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犀无奈道,你越发像个唠叨的老管家了。
阿九把信放到桌案上,奴才看翼王殿下没少唠叨您,也没见您哪回说他。
提起翼王,那人这两天都没有来过。
准备笔墨,我待会儿写回信。
阿九满脸的不赞同,回信不着急的,公子还是养好身体再安排这些。
大哥书信上说沈府一切安好,就是姥姥每日都念叨他,他总要让老人家尽快安心才是。
公子,翼王殿下来了。
话音刚落,云翼已然迈入房中,他身后仅跟着一个随从,随从把食盒放下便匆匆和阿九一起退了出去。
27.第二十七章
云翼眼瞧着床上的人比前些日子脸色红润不少,心情稍霁,他亲手打开食盒盖子,端出一碟糖糕。
这是
这不是平时姥姥最爱给他做的糖糕吗?
新做的,你尝尝。说话时,云翼已经把碟子端到他跟前了。
凌犀拿起一块来,这糖糕的模样与姥姥做的极为相似,都是桃花似的形状,入口颇有点旧时味道。
好吃。凌犀弯唇道。
好吃就好。云翼把碟子放回床头圆桌,我听阿九说,在扬州时,福姥常常做糖糕给你吃。
凌犀闻言稍愣,目光不经意扫过翼王的手,猛然发现其手背上有一块红印,那印子一看就是新伤。
这糖糕不会是他亲手做的吧?
殿下伤到手了。
云翼看一眼自己的手背,无所谓道,不妨事,不算什么伤。
不说征战沙场,就连曾经习武时受的伤都比不上。
他虽如此不在意,凌犀却无法忽视,继而对外扬声,阿九。
阿九一阵风似的跑进屋子,公子,您吩咐。
拿烫伤的药来。
待伤药取来,云翼收着手,不肯配合,坚持要自己上药。
凌犀什么劝说的话也没讲,就单单望着他,冲他伸出手。
两人相望间,终是云翼先败下阵,乖乖抬手让他上药。
云翼手背上的烫伤不轻,若是不管恐怕会落下疤痕。凌犀小心的替他涂伤药,云翼只觉手背上一阵清清凉凉。
凌犀放下药瓶,低头轻轻吹了吹。小时候他但凡磕着碰着,娘亲都是这么给他上药的。
方才还觉得手背清凉,此时云翼却突然觉得手背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想收回手,又不舍得收回去。
心中划过一丝异样,云翼尚没有弄清楚那是什么,凌犀已经松开他了。
多谢殿下的点心。
云翼抬手放在心口的位置,犹觉心跳比往常快上不少。
凌犀见他捂心口,疑惑道,殿下怎么了?
无事。云翼放下手,神色已然恢复如常,待你大好,我同你去街市上转转,所以你要快点好。
一言为定。他来京城这么久,还没有机会出门游玩了。
云翼望着他,眸光微动,心情颇好,一言为定。
他们一行人等本就被禁足一月,待凌犀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的禁足令早已经过去。只是凌峰尚不放心他出门,不管是书院还是街市,他都暂且无缘。
给大哥的回信早就寄回去了,凌犀百无聊赖时便举着书册看,将军府中的书比沈府上还要齐全,再加上翼王送来的,估计一年半载看不完。
先前凌犀没有什么精力,小雪球被小仲抱走照顾,现在他精神头好多了,小家伙又被放了回来。多日不见,小雪球一被放行,就变本加厉的粘着凌犀,天天在他身边打滚。明明是只雪貂,愣是比何.靖养过的小狗还能撒欢儿。
想不想我?
凌犀点点雪球的脑袋,它立马躺下,一个劲儿的往凌犀掌间蹭。
他边逗雪球,边问道,阿九,你何时同翼王说过姥姥爱做糖糕?
阿九擦着桌子,闻声抬起头,前些日子奴才和小仲提起公子您想念福姥和大公子,正好被翼王殿下听见了,就顺便说了那么一嘴,您最爱吃福姥做的桃花糖糕。
想起翼王手上的烫伤,应该是头一次下厨,做的还有模有样的,不知道背地里试了多少次。
他正思索间,只听门外有脚步声或疾或徐,近到跟前又忽然没了音儿,但稍沉片刻,房门就被推开了。
凌犀看到来人稍感诧异,回想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养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应该不会惹到这位小祖宗才对。
凌杰攥了攥拳头,把手里的盒子往桌上一放,凶巴巴的说道,这是我存的伤药,平时用不着,给你了。
凌犀和阿九面面相觑,皆不得要领。
这小子难不成是吃错药了?
别误会,我不是来感谢你的,也不是专门给你送药的。等不到对方说话,凌杰咬咬牙,爱收不收吧,反正我放这了。
凌犀见他一脸恼怒,但不似以前那般真的厌恶,不禁好笑道,好,为兄知道了。
凌杰陷在别扭里,不知道是没注意到凌犀的自称,还是因为别的,竟没有反驳,对着凌犀行了一礼,转过身一瘸一拐的走掉了。
方才进来时他没注意凌杰走路的姿势,现下才瞧个清楚。
公子,这药好像都是上好的金创药。
凌犀看看窗外艳阳,随口问道,他的腿怎么了?
是将军打的,打折了两根藤条。您昏迷的时候将军都气疯了,要不是管家拦着,估计这前儿凌杰公子下不了床。阿九撇撇嘴,虽然看着都疼,但到底都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闯的祸,挨打也是应该,您说这凌杰公子突然送药,是什么意思?
凌犀低头抱起小雪球,谁知道呢。兴许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
天气渐渐入暖,立夏时节已过,凌犀终于把身体调养到之前的样子,凌峰也松了口,肯放他出门瞧瞧。
他还记得与翼王的街市之约,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正想等翼王下次来的时候提起此事,就立马接到翼王手下来送信。
凌犀换了常服,随通报的侍卫走出将军府,门口停着辆马车,里面的人掀开帘子,正是翼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