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抚过凌犀的脸侧,指腹轻轻摩挲,他回想方才凌犀的反应,满目柔情中参杂了一丝疼惜,等把你的身体调理好,我们以后再也不喝药了。
凌犀这一觉睡的极沉,醒来时已经到了次日晌午。他瞪着帐幔愣怔半晌,突然坐起身。
他记得自己昨日同沐王他们喝酒来着,后来自己喝醉了,再后来他好像撞见了翼王殿下。
然后呢?
凌犀苦思冥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阿九。
奴才在!
阿九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公子您吩咐。
昨天是翼王殿下送我回来的?
阿九点点头,翼王殿下等您睡下,夜很深才走。
凌犀抿唇道,我昨晚有没有什么不得体的举动?他应该不会耍酒疯吧。
阿九面露难色,挠了挠后脑勺,奴才就过来送了一次醒酒汤,其余的都没在跟前,应该,应该没有。
凌犀:
公子,您嘴唇怎么肿了?阿九惊呼一声,赶忙端来铜镜,您是不是吃了什么不适应的东西?
凌犀仔细端详,嘴唇还真是肿了,下唇尤为明显。
要不要去请李太医来?
不过是肿一点,请太医实属小题大做,更何况惊动太医,二叔也就知道他醉酒的事了。
不用,你拿软巾浸冷水,我敷一会儿就好。
主仆俩一通忙乱,终是把昨晚醉酒的痕迹都抹去了。凌犀松开帕子,再看嘴唇时,已经消的七七八八,不仔细看看不出问题。
犀儿。
主仆俩相视一眼,凌犀理好衣襟,有模有样的执起茶杯,让阿九去开门。
凌峰进来时,凌犀如往常一般,举止从容,看不出半点慌乱,二叔,可是有事?
皇上要去岸上看看,咱们都得陪着去。你收拾收拾,外面太阳大,记得把斗笠带上。
36.第三十六章
一行人本是跟随皇帝同游,途径一处戏园子,皇帝临时起意与几位上了年纪的大臣进园听戏,让小辈们自己到处转转。
沐王等人早就坐不住了,听皇帝下令,正中下怀。一出戏园子,以沐王为首,一行人等从东街穿过西街。他们这些人里皆为清贵俊朗的年轻公子,走在一起引得不少百姓侧目。
凌犀头戴斗笠走在最后,不时抬头望向前边,为首的沐王一直拉着几个弟兄闲话家常。目光扫过翼王的背影,他忽然想起来昨晚的失态,不禁窘迫。
自己到底有没有撒酒疯?
正当他苦思冥想之时,方才偷偷留意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边了。
想什么如此出神?云翼低声问道。
凌犀闻声讶然,殿下?刚才翼王还在最前头同沐王他们说话,怎的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最后边?又或者是自己想的太专注,警觉性都降低了?
云翼瞧他一眼,今天醒了可有头疼?
被他一问,凌犀不可避免的又想起醉酒的事,不疼。殿下我想问
云翼静静等着,见人欲言又止,鼓励道,你问。
凌犀咬咬牙,所幸豁出去了,我昨晚没过于失态吧?
问题出口,凌犀等了半天没等到答案,再看翼王,抚着下唇,眼神貌似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丢人的举动,才让翼王如此难以回答?
殿下?
云翼收起怀恋的神色,你不记得了?
瞧见旁边人一脸茫然,云翼便知此人将昨日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原本应该庆幸凌犀不记得昨天自己轻.薄之事,可他心里还有点别扭,似乎空落落的,又是他从没有过的感觉。
你醉了,我把你扶回房,喂了醒酒汤你就睡下了。
凌犀松一口气,还好,他就说他的酒品不至于太糟糕。
两人原本走在最后低声交谈,低调的连邻近的人都听不清楚他们在讲什么。可偏偏总有不速之客过来打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三番五次闹着要和他攀交情的五皇子。
凌大人,待会儿我们去南街那看看吧,我听说南街都是杂耍表演,可热闹了。说着,云珞自然而然的来到凌犀另一侧,仿佛旧友般熟稔。
凌犀微微颔首,五殿下好兴致,不过还是和大家一起走吧,不要走散了。
云珞见说不动他,也不气馁,凑过来抱住凌犀的手臂轻轻摇晃,凌大人,我觉得叫大人怪生分的,大人比我虚长几岁,不如我叫你凌哥哥?
下一刻,云珞突感身体失重,差点当街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再见旁边人已经换成了不苟言笑的三皇兄。
云翼挡在两人中间,目视前方,不咸不淡的说,凌犀身体不好,不适宜负重,也不适宜多走动。五弟如果想去,大可找别人。
云珞张了张嘴,但看到云翼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全然不记得该说什么了,立马低下头默不作声。
穿过三条长街,众人才看到杭州最大的酒楼,翠品居。步入门口,就能隐约闻见淡淡的酒香,越往里面走,酒香越发浓郁。
他们随小二去到雅间,小二见他们衣着光鲜,出手阔绰,忙前忙后的张罗,紧跟着好酒好菜便往上端。
一楼厅前搭有三尺高台,一行人进楼时,台子上恰好有乐人在抚琴弄.箫。等他们落座,曲子落尾,乐人起身退下,换上来一个年轻姑娘。姑娘上台便坐到书案后,一拍醒木,竟是讲起书来。
今天我们来说一说,城南郊外匪患的事。话说南郊有一伙匪众,终日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无人敢惹。前不久更是出了一桩大事。姑娘摇头晃脑,做派有模有样,比那些说书老先生不差分毫,引得台下客人抻着脖子等下文。
这事儿得从城南季家公子说起,那季公子可称得上杭州第一美男子,与城北赵家小姐自小订有婚约。本来这个月两家应该结亲,可就在大婚前一晚,季公子突然失踪。根据各方面的人证物证,掳走季公子的人就是南郊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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