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会保护魏都。
可如今魏都的百姓都躺在前方,他一个也没救下。
在今日之前他从不知道,原来人的身体里有这么多的血,血像是流不尽一样,缓慢地顺着黑灰色的石缝流淌,染红了他的眼睛。
“宁修。”
察觉到赤鸿尊此刻的情绪,山河镜从背方用力地抱着他,一双眼中含着泪水。
她将脸贴在宁修的身后,声音轻柔的像是担心语气过重会吓到宁修,尽可能温柔地说:“我们走吧!”她用脸蹭了蹭宁修的后背,像是想用这样的动作送给宁修一分暖意,而无论她如何努力,她都无法让身侧冰冷的身体变得温热。最后山河镜停下动作,她好似忽然想起来了。
她只是面镜子。
镜子是没有温度的。
镜子只会吸入人身上的温度,保留的时间短暂,消失的速度过快……
眼泪到这一刻瞬间落了下来,她艰难地发出声音:“宁修,我们走吧……”
“你不是想像个凡人一样的活着吗?”
“我们走吧。”
“我带你回沈河,我们就像是普通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不好?”
“好不好?”
她一声接着一声,一直问着相同的问题,可她等了许久,最后只等来一句——
“是我对不住你。”
背对她的男人将手放在她的手上,消瘦的背影带着几分疲惫,纤细的脖颈似乎承受不住风的重量,终究要被愧疚压倒。
听到这句话,山河镜咬着牙。
又他说:“可我没法让魏乐挂在城墙上,而我说过我会救她的,所以,我不能扔她一个人在这里。”
事情到了这里,早已无法挽回。活着的人唯一想做的大概是找寻心理安慰,需要一个赴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