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大势已去,长发初云与黑发柏玄,也不再浪费唇舌与正主对峙,恨只恨古长老办事不力,不让那群人彻底消失在丛林里。
“你知道,这十二年,我有多恨你!”长发初云癫狂大笑,掀开面上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是张极美艳的脸,即便左边面颊上,有几道狰狞的血痕。剑指初云,那长发初云笑道:“烟初云,可还记得我?!”
“旧仇?”十二年前,她还只有三岁,怎么就和人结了仇?初云微了蹙眉,疑惑望向身畔的柏玄。
月壹月贰月叁还有明久,望着那张带血痕的脸,都已经忆起。当年一同上山的亲传弟子共有五人,留下的却只有他们四个。
“是那个红氅女娃。”柏玄冷冷出声,道,“当年让你毫发无损的下山,你不知感激,今日反倒来祸害本门。”
“感激?感激?你竟然还要我对你柏玄感激?!”那昔日的红氅女娃,像是听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流着眼泪大笑,尖声道,“当日我不过是多说了一句话,你就把我赶下山!你可知道,你随随便便一个决定,就改变了我的一生!你还知不知道,这十二年来,我时时刻刻顶着一张厌恶的脸,时时刻刻学着这妮子的神态举止语调声音,是件多么让人发疯的事!”
“你的记忆出了偏差吧?”月壹上前来,言道,“当日,是你心生嫉妒,举鞭直打初云的脸。初云当时才三岁,要不是她不同于平常小孩,反应足够快,恐怕就会被你抽花了水灵灵的脸蛋。”
昔日的红氅女娃怒道:“当日我的鞭子并没有伤到她,可是那柏玄却把我赶下了山!”
“这你就不对了?”月壹笑道,“不能因为只是作恶未遂,就能恕你无罪。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望着命运截然不同的一道上山之人,昔日红氅女娃癫狂划着手中之剑,崩溃道,“什么罪罚我都可以接受,为什么要将我赶下山?!只要能留在山上,我甚至愿意去干劈柴挑水那等卑贱之事!”
明久抬起红肿的眸子,望着那已近癫狂之人,怜悯道:“秉性难移,若当真因为初云,让你去做那等卑贱之事,你怕要忌恨初云更深。你若不那么忌恨,也不会那么痛苦。”
“同情她做什么?”月贰看着明久,恨铁不成钢的道,“她,还有和她有干系的那些人,害死了我们十几个同门,还害得明枝师姐生不如死。若不是我们死里逃生,活着回来拆穿,她与她身后那些人,还不知会在山上搅出何等恶事!”
明久瘦削的身子一颤,根本不敢,也不愿与月壹对视。
“若不是你在山下嚣张惯了,谁也不放在眼里,也不会一到山上,就惹出祸事。”初云望着昔日的红氅女娃,叹息一声,心想世事真是巧合难料,若那日,她与柏玄早一刻或者晚一刻出门,就不会与那红氅女娃碰上,若不碰上,也不会有冲突,柏玄也不会将人赶下山,这会儿,那红氅女娃就不会癫狂的站到他们面前。“你虽然可怜,但也是咎由自取。当日若是你要伤的是柏玄,我也不会留你在山上。至于你下山后发生的事,也只能怨你自己的际遇。”
“你倒是推得干净!”红氅女娃满面嘲讽,“天之骄女,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什么好事都让你占尽!”
“再是天纵奇,也要奋力拼搏,有时甚至要赌上自己性命。”在丛林中的一番生死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明。奇材遭天妒也遭人妒,比之寻常之辈,更易陨落。
柏玄蹙了眉,却不愿初云再与之废话,便对觉清道:“真假已分,这二人既然闭口不谈要紧之事,就将这二人押下去好生审问。”
“你以为我们会说?”昔日红氅女娃鄙夷一笑。
“嘿嘿,这个我和月叁擅长。”月壹搓着手,跃跃欲试,主动向觉清请缨,“师父,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师兄师姐们,是因为护我们几个没用的东西才殒命,弟子一定好生审问,为遇难的师兄师姐雪恨。”
觉清道:“也好。”免得自己的暴脾气一上来,就不小心要了那两个奸细的小命儿。一挥袖,凌空封住那两人丹田,觉清对执法弟子命令道:“押入石牢,若是人跑了,唯你们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