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云血劫形成时,她已经立身道境,脚踏天地。
紫云血劫化作雷霆霹雳朝着包谷轰然落下。
就在天劫降下的瞬间,包谷也动了。她抬起双臂,扬掌对着天劫轰了上去。
若是以自身的力量轰击天劫,她抗不了几下。包谷自然不会傻到用自己的小身板去抗这九死难有一生的紫云血劫,她如渡真仙劫一般,引动天地之威与天道相抗。
她以身化道,身融天地,抬掌间,天地力量为她所用,化作强大的力量轰然对上紫云血劫落下的雷霆霹雳。
天劫降下,还未到一半,便在高空轰然炸开,那炸开的雷芒覆盖了那一片苍穹,却连丝毫都没能靠近包谷。
包谷施展雷系功法,聚集四周游离的紫云血劫轰下的天雷力量,化作同样的天雷对着第二次落下的天劫轰了上去。在她轰出第二道力量的同时,她模拟头顶上空的紫云血劫力量,勾连天地力量在脚下衍化出同样的紫云血劫雷云,对着头顶上空的紫云雷劫轰了上去。第三击,却是她主动出击。在紫云雷劫轰下的第二击时,她已经发出第三记轰击!可她发起的轰击在落在第二道轰击上时,便如烟云般消散。
天道不可欺。她这一击被天道法则力量悄无声息地给抹灭了。
但在她轰上去的力量散开时,她清楚地看见自己轰上去的力量是怎么被抹灭的,因此在紫云血劫力量轰下时,她以同样的方法抹灭了紫云血劫降下的天雷之威。
就在包谷与紫云血劫相斗时,远处观战的诸多仙家已经看出端倪。
不少仙家惊呼出声:“先天道体!”
先天道体,天生近道!这是天道的宠儿,体质天生适合修行,对于天道有着与生俱来的亲近,更容易领悟天道法则规律。他们成长很快,也很强大,但同样很难成长起来。因为成长迅速、强大,遭受的磨难也非常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能够熬过风雨吹打成长起来的少之又少。且不论别的,就在此刻,在场的许多仙家就想出手把她给灭了!任谁都不愿看到一个先天道体步步崛起,成为一个能够跟仙帝叫板的强者。这样的强者,如果是敌人,那简直就是噩梦,如果同盟,有她在的地方,身旁所有人都会被她压得失去光芒变得黯淡无色。
面前这一个,真仙境,已然掌握了大罗金仙的神通,动用天地之威跟紫云血劫对轰。如此强大的紫云雷劫轰下,连她一根头发都没伤着,能容她成长起来?
包谷在跟紫云血劫拼了三记过后,四周围观的仙家几乎同时出手。
他们不敢冲进紫云血劫中跟包谷过招,但远远的,各种法宝、术法铺天盖地的对着包谷轰杀了过去。
出现一个先天道体,不趁着她渡紫云血劫时灭了她,还等着她成长起来位立绝巅自己俯首称臣不成?他们可不想再看到第二个炼天帝出现。那一位,就他自己一个人,凭着一双拳头登上了帝位,是仙域历任仙帝中唯一的一位孤帝。先天道体成帝的炼天帝身后没有任何势力,就他一个人,压得仙域各族、各部抬不起头,一个人横挑仙域所有势力,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各部各族的头上,强势得令仙域各族各部咬牙切齿,最后仙域各族联合起来,付出了无比惨重的代价,甚至不惜与现任妖皇结盟才把炼天帝给灭了!自那以后,仙域出现一个先天道体灭一个,绝对不带有丝毫犹豫的。
包谷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先天道体,也不知道先天道体在仙域有多招恨,她正在全神贯注地对紫云血劫对轰的包谷全身心地沉浸在向紫云血劫的“偷师”中,完全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的仙家趁她渡劫向她出手。因此当她忽然感到周围的压力和危险骤至时,下意识地认为这是紫云血劫的力量。
在她看来,自己这如同作弊般利用天道法则的力量和手段跟天道对轰是天道不可容忍的,天道改变轰击方式是必然的。玄天剑是超品王器,她不敢动用玄天剑之威去对抗天劫。自己只在真仙境,如果紫云血劫感受到玄天剑超品王器的力量将威力提升到能轰灭超品王器的高度,她就只有和刚才那几位在天谴下的大罗金仙一样受死。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玄天剑镇身,将全身的力量调动到极至,以最大的力量最大限度地动用天地之力构建出一道道防御力量护住自己以及化解轰来的力量。
死亡的威胁笼罩在她头上,这一瞬间,她有种自己当年还很弱小时面对君野的那种无力感。
死亡的威胁并没有让她感觉到恐惧,她对死亡的恐惧早在青山郡闹妖大旱的那三年里磨到麻木了。她小心地翼翼地守着她仅剩下的存粮,吃着从地板缝里抠出来的发霉的粮,眼睁睁地看着太多太多的人活活饿死在眼前,见过太多人吃人的惨剧,害怕自己有天也被人炖来吃了,经历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再面临死亡时,冷静和冷漠成为她的自保本能。
在这一刻,她的心中无悲无喜,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近乎本能地用尽全力去化解这些能够覆灭她的危胁。
她将自己能够动用的力量、手段都用到了极至,去化解去抵挡这些轰击来的力量。当来自四面八方的力量在化解天雷轰击过后的间隙落来时,她避无可避,唯有以融过玄天剑的强悍体质生生硬抗,再将那轰击到身上的强大力量以力量转换的手段释放出去。
大概是这场杀孽造得太大,天道对她的轰击来得格外猛烈,若非她还能感觉到紫云血劫中的那一缕生机,她甚至怀疑自己将要被灭杀在这里。可正是这一缕生机让她知道自己是有机会可以活下去的,这就像当初融玄天剑时陷入无尽的痛苦中一般,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扛着、熬着。
昔日经历过的磨难和痛苦,成为无比宝贵的经验。那场绝望的磨难让她知道自己只要还没有死,只要能一直坚持下去,就未必不能熬出一条生路来。
内心的坚持让包谷仿佛有着无尽的动力,她不知疲累地吸收着周围游离的能量补充自己转化能够动用的一切力量去抗衡这些仿佛随时要将她毁灭的轰击。
紫云血劫以及铺天盖地轰击下的包谷看起来似乎摇摇欲坠,可她仍然矗立在那,仍在一遍遍地演化道与法,以各种各样的手段化解那落在她身上的危机。
她将五行能量的转化用得无比娴熟。
她将生与死用道与法的方式演绎出来。一念花开,一念花灭,毁灭未必不是生的开始。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的漫长,又无比的短暂。
在如此轰击下,在这天地之威的打压下一遍遍地演绎道与法,去观摩、去领悟,去化为己用中,她学到了很多,有了更多的明悟。
天地,有天地的法则规律,她,亦有她的法则规律。
天地为一界。一花一木一草皆可为一界,她亦能自成一界。
头上的紫云血劫散开,包谷脚下的紫云血劫亦随之散去。磅礴的生机气息自紫云血劫的毁灭力量消散时朝着包谷灌涌而来。天劫力量来得有多猛烈,这缕蕴藏在天劫中的生机就有多浓郁。包谷引生机灌注入体,修复自己身体所受的损伤、冲击玄天剑荒天界被天道法则压制的封禁,以及转化为各种各样的力量去抗击那些落来的轰击!
好一会儿过后,包谷才回过味来——这紫云天劫都散了,怎么还有轰击落下?
这些轰击来自四面八方,就像是无孔不入,包谷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可这些轰击力量太过猛烈,她连神念都透不出去。
这些轰击力量直到紫云血劫结束时的降下的磅薄生机都消失后还在朝她砸来,这阵势大有天谴般不死不休的阵势。她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在趁她渡紫云雷劫时向她下死手!
没了紫云雷劫轰来时的磅礴力量,她能够转化的力量就很有限,渐渐地她就有着力不从心的感觉。天劫力量不可躲,别人打她她还站在这当靶子打那就是傻!在她很弱小的时候这种傻事干过无数次,现在还这么干那就是不可救药了。
回过神来的包谷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那置她于死地、不死不休的决心后,毫不犹豫地将正在修复主舰的砍帮中人挪出主舰扔进玄天山脉,然后直接把那比幽影城还大,比常驻仙家只有二十万的战城还大上数十倍的主舰用砸的方式挪出了超大储物袋,她自己则落在了主舰中。
主舰再破,那也是由大罗赤金打造,仅这“体型”就足够骇人听闻!主舰的主控法阵虽然毁了,可各区域是独立的,除了舰头在来到上界时一头磕在海底撞毁了,其余各区域也出现裂缝,但并非所有的部位的法阵都损毁。当初建造这艘主舰时包谷就充分为从主舰逃生做了准备。这艘主舰用来破界逃命都够了,哪怕是残破了,主舰共分九层,每层三座传送域门,用来逃生的二十多座独立的传送域门以及多达数百座传送法阵还能全损?
包谷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最近的一座传送域门前开启传送域门,冲了出去。
围轰包谷的众路仙家完全没想到包谷还有这么一手。
主舰出现得太过突然,以至许多轰得正起劲、正在暗自咒骂那怎么也轰不死的先天道体的众路仙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凭空出现的大罗赤金打造的比一座城池还要大庞然大物给砸了个正着!
这庞大的体型所形成的重量当头砸下,那比十座战城当头砸下还要恐怖。
许多仙家正在全力轰杀包谷,然后大罗赤金主舰突然出现在面前“梆”地一下子砸个正着,轰出去的力量撞在正砸中自己的大罗赤金主舰上就在自己跟前轰地一下子炸开——
大罗赤金主舰砸来的力量以及自己轰出去的力量同时打在自己身上,毫无防备之下的仙家,当场就没了——
被大罗赤金主舰以及被自己力量轰中的各路仙家顿时就和那被砖头“啪”地一声拍中的蚊子没区别——
战城的动静闹得太大,赶来探查情况的仙家多啊。赶来探查情况的仙家认出或听说是先天道体那是纷纷冲上来站在紫云雷劫外加入轰杀先天道体之列。其结果就是一块巨大的砖头毫无预兆地砸进了蚊子堆,“啪啪啪”地爆炸声此起彼伏,破界而来原就残破不堪的大罗赤金打造的主舰在如此多的仙家的轰击以及爆炸中被一块块炸飞、一块块炸碎,化作无数残块飞溅,仿如一座从天而降的巨城“轰”地一声掉在随着战城毁灭的这片生机灭绝的大地上——
围在紫云血劫外加入“你轰、我轰大家一起轰杀先天道体”行列的真仙、玄仙,几乎没一个逃出来。
金仙,几乎个个挂伤,他们体魄强悍本事过人,被大罗赤金主舰砸了下加被自己轰击的力量轰了下,凭着强大的应变能力,还能囫囵个儿地逃出来。
少数赶来的大罗金仙倒是平安无事,只是这么着都没打死那先天道体,还被先天道体拍了一记如此大手笔的板砖,造成如此大的损伤,脸都是绿的!
几乎所有金仙和大罗金仙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一个疑问:这用大罗赤金造了艘比一座城还大的战舰的先天道体是从哪钻出来的?
用大罗赤金造出一座“王城”大小的主舰,这得多败家的势力才能造得出来?这得耗多大的财力、物力、人力?
这奇葩而败家的不知道从哪突然钻出来的先天道体就这么把一艘堪比王城大小的大罗赤金战舰“啪”地一声给当作大杀器甩出来扔了,就为给自己挣一条逃命生路。
存活下来的这些金仙、大罗金仙脑子里的第一想法就是这要是我家的孩子,老子非得掐住她的脖子把她给溺死在尿桶中!这简直败家得令人发指!
然而,他们更明白,能够有“家”给这先天道体这么败,足以说明这先天道体身后绝对有一个财力相当雄厚的势力。先天道体成长起来后非常强大并不可怕,有了对付炼天帝的经验,哪怕再来一个成帝的先天道体都不为惧,可如果这先天道体身后有着极其厚雄的财力作支撑,那么,很有可能仙域会再有一个皇族崛起。
一个成帝的先天道体,一位孤帝,必须灭。
但如果是一个拥有先天道体的势力,对各路势力来说就是仙帝的位置换不换人的区别,反正向现任仙帝一族低头、合作与同拥有先天道体的皇族低头或合作并没多大区别。
当务之急就是先查明这先天道体是哪家势力出来的,查清楚了,才好视情况再动。至于灭不灭这先天道体,那是现任仙帝一族去头疼的事。
金仙、大罗金仙纷纷出手去搜集这艘大罗赤金打造的主舰,这能给他们许多查明这先天道体来历的线索。
一些知道其中内情的,却已经开始谋算。
还有一些,则在大罗赤金废墟中翻找自家遇难的真仙、玄仙的遗体收尸。
第四百五十八章公鸡大仙
包谷不知道这些围攻她的仙家是从哪来的,但她知道自己闯了弥天大祸,很怀疑自己已经落到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她怕自己被意欲替天行道诛杀她的仙家追踪到,以传送域门传送出去后即又取出一艘百丈战舰不断地进行传送,一口气逃到她都不知道到哪的地方才停下来。她连仙域大世界都没敢进,隐在虚空中。
她坐在战舰主控室中的主位大椅上,望着法阵投影中那暗无边际的黑暗虚空,浑身难以自抑地颤栗着。
她不怕死。可是她害怕自己铸下如此杀孽会被天下所不容,她害怕自己走投无路。
她很想说这些都是战王族的错,是他们发起轰击才这样的,可她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设局诱他们轰向护城剑阵的遁一位昭显自己的阵法造诣,昭显自己的实力能耐,再来一百个金仙都不可能铸下如此杀孽。是她失算,没算到战王族杀她的决心。
包谷问自己:“以后我会举世皆敌吗?”她不怕举世皆敌,清潆的仙帝爹不就是举世皆敌,凭一双拳头生生地杀到成为仙帝。可她怕举世皆敌,她怕她走到哪都人人喊打,她怕谁见到她都要杀她,她怕连累师姐她们,她怕以后身边没有人一个,她怕只剩下自己。
包谷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感到害怕的一天,可她知道害怕是于事无补的。她狠狠地揉了一把脸,将战舰驶出虚空,以传音玉符联系玉宓。
很快,玉宓的声音从传音玉符中传来:“包谷。”
听到玉宓的声音,包谷捏住传音玉符的手都在抖。
没听到回应的玉宓唤了声:“包谷?”
包谷“嗯”了声。
一向有事说事的包谷突然沉默,这让玉宓感觉不妙,她问道:“出什么事了?”
包谷轻轻地唤了声:“师姐”,她说道:“刚才,我……我……我渡……渡了次紫云雷劫……”
玉宓“嗯?”了一声,问:“紫云雷劫?你渡?别开玩笑!”
包谷说道:“我和战王族,我诱他们轰……轰战城的护城剑阵……的遁一位,战王族……他们要一击轰杀我……力量太大,护城剑阵当场炸了,连同护城剑阵勾动的地脉也炸了,死……死了很多人,方圆数千里生死灭绝,万里之地遭到波及,几乎也受到了毁灭性打击,波及范围达方圆数万里……”说起这些,她的牙齿都在打颤。
传音玉符那边一通寂静。
好一会儿,曲迤柔的声音传来:“包谷,你没事吧?”
包谷“嗯”了声,继续说道:“我渡完紫云血劫后,许许多多的仙家联手从四面八方向我发起轰杀……我当时为了逃命,把主舰砸了出去,在我踏进传送域门时我看到许多仙家被主舰给砸爆了……很多……很多……”说起这事,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天理难容。
传音玉符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曲迤柔幽幽飘来句:“你以后走以杀证道的路子吧,我觉得你很有潜力。”
玉宓的声音传来:“护城剑阵是你轰爆的吗?”
包谷说:“不是。”
玉宓又问道:“他们向你下死手?”
包谷“嗯”了声。
玉宓叫道:“他们向你下死手把自家给炸了,关你屁事!你在愧疚?”
包谷没再作声。
玉宓叫道:“那成,下次再有人想要宰你,你为了保护保住要宰你的人和他们的国土,你乖乖地坐以待毙引颈就戮!以后出门别说是我师妹!”
包谷哑声叫道:“师姐,杀孽太重,死了太多无辜……我满身血腥……”
玉宓扬声问道:“有清潆多?”
包谷:“……”
玉宓的话音一顿,道:“成,你要是觉得难过或于心不忍,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躲起来哭一场吧!我现在没空陪你软弱,念回要建砍帮客栈,孙地龙正在谈买地建地龙堡的事,王鼎说他好像看到狂魔了,正派出人手去到处找……”她的话音一转,道:“包谷,我以前还以为你除了对着我和圣姨她们以外,对谁都是铁石心肠没心没肺,天塌下来都能无动于衷,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唔……一会儿自己躲起来哭会儿啊,别哭太久,省点力气想想自己错在哪,下次别再犯这种事,紫云血劫离天谴就差一点,你悠着点,以杀证道都不招惹那玩意儿!”说完,掐断了传音玉符的联系。
包谷:“……”她愣愣傻傻地盯着传音玉符,呆了。她突然有一种“我犯了弥天大祸,我深感愧疚”,然而却发现周围的人都一副“这有什么?这很正常啊!你怎么会有这想法?”的反应。她盯着传音玉符看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被她师姐那噼里啪啦地一通训完全给训懵了。
客栈中
曲迤柔幽幽地看着麻利地掐断传音玉符联系的玉宓,问:“你不担心她?”
玉宓说道:“她连紫云血劫都抗下来了,有什么好担心的?”话虽这么说,却真的为包谷担心。可包谷都那样了,她若不表现得轻松点,还能再骂包谷一通雪上加霜不成?
曲迤柔皱了皱眉,道:“以她刚才的反应,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出出心魔。哎,她刚才渡劫时没渡心魔劫?若是渡了,不该有此反应,而她能有这愧疚,很容易滋生心魔,不可能不渡心魔劫吧?”
玉宓扭头看了眼曲迤柔,道:“心魔?净世圣莲的徒弟会生出心魔?你当心圣姨对你有意见。”说完,她瞅着曲迤柔眨眨眼,问:“真会生出心魔?”有圣姨在身边,她敢这么说。可包谷自八百多年前就没再见过圣姨!
曲迤柔说:“包谷又不是没钻过牛角尖。”
玉宓愣愣地眨了眨眼,她仔细想了想,瞅着曲迤柔,不确定地问:“会吗?”心里更加为包谷担忧。
曲迤柔扔给玉宓一句:“那是你的道侣,你问我?”
玉宓赶紧说道:“阁主识人英明,您给断一断。”
曲迤柔见玉宓连“您”字都给用上了,她深深地看了眼玉宓,知道玉宓是真的替包谷担心,便不再逗她,直言道:“你那师妹是被这么大动静给弄得有点懵,让她自己缓一缓静下来想清楚就好了。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也知道该舍弃些什么。”
玉宓目不转睛地看着曲迤柔。
曲迤柔轻轻地吐出句:“她身后有一百多万砍帮弟子追随她,她既然选择背负起她师傅的血海深仇,注定她只能走一条杀伐之路。自古以来,不管是凡间还是修仙界,立业之君无不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玉宓沉默了。她想起坐在院子里悠闲地喝着茶、眉眼带笑地看着她,一派悠然的包谷。她低声道:“如果可以,避世隐居才是她最想要的吧。”
曲迤柔平静地看着玉宓,说:“弱者,只能卑微地活着,面对欺凌只能隐忍沉默,无力反抗、无力挣扎。避世隐居?避得了一时避得了一世?天大地大,何处是净土?”
玉宓闻言感慨道:“是啊,哪怕逃到人烟绝迹的荒山野岭都还有来自妖修凶兽的危胁。”
曲迤柔扭头看向窗外的远方,低声道:“她福缘深厚、悟性过人,又无屈居人下臣服之心,且又不是没有一争之力,为何不争?”从包谷找上她灭太阴门开始,她就看出包谷有一颗杀伐之心。
这样的人不出世则罢,一出世必造杀业,是为乱世之人。思及此,她不由得朝玉宓看去。
玉宓被曲迤柔看得心头直发毛,她问道:“阁主这么看我做什么?”
曲迤柔淡淡一笑,说:“你最好比包谷活得久。”
玉宓听见曲迤柔这话想到包谷一沾上她的事就跟人玩命的事,没好气地瞥了眼曲迤柔,说:“我出去探点消息。”战王族的事闹得这么大,她不摸点消息出来不放心。
曲迤柔见到玉宓抬腿就往外走,赶紧叫道:“丹容丹!”
玉宓轻轻摆了摆手,脚下不停,手里却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易容丹,往嘴里一扔,咽下,改变了容貌气质遁入虚空潜行出去。
玉宓一走,曲迤柔才想起待会儿还要给孙地龙当保镖去谈买地的事,顿时跳脚!上界这么危险,她一个人去当保镖?一旦打起来,她只有自己跑路的份!追魂阁的招牌不能在她手里砸在上界啊!她追出去,大喊道:“火暴龙,你给我回来!”玉宓早奔远了,哪还有半点回应!曲迤柔气得直翻白眼!
捏着传音玉符发了半天呆的包谷感觉到有人朝自己探来,她猛地惊醒,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仙人一脸好奇地出现在大罗赤金舰外一脸迷茫地抬头朝她望来。
包谷吓了一跳,那仙人也吓了一跳。她警惕地看着那仙人,同时凝神朝四周探去,没见到旁人出现。
那仙人用神念扫视完这艘快闪瞎他的眼的大罗赤金打造的战舰都没有看到除这位模样长得非常漂亮看起来还有点呆的仙子外,没有见到第二个人,多少放了些心,问:“仙子,你来我这公鸡山做什么?”
公鸡山?包谷愣了下,问:“这是公鸡山?”
那仙人说道:“是啊,这是我公鸡大仙的公鸡山。方圆三十里都是我公鸡大仙的地盘。”他摸着这金光灿灿的战舰,说:“这是大罗赤金打造的吧?这么大的一艘大罗赤金战舰可不常见呐!你是渭城过来的?”说话间,还朝远处一指。
包谷见到这里只有“公鸡仙人”,且对方的实力也只在真仙境,并不为惧,她想了想,起身离开主位,走到舰舱外,对明显对这大罗赤金战舰非常好奇的“公鸡仙人”邀请道:“请上来吧。”
公鸡仙人摸摸不泛着法阵光泽的舰舷,见到这位漂亮的仙子撤了防御大阵,飞身落到了舰上,他缓缓地步入舰舱,摸摸那上品美玉打造的椅子,说:“我公鸡仙人还从来没有坐过这么华丽的战舰。”他说完,转身想要坐坐这上品美玉打造的椅子,刚要坐下,又觉得不好,又站直身子问:“我可以坐吗?”
包谷点头,说:“你随意。
公鸡仙人问:“姑娘,您从哪来?我刚才觉得你是从渭城来的,可看你不像是渭城来的!渭城的仙家都是用鼻孔看人,瞧不起我们这些山野散修。”
包谷说:“战城。”
公鸡仙人“哦”了声,说:“战城啊”他再一想,叫道:“哎,战城在哪?”
包谷:“……”她应道:“战王族地界。”
公鸡仙人“哦”了声,点头,又问:“哎,那战王族在哪?”
包谷扭头看向这公鸡仙人,心说:“你逗我玩呢,你是上界仙家,我这个下界刚飞升上来的都知道,你不知道?”待看向这公鸡仙人一脸呆滞相,她报出战王族最醒目的战王城坐标。
那公鸡仙人听到包谷报出的坐标,掐起手指算了好一会儿,还腿下袜子掰着脚指头算。
包谷扭头把这公鸡仙人从头看到脚,再看到那有点像鸡爪子的脚丫子,她突然有点想赶人下舰!
那公鸡仙人抱歉一笑,说:“不好意思啊,我算术有点不好。”
包谷见他连算个坐标都要手脚并用,心道:“何止不好!”她问道:“您是怎么修成仙的?”原形是只公鸡?
公鸡仙人说:“我以前有个主人,他可喜欢炼丹了,没事就喜欢喂我几颗仙丹,我吃着吃着就成仙了。”
包谷:“……”
公鸡仙人道:“哎,我……哎,你别打岔啊,你这一打岔,我又算错了。你……你再告诉我下坐标,我重新算。”
包谷又报了遍坐标给他,然后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这公鸡仙人手脚并用地算坐标路线。
小半柱香时间都过去了,这公鸡仙人“哦”了声,把脚丫子放下去,穿上鞋袜说:“仙子来的地方有点远啊。公鸡大仙我手脚并用都没算清楚方位。”
包谷心说:“你主人怎么没把你炖来吃了?”
那公鸡大仙似乎看得出包谷在想什么,说:“你是问我主人为什么没炖我吃吧?他是想啊,本来就是喂我吃肉来着,可是他渡金仙劫的时候出了点差错,没渡过去,都没来得及炖我就没了。”
包谷:“……”她问道:“出了什么差错?”
公鸡大仙沉默了。
包谷说:“不方便说就算了。”
公鸡大仙叹了口气,说:“我主人修的是丹道,他是靠吃仙丹吃到渡金仙劫的,他渡劫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没有本命法宝扛雷,匆忙之中捞起他的丹炉扛雷,没挨过去。”
包谷沉默了。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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