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我本厚道作者:绝歌
第58节
包谷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经过说了遍,说道:“我们低诂了那片地界。”
紫天君略作沉吟,说道:“事不宜迟,我立即召集门下弟子前往驰援。”
包谷摆摆手,问:“师公,目前师兄师姐们当中战力最强的是哪几人?在什么修行境界?”
紫天君说道:“战力最强的自然是玉宓,其次便是丰梦龙、花笙、赵鹏、林岳……”他一口气念了十几个名字,说:“实力都差不多,都在中后期。”
包谷问:“元婴?”
紫天君瞪眼道:“不是元婴难道你还想要是化神期?”他突破进化神期已经十五年,凭借无数灵珍异宝,到现在还才化神中期。他倒是恨不得把他们一口喂成洞玄期,可修行的事是要讲天赋的机缘的。元婴期以前的都好培养,灵珍丹药喂下去,如果是天灵根弟子,十几年时间就培养出来了,到了元婴中后期,修行进阶就得讲机缘和悟领了,悟性不够无法突破瓶颈,吃再多元婴丹吸收再多灵石都没有用。好在玄天门里有猴儿酒助他们领悟修行,他们的修行速度比起别的宗门一代弟子都要快上许多,只用了二十年时间便修炼到元婴中后期,这已经是了不得的成就。
包谷说道:“师公,我拨了两千砍帮护卫给师姐她们当护卫,他们的实力都在元婴中后期,全是上过战场拼杀的精锐,现在师姐她们身边剩下的护卫不到一百人。”
紫天君听到包谷这话,脸色沉得极为难看。砍帮能够派出来的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经过战场的洗礼,不管是行军还是攻守都是以军阵的形式,这样的两千军队能把洞玄期修仙者一击轰杀。他们都折损在了里面,玄天门的那十几个一代弟子根本就不够看。那些一代弟子是玄天门未来的希望,折损一个都跟剜他的心头肉一样。他沉声道:“既然如此,我和风奕去请出南山前辈同去。”
包谷很不相拂她师公的面子,但这事玄天门真帮不上什么忙。她说道:“师公,玄天门里有十万弟子,如今都聚在玄天山脉里还不算稳定,还得靠你和风师伯主持局面,你们是玄天门的顶梁柱,不宜妄动。南山前辈只答应守护玄天门百年,门派外的事不便请他出手。他的战力强,但在这事上能起的作用不大。钺国曾有强者出入过这片山脉,他们对这片山脉的情况有一定了解,我想办法把这批人召集起来。砍帮经过这四年的发展,能够动用的力量也不小。她们进山的路线我清楚,我亲自率领大军进去救人。若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你们随时可以出来支援。”
紫天君沉着脸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紫云姝和玉宓的实力现在比他和风奕都强,她们都陷在里面,他们去了只怕也不能救出她们。玄天门的这点力量和砍帮相比完全不够看,眼下只能把一切交给包谷。若说玄天门里能够救出她们的,恐怕也只有包谷。
包谷把紫天君送回玄天山脉,便以传音玉符将王鼎召来。
包谷出现在苍都城,王鼎自然得留下来“陪驾”。
没有包谷,他没有今天,也难有将来。他的命、他的权势地位都是包谷给的。他作为砍帮左使,位列三使之一,掌控砍帮三分之一的精锐战力、掌管砍帮大小事务,这些都是包谷给的。他经营着砍帮,表面上他是主事人,可在背后做决策的是包谷。这些年投效砍帮的各路修仙者冲的是修仙资源和砍刀令主的威名。修仙界的人提到王鼎,想到的是他砍帮左使的身份。修仙界提到砍帮,想到的是那以一己之力屠望仙城、灭望仙宗十五万大军的砍刀令主。砍帮对修仙界各路势力的震慑不是左使、右使和财使,不是那十几万大军,而是砍刀令主那恐怖的手段和凶名。他去过玄天门,见识过玄天山脉和令主手里那可纳天地的虚空宝界,见识过令主身后那位来自上界的大人物,对令主越了解越觉得令主深不可测。砍帮因令主扶持才存在,而砍帮对令主来说有一定的价值,但绝不会太重要。他从这几年里令主对砍帮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这让王鼎隐隐感到惶恐。这种惶恐在令主把升仙路图交给钺国变得强烈起来。
砍帮一旦失去令主的看重和扶持,只有狂魔一个洞玄期巅峰战力坐镇是撑不起来的。若只是以前那不起眼的游散小势力、不招人眼,或许还能悄悄扎根存活。如今在修仙界各大势力这里都挂了号,若失去令主的扶持,覆灭只在朝夕之间。这四年来各路势力拼命拉拢砍帮,修仙界各路修仙者投效砍帮,令主手里的升仙路图起到很大的作用。如今令主把升仙路图交给钺国,这一个月里与砍帮有往来的势力动静不断。
王鼎得知令主回到砍帮分堂就火速赶来拜见,结果到议事厅外时见到大门紧闭,他不敢擅闯,忐忑地等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令主以传音玉符通知他,要召见他。王鼎赶紧应道:“令主,我正在议事厅外。”
包谷把议事厅大门打开,走到王鼎身边,问道:“现在砍帮有多少精锐战力可以动用?”
王鼎怔了下,问:“令主这是?”
包谷说道:“你只说现在有多少战力可以动用。”她知道砍帮常年开战,能够动用的战力只怕不会多。
王鼎应道:“目前右使率领五万大军在前线,镇守各城的驻军共有四万,总堂还驻有三万大军。”
包谷点点头,说道:“你调一万兵力给我备着。”
王鼎应道:“是!”他小心地说道:“令主,升仙路图的事让各路势力都很不安。”
包谷看了眼王鼎,问:“有什么动静吗?”
王鼎说道:“暂时没有大的动静,但试探的不少。”
包谷知道她把升仙路图给了钺国,有实力和钺国叫板的那几家绝对坐不住。玄天门隐世不出、她又行踪难测,各路势力必然会找到王鼎。现在只是试探,下一步就该有行动。一旦没有处理好,必然在修仙界掀起一场浩劫,砍帮自然成为各路势力重点“关照”的对象。她说道:“钺国拿着升仙路图不等于就能打通升仙路,更不代表能够掌控升仙路,事实上以钺国的实力还不足以打通升仙路。”
王鼎说道:“话虽如此,但大家都没有见过升仙路图,眼下谁有升仙路图就代表谁掌握先机,拥有聚集各路强者的大旗。钺国有了升仙路,排行前五的那几家势力是绝对不愿落在钺国后面的。这一个月里有不下二十家势力找到属下,开出的条件比钺国给令主的要高得多,许多势力都表示愿与令主立血誓结盟。令主给出升仙路图,待将来打通升仙路,他们愿与令主共掌升仙路。”
包谷问:“我若是不给,便要开战,是么?”
王鼎点头,说:“砍帮没有力量与所有修仙势力抗衡。”
包谷感到烦!她要赶着去救玉宓和小师叔她们。她对王鼎说道:“你先告诉他们现在就算拿到升仙路图他们也打通不了升仙路,以钺国的力量,即使拿到完整的升仙路图,也远远不够打通升仙路。况且我还有最重要的两样东西忘了告诉钺国。你再告诉他们,要打的只管来打!哪家势力敢第一个动砍帮,他这势力不灭,完整的升仙路图不出!”
王鼎问:“钺国手上的是残图?”
包谷说道:“不是残图。打通升仙路还有两样最重要的东西,一是仙域坐标;二是建升仙台不是什么材料都能造的。建升仙台的材料不对是建不起升仙台的。打通升仙路,必须要聚九条龙脉之势夺天地造化,其中还牵涉到天道印证,不是拿到升仙路图就能打通升仙路飞仙上界的。昔年妖域妖皇倾妖域全力尽毕生之力都没能建成升仙台打通升仙路。”
王鼎长长地松了口气,说道:“属下明白了。”钺国的力量不够,必然得和别的势力合作,这中间就给了各路势力回转的余地,就有了让各路势力坐下来谈的可能。令主话里的意思更是隐约表明,这升仙路图即使给出去,没她,仍然不行。升仙路最关键的东西还握在令主手里,主动权仍然在令主手上。他一想也是,令主精得可怕,怎么可能轻易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全部交出去陷自己于不利之地!
包谷说道:“你速去调集一万大军,我有急用。”
王鼎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不过,令主,属下斗胆问一句,这是要去打谁?”
包谷说道:“不打谁,救人!司若给的那山脉把我师姐她们给陷进去的,两千砍帮护卫如今剩下不到百人!”她说完施展缩地成寸神通瞬间出了砍帮分堂。
王鼎被包谷的话和包谷匆匆离去的身影吓得打了个哆嗦!他太明白玉宓对令主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令主的命根子。为着玉宓,令主连望仙宗这么大的马蜂窝都给捅了,就没有不敢干的事。玉宓出事,那还得了啊!更何况玉宓出事,与玉宓一同前去的那二位只怕也陷在了里面。令主这次出山就是因为那二位,还差点为这二位跟钺国叫板。那三位出事,这对令主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事。砍刀令主眼里天大的事,对砍帮意味着什么?天大的事啊!
王鼎十万火急地直奔砍帮分堂的传送域门回总堂调派大军。他若是在这种天大的事情上出丝毫差错,令主能亲手掐死他!要想让砍帮得到令主看重和扶持就得在令主跟前体现出砍帮存在的价值,砍帮为令主卖力体现价值的时候到了。
司若坐在书房皇椅宝座上,盯着面前的升仙路图直发呆。她看着升仙路图,满脑子都是包谷的影子,包谷的离去让她心头特不是滋味,又有些莫可奈何。她是钺国女皇,她看上的谁几乎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暗示就够了。可对包谷,她却有些束手无策。她明示,包谷直接拒绝;她来软的,包谷视而不见;她若是用强?思绪一闪她就打消了这念头。不愿意跟着她的人,她从来不勉强。她想到包谷那清冷柔弱的身影,只想捧在手心里呵护,绝不愿伤她丝毫。
司若挺气愤的。这么复杂深奥的升仙路图,包谷居然只用了一个多月就刻好了。包谷慢慢刻,刻上三五十年甚至三五百年她都不嫌慢,刻这么快做什么?司若很烦,烦得她想把升仙路图砸了,她又舍不得。这是包谷费尽心力一刀一刀、凝聚灵力刻出来的。包谷刻升仙路图的时候,每刻上两三个时辰都要沏上九阶圣茶静心养神恢复歇上好一会儿才能继续刻下去。司若自认自制力够强,心性够稳,可却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乱了心的一天。她身边不缺美人,她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可自从见了包谷,她就对后宫的那些女人失了兴趣,包谷走了,她看到她们就更烦了。如果不是她们在包谷那里闹那一回,包谷未必会对她这么冷淡。
有内侍进来,小心翼翼地唤了声:“陛下。”
司若面色沉沉地扫过去,冷声道:“什么事?”
“宫门守卫来报,砍刀令主包谷求见陛下。”
司若一怔,问:“包谷求见?”
那内侍应道:“是的!”
司若愣住了。包谷刚走一个时辰就又回来了?莫非她也舍不得本皇?她顿时乐了,起身收起升仙路图就朝宫门赶去。
第二百七十章进山
转瞬间,司若便出现在宫门口。
守卫宫门的护卫见到身穿金色凤袍的司若突然出现都不由都惊了跳,吓得赶紧单膝跪地行礼。
司若嘴角噙笑地看着包谷,对守卫宫门的护卫抬袖一拂,道了句:“免礼!”她的视线落在包谷身上,看到这清冷的身影心头宛若被凉爽的清风拂过般愉悦。她忽地感觉到包谷身上似乎有一丝异样。这丝异样不明显,但她与包谷相处一个多月每天都盯着包谷看,对包谷的举止、习惯、气息都了若指掌。
此刻的包谷虽和往昔一般透着淡淡的冷意,身上的气息却比往日里少了几分淡然,浑身上下隐隐沁出一层冷意,眼眸中比起往日少了几分空灵多了些许凌厉。这显然是有事,而且是件让包谷很不开心的事。她对包谷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包谷往宫里引,说道:“我瞧你似乎有点不高兴,有什么事不妨直言。”
包谷驻足,抬眼看向司若,说道:“你和我说实话,你将那片山脉赐给我的用意是什么?”
司若说道:“自然是为了拉拢你。”她听出包谷话里的异样,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看到包谷的眸光更沉,一副山雨欲来之势,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包谷提起她赐给包谷的那座山脉,如今又是这副“出事了,我来找你麻烦”的模样,再联系到一个多月前玄天门的紫云姝、玉宓和妖圣领着两千砍帮护卫进山探查的事。她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她们出事了。
包谷说道:“陛下是不是‘忘’了告诉我们那片山脉深处有一片有去无回、有死无生的绝域?”“忘”字咬得特别重。
司若的神情转为沉凝,问道:“有去无回、有死无生的绝域?”
包谷问道:“陛下不会不知道里面有很强大的存在封绝一方将那里所有的生机都抽取尽了吧?”
司若摇头,说:“此事从未听闻。”她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如果真如包谷所说里面有一片绝地,那就是她把一块凶恶之地赐给包谷间接导致包谷身边的人陷进去。包谷这是找她兴师问罪来了?她的原意是为拉拢包谷,若紫云姝、妖圣她们在里面出事,只怕拉拢不成,反而使包谷猜疑生出嫌隙。
包谷说道:“我要进去救人,想请你帮我个忙。”
司若说道:“你说。”
包谷说道:“我想请你帮我将进入过那片山脉的强者召集起来随我一同进去救人。”
司若略作沉吟,说道:“这没问题,但是需要时间,我担心你等不及。钺国并没有封锁那片山脉,谁想进都行,钺国对于进入过的强者进并无记载。朝中有数的几位强者探查清楚的地方都在地图上有标记,想必对你们用处不大。至于其他进入过荒古山脉有强者,得花时间去调查和派遣使者去请。是我低诂荒古山脉的情况,令你小师叔她们遇险,我感到万分抱歉。如果你信得过我,我率军与你同行去救她们。”
包谷摇了摇头,说:“我自己去。告辞。”她微一欠身转身便要离去。
司若上步两前拦住包谷,说道:“妖圣和紫云姝的修为实力都不弱,连她们都陷在里面,你去了就能救得出她们?别冲动。”
包谷说道:“多谢陛下好意,此事我自有主张。”说完,绕过司若,缩展缩地成寸神通离去。
司若面色沉凝地望着包谷远去的身影,低声喃道:“你都说了是有进无出、有死无生的绝域,你跑进去救人岂不是送死?”
包谷从砍帮分堂的传送域门回到砍帮总堂时王鼎已将一万精锐调派到位。
战妖堂两千精锐凶兽战奴,修罗堂两千修罗死士,虎贲甲卫堂和龙骑甲卫堂各三千精锐。同时等候在侧的还有工事堂的法阵师和工匠,约有二十多人。
王鼎领着众人向包谷见过礼后,他又特意将两个化神末期的客卿引到包谷跟前引荐,道:“令主,这位是青松子,这位是灵水仙子,他们二位都是阵法一道的高手,曾深入过荒古山脉研究里面的风水法阵。”
这二人都在化神末期的修行境界。
青松子须发皆白老得脸上布满皱纹,身上隐隐透出股朽败之气,精气外泄,分明是寿元已尽没几天可活。
灵水仙子二十多岁的模样,气度和眼神却像是位饱经风霜的人,乌黑的发丝里夹杂着丝许白发,显然年岁也不小了,全靠消耗修为维持容颜。
包谷眼神好、心思通透,一见到这二人就知道他俩想求什么。都在化神末期,自然是求冲击洞玄期。特别是青松子,时日无多,这是他最后的机会。那灵水仙子的情况虽没青松子严重,可看她发丝中隐约有着白发就知道精血枯竭寿元不多。有求于她自然得拼命效力,提现出自己的价值值得令主给出那珍贵的修仙资源给他们冲击修行境界。
青松子和灵水仙子恭敬地向包谷行礼后,在包谷的询问下,简单地把他们进入荒古山脉的情况向包谷禀明。
包谷听完后轻轻点了点头,便领着人踏上传送域门赶向荒古山脉。
不多时,她便出现在荒古山脉脚下。
她的身后是宛若黑云般铺展开的砍帮各堂精锐战士。百人为一方阵,整整一百个方阵横压在空中连成一片,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
工事堂的四位阵法师以及一百名王鼎另行调派的化神初期实力的护卫队、十名传令兵紧跟在包谷身边。
一辆由大罗金精打造雕有九龙九凤金光灿灿的华丽銮驾横在空中,八名洞玄初期的高手和二十多名化神期的护卫、八名侍女拱卫在銮驾周围。
銮驾的帘子掀开。一个明艳照人、威势慑人的女人迈步而出,飘然来到包谷的跟前,说道:“钺国境内出了这等事,本皇有权过问。我与你们同去。”说话间抬眼一扫包谷身后的大军,毫不怀疑如果把山夷平能够救出她们,包谷铁定会把山给踏平了。
包谷淡淡地扔了句:“我去救我的令主夫人,陛下也同去?”说完便不理会司若,下令大军原地待令,她则领着工事堂的四位法阵师朝着高空飞去。
待她飞得足够高,俯视脚下的荒古山脉。
峰峦叠嶂绵连起伏的荒古山脉罩在茫茫白云中。阳光洒下,在空气中折射出瑰丽的光芒,山风拂动,山上的白云变幻莫测,时聚时散、时隐时现。
包谷目不转睛地盯着脚下的荒古山脉,眉头紧拧。
司若飞到包谷的身边,迎风而立,问:“看出什么来?”
包谷没作声,她的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她回到山脚下大军前,沉声下令:“工事堂和护卫营的人随我进山,战妖堂、修罗堂、虎贲甲卫堂、龙骑甲卫堂全部返回。”她下令命令后,对立在空中远远看着她的司若传音道:“你回去吧。这地方的气息诡异,不是太平之地。”
司若远远地说道:“能把妖圣一行陷进去,自然不是太平之地。只是不知此地如何诡异法?”
包谷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整条山脉就是一座巨大的法阵。从空中以神念探到的并非是真实的,是以法阵形成的幻影。如果想从空中出入,必定会遭遇到极大的凶险。”
司若说:“荒古山脉从哪里进没有凶险?我心意已决,你就不要再劝我离开了。”说完,落到包谷的身边,悄悄传音说:“你在哪,我就在哪。”
包谷淡淡地瞥了眼司若,冷哼道:“我去救我的令主夫人,你也去么?”
司若愣了下,惊愕地看着包谷,问:“谁是你的令主夫人?”
包谷轻轻吐出两个字:“玉宓。”她转身看向那一百名护卫和工事堂的人,说道:“此山诡异凶险,进山以后你们必须跟好我,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没有我的命令,你们就算是看到有九阶圣物在脚底下,就算是看到有仙宝灵珍都不能碰。此行目的只为救人。如果你们做不到,现在滚还来得及,进山以后,若有违我的令谕敢擅自行动擅作主张者,立斩不赦!我不想因为哪一个人的差池使得一行人都命丧山中。”
百名护卫和工事堂的人抱拳道:“谨遵令主吩咐。”
包谷略作犹豫,她又看向司若,问:“你当真要进去?”
司若正色说道:“去!本皇也想看看这荒古山脉里到底有什么。”
包谷说道:“如果你要同行,希望你能约束好你的人。”
司若点了点头。
包谷下令道:“进山。”她说完便朝山里走去。她用走的,身后的护卫和工事堂的人也只能用脚走。
司若跟在包谷身边并肩而行。她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她又看向包谷,觉得包谷挺怪的,明明赶着进去救人,还能慢慢悠悠地朝里走。紫云姝她们进山已有一个多月,包谷想赶上她们的脚程就得花不少时间,这慢腾腾的得走到什么时候?包谷不着急,自然有急不来的道理,司若见包谷不急她就更不着急,像出来踏青似的跟在包谷身边。“砍刀令主夫人玉宓”几个字不时在她的脑海中浮现,扎得她心头难受。这怎么就名花有主了呢?
荒古山脉被参天古树封得严严实实,林子里非常潮湿,云雾终年不散。苔藓、腐败的落叶、枯枝堆积得厚厚的,有护卫一脚踩下去,把脚脖子都没了进去。绿色的植被把地面封得严严实实,如果不用神念探去,根本不知道绿色植被下面是坑还是平地。
这一百多人,修行最差的都在化神期,其中更有将近二十个洞玄期修仙者,仅这份气势就十分慑人。
林中的妖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蛰伏于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因为包谷进山前曾有言在先,一行人哪怕看到有外界罕见的妖兽也不敢擅自离队去捕捉,老老实实地跟在包谷身后行走。对这些习惯飞行和走传送法阵的修仙者来说,一个时辰才翻过一座山头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劲,包谷居然领着他们在往来时的方向走,甚至有护卫发现自己又回到自己刚才走过的地方。
司若的侍卫把包谷在走回头路的情况悄悄地向司若禀报。司若想了想,小声问包谷:“是不是在走回头路?”
包谷说道:“没有。”她传音说道:“都小心点!所有人跟紧,一个紧跟着另一个,人与人之间不能超过一尺距离。”
司若突然大叫一声:“什么情况?”在她的正前方出现在一行人,领头的那行人,一个是包谷,一个是她,身后跟着她俩的护卫和随从。她以神念探去,对方活生生站在那。她一把抓住包谷的手,问:“我见鬼了?”
包谷的神情陡然转为凌厉,冷声叱道:“谁擅自行动发动了阵势?”
一名护卫见势不对,大喝一声:“保护陛下!”哗啦一群人瞬间冲到司若的前面一字排开把司若护得严严实实。
包谷的脸色顿时化作一片冰寒,杀气腾腾。
司若的侍卫一动,原本宁静祥和的林子突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生机勃勃灵气充裕的山林变成一片漆黑的虚无。这些围在司若前面的护卫全部都埋在了黑暗里,谁都看不见谁,连神念都探不进去。
包谷在司若护卫动的那一瞬间就把司若的手握住了。她闭着眼睛,拉着司若,凭着记忆中看到的方位往前走。
司若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什么情况?”
包谷没理。她继续踩着阵位往前走。
司若回握住她的手,逐渐用力。
下一瞬间,包谷便被司若抱住。
包谷凝神静气,将舌尖抵在齿间用力一咬,舌尖的疼痛令她的灵台一片清明。那被司若紧抱着的感觉瞬间消失,倒是手上拽住的人逐渐变重。
大概走了一柱香时间。
她俩的面前突然亮了起来,林中的一切又出现在眼前。
她俩的随行慌张地跟在后面。
司若紧抿住唇,一语不发。她面色阴沉地扭头,正要朝身后望去便听到包谷说:“别回头。遇到任何人都不要理,我们的人没有跟来。”
我们的人没有跟来?那她俩的身后是什么人?司若下意识地就想把这些鬼东西轰飞。可她知道她们这是陷在阵法中,不能轻举妄动。突然,又有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右侧,一把握住她的手。司若身上的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一左一右两个包谷,真真切切地包谷,都牵着她的手。神情、模样、气息,一模一样,就连手上的温度都一样。
司若咬牙叫道:“包谷,你看到我身边多出来的人了么?”
包谷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步子,冷声道:“玩够了没有?”
司若右手边的包谷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响起:“右边走!”
包谷突然将司若的手松开,玄天剑出现在她的掌中,一股磅薄的剑气弥漫开来,她挥剑凌空一斩!
一剑斩出,将空气都斩出一道裂缝,伴随着一声碎裂声响,一声凄厉、尖锐的声音响起,空气为之一荡。一盏宛若琉璃般的灯从虚空中跌落出来落在地上碎在地上。那站在司若右手边握住司若手的包谷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了。原本弥漫在林中的白雾也变得淡了许多,使得视线都开阔起来。
包谷迈步就朝来时的路飞快奔去。她一步七八丈远,两三步便回到刚才陷入阵法的地方。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几个砍帮护卫。
还有一些惊魂未定浑身戒备地打量着四周,像防贼一样防着身边的人。
四五丈外的林子里,一个穿着钺国侍卫服饰的青年男子捏着一株外界极为罕见的七阶灵药一脸惊愕地看着包谷他们。
司若紧跟在包谷身边赶回来,她朝那躺在地上的砍帮护卫探去,只见他们气息已绝、神魂尽皆消失,就连元婴都不见了。她问道:“怎么回事?”
包谷目光冰冷地看向立在远处那手握七阶灵药的青年男子,她又冷眼看向司若,冷声道:“女皇陛下,你回吧,别再跟着我。你再带着人跟着我走下去,我怕我带的这点人不够死。”
司若也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那青年,脸色铁青。
那青年见到司若的脸色极不好看,他来到司若跟前,硬着头皮说:“皇姐,我……我……这是炼还魂丹的主药,好不容易才遇到……”
司若凛冽宛若利刃般的目光剜在那青年的身上,她气得浑身颤抖,抬腿踹在那青年的身上。
那青年倒飞出去,背部撞在一株百年大树上,大树被应身而断,他则趴地地,身子一震“噗”地一声喷出口鲜血,他手里握着那株七阶灵草,伏地而跪,又“噗”地一声喷出口鲜血。
司若沉声道:“滚过来。”
那青年站起来,又摔倒地上,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他站不起来,只能爬回司若的身边,跪下司若脚下。
司若凌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说:“有什么遗言?”
那青年的眼睛都红了,他张了张嘴,泪珠子在眼眶里打了一圈滚,说:“没……没……没有……”他把手里那株带血的七阶灵药递给司若,说:“请皇姐带给我阿娘,别……别说我……我是为擅离采药被……”
司若取出一个玉盒把青年手里的药装起来,又扔回给了司言。她看向包谷,说:“包谷,他的事我替他担了。”说完,手一转,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她的掌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捅进了自己的小腹中。匕首从小腹捅进去,从后背出来,她体内的鲜血的精气直往匕首里涌。急速流失的精血使得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一把将匕首抽出,整个人都立足不稳直往地上跌去。
包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司若。
司若说道:“不碍事,要不了命。”她冲包谷笑道:“本皇如此处理,满意否?”
包谷塞了颗疗伤药在司若的嘴里,又取出一葫芦七阶猴儿酒给司若灌进去,她冷声道:“你何苦非要跟着。”
司若说:“我想看看封下绝域把妖圣她们都困住的是什么东西。”她灿灿一笑,说:“最重要的是我堂堂钺国女皇岂能让人说我治下不严生出乱子被你一个砍刀令主给扫回去?帝皇脸面可比命重要多了。”她的脸上挂着笑,那不断浮起的冷汗和难以自抑地颤栗却出卖了她。
那青年跪在地上哭得都不是音了,直喊:“皇姐,你杀了我吧。”
司若气骂一句:“滚!”她手捂住伤口,疼得直抽冷气。她那匕首宰人爽,现在捅在自己身上才知道这滋味真销魂。好痛啊!
一旁的护卫把那青年扶起来,给他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