境的战力,连手中的剑都是金仙境的五行赤金剑!
一瞬间,赵景的脸都绿了!这些竟然是战王族的人!看这战力和阵仗,分明是一个嫡脉八个家将!修行境界才在玄仙境,应该是战王族的小辈。
那千夫长背抵在战车上,手握紧五行赤金剑,用力一挣想要站起,却只觉小腹一阵剧烈的疼痛同时一股汹涌之势自小腹一直涌到咽喉,然后“噗”地一声喷出口鲜血,身子一软便要倒下,他以剑尖撑地,抬起头看向包谷,道:“真仙境竟有如此战力,你也算是相当了得!”说话间,又“噗”地一声喷出口鲜血。
包谷无视身旁的打斗,她的视线落在那千夫长身上,道:“我们本为同门,原本我以为战王族会是我的依靠、我会是战王族的助力,可我没有想到我来到上界后第一个人置我于死地的是战王族,第一个逼得我走投无路的亦是战王族。”
赵景身后的几名大罗金仙境将领毫不费吹灰之力地擒下了那八名家将。
那千夫长嘴角含血地对包谷说道:“你选择站在已故的混元大帝那边,战王族追随兹武帝,立场不同而已。”
包谷轻轻点头。他的话让她忽然释然。她说道:“是啊,我们是不同的势力不同的立场,不是同门。我以为我们是同门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她突然就不恨了。恨,是恨本该相互维护的同门举刀相残,恨的是亲人间为助外人自相残杀。可从一开始,她和战王族就不是同一势力、同一阵营,她师傅战神玄天被逐出战王族,他们就更不是同门。那缕来自同门间的挂碍随着这个认知消失了,她的心头便似卸下了一块石头般一轻,这份轻松让她的眸中亦有了淡淡的笑意,就连眉宇间的郁结和身上的唳气亦散去了不少。
包谷整个人忽然变得宛若闲庭信步般轻松,身上的气息多了几分悠然。她说道:“放他们回战王族。”
赵景的神情一变,道:“左令使,这……他们蜇伏如此之久,若这样放回去……”砍帮的底细还不全漏光?
包谷看着那千夫长说道:“玄天,蛮荒界相识一场,今天我放你一条生路,你走吧。”
玄天一愣,问:“你不后悔?你就不怕我走漏砍帮的底细?”
包谷说:“一位千夫长能探到多少有用的消息?真正的关键所在连念回都不知道,更何况你?”她说完,吩咐句:“放他们走。”
赵景抱拳唤道:“左令使……”
包谷淡淡地说了句:“砍帮从创建之初起就不缺各势力的眼线。”她看了眼赵景,道:“不过自己的部下是些什么来路最好还是掌握清楚点。”说完,转身一步迈出,踏上传送法阵离去。
赵景惊得愣在当场。一个势力若是被敌对势力的眼线渗透在内部大肆破坏,这……左令使竟浑不放在心上?
赵景很想弄死玄天几人,可左令使的命令他不敢不遵,当即一挥手,让人把玄天几人扔上传送法阵传送出了主舰。
包谷刚回到主控室,就听到包念回一声大叫:“师傅!”那叫声过于尖锐,以至于连声调都变了,把包谷都吓了一跳!若非身边没有攻击波动,她还以为是有谁杀到了跟前,或者是自己突然变成了无比可怕的怪物。然而,随着包念回的话音落下,包谷一眼看见投影壁上显现的影像——砍帮主舰被密密麻麻的仙域大军给围了!
一千多万仙域大军以大军和王器为阵,布了个封天绝域大阵把主舰给困在了军阵中间!
仙帝的帝驾就在与主舰顶层平行的云层中,公然摆在那!
仙域动用不了地脉力量布阵,拉不出砍帮这么多的战舰,他们有一个绝对的优势——人多!王器多!还有一位仙帝!
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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