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把脸往殷澈那边偏去。
殷澈瞄了眼车窗外,抿了下嘴唇。
蔺澄只是逗他开心,根本不报希望殷澈会陪他闹,刚要把自己的肉团团脸收回来。
带着些凉意的嘴唇贴了上来,蔺澄眉尾往上挑了下,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
殷澈坐了回去,手肘撑在车窗上,撑着自己的脑袋往外面看,一副他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可是耳朵却是个叛徒,出卖了他。
蔺澄美滋滋的笑了起来,也没说什么,专注的开车。
甜蜜的味道在车里发酵,两人都在偷着笑。
另一辆车上就比较愁云惨淡了,殷澈不在,工头和李伟这个负责人是没少打交道,说起话来也就自在了些。
你们这老板,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渗人。他叼着烟吞云吐雾,那小眼镜一戴,眼珠子比镜片都冷。
嗯嗯,他问我话的时候,我都没敢和他对视,我这一身腱子肉打他不和玩儿似的,也不知道为啥就是打怵。年轻些的工友也嘀咕了起来。
工头嘲讽的看了他一眼,见李伟脸色不好看,李哥,这人救回来了就没什么事了。
李伟没搭理他。
工头讪讪的闭上了嘴,嘴角噙了一抹讥讽,心里念了句,什么东西!
到了现场,李伟车刚挺稳当,就忙跑了下来想去给殷澈开门,但还是晚了一步,年轻的蔺秘书已经十分绅士的将殷澈请了出来。
路不好走,殷总您慢点。
工地还在施工,一个个大灯高挂,简直是亮如白昼,声音也是吵的不行,烟尘四起,殷澈刚下来就被呛的咳嗽了起来。
工头撇撇嘴,可真够金贵的。
蔺澄见状暗道失算,没有想起来准备口罩。
李伟领着人就往里进,殷澈也没吱声,跟着他走到大门口那里,门卫和李伟还有工头点了下头。
殷澈忽的停下脚步,蔺澄也乖巧的停在他身侧。
李伟几人又往前走了几步,才注意到他,一脸诧异,殷总怎么了吗?
殷澈冷厉的视线在几人的脑袋上扫过,你们是太着急了所以忘记了戴安全帽,还是习惯了?
几人脸色一下就变了。
那两位工友吓的摸了下脑袋,有安全帽。
李伟吞咽了口口水,还是工头先反应过来,嘿,都急蒙圈了,慌了慌了,我这就去拿。一溜烟跑走了。
李伟这次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他在殷总这里,基本相当于判了死刑。
他唯一能做的不是请求释放,而是请求流放,起码还能留个饭碗在。
蔺澄刚才的心都有一点小谎,澈哥工作时是这个样子吗?这么一想,澈哥是真的超级无敌喜欢自己了,才能容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放肆。
心里非常不合时宜的美了一下。
很快,工头就拎着好几个安全帽跑了回来,一边把安全帽分给众人,一边气喘嘘嘘的道:殷总,久等了。
说着还辛苦的擦了下额头上的汗。
戴好安全帽后,众人就进到了工地里,李伟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打电话通知了,打眼一看倒是没什么违规的地方。
到了现场后,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小宇,这是殷总。
李伟介绍着,殷总,这是杜宇,在我手下两年了。至于另外四个人,还没达到需要被介绍的资格。
殷澈的公司是很大的,而且这些跑在外的人员,由人事招聘进来,之后培训,分配岗位,基本也就在年末大会的时候能够回一趟公司。
而且人员很多,这么说吧,殷澈对自己全部员工的了解程度,可能都赶不上公司的保洁阿姨。
杜宇点着头,殷总好。
查出是什么原因了吗?
杜宇看了李伟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什么情况,赶紧说!
架子不是塌了而是倒了,而且在上面发现了一个酒瓶,架子现在就在这,完全没什么问题,殷总你可以来看看。
几人跟在殷澈身后,围着瑯敷架子看了看。
殷氏就是地产公司,在他还没接手的时候,经常来工地现场学习,虽然不会动手干活,但他是看的懂的。
蔺澄就完全是看了个热闹,像模像样似的跟着殷澈盯着,盯着盯着饱满的嘴唇就撅了起来,然后忽的一惊想到了自己这是在外面。
不能做出这种过于可爱的动作,又连忙把嘴巴放平,心虚的往左右看了看,就见那两位工友面面相觑,毕竟要是喝了酒,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工头眼睛一瞪,向两人看了过去,老方!小马!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喝酒了!
他那架势都要吃人了,你们在工地都多久了,尤其是你老方,干一辈子了吧!这错误能犯!
没喝酒,可不敢喝酒,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老板你们要是不信,我们可以查,一查不就知道我们喝没喝酒了。
听他这么说,大家基本就信他八分了,有这底气应该是真没喝酒。
架子是完好无损的,就算不是塌而是倒,排除醉酒的原因外,肯定施工也是不合格的,殷澈面无表情的在架子上敲了下。
因为施工完成后,这些架子都会撤掉,所以有些人就会偷懒不按照标准来,这是完全无法杜绝的事情。
哪怕上面再怎么要求,哪怕一个个检查,但只要有人在,有关系在,就会有猫腻在。
杜宇。
被殷澈点名的杜宇紧张的上前一步,殷总您吩咐。
带这两位做下酒精检测。
好的。杜宇应了声。
李伟,今晚停工,还在现场的所有工人全部进行酒精检测。
他这一声令下,几个领导层的人员吓得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
李伟咽了口口水,殷总,停工这么久怕是会影响进度啊......
殷澈掀起眼皮,颜色浅淡的琉璃眼珠盯着李伟,那你觉得出事影不影响进度?
李伟嘴巴嚅动,不敢再说什么。
工头幸灾乐祸的在心里哼了声,觉得这李伟属实多余,人家老板发话你跟着干就是了,进度不进度的又用不着你去操心,也不浪费你的钱。
事情结束后,把报告交上来,尽快。
李伟不再多言语,卑微点头。
殷澈便和蔺澄离开了,路上又给斐知秋发了条信息,让他那边问一下医生,能否检查出吴一勇是否饮酒。
安排好一切后,他疲惫的搓着额头。
蔺澄看了他一眼,狗狗眼转了转,澈哥,咱们以后那个架子的建材,粗一点会不会好一些?更安全一点。
他刚才看的时候,觉得那铁条真的有点细。
殷澈放下手,咱们工地用的已经是最粗,最结实的了,是建筑材料,别人家的工地可舍不得给用。
可是我觉得就只有我手指那么粗,也许还没有。
蔺澄说着翘起一根手指,殷澈看了过去,脸不禁一红,就是这几根手指一直在捣乱,一时思想跑偏。
轻咳了声后,重新看向蔺澄的手指,回想了下刚才的架子。
眼睫往下沉去,突然道:掉头。
蔺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个完美的男朋友,就是要无条件的支持爱人的工作。
车子重新转了回去,这次没有惊动李伟他们,在一个路过的大哥那里借了个软尺,两人做贼似的,一连量了好几种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