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小妮子已忘了索要“初云院”的念头,但几日猪一般的舒服日子过后,柏玄便逐渐对她严厉起来。每日要求她早睡早起、静息练气也就罢了,最让小妮子苦闷的是,分明有好吃的糕点香肉,也是定时定量,不准她敞怀大吃。
小妮子嘟嘴去抢,柏玄仗着自己人长手长,又能御剑腾空,总是叫小妮子连一点肉沫也碰不到。
“哼,小胖子最小气,都不给初云吃!”
柏玄将糕点放在房梁上,留着做小妮子下一顿吃食,按下飞剑,笑着小妮子道:“当小胖子可不美,你这么能吃,我可不想将你养成小胖子。”
“那你怎么长成小胖子的?看你一天三顿也没吃多少东西。”小妮子眼巴巴望着房梁上那看得到吃不到的糕点,心里痒痒的,只恨现在自己不能御剑腾空,伸手去将那糕点掏下来进腹。忽然目光一厉,小妮子瞪向洋洋自得的柏玄,小脸儿鼓作了一个小包子,恨恨道:“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半夜偷偷背着初云吃的!”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好吃。”柏玄伸出两根手指,一左一右,去戳小妮子气鼓鼓的两边面颊,戳了两下还不知足,继续戳了第三下、第四下,还不亦乐乎。
小妮子气呼呼将柏玄两根手指拍掉,柏玄又意犹未尽的戳她一下,才继续道:“我生下来身子很虚弱,差点死掉。娘每天都流着泪,喂我吃很多保命汤药,才能活下来。那些保命汤药,其中一项药力,便是养胃健脾。就是脾胃养得太好,两岁时,就能吃下两只烤鸡,才糊里糊涂成了个走路都用滚的大胖子。好在这两三年来,我每天都吃控制饮食,才能逐渐由圆滚滚的大肉球,瘦成匀称的小胖子。”
“走路都用滚?”小妮子抬眼望天,试着想象两岁的柏玄,像一个长了鼻子眼睛的肉丸一样,在地上艰难滚动的样子。
怜惜之意,瞬间涌上心头,表露在脸蛋上,小妮子上前去,悲悯拉住了柏玄的手,柔声道:“小胖子,原来你以前那么可怜,现在也是同样可怜。”明明是五大碗饭的食量,却偏偏委屈虐待自己,每顿只吃半碗,天天顿顿都吃不饱,那岂不是和同样吃不饱的小油条一样可怜!
哎,真的好可怜,有得吃也强忍着不吃,简直比没得吃还可怜。
一股由衷的敬佩之意,亦涌到小妮子脸蛋上,两只小手紧紧握住了柏玄的手,庄严肃穆地向柏玄点了点头。小妮子脸上那郑重严肃的神情,就好似在说:“柏玄,你毅力非凡,真是好样儿,吾钦佩万分,自叹弗如。”
柏玄眼角跳了跳,抽回自己的手,挫败道:“我说这些,可不是叫你佩服,而是要告诉,照你先前几日那般,不知节制的吃下去,将胃口养大,不出一年,准会变成大胖子,连路都不能走的大胖子。以我的亲身经验之谈,吃胖容易,变瘦难,就如下坡好走,上坡难,等你长成小胖子,再想瘦下来,那过程所尝的苦头,可比……”柏玄本欲说,那其中苦头可比馊饭还难吃,但因材施教,柏玄望着小妮子,即刻改口道,“可比每顿吃鱼,还痛苦。”
“鱼?!”小妮子立即没了食欲,但却是仰着头,自鸣得意的道:“变成大胖子就变成大胖子,不瘦下就好,那就不用吃比鱼还难吃的苦头了。”
柏玄看朽木一般,看小妮子一眼,后来商议之后,拿了被单,把小妮子手脚都缚起来,将她捆成了一个圆球,让她提前体验一下,滚着走路的胖子生活。
小妮子缩在被单里,果然乐呵呵地,在地下滚了几周,还愉快地对柏玄说,做个会滚的肉球,也没什么不好。
柏玄挫败叹息一声,御剑取了房梁上的一块糕点,放在了穿山小兽口里,让它叼在嘴边,去引逗那在地上兀自滚得欢快的小妮子。
小妮子看着穿山小兽嘴边的糕点,犹如狗见了骨头,即刻两眼放光,滚动身子去抢。
穿山小兽,只是叼着糕点,悠悠在小妮子前头慢慢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