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记得在梅花开前过来。钱梦琳继续提醒道。
其实真没怎么听懂的温白心不在焉嗯了一声之后:?
接下来一整天,温白就在一班众人读不太懂的眼神中度过。
翌日,整理好思绪,才打算去阴司接小灯。
温白刚穿好衣服,外头就传来敲门声。
温白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多,陆征应该不会在这个时间把小灯送过来。
这么想着,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门被敲响,门口却没人。
温白皱了皱眉,就在他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地下传来。
看这里。
温白下意识低下头去。
随即,就看到四个纸人,还有一顶纸轿子。
纸人是用红纸剪的,两个扎着辫子,两个带着瓜皮帽,身上都穿着长卦,说话的不知道是哪个纸人,但声音很清脆。
纸人只有基本的形,那顶纸轿子,样子倒极为精致。
温白下意识握住腕间的玉葫芦,往后退了一步。
还来不及说话,其中一个纸人却先他一步,开了口。
呀!不好啦!他身上有那位大人的气息!
他被标记了!
快跑!
温白:
第52章迎亲轿
说话的是一个带着瓜皮帽的纸人,不知是指挥还是小首领,它一说完,剩下三个纸人拔腿就跑。
说是跑,不如说是飘。
它们飘动的速度很快,身子一展,就已经落出去几米远。
跑到一半,温白隐约听见几声轿子,然后看见几个纸人折了回来,在离门一米远的位置停了一下,像是在顾忌着温白,随后才排成两列,一骨碌飞过来,抬起轿子,从窗口飘了出去。
温白拿着手机,对着窗口拍了一张照。
照片中什么都没有。
窗台依旧是窗台,只不过抬着轿子的纸人毫无踪影。
虽在意料之中,可温白还是指尖一凉。
在阴司工作这半年,温白自认也见过不少阴物,撞鬼更是家常便饭,可这纸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头一遭。
这些阴物看着也像是有人的思想,能动,能说话,可和小莲灯或者画灵这种开了灵智的小东西比起来,显然还少了点什么。
就好像并没有独立的情绪。
哪怕刚刚说着不好、快跑,语气也没有一丝的起伏波澜,一板一眼到近乎诡异。
暂时知道自己是安全的之后,温白一边往阴司走,一边在网上搜了一些关于纸人抬轿的资料。
民间鬼话、怪谈居多,唯一可考的,还是一些出殡大典,纸人抬轿,阴兵开道。
其余的,有说这是烧给阴间的东西,也有说是为了脚不沾地入黄泉的,温白搜了一圈,也没查出什么来。到了阴司之后,便直接去了陆征办公室。
本来昨天视频之后,温白还觉得有些不敢面对陆征,具体说不上来,但不太自在。
可纸人这东西一出,也就顾不上其他的了。
它们也没多说什么,可能是感受到了我身上有阴司的气息,就跑了。温白把事情讲了一遍。
本也不复杂,几句话就能说完,只是他省略了一些不太重要的细节。
比如那位大人,比如标记了,统一指代为阴司的气息。
小莲灯一听到纸,顿时有些紧张。
一听还有四个,顿时更紧张了。
一打四,它可能打不过。
小莲灯一下子飞到温白身上,摸摸手,又蹭蹭颈,生怕温白看上其他小纸人。
温白一个多星期没见它,抱着好好揉了一通才放下。
心软得不行,却抬头看了陆征一眼。
陆征这是还没告诉它这上头名字的事?
陆征顿了下,才道:嗯。
那轿子是什么样子的?你还记得吗?谛听问道。
具体也不好形容,温白简单比了下大小。
谛听又问:有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温白仔细想了想。
跟一般的红轿子没什么不同,不过轿檐上挂了四个纸灯笼,灯笼中间似乎还有
还有四个铃铛。谛听接话道。
温白:你知道?
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那是不是铃铛,因为样式实在太小,那纸灯笼包得也牢,要不是四个纸人来抬轿子的时候,灯笼晃动,里头传出一点铃珠晃动的声响,温白也注意不到。
谛听一开口,就连陆征就偏过头。
谛听从沙发上起身:嗯,那家伙我认识。
温白:?
谛听:认识,不算熟。
灯笼里的铃铛,叫引魂铃,是山鬼羌岐惯用的东西,纸人也是。
陆征皱了皱眉。
他还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存在。
这羌岐近来没犯什么事,在你睡着那千年间,也都挺安静,谛听解释道,况且你以前都在下头,没管过阳间的事,不知道也正常。
谛听语气很平静,可温白却被他话中的千年间三个字惊了一下。
还有那句近来没犯什么事。
那就是以前犯过事。
在逃嫌疑鬼。
那纸人的意思是?温白有些不解。
谛听看了温白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温白的错觉,他总觉得谛听那一眼,不太妙。
可谛听没有说话,而是轻一侧身,视线一抬。
话是跟温白说的,可眼睛却直直盯着陆征。
羌岐看上你了。
温白:
温白怔了一下,话都有些说不出来,好半晌,才挤出一句:看上我了?
应该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谛听很淡地笑了下:就是那个意思。
他看上你了。
那轿子是迎亲轿。
那一瞬间,整个东泰都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阴气从陆征办公室涌了出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老板和谛听大人又打起来了?
不会啊,我刚瞧着小白进去了,老板不可能当着小白的面跟谛听大人打架吧。
那为什么这么生气?
办公室一阵死寂。
温白下意识一抬头,和陆征对上了视线。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