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模糊了视线,从小时候见到施嘉年的第一眼,回忆一幅幅走过,能够救他的人不愿救他,愿意救他的人无法救他。
他没有路可以走了。
他又哭又笑。
你看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不要一时冲动想不开,我......
蔺澄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就窜了上去,又哭又笑精神已经有些混乱的许华反应慢了半拍。
而就是慢了的这半拍,蔺澄和殷澈两人靠着超强的默契,在蔺澄窜过来的那一刻,殷澈的脑袋用力向一边扭曲,脖子和玻璃碎片拉开了点距离,蔺澄的大手无视玻璃碎片的锋利,直接握了上去。
甚至可以说他就是故意握上去的,用自己的手握住玻璃碎片锋利的边刃,鲜血瞬间染红玻璃碎片。
等许华反应过来想要把玻璃片往殷澈的脖颈里扎时,已经晚了。
蔺澄的手像是一把铁钳一样,死死的抓住让他没办法往前再动一下,而殷澈抬起脚用力在许华脚面上跺了一下。
许华觉得自己的脚面好像都要碎了,箍着殷澈的手没了力气,殷澈晃晃悠悠的跑了出去,估摸着到安全距离了才停下,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继续在那里只会是累赘。
小澈!别动手!警察来了!
蔺澄和许华抓着那个玻璃碎片,较着劲,又扭打到了一起。
警察扑了上来,把两人分开,蔺澄想要弄死许华,没有配合警察,殷澈见状,蔺澄!你不想和我过一辈子了!
他哑着嗓子大喊一声。
蔺澄死死瞪着要搞死许华的眼睛,眼珠晃动了下。
你要是出什么事,谁还能保护我,追求我的人那么多,你放心嘛!殷澈也顾不上自己的脸面了,只要能吓唬住蔺澄,让他停手,他的脸面可以全都豁出去!
蔺澄的神色又松动了下,被警察拽开,殷澈一秒钟都不耽搁的跑了过去,用力把蔺澄抱住,没事了,警察把坏人捉住了,澈哥也好好的,没事了,乖~
他抚着他小朋友的脑袋,也管不了自己的手上还有血了。
许华彻底疯了,手上的玻璃甚至划伤了一位警察,警察也只好用武力把人强行压制住,拷了上。
老实点!别动!
殷澈趴在蔺澄的怀里,心脏咚咚咚的狂跳着,还好,事情的发展没到不可挽回的局面,小澄是来救他的,他们俩也都受了伤,也是自保,应该没有事的。
他脑袋里盘算着这些,手还一下下的拍着蔺澄的后背。
蔺澄还有些没回过神,老老实实甚至是有些呆的直挺挺的站着,他的视线一点点从被压到警车上的许华身上收回,落到不断动着的这截手臂上。
然后慢慢转动,落到殷澈的脑袋上,盯着对方乱了的头发看了半天,对方粗重的呼吸传入自己的鼓膜,一声声的念着,小澄别怕,别怕,澈哥在,澈哥在......
眼泪忽的就从眼眶中掉了下来,紧接着就不受控起来,他抬起手用力抱住殷澈,澈哥,呜呜呜
他哭的叫了这一声后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殷澈也被他弄的泪涟涟的,用更加温柔的口吻,澈哥在,不怕不怕......
蔺澄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真的是失声痛哭,警察都有点不好意思过来打扰,交流了下后,先让一拨人先把许华拉回去审讯。
殷澈被蔺澄抱的骨头缝都生疼,小朋友这次真的是吓坏了。
蔺澄太害怕了,他之前就像是掉进了无尽的深渊之中,四周都是漆黑的,他找不到澈哥,现在是突然间他落地了,世界有了光亮,他的澈哥就在他的身边。
这种大起大落的情绪,让强壮如他都有些脑袋发晕。
澈哥,你不能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你也不可以死。
这个要求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殷澈依旧哄着他,好,澈哥不死,澈哥长命百岁,澈哥一直陪着你,澈哥等你走了再走,我们会埋在一起葬在一处,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肩膀上的脑袋点了点,好。
警察等了他们十分钟,蔺澄也没有要哭完的意思,警察都有点懵,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这个大男孩扑过去时的勇猛的。
居然这么能哭。
这个咱们先不哭了,我看你俩身上都有伤,先去医院处理下伤口,然后去所里录下口供,讲讲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赶紧把坏人绳之以法,行不行。
殷澈向警察点了下头,小澄,乖,先不哭了,澈哥手疼,先陪澈哥去医院好不好?
蔺澄一点没犹豫,嗯,去医院,不让澈哥疼。
但他还是抱着殷澈不松开,到医院两人都处理了下伤口,蔺澄的膝盖有轻微的骨裂,但因为膝盖是容易活动的地方,为了保险起见在殷澈的坚持下,还是打上了石膏。
打上了石膏也不能让蔺澄单腿蹦跶,直接轮椅也安排上了。
蔺澄坐在轮椅上被殷澈推着的时候,还十分不乐意,他澈哥都受伤了,怎么还能让澈哥推他,应该是他推澈哥才对。
可是他一开口,殷澈就按着他的脑袋,拍一拍,乖~听话~
他就像是孙悟空戴上了紧箍咒,满脑袋都是,我要乖!
到了警察局,许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公安机关依法对他进行拘留,案件则递交给了法院,等待着审判。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他就是想抵赖都没法抵赖,更何况他也不想抵赖。
你们想见他吗?
面对警察的询问,蔺澄向殷澈看去,开口问道:他会被叛多久?
这个不好说,不过他的行为很严重,不会轻判了。
蔺澄放心一些,叛他个十年二十年,他就老实了,他和澈哥也安生了。
最后两人没有选择和许华见面,实在是没有见面的必要,他们本来也就不熟悉,明里暗里还交恶不断,把他交给法律来审判是最好的结果了。
斐知秋来到警察局接两人时,是跑着进来的。
一向以冷静著称的神一样的秘书,担忧的神色在看到他俩后才舒缓下来,小澈,小澄,你们......
他看着蔺澄的腿,再次担忧起来。
斐哥,我没事,轻微骨裂。
我也没什么事,比上次受伤轻多了。
斐知秋看着他俩,他俩还挺乐观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正没事就好,我先送你们去酒店吧。
去往酒店的路上,蔺澄也不管斐知秋也在了,那么大只窝在殷澈的怀里,手也箍着殷澈,真的是能和殷澈贴贴的地方都贴到了。
殷澈看了斐知秋一眼,没有推开蔺澄,反而把手搭在他搂着自己的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困了就睡一觉。
不困。蔺澄睁着红血丝还没退下去的眼睛,他害怕,他不敢闭上眼睛,他怕一睁眼睛澈哥就不知道又被哪个危险分子抓走了。
他都想把澈哥拴在他的裤腰带上了。
在斐知秋的帮助下,把蔺澄弄到了房间,然后又给他俩买了饭,之后他就去处理蔺澄的车子了。
房间里蔺澄还握着殷澈的手不松开,殷澈的另一只手又受了伤,看着可怜巴巴盯了他一路的小朋友,柔声道:怎么了?不饿吗?还是不喜欢吃,我下去重新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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