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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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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朽灵咒作者:衡攸玥

第26节

当真叫人讨厌。

桑邪偏移目光,嘴角微勾:“或许你我并非不会死,说不定哪一次,就再也无法醒来。”

“如此,也甚好。”安雅言落,挑眉:“莫不是,你怕死?”

“若有来世,死又有何妨?如今你我一死,这世间繁华,就再也与你我无关了,我又怎会不怕?”桑邪单手拄着下巴,转头看向窗外的白雪,若有所思道:“丞相府养出的僵尸,并非只有你我……自从那日起,他们足足追杀了我们两百年。”

“他们又有何惧,可怕的终归是人心。”安雅将书合上,放在一边,亦看了眼窗外的雪,接话道:“想来这次,时间如此之久,多半和你误食狼血有关。你身体本就刀枪不入,外力无人可伤,内里却十分脆弱……你又素爱杀生,嗜血,你偶饮狼血后的变化,只有司马仲达一人所见,此人狼顾之相,想必事后寻到你的软肋,并且告知后代谨慎,也不是不可能。”

“谁说我刀枪不入?徐夫子所铸之剑,驱邪,自然可以伤我。”桑邪轻笑,道:“至于,司马仲达,他是少有的奇节,聪明多大略,博学洽闻,伏膺儒教,也生于末年,同是乱世,我才愿意与其交流。”

安雅沉默不语。

“还有,我哪里有爱杀生,嗜血。”桑邪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直起身,看向安雅道:“今晚既是除夕,我便去瞧瞧现在的人,过的如何。”

“体察民情固然是好,但……莫要杀生,可晓得了?”安雅提醒道。

“我应你,他人不欺我,我绝不欺他人。”桑邪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安雅唤住她,也跟着起身,从一旁拿出一把白油竹伞,递给桑邪:“出棺那日,那些人可是欺了你?”

桑邪接过伞,冷着脸,没有言语。

安雅:“早去早回。”

桑邪转身,便消失在这竹园间。

她与安雅居住在长安城外的山林里,这里空气清新环境淡雅,基本没什么人,只是离市集太远,需要穿过前面的竹林,再绕过一座山才能到达繁花似锦的长安城。

虽不晓得安雅为何喜欢住的如此偏远,还要时不时去市集里发发呆,喝喝酒。

也罢,无尽的生命,若再不看看人,真的会把自己看作妖怪。

天空飘着的雪,越来越大,桑邪深吸一口气,抬起手,雪花落在上面,并没有融化,目光微眯。

忽然,桑邪顿住脚步,树林里有二十几人出现在她面前。

“就是她杀了我们镖局的人。”打头的男人手持砍刀,带着杀气,瞪着桑邪,道。

身旁的男人,细细打量着桑邪,瞧着她手持竹伞,白鹤般的身姿,站立在白雪中,心里不由得感叹,世上怎会有人将白衣服穿得这般好看?怎么看都不像是心狠手辣之人。

“卓爷,不会认错人了吧?”

卓峰冷哼一声:“就算她化成灰我也认得她,她杀我兄弟五人,手段阴毒,若我不是跑的快,也惨遭她毒手。”

桑邪的伞遮住她一双幽冷的眸子,听见这话嘴角微勾:“怕死逃走,还说的这般理直气壮,当真好不到哪里去。若非当日,有人阻止,你认为你还可以活着离开?”

众人皆是一惊!

谁都没想到这女人就这么承认了。

“只是不知,我们卓远镖局和你有何恩怨,竟遭如此横祸?”一女子的声音出现在人群里。

桑邪听见是女子的声音,才抬眉望去。

那女子身量高挑,背着双刀,只是脸色被半面金色面具所遮,看不清样貌。

“杀都杀了,人也已死,就算说的通,他们也活不了,又何必要个说法?我应我友人,若人不欺我,我便不会杀生。”言落后,桑邪将伞合上,放在一颗大树旁,转头看向那些人,淡道:“你们……可是要欺我?”

只见这众人中,走出七人分为两拨,以卓峰为主,策应六人,先锋后卫,互相调换,阵容变化十分奇诡。

对着桑邪就围了过去。

桑邪抬手捋了下鬓角长发,盯着那七人,嘴角微勾,心道:有趣。

没等他们站好位置,桑邪便纵身一跃,来到他们中间,站在卓峰身后,问:“这是什么阵,看着很有趣。”

卓峰背脊一凉,立刻转身后退好几步,喝道:“妖女,这是我们卓远镖局独门阵法,名为诛邪阵。”

只见桑邪眉目渗着寒意,下巴微抬,冷冷道:“卓远,诛邪?”

卓峰心道不妙,这妖女……怎么听见名字就生气了?

此时兄弟们都早已站好了位置,卓峰对着他们使了个眼色,便一同冲向桑邪。

桑邪脚步灵活,轻松躲过第一人,紧接着又一人刺过来,向后一个闪身。

这边发一招,那边迅即补上,桑邪面无表情躲着他们攻击,盯着身旁的七人,阵形忽圆忽方,时而四面合围,时而左右包抄,但步伐却是丝毫不乱,一不断催动,犹如浪涌,是打定主意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五行为主,左阳右阴,一天时一地利,妙哉妙哉。不过……”桑邪一边侧身躲避攻击,一边说道,原地转身躲过两人夹击,来到了另外一边,嘴角微勾,“不过……少了一个人和。”话音刚落,只见那戴着金色面具的女子,手持双刀从天而降,对着桑邪砍了下去。

桑邪并没躲闪,而是抬起手,对准两把刀刃处左右一弹,女子手中长刀便脱手,直接刺进七人中的两人。

女子虽戴着面具,但眼眸中闪出一丝惊讶,她从未见过身手这么好的人。只是……桑邪没打算放过她,凑过去,抬手摘下了女子的面具。桑邪垂眉盯着手中沉甸甸的面具,讽刺道:“看来,你与他们并不合,所以你就是破阵的关键,诛邪,哼,哪里这般容易?”说完抬眉看向面具下女子的容貌,整个人愣在原地。

是她!

怎么可能会是她!

桑邪沉着表情,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这张脸又怎会有假!

在那个昏暗石屋中,与她相处足月的女子。

那个不愿她兄长就此死去,代她兄长前来送死的……傻女人。

桑邪怎么会忘!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可晓得,因为你的死,我心有多愧疚?

哪怕是现下,只是望着这张脸,桑邪的心就在绞痛。

女子不解桑邪是怎么了,只是望着她,没有任何动作。女子见机从袖口中,拔(出龙纹匕首,毫不犹豫的对着桑邪的心口刺了下去。

她杀了卓远镖局的兄弟,这个仇不能不报!

就在卓峰等人,看见这峰回路转的一幕而暗自窃喜时,又都愣住。

因为那匕首,根本没有刺进去。

可刚刚的力道,大家都看到眼里,莫非这女子身上还穿着软甲不成?

女子惊讶,先是看着匕首,又抬眉瞪向面无表情的桑邪,眼神中浮现一丝不解,想要后退脱逃,却发现手臂早已被桑邪握在手里,逼近一步,冷冷道:“名字。”

卓峰见状,想从后面袭击桑邪,刀还没落下,脖颈就被桑邪一把掐住,哼道:“从后袭击者,不配为人。”只是稍稍一用力,就能听见喉骨被捏碎的声音。

女子看见,盯着卓峰嘴角溢出血,眼底泛红:“不要!”

桑邪手一松,卓峰便倒在了白色的雪地上,就算死,眸子也死死的瞪着桑邪。

女子眼底含泪,看向桑邪发现,这个女人眼睛,颜色不太对。

为什么她的眼睛是蓝色,难道她不是人,是妖怪?若不是妖怪,又怎么会有如此身手?

桑邪又往前迈了一步,对着女子,继续问:“名字。”

女子一直后退,直到后背顶到树上,树梢上的白雪成块的落下,洒落在一旁。

“要杀便杀,又何必要知道我的名字。”女子目光通红,怒道。

桑邪没有理会她的愤怒,手腕随意一甩,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就被软鞭,拽到了一旁,桑邪无视男人惊恐的模样,用同样的方式,掐住他的喉咙,看向那女子:“名字!”

女子只是稍稍一顿,那骨裂的声音便又出现,那男人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就死去了。

“不要啊!”对于这女子,她更希望此时死的是她,怒瞪桑邪的眼底滑落一滴泪,“你这个妖女,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杀了我!”

桑邪看着她落下的眼泪,眉头不自觉的一皱:“还不说吗?”

女子一愣,生怕她再杀人,大声道:“卓瑶!我的名字,卓瑶!你满意了?”

听见名字后,桑邪幽蓝的眸子恢复了原有的颜色,松开手,转身回到了刚刚放伞的地方。

站在桑邪身后的人,随着她的动作,都纷纷惊恐的后退。

桑邪撑起伞,没有言语,迈着步子朝林子外走去。

雪越下越大,卓瑶依着树,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死死地咬着牙,她不甘心。可想着兄长的死,整个人瘫在地上,看着卓峰的尸体,肩膀在微微颤抖。

随后朝着天空,长吼了一声,划破苍穹。

是那么不甘。

☆、第84章桑瑶番外,唐朝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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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很早就回来的桑邪,每日都站在外面,盯着四周的雪白,有些出神。

安雅已经读完一本书,抬眉望去,那个身影还立在那里,丝毫没有动过,这样的她不太对,便决定问个究竟。

她推开门,瞧着桑邪笑道:“我并不晓得,我这院子里种了一棵有呼吸的大树。”

桑邪没有回应。

“怎了?”安雅沉着眉,问。

“我遇见一人。”桑邪言落后,又轻叹一声。

这话在安雅听来有些怪,桑邪能遇见谁?这个朝代,除了与她们一般的故人之外,还会有谁?

安雅只是看着桑邪,没有言语。

“她与裳璃长得一模一样,雅,你可晓得这是怎么回事?”桑邪转身看向安雅。

在这之前二人从未说过关于石屋内的一切,听见裳璃二字,安雅敛眉,淡道:“咸阳城莫家,也……”

桑邪点头,“起初是她兄长莫萧,不过那个胆小鬼怕死……我本不想杀他,只让他渡血给我,即可。没想到他竟怕终有一日会死,只渡我三日便逃离咸阳……”桑邪嘴角勾着笑,“裳璃晓得,若兄长此去必将会牵连莫家百年行医,她不擅医术,却擅易容,便易容成莫萧的容貌出现在我面前。”

安雅:“……”

“那时我已是僵尸,是谁的血,我怎会分辨不出?”桑邪无奈道。

“那……后来?”安雅问。

“出了丞相府,我便去寻莫萧,帮他完成他本要完成的使命。起初不杀他,是不晓得杀了之后我会如何,至于裳璃……”桑邪只是想着,嘴角便微微勾起,随后表情又恢复冷漠,“不值!”

安雅听着桑邪的无奈与恨,也想到了那时的琴渊,没想到岁月匆匆,已经过了那么久。拿起腰上挂着的白玉葫芦,细细摩擦,晓得那种在心里根深蒂固的愧疚感。

可是如果那人当真是裳璃的转世,恐怕桑邪的命数会有变。

“当年班喏的下场,你我不是不知道,若是宿主轮回,恐怕不妙。”安雅看着桑邪,提示道:“你若想确认她是裳璃转世,便带她来见我,毕竟我与莫家也算有渊源。”

桑邪面无表情的看向安雅,眉目稍稍沉了沉:“确认了又如何?”

“裳璃是你宿主,只能远离她……不然终有一天,你会无法控制你的心,会杀了她,然后入魔。你即为我挚友,并不想看见那日。”安雅将手中玉葫芦放下,淡道。

桑邪深邃的眸子变的暗淡,若有所思,见安雅转身要离开,便沉着嗓子问:“雅,你的宿主,是谁?”

安雅顿住脚步,转身回看桑邪,有些不解。

“倘若,你的宿主转世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像方才教我的方式去做吗?”桑邪问的认真。

安雅沉眉,没有言语。

“当年班喏之事,你说过……这便是长生的代价,僵尸本是逆天的存在,更不配有心,像人一般生存于世,宿主便是我们的劫。如果她真是裳璃的转世,我的宿主,这也是我的命,不是吗?”桑邪说完,长出一口气。

“你有何打算?”安雅晓得桑邪的性格,她说这番话,可定是有她的打算。

“我向来不信命,我倒要看看,这宿命论到底是不是真的这般让人摆脱不了……”话音刚落,桑邪的身影便消失在竹园内。

安雅面朝桑邪离开的方向,轻叹一声:“越是不信,就会深陷,果真是当局者迷,难道你看不出吗?”

……

长安城里里外外都沉浸在过新年的气氛中,处处张灯结彩。,挨家挨户都挂着大红灯笼,贴福字,剪窗花。

老百姓每个人嘴角,都洋溢着笑容。

唯独卓远镖局内,却与外截然相反,镖局内外无一红色,全都是白色。灵堂外跪满了人,还有夫人啼哭的声音。

“都是你,你个不孝儿,为什么看着阿峰死而不去救他……”卓老太太拄着拐杖,来到卓瑶面前,指责道。

卓瑶满眼通红跪在地上,盯着卓峰的棺木,没有言语。

“娘,你就别怪阿瑶了,当时谁都没想到那妖女竟如此狠辣,阿瑶也差点……被她杀了。”卓瑶的父亲,卓天城解释道。

“哼……”卓老太太看着这个儿子,“你是疼惜你的宝贝女儿,你就不疼我的孙儿了吗?”说完指着那棺木,“他可是……我们卓家唯一的希望。”随后转身吼着,“没了……都没了……我的孙儿没了……”

“奶奶……”卓瑶跪着挪到卓老太太跟前,双眸通红的道:“都是我不好,您注意身体……”

“你走……你走……我不要看见你。”卓老太太摇着头,不想看见卓瑶道:“你若真有心,就去你兄长坟前长跪上三天三夜……”说完卓老太太就拼命的咳嗽。

“娘……”卓天城接话道:“阿瑶是个女孩子家,这样在冰天雪地里……”

“爹,我去。”卓瑶接过话,又道:“是我对不起兄长,我应该受罚。”言落后,卓瑶便起身离开。

一旁的远方亲戚,卓瑶的大表姐,见那离去的身影,才道:“我瞧着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去了那么多人怎会就阿峰一人出事了?这长安城那么多镖局,就唯独我们卓远最风光……”

这话在理,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卓峰的棺木在吉时入墓,众人没呆多久,因卓老太太身体不适都回去了,目前只留卓瑶。

天色逐渐变暗,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她一直跪在墓前,一动不动。

傍晚时分,一直跟在卓瑶身边伺候的小翠,挎着竹篮,手里拿着一件皮袄披在卓瑶身上,将食物和水放在一旁,心疼道:“二小姐,您这样,小翠我好心疼,这老太太也太狠了。”

“小翠……”卓瑶抿着有些干燥的唇,打断了她:“我娘死的早,奶奶向来不喜我娘,对我如此也在情理之中。三天三夜而已,我还撑得住。”

“可是,卓爷一死,这镖局上下都看着二小姐了,如果二小姐您再有什么,可想过这些?这荒山野岭的,听闻这附近时常有银狼出没,万一真遇见了,可咋办?”

卓瑶沉眉,盯着卓峰的墓,淡道:“我与兄长同父异母,但兄长却待我如亲妹,不仅教我功夫,还让我在这镖局里有一席之地。何况当日,兄长也是为了救我才惨遭人所害……只是做这些,又有何惧?”

“可是……二小姐……您身子骨向来就不好。”小翠皱眉担心道。

“你快回去罢,我晓得我自己,明日不用送三餐,送一餐就够了。”卓瑶道。

小翠看着卓瑶的身影,一脸无奈的道别后,转身离开。

夕阳西下,天色已经完全变暗,天空飘着的雪越来越大,白色的雪逐渐被黑暗吞噬。树林深处,出现一白色身影,只是这雪越下越大,细碎的雪花飘着,几欲遮挡她的视线。

桑邪盯着那单薄瘦削的身影,就笔直地跪在那方的墓前,是这般安静无声。

雪花飞扬,飘飘撒撒地落了那人满身,远处瞧着几乎快成了雪人。

桑邪垂眸,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都是如此固执的性格,都是这般为家人,莫非这种性格,是天生的,还是……真如安雅所说,本性难移?

这种坚硬又吃亏的性格,为什么就不改改?

亲情,当真如此重要?

对于一向独来独往的桑邪而言,她真的无法参透,也根本无法理解。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换来桑邪的目光,有人从远处踩着厚雪走来,听声音,有三人。

三人手中拎着灯笼,身穿棉衣长褂,灯笼下的红影一晃一晃地落下,照到面前雪地上,洒出一片泛红的银光。

好像黑夜里的红色鬼火,朝着卓瑶慢慢走来。

打头的是卓瑶大表姐,看着一向有性格的表妹,啧啧,两声:“不愧是卓家如今最有希望的继承人,这都成雪人了,还这么有骨气。”

“姐,你乱说什么呢,我们来这里……是看表妹的。”是卓瑶的二表哥。

二表哥说着,朝着跟着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又温言道:“表妹,别说表哥不疼你,这天寒地冻的,跪三天三夜怎行?喝点酒暖暖身子。”

卓瑶笔直的跪在那儿,仿佛身体都僵直了,没有回应。

大表姐见卓瑶没反应,从下人手上拿过那壶酒,来到卓瑶跟前俯身,道:“我知道表妹功夫好,运用内力自行在体内运功,看着冷,其实并不冷。不过这酒是阿峰最喜欢的状元红,就当让我们一同送送阿峰吧。”说着到了一小杯,抵在卓瑶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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