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头上短发,又长了一寸。眼见着身畔一丈远,冒出些许野草,还开出了白色小花,却始终不见穿山小兽归来,也不见救援的人到来。
二人心知情况不妙,不能再无所事事枯盼下去,只得肃色起身,重新上路。
毕竟,做些什么,总比什么也不做,强上一些。
许久没下雨,上次盛的雨水,已经用完。储物手镯里有用来保鲜零嘴用的寒冰,柏玄将那些寒冰取出来,每隔一段时日便化上一罐清水,用作平日饮用。
干粮已经吃完,二人饿时,只得捕捉林中野兽鸟雀为食,渴时,便饮用寒冰化作的清水,累时,便一人先睡,一人警惕四周,等一人休息妥当,再交换睡去。
“柏玄,你说我们是不是过上了野人的生活?”初云一面留心四下动静,一面拿着一根树枝,在火上慢慢烤着,树枝上窜着一条无毒的小蛇。再过几天,储物袋里的盐也快没了,历练前装进储物袋储物手镯里的东西,也一点点告罄。要是再不下场雨,他们连干净的换洗衣衫,也没了。
“还好,比野人要强上一些。”柏玄沉眉应声,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凭着记忆,在一张羊皮卷上,专心刻录着歇息前走过的地形路径。每一颗石头,每一处密集林子,他都刻得详细。
“是要强上一些。”初云烤着小蛇,撇撇嘴,悻悻道,“我们俩的身手,可比野人强多了,野人哪能轻而易举捕杀到这许多猎物。以前,被老大他们看管着,不许多吃肉;现而今,天天顿顿有肉吃,反而怀念起老大他们端来的清粥小菜了。”
“嗯,换个人,也同你一般。”柏玄应声,取过初云手里正在烤的小蛇,将作好的记录,交到初云手中,道,“你再看看,有什么遗漏不妥的地方。”
初云点点头,细细查看起来,嘴里却道:“野人还有一个地方,比不上我俩。”
“什么地方?”小蛇背部已经焦黄,柏玄将窜蛇的树枝,翻转半周,开始烤蛇的腹部。
“手艺啊!”初云指尖在羊皮卷上缓缓滑动,一面认真核实,一面笑道,“野人的手艺,肯定没法子跟你我比,你说不是?”这些年来,因为她好吃,柏玄与她经常偷去后山打野味儿,猎兽烤肉的手艺本事,可是昆仑山一绝。
柏玄笑了笑,从储物手镯里,取出近两月来所绘的一叠图画,递到初云手上,道:“你心细,这些画,你连起来分析分析,看看能否发现什么端倪。”
初云将一叠羊皮卷,按次序铺开在干燥的草地上,捡了些石子儿压在羊皮卷边角上,以防这些心血记录,被风给吹走了。
他二人已经走了两个月,柏玄所刻录的羊皮卷,也有六十来张,一一连接铺展开来,竟也三丈有余。初云高悬于树,金钩倒挂,从上往下,一观全局。
“你之前连起来看过吗?”初云一面审视,一面轻声发问。她与柏玄,皆有一心二用、一心三用的本事,所以才能一面做正事,一面谈话。
柏玄缓缓转着手中小蛇,沉眉道:“一张一张,分开看过,但是并无发现。”
“有几张,在局部的小地方,很是相像。”初云凝神道。
“哪几张?”柏玄将小蛇暂且置于火旁,轻而急地走过去。他们在林中走了两三月,遇到过的相似之地,也不过是那片密不透风的林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