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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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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我本厚道作者:绝歌

第40节

玉宓默然不语。灵儿心思单纯,觉得喜欢就在一起,简单、明了,她也想如此,但她明白有些事情自己不想透、不把心里那一关迈过来,心里存在别扭和包谷在一起对包谷来说反会是伤害。她在包谷十三岁时遇到包谷,那时的包谷还是一个憨憨傻傻饿得瘦巴巴的没二两肉的小丫头、一个只因自己一时失误又因颜面而收进来的五杂根外门弟子,她对包谷的照拂也只是因为灵云峰人丁单薄而包谷又是自己领进门的、自己有责任照看她一二,但却并未把包谷看在眼里。刚开始时甚至只觉得把包谷收为杂役不错,这孩子踏实勤快。再后来,包谷得到祖师爷的传承、又有小猴子跟着,她带着包谷从师门潜出逃到云城,她们去拍卖行卖酒,那时她才发现这孩子真的不一般,花三千枚极品灵石为她拍来火种,包谷是实心眼的实打实地对她好,一心一意向着她,她是明白包谷的心意的。那时她只把包谷当作师妹,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依赖自己的师妹。她对包谷的感情一直很复杂,有很深的师姐妹感情,也为包谷手里的修仙资源意动。那时的她太想变强,包谷手里的修仙资源、包谷对她的态度,都让她难以割舍,也隐隐对包谷生出些不同寻常的想法,可她知道她要的不是一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见多的修仙界的道侣反目、恋人成仇,她宁愿一个人,即使会有道侣在身边,她希望站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实力与自己相当可以与自己并肩的强者,是一个能够让自己去追逐的目标,而不是需要自己时时护着的包谷又精于算计的包谷。大概是她自己性子直,喜欢用战斗和武力解决一切,而包谷因为战力弱、手里握着足够的修仙资源,又有颗精于算计的头脑、遇事总以谋略、总借助别的势力、借别人的手,使她总觉得包谷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太多,她总看不透看不明白,总觉得包谷和自己并不是同一种人,将来要走的路也不会一样。她好斗,追求的是战力至强的路,而包谷极不喜欢与人动手,修练战技、应敌对战都只为活命、不得己。行事作风、处事风格、修行道路,她们都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将她俩联系在一起的是师姐妹关系以及包谷对她的喜欢和全心全意对她好。她感动,也曾意动,她在意包谷,她毫不怀疑自己那时如果在她与包谷之间只可以活一个、她会选择让包谷活下去,许是因为包谷对她太好,许是因为包谷是她的师妹,许是因着在一起太久而生出的感情,但绝不是因为爱。再后来,她也曾试图接受包谷,可她发现她勉强不了自己,眼见着包谷对她越陷越深,她惶然、害怕,她怕误了包谷,她怕误了包谷修行,她怕自己毁了包谷。后来,她离开了玄天门,在外飘泊。这么多年,身边有灵儿相伴,后来又有玉剑鸣跟在身边,可总是空落落的,会时不时地想起包谷,总感到寂寞、落寞,总会在不经意间想到那包谷,想起她一脸憨状地在心里拨着小算盘算计的样子,想着她小大人的样子,想到她为着自己不顾一切的样子,渐渐的,在她想到包谷的时候,总会有淡淡的暖意又有淡淡的疼,她总向小师叔向圣姨向师门中与包谷有往来的人打探包谷的消息,师公勒令不准她见包谷,而她,亦不敢见。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包谷,她怕自己见了心里的思念会泛滥、会舍不得离开,而她若留下则会误了包谷修行。包谷为着玄天门付出了太多心血和精力,耽误了太多修行,又因她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她走了,包谷安心修行,进步神速,她岂能回去毁了包谷修行。包谷修行本就艰难,若再因她而耽搁不得突破、只得短短的二百年寿元,二百年后,世上便再没了包谷,这是她绝不愿看到的。她太知道包谷有多优秀,这样的人不该只到筑基期只得二百年寿元便的夭折。她只能在外飘泊,她宁肯在外飘着,她埋头苦修、舍生忘死地与人拼杀,在夜深人静时,她独自静处时将那记忆中的小模样翻出来品尝。那滋味,苦涩中透着甘甜,如酒,越酿越醇。包谷伤重,她回到玄天门,一别五年,她回到玄天门里看到的不是记忆中那小模样儿的包谷,而是一个气质、神情、模样都非常陌生的女人,她思念了五年的人、她想了五年的人……不见了,消失了,那憨憨总透着小算计又倔又强像野草般总透着股不服输韧劲的包谷不见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气质清冷柔柔弱弱仿佛随时会消失的绝色女子。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的转变可以那么大、大到让她完全陌生,大到这人即是包谷又已经完全不是包谷。她知道那是包谷,可却不是她心里的那个包谷,她心里的那个包谷已经不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她无法接受,她只能狼狈而逃。圣姨和小师叔追出来,再三劝她留下,圣姨告诉她,她这一走她和包谷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了,可她们不知道对她来说已经再也回不去了,因为住在她心里的包谷已经不在了。直到她收到小师叔的传音,告诉她包谷自尽的消息,她下意识地想“那个陌生女人怎么会为我自杀?”可她回想起四年前见到包谷时那神情那眼神,她知道那就是包谷,那还是包谷,即使她觉得包谷陌生了,但包谷还一直把她放在心里,她信了小师叔的话,匆匆赶回,面对的却是恸断肠的一幕……

九年时间,包谷的变化太大太大,气质、容貌、性情、内心都不再是当年的模样,只能偶尔在依稀中能隐约见到几分当年的影子。她对着如今的包谷心绪极为复杂,她明知道九年前的包谷和现在的包谷是同一个人,可她却总会生出她们是两个人的错觉,有时候又觉得是同一个人。她时常难以自抑地想在包谷身上找到当年的身影模样,又被她如今的姿容姿态所吸引,如今的包谷总迷得她移不开眼拨动着她的心弦,若近若离、陌生而又熟悉,甚至在处得近时、想到她时,会有那种有关欲念的想法浮现,总会想到她帮包谷沐浴时包谷不着寸缕的模样,会想用指尖抚着那光滑的肌肤,想亲吻她的唇……她又怕伤了包谷,又怕亵渎了包谷,她更知道包谷已不愿再对她用情,对她,如今更多的是习惯,和把她当作师姐,亲人……

玉宓跟在包谷的身后,失神地想着心事。

包谷虽说修行境界不高,可玉宓就在她身边,她觉察到玉宓像失了魂似的木偶跟着自己走,双眼发直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唤道:“师姐……”她唤了声,见到玉宓没有反应,心下奇怪,以玉宓这样的修行境界不至于这般没警惕的,她又提高音量唤了声:“师姐……”

玉宓惊醒,见到包谷正狐疑地盯着自己,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面上强自镇定地问道:“什么事?”

包谷瞥了眼玉宓,说:“没事!”

玉修罗以玉扇掩嘴,在包谷的耳边低声说:“你瞧你把你师姐勾得失魂落魄的!”她这般动作那若是在凡间并没不妥,可这是在修仙界,众人一个个耳聪目明的,莫说低语声,便是蚂蚁爬过的脚步声都能听到,简直就是掩耳盗铃、故意说给大家听的。

包谷全当没听到,扭头朝前面的殿宇望去。她们此刻已经穿过醉花街,来到醉花楼的宫阙大门处。

第一百八十五章赴会遭阻

坚实的白玉石堆砌的宫墙高高耸立,每一块墙砖上都有符纹闪烁,缕缕法阵光芒流淌在墙体之上,使得这白玉石砌的墙更添金玉之感。宫墙上方的城楼更是修建得格外恢弘壮观,颇有俯卧天下之势的派头。

此刻醉花楼的宫门大开,围聚在宫门外看热闹的居多,往里走的少。这不是因为修仙者不进去,而是许多修仙者只能看个热闹,没灵石买门票进。

能到醉花楼的修仙者通常都是非富即贵之即,醉花楼那二百枚中品灵石的门票钱就是一道不低的门坎。对包谷来说,二百枚中品灵石是不起眼的一点零头小钱,但对许多并不宽裕的修仙者来说便是一笔巨资。寻常修仙门派,一个外门弟子干一个月活,只能得五枚下品灵石,要干上二十个月才能攒下一个中品灵石,至少得攒三百多年!大部分修仙门派的内门弟子,一个月能得的灵石通常也只在几十枚到一百枚下品灵石之间,兑换成中品灵石还不够一枚,这部分是目前修仙界的主流。

通常来说只有各势力权力顶端的存在才能支撑得起这样昂贵的消费,当然,也不乏一些福缘深厚或生财有道的散修。不过在眼下的修仙界,只要有修仙资源、只要有办法赚取修仙资源便不愁形不成势力,区别在于势力大小而已,而能够获得或者说是抢得到修仙资源的,往往也是势力,散修想要获得修仙资源太难。

宫墙高立将墙内墙外隔绝开来,围在外面的修仙者自然是看不见墙内的景况,但却能看到各势力有哪些人进去了。醉花期盛会,说是盛会,实则是各势力在暗中较劲争斗,每年都风起云涌、闹出不少风波,而今年还又多了个三个来历不明、嚣张至极的扎眼人物,她们还与占据实力榜第二位却低调得不显山不露水、只有一个少阁主成天到处蹦跶惹事的追魂阁走得极近,这便让许多人对今年的醉花期生出不少期盼来。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谁都知道她们三人杀了君府府君的二公子,君府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使出于某些顾虑没在明面上动手,暗地里绝对会有杀手死士出动,甚至有心人会想趁机把这祸事延到追魂阁身上,让君府与追魂阁斗起来,趁机把追魂阁从势力榜的第二位拉下来,趁势吞并扩散,存这种心思的绝不在少数。

一时间,玄月古城、醉花楼外风起云涌。

包谷立在城门口都能听到身后窃窃不断的谈论声、卖弄声,她感到那难以数计地在自己身上穿梭扫探的神念。关于君府要派死士和杀手杀她的言论,她并不太放在心上。她既然敢当街灭掉君合欢一行,自然是有足够底气的。君府若不知好歹,她便和他们好好玩一玩,不过是耗费些心神的事么!

包谷见到灵儿要去买票,唤了声:“灵儿!”吩咐灵儿买二十四个人的票,又让玉修罗把随她一同出门的那十六个剑侍和四个护卫一起带进去。

玉修罗惊讶地看向包谷,随即笑道:“果然是财大气粗!”当即传音自己那十六个留守座驾的剑侍同行。

莫说玉修罗惊讶,就连卖门票的醉花楼弟子都惊讶得够呛!很少有人会带这么多随从进去,通常只带一两个本领高强的护卫便够了,即使要摆场面,四至八人也够了,一下子带这么多人进去……四千八百枚中品灵石可是一笔巨款。

灵儿拿着抢青玉玲珑球换来的玉牌买门票,自己的灵石一枚没掏,自然是不心疼的。

那醉花楼弟子一脸为难地看着灵儿,说:“姑娘,我们楼主严令禁制追魂阁的少阁主踏足醉花楼。”

玉修罗意外地愣了下。以往她坐着师傅的座驾借着师傅的名头过来,都无往不利,今日却被拦下了,明显醉花楼主是想下她的脸面嘛,只是在这骨节眼下她的脸面,这就颇有意味了。她意识到醉花楼这是借包谷杀君合欢的事往君府上靠,同时把火往追魂阁引。当然,以这个玄月古城人尽皆知的事在这里给她弄个难看,不也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她的颜面就不好看了,往后追魂阁估计也会遭了借了君府势力的醉花楼的暗中打压。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包谷,却见包谷若有所思地一拧眉头,跟着便听到包谷上前问那名醉花楼的弟子:“你确定?”

那名醉花楼的弟子应道:“是的,楼主亲自吩咐的。”

包谷问:“理由?”

那醉花楼的弟子一愣,问:“不是众所周知么?”

包谷点头冷声道:“那我怎么不知?你去叫你们楼主出来亲自告诉大家他有什么理由将客人拒于门外?是私怨?还是追魂阁少阁主赖你们的账不给灵石了?他不说清楚,叫旁人怎么猜想?此举分明是要污人名头、用心可诛!”清冷的声音以内力传出,不重,却字字清晰的传得极远。

原就等着看热闹的人顿时激动地翘首以待!这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白衣姑娘这是要在玄月古城搅动满城风云?

那醉花楼弟子应道:“我只是遵照楼主吩咐行事。”丝毫不动。

包谷睨着那醉花楼的弟子问:“你不去通禀你们楼主一声?问一问?”

醉花楼弟子应道:“我醉花楼楼主岂是旁人说见就能见的?我们遵照楼主吩咐亦无……”

包谷懒得听她废话,转身,取出阵旗,大袖一拂,直接以法阵封住了醉花楼的宫门!她此刻一出,全场哗然!她一出手便是妖圣亲自祭炼的洞玄期封阵,紧跟着又取出自己平素炼制的阵旗,“啪啪啪”地一通出手,不仅将醉花楼的宫门,连那些立于宫门口的醉花楼弟子都罩了进去。

那些醉花楼的弟子意识到不对劲正往外冲,可冲得再快,仍有人比包谷的动作半了半拍,被法阵罩住。

冲出去的人气急败坏地大叫:“你胆敢在醉花楼撒野?”

包谷冷冷地瞥了那人一眼,祭出飞剑,立于空中半眯起眼打量起面前醉花楼的护城法阵。

一声厉喝响起:“何人如此大胆敢在醉花楼造次?”声若滚雷,又如浪滔层层叠叠地拍来。镇定大门的高手出声喝止,若是再有动静,只怕是要出手了!

玉修罗没想到包谷眨眼间又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人都看傻了。她下意识地在心里嚎了声:“师傅……”呆呆地看着包谷,心里略微有那么些感动,还有就是佩服啊,这刚灭完君合欢又在醉花楼前摆开了阵仗!她又很担心包谷这样做怎么收场?可这事,醉花楼主冲她来,她就绝对不会认怂。

玉修罗抬袖一挥,当即令自己的随从把包谷护起来。她飘然飞到包谷身边,悬立于空中,问:“你在看什么?”

玉宓和灵儿也分别护立于包谷左右。

包谷说:“醉花楼的护城法阵是从四灵四象阵的演化而来……”她说话间,再次驾驭飞剑拔高升往空中,凝神,仔细打量醉花楼的整体布局,去分辩法阵中的虚虚实实和寻找阵位及破阵点。法阵力量可以很强大,若攻击法阵不得法,便是千军万马也难以踏过一座法阵,若是得法,不过是三两招的事。

玉修罗看到一个身形佝偻、年龄老迈、瞧人的目光却凝如实质的老修士从宫墙上方的城楼里走出来,立在城楼上,半眯起眼扫来。她的衣袖一拂,冷声下令:“备战!若有人胆敢出手,格杀勿论!”她的话音一落,身旁的十六岁元婴初期剑婢和四位护卫尽皆破开虚空遁隐潜伏,随时准备给目标致命一击。她浑然不惧那老者的修行实力和目光,冷声道:“我玉修罗的脸是这么好打的么?”

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吼了句:“玉修罗,你与这些外历不明的外来人搅醉花期盛会是什么意思?”声音虽大,却是刻意隐匿了行踪方位,显然是要挑事!

“玉修罗,你们堵住大门口还让不让人进了?”

“玉修罗,你莫不是想借助域外势力便要吞并玄月古城各方势力不成?”

玉宓冷眼朝场中瞧去,冷声放言道:“没长眼睛么?想挑拨离间吗?”

包谷看了一会儿,对醉花楼的护城法阵心里已有大概了解。她又将视线落在城楼上的那老者身上,朗声道:“当着玄月古城各路豪杰的面,我只问你三件事,答了,我立即撤阵。”

那老者沉声说:“你问。”

包谷说:“第一,如今的醉花楼是否由楼主一人说了算,他今天这事,你们醉花楼上下应否全是这态度?”

玉修罗一听这问话,心里打了个突。这事怎么又扯上整个势力上下了?

那老者问:“姑娘这话是何意?”

包谷说:“你只需回答我。”

那老者应道:“楼主的令谕,我醉花楼上下自然是遵守的。”

包谷又问:“醉花楼主出不出来对今天这事给个说法?”

那老者沉声道:“堂堂醉花楼的楼主、一派之尊,岂是姑娘说让出来就出来的?”

包谷说:“那便是不出了。第三个问题,醉花楼这是摆开阵仗与我等为难向我等宣战么?”

那老者布满皱纹的脸色一颤,一双如鹰眼般犀利的目光落在包谷身上,说:“小姑娘,你如此阵仗,难道不是你要与醉花楼起争端么?”

包谷朗声说:“我只问你醉花楼如此行事、与我等为难是要向我等宣战么?你只需答是与不是,或你不够资格答这个问题,滚回去叫个能答能拍板的人来!”

醉花楼外一阵哗然。包谷这话已经摆明了准备要打势力大战了啊!

那老者沉声道:“小丫头,你又能为你身后的势和做主吗?”

包谷冷声问道:“听不懂人话么?”

“好大的口气,当真是欺我玄月古城无人吗?”一个低缓却响亮的男声响声。包谷循身侧头朝下方地面上望去,却见是君府的人,为首的人隐约有些面熟。她见过的君家人不多,略微一想,便想起这人也是君府公子,她从太古遗迹出来时曾见过。她估计这人应该是君合欢的哥哥!包谷淡淡地瞥了那君府公子一眼,便又将视线落在那老者身上。

那老者说:“小丫头,回吧,玄月古城不是你能来撒野的地方。”

包谷落向地面,扬手将阵旗一座座拔起,将阵旗收回。

第一百八十六章战

灵儿落到包谷身边,问:“就这样回了吗?”

包谷轻轻吐出一个字:“回!”声音很轻,却是斩钉截铁!

人群中又有人大吼:“喔,怂了!”

玉宓拧眉,她知道包谷绝非怂了,而是要动玄月古城的势力了!

突然,人群中一团飞针从不同的角度朝包谷疾射而来,那速度又快又疾,且毫无能量波动气息,只有一缕阴寒之气。若非它卷带着轻微的与空气摩擦的动静,玉宓几乎察觉不到。她传音包谷叫道:“包谷当心!”祭剑已经来不及,掌中卷出一团离火卷住那疾射而来的密集飞针同时以自身劲气将它强行拢于掌中,将那飞针卷入掌中截下,不让飞针刺向包谷。

离火乃至阳至刚之火,卷中那飞针,飞针中顿时幻出一张痛苦至极的鬼脸发出凄厉至极的哀嚎。那叫声,并非真的声音,而是它在极度痛苦中发出的一种人耳难以听到的波动与空气共震形成的声音。那声音,叫了一声,便随着那消散的鬼影而消失了。只是那针,却仍是没入了玉宓的掌间,那一团飞针扎得玉宓的手像刺猬似的,痛得玉宓颦眉发出“唔”的一声闷哼。

包谷见状,眼神当即就变了。

灵儿则如离弦的箭扑向了人群中。

不远处的人群中突然涌出能量波动及空间撕裂的痕迹。

玉修罗冷声道:“鬼门飞针,是鬼杀的门下!”

包谷一把握住玉宓的手腕,见到那针穿了玉宓的手掌,针扎进去的地方,正有血肉被融化……这得多疼啊!这样融下去,人怕是危险了!

玉修罗赶紧提醒道:“别拔针,你这一拔针,她的手就该废了。”

包谷对玉宓说:“你忍着点,有点疼,收起离火。”

玉宓见包谷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包谷有法,收了离火。她刚的离火刚一收敛,包谷那纤细一双玉掌竟然合住了她那被扎穿的手掌,那扎在她手上的双针顿时刺穿了包谷的双掌。她被这针扎着知道这有多痛、更知这针有多诡异和危险,这样下去包谷的双掌都会和她的手一样融掉的啊。她气叫道:“你这是做什么?”声音落下,却发现那扎穿自己手掌的鬼门飞针竟然全部融化了且朝着包谷的手掌里涌去,短短几息功夫,那些针便消失了。包谷将手掌一翻,那扎着小针眼的纤纤玉手上托着一滴由融化的鬼门飞针形成的银白色液体。

灵儿落了回来,气愤地叫道:“让他跑了!你俩都没事吧?”

包谷取出伤药洒在玉宓的手掌上,又取出布条替玉宓包扎受伤的手,她的眉头紧颦,一言不发。

玉宓说:“洒上伤药,一会儿就好了,不用包扎。”作为元婴期的修仙者受了伤还需要包扎,这会笑死人的。

包谷一气呵成地为玉宓包扎好伤口,冷声说:“张嘴!”取出内服的丹药送到玉宓嘴边。

玉宓一看居然是售价极贵的完美品质疗伤圣丹,这丹,不说起死回生,但也足够让重伤垂死的人缓过来、活下来。她顿觉肉痛,很想问:“可以不吃吗?”可见包谷那副要杀人的冷厉模样,她只能乖乖的张嘴忍住肉痛把丹药含在嘴里,都不用吞,丹药入口即化,好几百枚灵石就这么进了肚子。

玉修罗见到玉宓和包谷忙完,问:“你刚才化掉鬼门飞针这一手是什么本事?”

包谷淡声说道:“算不得什么本事,就是融器而已。回吧,玉修罗,借你们的传送域门一用。”

玉修罗“啊”地一声,问:“你们要回了?”

包谷“嗯”了声,说:“后会有期。”

玉修罗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她认为包谷是去搬救兵来和醉花楼打一架,可凭玄天门那点……想当初玄天门走的时候只剩下几十号人,即使有修仙资源作后盾,短短十年也发展不到哪里去,包谷能搬来什么救兵?就算把南山一剑请来,以一个南山一剑也对付不了一个大势力啊!她问:“你真回了?”

包谷浑身上下都冒着肃冷之气、寒气直冒。谁敢动玉宓,她要谁死!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仍是!

包谷要回,玉修罗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让随从把包谷牢牢实实地护在中间,先护送回追魂阁。

玉宓知道包谷是动了真怒。她,从来都是包谷的逆鳞。这让玉宓动容,暖心,又心疼,柔声说:“我已经无碍,别气了。”

这些年包谷一直在云海密林修行,虽没有外出,但因为经营买卖和扩张的事,难免与人有冲突,关于包谷的一些传闻她还是隐约知道的。

见到他们要走,人群里又有人喊:“玄月古城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包谷神情幽冷,一语不发,身上的玄天剑威却释放开来,她冰冷的声音响起:“谁想引火烧身就再出一声试试!”杀气凛然、剑威腾腾,仿佛原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极欲饮血的绝世凶剑!

立身君府护卫群中的君公子冷眼睨着包谷,说:“姑娘好大的威风!当玄月古城是什么地方?当君府是什么地方?想了人,想走就能走吗?”

包谷倏地莞尔而笑,说:“那我就杀了你再走!”她说道:“师姐、灵儿、玉修罗,你们退开!”

君公子的手一扬,他身旁的君府高手便朝包谷冲杀了过去。

玉修罗的手往腰间的弯刀上一勾,弯刀握在空中,劲直遁入虚空,朝着君府的人潜了过去。她一动,追魂阁的人跟着动了。灵儿早在君公子扬手的瞬间朝着君府的人冲杀过去。

君府的人此次有备而来,当即一面照妖镜升到空中,直直地罩向灵儿和玉宓,想令化为人形的大妖现出形来。

灵儿在心里暗哧一声:“你照个屁!你当九阶圣物小龙草是白吃的!”她的额间突然出现一条缝,那条缝一睁开,赫然露出一双重瞳双眼,眸中精光一闪,一道白光射出,落在照妖镜上,那照妖镜当场炸成碎片,那拿照妖镜的修仙者瞬间便被照妖镜炸毁的能量波动卷住与照妖镜一同轰碎!整个人化作漫天血肉,碎散四起,便是元婴期的修为也只能饮恨当场。

灵儿杀入君府一行当中,玉宓却忧心包谷安危不敢远离包谷。她不再收敛气息,一股凝如实质的血煞气息陡然从她的身上弥漫开来,那股煞气一出,使得玉宓宛若地狱里走出来的浴血修罗。她身上的煞气全是一条一条鲜活的人命、且是修仙者的人命堆积凝炼而来的,使得她这个人都变得极度凶煞。

周遭的修仙者莫不纷纷身后。他们太明白这种煞气太表什么了!这样凶厉的杀气,莫说是人,便是厉鬼都得避退!倒不是这煞气有多可怕,这煞气并不实质的危险,但这煞气代表着面前这戴着面具的女人是个杀星、杀神!能形成这种煞气,说明死在她手上的修仙者若能把尸体收积起来足够堆出一座尸山来!

这莫不是要再出一个追魂阁主?

有君府的人绕过灵儿冲杀到玉宓和包谷的跟前。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两股滔天剑气冲天涌出!

一道是戴面具的玉宓身上释放出来的!

一道是动用所有力量的包谷身上的!

一把冒着腾腾南明离火火焰的极品灵剑出现在玉宓的掌中,那把剑一出,烧得周围的空气都似要融化了,方圆数丈内的温度陡然升高了许多度,炽热萧杀的剑气宛若燎原烈火“嗡”地一下子将方圆数丈都化成了一片没有火焰的火海。玉宓的身上也噌地燃起了熊熊火焰,而她身上的那袭衣裙则陡然变成了一副精巧的盔甲覆盖住全身,只是这盔甲像是火红的融浆般呈流质状、盔甲流光溢彩,灵器的气息挡都挡不住,火属性的极品灵器级盔甲!元婴期的修仙者能拿出一件盔甲或许还能让人接受,极品灵石只能让人眼馋,两件,便令人难以置信!不说她本身的战力如何,以她的修行境界拿着这把南明离火灵剑和穿着这一身盔甲,足以硬碰硬地扛化神期的高手!以元婴期对化神期,那简直就是令人绝望的境界差!就算是元婴大圆满与化神初期,那实力差距也是万里之遥,单论自身实力、不拼灵宝法器,十个元婴大圆满都未必拼得过化神初期。那冲到最前面的君府护卫的一身穿戴自然比不过玉宓,几乎刚一照面便被玉宓一剑从头劈到脚再让南明离火上的南明离火烧得连点渣都没剩下。玉宓在外十年时间,与灵儿和小猴子多年所得全用在身上的灵器上了!她全力一击下如果连个普普通通的元婴初期修仙者都劈不死,她便不用见人了。玉宓的作剑经验、剑法更是已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她杀进君家的护卫中,手起剑落一剑一个绝不含糊,砍人就像砍萝卜似的。那杀气腾腾的气焰,那剁元婴期修仙者就像剁胡萝卜的势头,使得她看起来哪像一个修仙者,凶得简直就是一个肆掠的太古凶兽啊!那战意、那气势、那所向披靡的狂战气息,慑得人心头发寒、畏惧,不敢上前,上前就是送死!

若说戴面具的这位就已经够恐怖了,边上那位修行境界最低却像是她们三人中领头的穿白衣姑娘就只能用诡异来形容。诡异得格外恐怖!一团和她一般大小的剑影与她的身影重叠,四面八方的天地灵气涌狂地朝她涌去,瞧那阵仗,分明就是要发动毁天灭地的惊世一击,更让人感到恐惧的便是那剑威,没有人怀疑这样的一把剑落下,山岳是否还在,江河是否还在流淌,苍穹是否未裂,城池是否未灭!

第一百八十七章打不打

将体内玄天剑力量激发到自己能够承受的住的至极的包谷,脚踏莲华升到空中,将那凝成剑影的玄天剑剑气对着自己怀疑是醉花楼的护城法阵阵眼位最薄弱的地方一剑狠狠地劈了过去!

一剑斩下,虚空都被劈出一道裂痕!

剑气精准地劈在阵眼最薄弱处,强横的剑气从头灌注到尾,那有重重防御的眼阵在倾刻间便土崩瓦解被劈碎了!

阵眼一破,整座护山法阵立即从中间龟裂开来,那龟裂的痕迹从法阵中间一路扩延很快整座法阵都出现龟裂的痕迹,那龟裂处便似被焦了油、点了火似的燃烧了起来,但听空气中发出一声类似“轰”地闷响,醉花楼的上空陡然爆了出一股强大的毁灭力量,那力量就似有火苗卷着易燃的物涌过,一根根阵柱随着法阵的破毁而发生爆炸,阵柱一炸,醉花楼里的许多建筑也跟着被炸毁……

这动静,使得醉花楼的上空都形成了一股宛若宝物出世的霞光!

整座玄月古城都震动了!

包谷一剑劈出,便似被抽空了全身力量一般直往下掉,她赶紧祭出飞剑托住自己,同时取出还灵丹和摸出四阶猴儿酒大口地往嘴里灌,又摸出疗伤丹药往嘴里喂了好几颗,囫囵着吞下。

玉宓牢牢地护在包谷身旁不远处,但凡越雷池者,她必一击斩杀。她虽与人激战,但仍时刻留意着包谷,神线与眼角余光不时朝包谷那探去。她见到包谷力竭虚脱,额头、发鬓香汗涔涔、脸色苍白,连飞剑都驾驭得恍恍悠悠,可看到包谷一口气服下那么多灵丹和喝下一整葫芦四阶猴儿酒,又隐约觉得没大碍,仍不免担忧地问了句:“还好吗?”

包谷站起来,淡声说:“无妨,喘几口气还可以再来一剑!”说话间,便将视线落在已经退得很远的君公子身上。

包谷一剑劈毁醉花楼护城法阵的动静实在太大,将各势力执掌重权的大人物都惊动了。

醉花楼里有十几道身影腾飞而出,那气势绝非元婴期修仙者能有的!

玄月古城各种不断有身影疾奔而来。

其中最先赶到的便是一直关注此处动静的追魂阁主,她直接落在了包谷的身边。

君府以府君为首的高手也火速到场。

玉宓冲有越杀越远很有陷进重围中的灵儿唤了声:“灵儿回来!”

灵儿感觉到周围的气势不对,且战且退,待退回玉宓能照应的范围才停下。

玉修罗破开虚空钻了出来,唤道:“师傅。”忙不迭地说:“这可不是我惹事,这是醉花楼意欲用给我下脸来向君府投城。”

追魂阁主冷冷地瞥了眼玉修罗,便将视线落往立于宫墙城楼上的醉花楼众人身上,最后落在一个三十岁左右模样、一副文弱书生气质的醉花楼楼主花寻月身上,冷声道:“很好,既然花楼主如此气魄意欲向我追魂阁动手,我追魂阁奉陪便是!”

花寻月笑道:“追魂阁主,一切都是误会。”

追魂阁主冷哼一声,对花寻月的说辞不屑一顾。

包谷吞进肚子里的灵珍宝药化开,总算恢复了力气,站起来,神情冷漠声音寡淡地说:“为着巴结大势力跳出来打别人脸,如今反被揍了便说是误会,这脸皮比你们的护城法阵可厚多了。”她冷冷地睨着花寻月,说:“花寻月,刚才我问那看门老头儿的第三个问题他不敢打,现在我问你,你如此行事,是要向我们宣战么?没关系,你可以去和你要巴结的君府先商量下,我等着你!”她说完,扭头对追魂阁主说:“阁主,借追魂阁的传送域门一用。”说完对站在远处还要与人动手的灵儿唤了声:“灵儿,过来!”

灵儿听到包谷的声音,赶紧奔回包谷身边,从超大储物袋中取出一块烙有她气息和令谕的令牌,说:“拿我令牌去找孙地龙。”

灵儿接过令牌一看“哇”了声,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话没说完,就见包谷的眉头一颦,催促她:“还不去?”

瞎子都看得出包谷这是要借域门回去调派人头杀过来,君府的化神期高手当即踏了出将灵儿逼退回去,灵儿气得直跺脚,却碍于两位化神期高手阻挡在前面过不去。

君府的人围了上来。算上府君君人王,一共是三位化神期的高手,且,每人都携重宝而来。

醉花楼则因护城法阵被破,高手尽出,齐刷刷地一排化神期高手站在上面,其中好几尊一看就是闭关几百年都没动过的人,身上有长草积灰衣服也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乞丐装都比他们的好。这样的存在,战力往往是最恐怖的。

再看包谷这一边,包谷的战力虽然诡异,但看起来却弱弱的,弱不禁风的样子、筑基九阶的修行境界,若非大家亲见所在,谁都不会相信是她一道剑身劈毁了醉花楼的护城法阵。玉宓、灵儿都是元婴期的修仙者,玉宓却有重宝在身,但对方是有重宝的化神期修仙者,就修行境界上稳压一筹。至于灵儿,来头古怪,但面对化神期与元婴期的实力差,似乎有点不够看。不过知道她应该是只来头极大的高阶妖兽所化,君府那边自然把她高看几眼,以化神初期的战力来看待。

唯一让人感到忌惮的便是追魂阁主这位杀手中的杀皇。她以杀证道,阁主位置全凭杀出来的,因为杀孽太多,从元婴期一直挨雷劈到洞玄期,每进一大阶必然遭雷劈,有时候进一小阶都要招来一点小天雷轰一轰,扛天劫雷击扛出丰富的经验、几乎都不拿天劫当回事了。她的刺杀本事的战力就已经令人头皮发麻,再加上洞玄期的实力,没有任何人会觉得自己能够从一个洞玄期的杀皇手底下活命。若追魂阁主真要出手,他们在场的这些人只怕挨个都得被砍了。

这就是他们都劳师动众、高手重宝齐出,这追魂阁主居然脚步一迈自己一个人就晃悠过来立在醉花楼的大门口准备接势力之战!这就是实力,这就是魄力!

花寻月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本想修理玉修罗再借今天君合欢被诛杀的事引点火到追魂阁、借点君家的势压一压追魂阁,卖君家一点好,岂料这把火全烧到自家来了,这会儿还把他架在这里骑虎难下。他原本以为诛灭君合欢的这姑娘也就是在域外有些势力,虽然在金丹期擂台上表现非凡,但修行境界摆在那,除了动用点长辈赐下的法宝,本事再怎么也不会高过元婴期去。醉花楼门口有化神中期的修仙者坐镇,又有法阵相护,便是下了她们的脸,她们也不能怎么样!结果,他妈的这年代居然有人修炼体之路,还是修到了融器大圆满、融了把至少是洞玄期的极品灵器的炼体修仙者!这还没完,她居然还是个法阵造诣极高的阵法师,就在大门口的空中望了那么几眼,居然一眼找出了阵眼在哪,再一剑就给劈毁了!醉花楼的脸啊,何止被打肿啊,这脸都被打没了啊!

行,脸被打了,没关系,我拉下脸、服个软、赔个礼、道个歉,成吧!不成,旁边有个君府呢,府君和人家有杀子之仇呢!他服软会得罪君家,玄月古城没有任何一股势力敢和君府相抗!他不服软——哎哟,这追魂阁主不依不饶地堵在大门口呢!他这会儿倒真想学玉修罗遇到点破事就喊“师傅”一头扎到那护短到令人发指的师傅后面一躲,万事大吉。可是他的师傅不护短啊!他的师傅最会干的事是卖徒弟啊,他师傅干的就是卖徒弟的买卖,他师傅从来就没有学会过护短啊!

他好想抽自己几个耳光,那活儿被笑话了就笑话了吧,被座驾堵大门口就堵吧,堵两年了就堵两年吧,闭闭眼全当看不见就过了,就像没事被师傅灌点药按在床上往那地儿来一发一样,忍忍就过去了。这一没忍住,哎哟,这就不是回头那地儿开点花就能了事的,这是脸上都已经被打开了花啊!

场中众人各怀鬼胎,一时倒是谁都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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