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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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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的视线落在赵破奴身上,见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似乎已忘记身在何处,两侧的卫青和赵信想拦没法拦,想拉又不敢动作太大,愈发觉得有趣。

再看赵嘉,正蹙紧眉心,分明是感到无奈。曹时则双眼发亮,似是相当赞同,少年天子不由得朗笑出声。

“陛下?”

刘彻忽然大笑,众人都有些懵。

如卫青和赵信几个是真懵,而赵嘉、曹时和韩嫣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

刘彻笑得停不住,甚至一边笑一边拍着膝盖。好不容易停住,不小心又看向四名少年,笑声瞬间又起。

“阿多,你从哪里找来的亲兵,当真有趣。”刘彻一边笑一边说话,差点被自己呛到。

面对这样的天子,赵嘉依旧能对答如流,没有半点意外。卫青四个则是大开眼界,设想中威严无比,气势犹如山岳的天子,原来竟是这样?

等刘彻笑够了,宦者宫人送来点心和蜜水,比起往常,多出五倍分量。

刘彻心情转好,不再y沉着脸,看向呆滞中的少年,让宦者取矮几,再多取几样点心,放到他们面前。

“谢陛下!”

卫青最先回神,不着痕迹的扯扯同伴,向天子谢恩。

对这四个英俊挺拔的少年,刘彻越看越是喜爱,想起纨绔口中狂言,当即下旨,升四人为未央宫卫,一旬入宫轮值,余下时间仍随亲军c,ao练。

四人大喜谢恩。

赵嘉同感欣喜。

别看宫卫佚不高,却代表着天子的态度。自今日起,谁敢再讥讽他们的出身,就要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城内的事瞒不过窦太后,王太后亦有耳闻。

知晓赵嘉和曹时入宫“请罪”,窦太后不由得好笑。

“哪里是请罪,分明是告状。”

窦良此次入宫请安,一举一动尽显刚毅,与往日明显不同。

窦太后目不能视,感觉却相当敏锐。对于窦良的变化,自是大感欣慰。听他讲述营中诸事,对曹时赵嘉亦生爱才之心,心中的天平早有倾斜,提起两人,口气自然温和。

窦婴之外,窦氏能再出英才,既是好事也是险事。

值得庆幸的是,窦良身在羽林骑,部于曹时麾下,属天子亲军。只要不作死,他日必有一番作为。

这一点,窦太后能想到,窦婴亦然。

窦良入林苑之后,诸窦即被严格约束,不许随意惹事。许多庸碌的子弟被绝从官之路。若是不服气,就舍弃家族荫蔽,从兵役起身。

窦氏族人不满窦婴,没少往窦太后面前哭诉告状。

可惜,窦太后这次坚决站在窦婴身后,不满的族人再哭也没用。哭得她心烦,即如当年对窦婴一样,免去他们入宫问安的资格,眼不见为净。再有不知事的,直接下旨严加斥责。

内有窦太后,外有窦婴,不到一月时间,诸窦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不敢有半点造次的想法。天子和太皇太后的关系愈发缓和,相比之下,王太后难免尴尬,却始终想不出任何办法。

曹时赵嘉入宫告状,窦太后本以为刘彻会发怒。不料想,直到窦良离宫,未央宫始终没有旨意,更无斥责诸纨绔之言。

窦太后沉思半晌,忽然笑了。

“好。”

陈娇不解问道:“大母言何事?”

“天子。”

“陛下?”

“然。”窦太后靠在榻上,语带欣慰,“总算有几分阿启的样子。”

听窦太后提起景帝,陈娇没有贸然出言,细想今日诸事,心中隐约有了线索。

就在这时,刘彻来向太皇太后问安。窦太后心情好,祖孙倆当面对坐,陈娇陪在一侧,宫人送上蜜水,小心退至墙边。

“大母,孙有事不能决。”稍叙几句,刘彻话归正题。

窦太后放下漆盏,道:“何事?”

“事关多名列侯及关内侯。”

来长乐宫之前,刘彻已经打好腹稿。纨绔挑衅新营校尉仅是个引子,他要惩处的是纨绔背后的家族,以及当日在朝会上认错,表面态度诚恳,暗中却欺他年少的列侯和关内侯!

听着刘彻的陈述,窦太后的神情变得肃然。

高门子弟,侯爵,纨绔,四营亲军……

想到留在羽林骑的窦良,窦太后睁开灰蒙蒙的双眼,目光没有焦距,却予人无穷压力。

“理当严惩!”

四字出口,代表窦太后主意已定。

这一回,太皇太后将作为刘彻的后盾,无论牵涉此事的侯爵是否真有欺君之心,都被不肖子带进坑底,小辫子送到天子手里,而且一送一大把。想要平息两宫怒火,绝非那么容易。

赵嘉离宫返回林苑,思及在宣室内的奏对,仍不能完全放心。

曹时策马并行,见他面现沉色,甩了下鞭子,道:“阿多无需担忧,该担忧的是旁人。”

“借君侯吉言。”

“阿多不信?”曹时凑近些,压低声音,“我让骑僮打听过,那几个早被抓进中尉府。宫内不下旨,中尉府不会放人。宁成真想审,半日不到,那几个就得被掏空。”

赵嘉拉住缰绳,道:“君侯所言确实?”

“然。”曹时笑得神秘,“我去过,有经验。”

这是值得炫耀的事吗?

赵嘉无语。

回忆曹时被抓的原因,结合他的性情,以此事为荣倒也算不上奇怪。更何况,抓他的是苍鹰郅都!

能从郅都手里囫囵个出来,足够吹嘘数年。

两人回到林苑,发现李当户已归,魏悦仍未回来。直至天色擦黑,魏悦的身影才出现在营外。

让赵嘉吃惊的是,魏悦不是独自归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李当户和曹时皆心生好奇,借着火光,打量面前的小孩,问道:“季豫,这是谁家孩子?”

魏悦笑容温和,示意小孩上前见礼。

“仲兄长子,悦之从子。”

说话间,又有几匹快马奔入林苑,为首之人身形高大,面容英俊,表情中尽是焦色。

赵嘉看向魏悦,后者脸上貌似闪过一丝……无奈?

魏俭飞马而至,见到营前众人,利落翻下马背,见礼之后,用马鞭指向站在魏悦身边的儿子,怒道:“逆子,随我回去!”

小孩半点不惧,朗声道:“阿翁,我要从军!”

“你才八岁!”从得哪门子军?!

“我要随从父习兵法!”

小孩不说还好,话一出口,魏俭怒火狂飙,当场朝魏悦喷过去,大有上演兄弟阋墙的打算。

“魏季豫,这是我儿子!”

“我知。”

“你抢我儿子?!”

“……仲兄误会。”

“我没误会!”魏俭怒不可遏,想到在边郡的亲爹,再看眼前的长子,顿时气冲斗牛,暴跳如雷,起袖子就要和魏悦决一死战。

魏悦头疼无语,想解释小孩是偷偷跟来,结果对方拳头挥过来,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小孩半点没有犯熊的意识,更不惧怕回家挨揍,反而双眼晶亮,兴致勃勃看着亲爹和叔父动手。

李当户和曹时看热闹不嫌大,甚至当场做赌,猜两人几招能分出胜负。

赵嘉很是无语,看向身边的两个,和魏悦一样头疼。

脑子是个好东西,奈何有人总是不带。

第一百八十章

魏昱到底被带走了。

小孩很不情愿,先是抱住魏悦大腿,随后又抱着营门前的木桩,口中高叫着“汉家儿郎从军征战,杀胡开疆,与匈奴不死不休”。

总之,死活不跟亲爹走。

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还是被魏俭用鞭子捆住,直接扔上马背。

顶着两只黑眼圈,肿着嘴角,魏俭跃身上马,朝魏悦冷哼一声,扬鞭直奔回城。背影渐远,仍能听到小孩凄惨的“从父”之声。

回到营内,李当户和曹时颈后寒毛直竖,到底警醒一回,不约而同,脚底抹油就要开溜。结果还是慢了一步,被从身后按住肩膀。

手指宛如铁钳,休想轻易挣脱。

两人对视一眼,僵硬转过头,正对魏三公子亲切的笑脸。

“季豫……”李当户顿时一个激灵,咽了口口水,艰难开口,“时辰不早,该回帐歇息。”

曹时连连点头,感受到巨大压力,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魏悦笑容更盛,与之相对,手中力气不断加码。无视两人挣扎,硬生生拖走,目的地正是校场。

“阿多,救人啊!”看到站在一旁的赵嘉,李当户如遇救星,顾不得面子,当场大声呼救。

赵嘉摊开双手,表示爱莫能助。

当着魏悦的面,以他本人做赌,除了胆大包天,再无他词可以形容。代价总是要付,结果也要面对,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早死早超生,放心地去吧!

“阿多,你怎能如此狠心?”

李当户眼泪横流,曹时同没好到哪去,面对开启凶暴模式的魏悦,堪称是一对难兄难弟。

三人动静不小,很快引来军伍注意。

误以为是要夜训,众人纷纷聚往校场,火把成排点燃。

火光照亮夜空,四营军伍挤在校场边,耳闻破风之声,眼见拳来脚往,彻底见识到魏三公子恐怖的战斗力。

战斗结束后,曹时二度被抬出校场。

李当户没要人搀扶,坚持自己走回营房。房门关闭,隔绝众人视线,方才一头栽倒,捂着青肿的脸颊,一边疼得呲牙咧嘴,一边咬牙发誓:“总有一天,耶耶要揍回来!嘶——”

事实上,魏悦赢得并不轻松,除下外袍,身上有大片淤青。

赵嘉带着伤药走进营房,魏悦正解里衣。

昏黄的灯光下,柔滑的绢布半挂在肩后,几缕乌发垂落颈边,唇角沾着水渍,泛起诱人色泽。

猛然撞见这一幕,赵嘉顿觉气血上涌,攥紧手中陶瓶,耳根发热,喉咙一阵干渴。

“阿多?”

听到声响,魏悦转头看去,就见赵嘉站在门边,仿佛呆立住,望着自己,眼睛眨也不眨。

黑眸微微眯起,俊颜笑意盛放。

里衣重新覆上肩头,衣襟却未系紧。领口略微敞开,能窥见ji,ng致的锁骨。

魏悦迈开长腿,几步来到赵嘉跟前,单手覆上墙面,手指擦过他的脸颊,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声音中隐隐带着笑意。

“阿多喜否,可曾更悦我?”

说话间,柔软的唇擦过赵嘉眼角,落在他的额心。

清冽的气息涌入鼻端,赵嘉闭上双眼,心中默数三下,一把抓住魏悦的衣领,用力堵住他的嘴唇。

呼吸间,魏悦发出轻笑。

赵嘉干脆揽住对方的脖子,用力压下,将笑声全部堵了回去。

足足半个时辰,赵嘉才离开魏悦的营房。表情中看不出端倪,唯有唇角和依旧发热的耳朵透出几分玄机。

接下来数日,五名闹事的纨绔押在中尉府,始终不得同外界联系。

几位列侯、关内侯使尽浑身解数,不惜舍下脸皮,二度当众认错。这一次,刘彻却不像上次那么痛快,始终模棱两可,就是不下令放人。

窦太后亦有交代,不遵律法理当严惩。

两宫达成一致,摆明事情不会善了。

纨绔的父兄焦头烂额,心火直冒,却又不能丢开手。任由他们陷在宁成手里,难保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唯有四处奔走,甚至送出重礼,只望能探听出天子究竟是何打算,怎样才愿意放人。

见事态如此严重,其他心怀恶意的纨绔不禁后怕。庆幸自己只是想想,没来得及真正动手。各家长辈同感惊心,二话不说再执皮鞭荆条,抽得不肖子皮开r_ou_绽,总好过给家人挖坑添乱。

与此同时,四营军伍结束休沐,按计划投入实战训练。

各营由校尉亲自率领,皮甲、武器之外,均配有烟筒,遇有严重伤情,立即释放浓烟,方便医匠和小吏及时赶到,对伤员进行救治。

“一月为期,不限战法,留存最多者胜!”

规则宣读完毕,各营军侯、屯长和队率先后出列,挑选趁手的武器,并从医匠处领取应急伤药。

和寻常c,ao练不同,这一次,从校尉到军伍皆是半甲,配备的武器仅有三样,弓箭、短刀和圆盾。

训练开始,每人仅能携带三日口粮,并且不能带水。除了要躲避对手,更要从林中获取食物和水,尽一切可能生存下来。

这样的训练方式,别说寻常军伍,连曹时和韩嫣都感到新奇。

众人系紧皮甲,佩好武器,检查过口粮和伤药,依照哨音和旗令,分批进入林内。随着最后一名军伍踏入密林,实战训练就此拉开序幕。

在结束的哨音响起之前,营门牢牢关闭,无天子旨意,任何人都不许入内。训练场四周遍布岗哨,苍蝇蚊子也休想轻易通过。

鼓声隆隆响起,传遍林间每一个角落。

这是攻击即将开始的讯号。

从这一刻开始,除了本营同袍,其他三营全是敌人!

边军时常深入草原,深知在陌生环境下,仓促进攻不可取,隐蔽埋伏、侦查敌情方为上策。

鼓声停止后,魏悦和李当户不忙于发起攻击,而是各自派遣斥候,并以队为单位,沿途分散开,彼此之间保持一定距离,防止被对手发现围歼,同时确保己方能够顺畅联络,快速集结,对“猎物”进行包抄。

这样的安排,是边军同匈奴鏖战总结出的宝贵经验。从将官到军伍,均是驾轻就熟。

相比之下,羽林骑的行动就不是那么顺利。从一开始,缺乏实战经验的弱点就暴露无遗。

曹时韩嫣早有定计,可计划能否成功,关键不是落于纸上,而是准确灵活的指挥调度。

云中骑和上郡骑兵陆续消失在林内,多数羽林骑还在茫然四顾,有几人过于紧张,不小心踩中陷阱,战斗没打响就宣告“阵亡”。

眼见情况越来越糟,曹时心急火燎,韩嫣也难保持冷静。

硬被按到军需官职位上的彭修,无奈挺身而出,向两人献计,不能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实在不成,唯有放弃隐蔽,队伍集合起来,前后左后加强戒备,依靠人数向前推进。

“如此岂有胜算?”曹时很不情愿。

彭修想要叹气,更想撂挑子不干。

好在理智占据上风,无论如何,自己终归是羽林骑一员。

“校尉,我等的对手是边军。”

羽林骑压根没见过血,最接近实战的经验,还是同王国ji,ng锐的演武。

平时c,ao练都是被其他三营按在地上捶。换成这次,能尽量拖延时间,借机锤炼士卒,别开始就出局已是万幸。想旗开得胜,高奏凯歌,就两个字,做梦。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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