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谷立在玄天广场上远远地看着紫天君,问道:“这就是您座下的弟子,可以无视自己同门的生命,无视我们身边还有这众多的低阶弟子的生死,不顾一切地轰下来只为了灭掉我们,师公,这次回来,我见到了两次同门相残!您,对得起昔年为了护卫玄天门死去的同门么?您,对得起玄天宗么?您,做得到问心无愧么?师公,我对不起您,我不该给您如此多的修仙资源,不该让玄天宗落脚在砍帮总堂附近受砍帮庇护不受一丝一毫的威胁,是我考虑不周、布局不密才造成今天的局面。往后,玄天宗就靠您了,砍帮不再相助一丝一毫,路,还是得自己走才走得稳、走得踏实。至于玄天祖师爷的传承您不必担心,玄天宗就算全灭了,哪怕这一界的传承全断了,祖师爷的传承也不会断。玄天剑和玄天书库我都带走了,那是师傅留给我的,不是留给玄天宗的。”说完,她抬手一扬,玄天书库缩成小印章大小从空中飞来,落在她的掌中。她沉沉地叹了口气,说:“您准备下布个护山大阵吧,我会把玄天宗所占的地界从青州大阵中剥离出来。”
第四百二十一章撕破脸
紫天君的脸色一阵青又一阵白。他刚才去控制青州大阵发现玄天书库已经关闭,他手里的玉牌更是当场被青州大阵的力量给轰碎,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将他从大阵中轰了出去,再如今看到包谷轻易地收手玄天书库,又听到包谷的这席话,他有种落入算计的感觉,就好像包谷早就知道他会有今天的动静。他问道:“你何时动的青州大阵?”他好端端的一个玄天宗宗主,就因为包谷回来,短短几日落到这一步。若是包谷没有回来,谁敢擅动?谁敢不敬?谁敢?他怒声问道:“是你在算计我?”
包谷闻言笑了,笑得无比的凄凉和可笑。她问道:“师公,您有我值得算计的么?算计您的是您身边信赖重用的那些宗主弟子。你手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但你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玉宓、玉剑鸣他们只是碍了他们的路所以想借用你的手把这些拦路的清除掉!为什么我一回来就闹到如此局面?因为我的回来加重了灵云峰的筹码,他们会离他们想要的位置越来越远。为什么他们不顾同门死活也要动用圣器轰下来?斩草除根赶尽杀绝罢了,也让你再没有转圜回头的余地。”
一名二十七八岁模样,齿红唇白面如冠玉一身富贵锦袍的化神中期峰主指着包谷怒声道:“包谷,是你用心险恶想立灵云峰的玉剑鸣为宗主逼宗主退位。师父手里没你想要的?你敢说你不想立玉剑鸣为宗主?你敢说你不想让玄天宗落在你的掌控中?你敢说你没有逼宗主退位?你敢说你不爱权势富贵?”
丰梦龙、花笙等人直摇头,简直无语。
一些年轻一代的弟子则看向包谷,眼中写着困惑和质疑。
还有弟子附和道:“就是,你瞧她那嚣张的样子,简直不把宗主看在眼里,宗主清理门户就是对了!”
边上有弟子皱眉道了句:“少说几句吧,刚才她可没拿圣器对着你轰,更没拿剑劈你!”
一时间下面的弟子议论纷纷,有觉得宗主不对的,也有觉得包谷不对的。更多的人倾向于宗主是对的,毕竟,紫天君是宗主,他才是玄天宗真正的掌权者,他说的才是对的吧?包谷只是灵云峰一脉比较有出息的一个在玄天宗连职位都没有的人,凭什么这么斥责宗主?她还是师公的徒孙呢!一走五百多年,这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大动静,肯定是想要夺权!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真倒霉!
玉宓取出自己的少宗主令符,抬手一抛,将少宗主令符扔到了紫天君的脚下。
玉剑鸣见状,取出自己的灵云峰峰主令符扔到了紫天君的脚下。
丰梦龙、花笙、陆雷、文子轩等等二十多位昔日从云城、从两界山走出来的这些峰主、长老们纷纷取出自己的令符扔到了紫天君的脚下。
他们一动,他们真传弟子纷纷从人群中出来,将自己在玄天宗的身份令牌摘下,同样扔到了紫天君的脚下。
不少内门弟子见到这情形,有些没动,有些则看到自家师傅都跟了,那还留个屁呀,也把身份令牌扔回到紫天君的脚下,站到了自己师傅身边。
不多时,将近千人围在了包谷一行的周围,许多弟子为了避嫌,怕被当成要跟着他们走的人,纷纷退得远远的。更多的人则是犹豫不定,有些人犹豫着退了下去,又有一些人犹豫着,摘下自己的身份令牌扔到紫天君跟前那已经堆成了小山丘似的令牌那,走到了包谷一行的人堆中。
丰梦龙抱拳道:“我今日自请被逐出玄天宗,恳请紫宗主赐还魂灯。”连“师公”都不肯叫了。
一名宗主弟子冷声道:“犯上作乱逐出宗门者可是要被废除修行的。你当玄天宗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地方?”
又有一人见势,灵机一动,叫道:“请刑堂长老。”赶紧派出身旁的弟子去请风奕。
那弟子刚动,便发现风奕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一排刑堂弟子。
花笙、玉宓等人纷朝风奕看去。
风奕的身影微动,从百丈外飘然来到玉宓和包谷跟前,说道:“我和陈师兄都留下,一日师,终身父。”他的声音一扬,传音道:“走吧,哪些弟子要走,都走,要走的把身份令牌交到我这里,我会将你们魂灯中的一缕命魂放归。”
刚才要叫刑堂长老的那人冲风奕遥遥地抱拳道:“风长老,这于门规不符。若是此先例一开,往后,岂不是门下弟子学成之后皆可轻易叛出师门?”
紫天君抬头,将视线从面前这堆身份令牌中又落到玉宓一行身上,又落在包谷身上。满怀感慨!他何尝不明白事情闹到这一步少不了他身边这些弟子的推波助澜,何尝不明白他们看见玉宓这少宗主常年不在玄天宗,挂个虚职有名无权觉得有可乘之机盯着少宗主的位置所以排挤灵云峰。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双方互相牵制,都受制于他,却断然没有想到,包谷会回来,会打破这个平衡,会令事态失控到如此局面。若包谷不走,落不到如此局面!她一走五百多年,谁能想到她还能再回来,还能以如此强势的姿态回来!她为什么还要回来!事情闹到这一步,他看得出玉宓、丰梦龙他们的去意之决,再无挽留的余地。后悔吗?他不后悔,这些弟子已经与他离了心!可他明白,如此一来,玄天宗必遭重创,在修仙界的地位必然一落千丈,再不复往日辉煌。要知道包谷和玉宓今天要带走的这些可都是玄天宗的中坚战斗力量,随便提一个出来,都是能以一当十的战力强者!这是莫大的损失!他想留下他们,可拿什么来留?他沉沉一叹,痛心地问道:“你们当真要叛出师门?”
包谷听到“叛出师门”,凉透的心生出一股凛然怒意。她目光冷冷地看着紫天君,问道:“莫非师公的意思是想让我们留下,然后让我请回师母来主持大局?”她冷眼环顾一圈四周,冷声道:“师公,有道是做人留一线,他日好见面。您座下的弟子若再不知收敛,那我只好请回师母名正言顺地废掉宗主清理门户了!我师傅是卓忘川,却师从玄天祖师爷亲自教导,我的双重辈份服不了众,祖师婆婆的身份份量够重、够资格吧!”若说之前还顾念情份,此刻,那些情份早随着这冷言冷语的相逼消失得干干净净。往日那庇护自己、爱护自己的师公仿如散去的烟云般离去,今日面对的就像是另一个人。
紫天君的神情一变。
包谷的眸光更冷,说道:“我顾念同门情义,不愿同门相残,更不想看到有同门枉死。但有人明显不把我们当成同门,视若生死大敌,这样的同门不要也罢。师公,您是知道我对待敌人是怎样的!”她的话音一顿,又道:“叛徒的名义可是断不敢当的,玄天宗是玄天祖师爷传下的道统,追根溯源,其来自上界战王族,我作为玄天祖师爷的嫡传弟子,身份是得到战王族认可的,玄天宗想给我们扣上叛徒的名头和帽子可是不够资格。不过,既然说到叛徒这事,我不妨提醒一下你们,我走了,带走的是玄天宗的正统道统传承,从今往后,没了正统道统的玄天宗还算是玄天宗么?”看着紫天君带着底下的弟子咄咄相逼,她真是连最后一分颜面不也愿再给他们留。给他们留颜面的下场就是给他们扣叛徒帽子的下场!
可说出来这些话,包谷却有种心如滴血的感觉。一门同宗,撕破脸皮撕到如此难看的地步。若是只针对她,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她可以忍,叛徒不拳徒的,她问心无愧,可她不愿让师姐、让玉剑鸣、让丰梦龙他们这些惜年流过血的人再流泪再背着叛徒的名头被人造谣污蔑、被人戳脊梁骨从此抬不起头。有些人,你给他留脸,他蹬鼻子上脸;你给他留余地,他得寸进尺。
她从来没有想到玄天宗会走到这一天,她和师公会处在这样的对立面。
包谷什么都不想再说,也无力再说什么,她只说了句:“我们走!”撤了剑域,朝不远处的传送域门方向走去。
怀里抱着鼎的清潆急急忙忙地赶来,叫道:“师傅,等等我!”她落在包谷的身边急叫道:“院子里的灵珍宝药都不要了么?他们欺负你,你还把灵珍宝药留给他们,你傻啊!留给我啊!我帮你收了!”她翻了翻鼎,说:“你看,都空了!”她急切地说完,才看到包谷的样子似乎很不好,问:“怎么了?哎呀,别难受嘛,要不我帮你出气把他们全炖了!你看你那师公啃了那么多灵珍宝药养得那么好,比你的肉还要香,又不像你融是融过玄天剑的闻着香却不能吃,我馋他好久了,看在他是你师公的份上我不好意思啃他,现在你们翻脸了,我是不是可以啃了?”
包谷强行定了定神,将心头的情绪压下去,她低低地道了声:“清潆别闹。”
玉剑鸣看出包谷的状态格外不好,他几步上前,说:“小师叔,灵云峰是我们辛苦经营几百年的基业,我想带走,把清潆师妹借给我帮点忙,行否?”
包谷点头,道:“清潆,听你剑鸣师兄的话。”
清潆斜眼瞥向玉剑鸣,刚想说:“凭什么要我听你的”,就听到玉剑鸣说:“我想搬家,院子里的灵珍宝药也要搬走,还请师妹出手相助。”她的眼睛顿时一亮,说:“好呀!其实我觉得单独搬灵珍宝药多麻烦呀,我用鼎用你把灵云峰一兜,整个扛走就行了。”
玉剑鸣说道:“有护山大阵,不太好动,而且我还有许多弟子在灵云峰上,我怕惊到他们。搬迁的事,还是妥当为上。若是师妹肯帮忙,回头师兄再给你当厨子煮好吃的。”
清潆乐得直点头,笑眯了眼。
玉剑鸣将灵石注入玄天广场的传送域门,刻下去往幽影城的坐标,让要离开玄天宗的弟子先从传送法阵去幽影城落脚。
修仙者家当几乎都是随身带的,再有就是各自种植在药园、药圃里的灵药。有些弟子出于警惕,怕出变故,连灵药都不要了,直接踏上传送域门走了。还有一些弟子向自家师傅请示过后,回到居住的院子匆匆收拾过贵重的家当便离开了。
花笙、丰梦龙等人将要走的弟子组织安排起来,他们峰下的基业都是自己辛苦打拼建立的,托了玉剑鸣让清潆帮他们将整座山一起搬走,不想留下来平白便宜了宗主弟子那些人。
清潆在又得了个厨艺颇好的厨子师兄后,特别开心,说要搬哪座山,将鼎往山顶上一扔一罩,那鼎化作比山还要大的,释放出强大的力量将整座山峰都罩住直接把整座山收进鼎中。
玄天宗有青州大阵相护,整座山被挪动自然引发了青州大阵的防御力量。
炼天鼎却强行破开青州大阵的防御禁锢将其撕开一道口子,一座山头接一座山头地收走,一口气连收二十六座山头,连气都不喘一下。防御力量全开的青州大阵都没能令其有丝毫缓滞。
玄天宗不少人被这阵仗直接吓瘫。
许多人瞠目结舌活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清潆,那眼神充满了仰视!搬山移海啊,扛着青州大阵丝毫不受阻。
包谷之前的一剑之威就已经让他们看到包谷的实力,再加一个更加恐怖的清潆,如今他们再想起包谷之前问宗主有什么好值得她算计的,如今在这种绝对的实力面前,只觉得人家是真的没什么好值得算计宗主的啊!再加上包谷说她是玄天宗正统传承的话,那些不明底细的人见到宗主居然没有见驳,心里也明白得差不多了,那自然是再无犹豫地跟着自家峰主、师傅一起走啊!不走?以前有师傅在都要受宗主弟子的气,师傅一走,那还不只有当受气包成天穿小鞋的份?
越来越多的弟子踏上传送域门,走的人多得那叫一个络绎不绝。
紫天君的脸色铁青。
宗主弟子有心想阻拦,可看到立在传送域门前的清潆、包谷、玉宓就什么底气都没有了,一个个去看紫天君的反应,见到紫天君的脸色,不敢再吱一声。之前出言的那几个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们看见要跟着包谷走的人挺多,才以叛徒的名头以及宗门规矩说事,结果结结实实地被包谷抽了一记耳光,彻底决裂,弄得一下子走了二十六峰。不过回头一想,玄天宗有一百零九峰,走的这些都是不听话的那些跟灵云峰交情好、且人数最少的峰脉!不过,失算了,失算了,对方居然有这么恐怖强大的存在,连山峰都能收走。想到这些峰脉的宝库和资源,那心痛得像流血一样,偏却不敢吱声。
宗主弟子的心思百样,心思深的不吱声、神色不显,坐看事态发展。心思浅的,那什么都挂在了脸上。
包谷担心宗主弟子再出刁难,所以没有立即离开,留下来坐镇。她立在传送域门前,看着一个个弟子踏进传送域门,又看向那比试到一半便中止的年比大考,又再回头看向立在远处的紫天君,她抬眼看向这玄天宗绵连起伏的山峰,想到玄天宗从云城迁到两界山,从两界山避遁超大储物袋中的玄天山脉,又从玄天山脉打算往荒古山脉迁却没迁成,几番周折,才在这落脚扎根,原以为有砍帮庇护、有青州大阵,总算可以立稳脚根、振兴宗门,却没料,竟因内讧分裂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而她,竟是罪魁祸首之一!
慌乱、无助、迷茫、委屈尽皆在心头打转。她越想越难受,鼻头直泛酸,泪水在眼眶里翻涌,几番强忍仍憋不回去。
玉宓见到包谷难受得厉害,走到包谷的身边,低声唤道:“包谷。”
包谷听到玉宓的声音,那满腹的委屈蜂涌而出,再也控制不住,她转身一把揪住玉宓的衣襟,把脸埋在玉宓的怀里,那泪水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且越来越汹涌。包谷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呜”地一声悲鸣,然后痛哭出声。
堂堂砍刀令主,一剑劈碎装备有圣器的百丈战舰的人,却在破界域门前揪住自家师姐的衣服哭得浑身颤抖犹如一个充满了委屈和伤心的孩子。
玉宓抱紧包谷,轻轻拍着她的背。她听到包谷的哭声,心疼,却又大松口气。能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发酵强。
第四百二十二章关注点不一样啊
紫云姝气得眼睛都红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一踱脚,迈进传送域门,连头都没回就走了。
不到一刻钟,妖圣赶了过来。她见到包谷立在传送域门前眼红、鼻子红的,似乎是哭过,又朝紫天君看去,再扫视一圈周围,不禁皱了皱眉头,问:“好端端的怎么了?”
玉宓轻轻摇了摇头,沉沉地叹了口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玉剑鸣又气又好笑地说道:“宗主和宗主弟子们认定我们图谋宗主之位,要清理门户。”
妖圣的视线落在紫天君面前的那堆成山丘的身份令牌,又将视线落在这满地残碎已经夹杂着的尸体零碎上,再看看围聚在紫天君身旁的那些宗主弟子,低叹一声,替包谷拭了没干的泪渍说道:“有什么好伤心的?不过是人各有志和人的私心作祟罢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一心为着宗门,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有那勇气和实力出去闯出去拼。包谷,每个人看重的东西不一样,你不能也没有办法去要求他们和你一样。”
包谷的心里难受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妖圣又说道:“这样的事在修仙界、在人族中每天都在发生,不同的是以前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今天落在了你身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要去怨恨或为此感到伤心,没必要,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对或错,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自有他们自己承担后果。”
包谷叫道:“那是师公,这是玄天宗!”
妖圣说道:“可是你们已经不再是一路人,玄天宗也不再是你的栖身之所,你为何要让自己为一些与你不是一路人所羁绊?这是玄天宗,这里值得你留恋和珍惜的已经随你一起离开,你还有何不满?”
包谷一顿,她的心里忽然好受许多,轻松许多。
妖圣叹道:“包谷,每个人追求、选择的路不一样,若能够聚在一起有共同追求目标的,那便是一份非常难得的缘份,但缘聚缘散,不是我们能够强求的,明白么?修仙,修心,修道,今日你所面临的只是这条路上的一点小波折,是你生命中的一点小波折而已。”
包谷点头“嗯”了声,说:“我明白了,谢谢圣姨。”
妖圣叹了句:“他终是你的师公。”说罢,转身上前几步,来到紫天君的身旁,略微欠了欠身,说道:“紫宗主,一直以来,在下承蒙宗主照拂,不胜感激。现今砍帮筹备破界域门,在下实乃分身乏术,加之包谷为我弟子,她闹出此事,在下无颜再留在玄天宗,特向宗主请辞。”说完,取出客卿长老的身份腰牌双手奉到紫天君的面前。
紫天君问道:“你也要走?”
妖圣说道:“姝儿是我道侣,包谷是我弟子,她们是我的牵挂之所在,她们在哪,我在哪。”她的话音一顿,道了句“您保重。”欠身行了一礼,便踏上传送域门径直离去。
连妖圣长老都走了!
如果说玄天宗弟子对于离开玄天宗五百多年的包谷没有什么感觉,那么妖圣的离开对玄天宗的弟子来说只如玄天宗这座大山都瞬间塌了一半似的。一直以来留在玄天宗炼出完美品质丹药、甚至是许多修仙界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的宝丹的妖圣则是德高望重到令人仰视、只有满心敬祟的高度,每个人都对这位妖圣长老有过耳闻,多少人因她炼制的丹药冲破修行瓶颈,多少弟子因她的丹药得以救回性命,每年又有多少修仙界的名宿来玄天宗求妖圣的宝丹。她虽是妖,但对修仙界中的人来说,则更是位济世为怀的医国圣手、名宿。
妖圣的离开、她对包谷的支持,何偿不是对宗主的指责?
又有一些犹豫的人在见到妖圣离开后,终于不再犹豫,跟着离开。
以灵云峰为首的二十六峰脉、加上妖圣、紫云姝、玉宓的离开,给玄天宗的打击不可谓不沉重。他们一走,玄天宗只剩下紫天君、风奕、陈钰三位洞玄期的修仙者——其中,风奕临踏进渡劫期仅半步,这半步已经二百年无法突破,半步之差,与渡劫期便是开壤之别。
三位洞玄期修仙者在这样的修仙界是根本不够撑起一个势力宗门的。
许多出去历练过,有过见识的弟子忧心衷衷。
更多的弟子对未来的忧虑远没有妖圣的离开说明这事是不是宗主错了和以后是不是丹药要少了许多来得深。他们从几岁便进了山门,从小生长在玄天宗没有离开过,对于外界、对于这修仙界到底是何模样,只能从师门长辈或师兄弟口中得知。他们的师傅或师兄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们“咱们峰主的修行境界在化神期,踏进修仙界连屁都算不上!”来打自家师傅的脸。因自家师傅和灵云峰不对盘,提到灵云峰那也只能含糊地说“灵云峰的弟子在外面凶悍得很”,或“少宗主被人追杀了几万里,后来渡雷劫时拉着对方一起渡劫把对方害死才脱了身”,“灵云峰以前出了个叫包谷的,建了个砍帮,开的砍帮客栈遍布修仙界,不过她五百年前就诓着当时为祸天下的魃一起放逐虚空,估计是回不来了,现在的砍帮被左使、右使和财使掌控,咱们的少宗主是砍帮名义上的执令使,其实混得比在玄天宗当个少宗主都还不如。”
不了解,什么都不知道,也无从分辩什么,自然就是原地站着看戏了——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妖圣走后,又走了一批,要走的弟子便陆陆续续地走得差不多。
这时候包谷已经稳住情绪定下心神。事已至此,如今将近万名弟子跟着他们走,这又是一个大摊子要张罗,容不得她在这里伤心难过。
包谷缓步走到紫天君跟前,她抬袖一拂,卷起那堆成山丘的身份令牌,扭头看向风奕道:“麻烦风师伯了。”
风奕明白包谷的意思,又看向自家师傅。
紫天君面色铁青地拂袖而去。
风奕领着包谷进入搁放魂灯的后殿,说:“你自己动手吧。”
包谷根据身份令牌上所留的每个人的气息找到他们的魂灯,将魂灯中的一缕命缕放归。命缕脱离魂灯,便顺着冥冥之中的那缕与本体间的感应找了去。包谷找到自己的魂灯,她将魂灯的禁止解开,魂灯中的那缕命魂自她的额间进入体内,融在了魂魄中。
没用多久时间,包谷便根据身份令牌将要走的弟子的命魂全部放归。她看到还剩下许多记名在二十六峰下的魂灯,其中包括花笙、丰梦龙的一些真传弟子,估计是他们在外游历,她擅自作主把她那众师兄弟姐妹座下弟子的魂灯中的命魂全部放归。至于那些放置在那二十六各峰的魂灯,早随着二十六峰被清潆用炼天鼎兜走时一起装走,包谷自然不用再担心。
忙完这些,包谷回到玄天广场,走到站在传送域门等她的玉宓身边,问:“玉剑鸣呢?”
玉宓说道:“已经提前一步到幽影城安顿先行过去的弟子。”
包谷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她牵着玉宓手,头也不回地踏上传送域门,径直离开。
瞬息过后,两人便出现在幽影城的传送域门前,近万名玄天宗各宗脉的弟子聚集在广场前。
因着筹备建破界域门的事,砍帮整顿、催债等一系列动静,引得修仙界的眼睛都盯着幽影城,打着还债或来砍帮谋求职位的人更是不在少数,近万名玄天宗弟子本就已经足够扎眼,再加上玄天宗现有的高阶战力几乎全部出动,顿时引起各路势力的密切观注,许多探子围上来打听动静,有些人甚至直接悄然下手掳了实力低下的弟子搜魂探查动静。
在包谷回到幽影城的时候,包谷和紫天君决裂的消息便已经以无以迅速的速度传遍修仙界,甚至有人通过搜魂的方式提取那名弟子的记忆烙刻入法宝传递出去。
砍帮的幽影阁专司负责打探各路消息,算是修仙界最强大的消息网络,一向消息灵通,听到风声时立即出动,很快便弄得一份记忆烙印复刻,幽影阁的探子在见到包谷出现在玄天广场时,火速上前禀报,且将那份记忆烙印复制也呈给了包谷。
包谷没想到消失会传得这么快。她将神念探进烙刻有记忆烙印的玉牌时探到里面的影像,整个人都愣了下。
早从紫云姝那收到消息的玉修罗已经等在玄天广场,见到包谷和玉宓出现,立即赶了过去,叫道:“包谷,你没事吧?”她刚才按住一个玄天宗的金丹期实力的弟子就给搜了魂,结果看到包谷揪住玉宓的衣襟嚎啕大哭,整个人都呆住了!
玉修罗知道这会儿修仙界估计都快疯了,反正他们追魂阁的一些老家伙都是半疯,一个个逮着她问:“包谷到底是什么战力?竟然能轻易化解掉圣器的轰击力量,还一剑劈毁一艘装备有圣器的百丈战靓,真的假的?”“那魃手上拿的是炼天鼎?妖域那位从荒古山脉收走的那口?天杀的,怎么又还给魃了啊,这还给不给人活路了啊,青州大阵都奈何不了她啊!”玉修罗被人追问了半天,忽然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问她关于紫天君一丝半点消息。
包谷轻轻摇头,不说话。
玉修罗将一块烙有记忆烙印的玉牌递向包谷,她看到包谷的情绪格外低落,便又递给看起来稍微好点的玉宓,说:“你看看这个,是不是真的!我都快被长老堂的烦死了,他们不敢烦我师傅,一个个盯着我催让我见到你们就赶紧问!紫天君这是疯了吧?他是疯了吧?他真的疯了吧?”
玉宓接过玉牌往里一探,说:“是真的!”
玉修罗惊叫一声,道:“妈呀,紫天君是真疯了呀!”
玉宓:“……”
玉修罗一把抱住包谷的胳膊,说:“包谷,紫天君疯了,我没疯,你加入我们追魂阁吧,我把少阁主的位置让给你,玉宓当也行!我是诚心诚意的!”会下金蛋的金母鸡都没有包谷这么能赚,紫天君居然把包谷给逼走了!这绝逼的是疯了!她都要疯了!她忽然想起正事,问:“包谷,你现在到底在什么战力?”
包谷受不了玉修罗的聒噪,只得有气无力地回了句:“曾经拿着玄天剑跟一些地仙对拼过,具体有几个没数,反正见到有拦路的就劈下去,打得他们节节败退,估计能有地仙境的战力吧!”
玉修罗:“……”她眼巴巴地看着包谷,连咽好几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那大概有几个地仙?有几个地仙和你对拼还被你压着打?”
包谷说:“没注意是五六个还是七八个,当时光顾着朝蛮王杀去了。”
玉修罗眨眨眼,问:“荒王?就是荒蛮界蛮族的王?一群地仙的头子?哎呀!咝!”她把包谷上上下下瞅了又瞅,满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她直到传音玉符中又有了响动,连接通后,又听到她师公大长老大人问他包谷到底是什么战力,问了没了,玉修罗翻个白眼,说:“包谷说了,她一剑劈死了五六七八个地仙,她也不知道她在什么战力,反正当时奔着地仙头子蛮王冲过去,看到有地仙冲上来拦路就给砍了!”说完就掐断了传音玉符。
不过那大嗓门惊得四面八方的人都看了过来。
玉宓:“……”
包谷:“……”
周围之前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盯着这里动静的各路修仙者:“……”
随即所有人都暗骂一声:“玉修罗这不靠谱的,传个话能传得这么大变样!”
众人再朝包谷看去,只见那浑身弱兮兮可怜兮兮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能砍地仙的人啊!虽不信,但绝对不敢小瞧,就算不能砍地仙,至少渡劫大圆满也不够她砍啊!
一时间,幽影城到处都在谈论包谷的战力。
至于包谷和玄天宗决裂的事倒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一个依附砍帮的小势力有什么好注意的?当然,也有人注意的——具说,例年砍帮的三成收益都流向了玄天宗……
第四百二十三章正好分家
紫天君立在玄天殿旁的观景阁上,俯视着脚下。
玄天殿建在苍龙山脉最高处,居高临下,群峰尽收眼底。此刻,原本郁郁葱葱的山峰却被一座座“拔”走,留下一个个巨大的坑露在那,更显得如今的玄天宗满目疮痍。
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玄天宗会走到这一步,更料不到玄天宗的局势会恶劣至厮。他骤然发难不是没有考量和决断的。趁着他们都在观战台上时,骤然发难,把花笙、玉宓、丰梦龙一行拿住。包谷顾及同门情义及玉宓一众的安危,定然会选择退步,他把他们敲打一翻略作惩戒再放回去,如此一番震慑,那些关于废逐宗主立玉剑鸣的话自然不会再传出来。可偏偏他座下的弟子竟不听他的号令,竟然擅自发动战舰轰击,且断然没有料到包谷的实力已经高到他难以想象的高度,致使事情一发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一步错,步步错,好端端的玄天宗一分为二,就连他的亲生女儿都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一向宽容不显山不露水的妖圣都公然表态。
风奕缓缓登上观景阁,立在紫天君的身旁。他说道:“包谷与您决裂的事已经传得满修仙界皆知,就连远在雪域的吕阁主都传音询问。”
紫天君索然问道:“风奕,我错了吗?”
风奕沉默不语。
紫天君说道:“姝儿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和陈钰都不说话了。”
风奕说道:“弟子说的,师父不爱听,何必惹师父不痛快。”
紫天君看向风奕,问:“为师今日想听你说,晚吗?”
风奕想了想,说道:“自荒古山脉封印解除,荒古山脉九条龙脉大势散归天下,这一界修仙从此变得容易,修仙界已经迎来一个大起的盛世,大起盛世何偿不是大争之世?您担心门下弟子修行年岁浅,修行境界底去往外界缺少自保的手段,对宗门弟子出山修行多加限制,时间一长,难免成了固步自封。那二十六峰弟子,都是当初从云城、从两界山走出来的,不是困守一隅之辈,他们的心在这广袤的修仙界里,他们的眼里看到的是上界,那才是他们想去想争的地方。”他的话音顿了顿,说:“包谷虽重情义,但行事素以狠绝著称,她狠起来是个连对自己都下得去手的。今日玄天宗之事,以她的性情来说,她不会害玄天宗,但往后玄天宗有难,哪怕就是灭门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出手相助。”
紫天君的面色格外凝重,他分外严肃地看着风奕,问道:“你有何考虑?”
风奕说道:“玄天宗的未来掌握在师父的手中,还请师父慎重考虑玄天宗眼下和以后该何去何从。”话到这里,他不由得一声叹息。他知道各峰有不和,但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矛盾,闹出事的,自有他秉公处置,倒也没什么大事。他知道他的那些师弟有不少眼高手低之辈,但一个宗门里人多便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不可能指望个个都像玉宓他们那般有出息,宗门将来的顶梁柱自有已经成长起来的那帮师侄顶着,没他的那帮师弟多少事,所以平时只要不出什么差错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了。却未料竟是他小瞧了这帮小子的能耐,居然还真让他们翻出了大浪来!他摸了摸下巴,半眯起眼,道:“师父,弟子觉得这次的事得查查是哪几个小子在背后滋事。”他的话音顿了顿,说:“幸亏包谷的实力高强接下了那圣器的一击,否则,这一轰下来,不知道有多少弟子遭难。玉宓他们定是躲得过的,但一旦看到身旁弟子遭难,只怕今日的事便不是他们离开就能收场的。说包谷要推玉剑鸣当宗主的传言也来得蹊跷,若无这些汹涌流言和针对包谷他们的那些莫须有指责,包谷在给清潆操办完真身弟子的事后便该回砍帮操办破界域门的事。她手握修仙界最大势力的权柄,哪顾得上和这些小子较劲。”
事情闹到这一步,紫天君又怎会不明白内里是怎么回事,他沉沉地点了点头,拂了拂衣袖,道:“去吧!”他眼下的当务之急却是护山大阵,以前有青州大阵作为护山大阵自是万事无虞。事情闹到这一步,一旦包谷真改动青州大阵,除了各峰自行布置的护峰大阵外,整个玄天宗都将曝露在世人面前。以前的玄天宗,有紫云姝这条八劫蛟龙,有教出以法阵屠城的砍刀令主从而闻名天下的妖圣,再加上玉宓等弟子,便是没有护山大阵相信也没有人敢轻易打玄天宗的主意,如今,短短半日之间,玄天宗的中坚战力全走了!南山一剑是当年包谷请回来的,完成百守承诺后便离去,如今闹到这一步,他想去请南山一剑都没脸。
紫天君的心沉甸甸,他就不明白,怎么就闹到这一步了呢!他闭上眼,静下心,细细地回头回想,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也罢,自己辛苦些,总比从别人手上拿的总是心虚不踏实来得强。”睁开眼,看着夕阳下的苍穹,又满心的无奈。他何尝不明白这里面多少有自己的私心作祟,若是自己战力强横权谋有术,又何需忌惮他们,又岂会让人钻了空子!他不愿当傀儡,可让他舍弃这宗主之位,没有这大量修仙资源的堆积,以他的悟性连洞玄期只怕都达不到。天灵根的资质在初期优势明显,但一旦到了化神中后期以后,短处便又是显而易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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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谷满心疲累地回到令使府,玉宓送她回房。
踏回房门,包谷便一头埋在玉宓的怀里,她的双手用力地揪住玉宓胸前的衣襟,心里难受,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圣姨的话有道理,可是今天与她决裂的是师公,他们脱离的是他们栖身的宗门,那感觉便如逐出家门的孩子,被逐出的理由还是因为自己太出息。不管她有没有图谋宗主之位,她的存在便影响到宗主的权威。
玉宓抱住包谷,轻轻地拍着包谷的背。她缓声说道:“其实这样挺好。”她挑起包谷的下巴,看着包谷那满脸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用力地抿着嘴忍住不让泪滚下来的小模样,忽然想到外界传闻中那堪比魃一般恐怖的堂堂砍刀令主居然是这般小可怜样,没绷住,顿时“噗”地一声笑喷。
包谷憋了半天的泪,终于在玉宓这一笑之中破了功,那泪水花子一朵接一朵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玉宓见状顿时又心疼上,赶紧脚乱地替包谷拭泪,软言哄道:“不哭了好不好?”她拉着包谷在旁边的软榻上坐下,说道:“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至少不用时不时被那些宗主弟子恶心一下了。师公不愿放他们下山,我们这二十六峰弟子更不愿他们踏出山门,离开玄天宗,他们去到外面被一些有心之人捧着、奉承着,指不定还能再看出些什么事来。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那是什么祸都敢闯,若是惹了事,败坏的还是玄天宗的名头,出了事还不得我们出去替他们收尾?难不成眼看同门落难见死不救?如今这样倒好,眼不见为净,哪怕他们哪天被人打死在跟前,我们甚至连尸都不用替他们收!所以你没见我扔身份令牌时扔得那叫一个干脆痛快!”她说话间已经脱了靴子上踏,盘膝坐在包谷的跟前,眼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包谷说:“不过眼下我们都没有了落脚地,还请小可怜令主可怜可怜我们,给划拉一片安身立命的地盘呗。”
包谷被她师爷揶揄,心里好气面子上又下不来,心头的伤心却是少了许久,她那泛着浓浓的鼻音传出闷闷的话音:“你以后少和玉修罗交往,都被她带坏了。”她又加了四个字:“没个正形。”
玉宓拖长声音“哦”了声,笑道:“哭鼻子就有正形了。”
包谷气道:“我伤心。”看到她师姐还笑得出来,敢情就光自己一个人伤心了?包谷顿时更伤心了!她想扑到玉宓怀里哭,又想到玉宓笑话她,气得不想往玉宓怀里扑去自讨没趣,忍了忍,想往塌上扑着哭一场吧,那软榻还被玉宓给占去了一半不够她扑,她还做不出捂脸大哭的事来,憋了半天,那眼泪花子在眼眶里打了半天转硬是没找到哭的地儿,等要哭的那几滴泪滚出眼眶后,她就不知道要干嘛了!
玉宓见到包谷眼里包着泪水睁着双眼睛朦胧的脸到处找哭地儿没找着,最后那几滴泪水花子连成一排地滚落完,倒是不哭了也不伤心了,笑得花枝乱颤。她抬手揉揉包谷的额头,问:“包谷,你这么可爱,外面那些听到你的名字就闻风丧胆的修仙者知道吗?”
包谷气得想打人,可看到玉宓那灿烂的笑颜,又被晃了晃眼,觉得她师姐笑得真好看,又再一想,我这还在伤心着呢,你居然笑得这么开心,又觉得好可气自己好可怜,她看看玉宓,再看看自己,最后只剩下满满的挫败!原来就只有我自己伤心难受啊!她就不明白,他们怎么这么看得开?
玉宓再一次替包谷拭了泪,她敛起笑,说道:“说正事,二十六峰虽然人丁稀少,但那只是相对的,出师在外游历的、还在各峰日夜苦修学艺的加起来得有三四万人,总得要一个落脚扎根的地儿。不需要什么修仙资源和物资,给一片灵气稍微充裕能够兼顾五行灵力即可!玄天门以前穷的时候是断然没有这种事的,大家都穷,不得不去外面打拼,因为过得艰难,便必须依靠同门扶持相助才能生存下去,都穷,谁也不会嫌弃谁、谁也不用瞧不起谁,富了,兜里的修仙资源多了,靠着修仙资源进阶神速便自觉高人一等了。”她说到这话时,满满的都是嘲笑,问道:“知道我们私底下将玄天宗两派怎么称呼么?我们是穷派,他们是富派!”
包谷没好气地看着玉宓,问:“你们还穷?”
玉宓说道:“穷啊,你去问问丰梦龙、花笙他们,哪个不是经常穷得叮当响,兜里一个灵石都拿不出来。”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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