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得太近了,白晗甚至能感受到杜阮蓝喷洒在自己脸颊边上的热气,恍惚间她想到了白晗猛地推开杜阮蓝,下意识环抱住了胸。
杜阮蓝猝不及防,一个趔趄,跌了个屁股蹲,坐在地上疑惑地看着她。
白晗自知反应过度,心虚地不敢看她,还是杜阮蓝主动打破尴尬的沉默,问道:睡迷糊了吗?
哦哦哦!白晗立刻顺着台阶下来了,她忙不迭点头,刚做了个梦,还没回过神来。
杜阮蓝搀扶着胳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坐在床沿上,转身出去了,没一会拿过来一个小的医疗箱,是白晗的,但是杜阮蓝买来放在这边的。
白晗属于平地都能摔倒的大马哈,身上经常会有些自己都不清楚哪来的伤疤,而且都是快好了她才发现,杜阮蓝叮嘱了几次都不起作用,只好放了个医疗箱,亡羊补牢总比啥都不做好一些。
白晗比杜阮蓝矮一些,杜阮蓝坐下来低头正好对上白晗抬起头的脸,她挑起白晗的下巴,歪着头仔细观察白晗的脸。
白晗向后缩了缩,目光微微闪躲。
杜阮蓝低声道:颧骨上有些擦伤,别动,我先消毒。
微凉的指尖轻触上来,白晗觉得自己的脸烫的像火炉,生怕被杜阮蓝发现自己的不自然,撇开脸不想让她碰。
谁知杜阮蓝强势地捏着她的下巴:别动。
那一瞬间,白晗瞪圆了眼睛看她杜、凝蓝上身了嘛?
白晗顿时僵在原地,纹丝不敢动。
杜阮蓝低头拆新的碘伏,忽然没头脑地问道:什么类型的梦?
白晗错愕:啊?
杜阮蓝撕开封条,没抬头,重复问道:那么惊吓,噩梦吗?
122、现实世界(七)
也不算。白晗下意识的就想否认,但回想起来,确实不算多么美妙的回忆,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怕是早就被逼疯了。
任务世界的事白晗不想多谈,尤其是杜阮蓝。
白晗没来由感到一阵烦躁,敷衍说道:就还挺特别的一个梦,不过梦而已,醒来之后我都忘得七七八八了。
白晗觉得忘了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但一想到如果真去做了情感消除,那俩姐妹就彻底变成不相干的人了,她又有点犹豫不决,打心底里抵触。
就好像她想要将那两人埋在心底。
既不会影响自己的正常现实生活,又不会完全忘了这段经历忘了俩姊妹。
可现实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俩姊妹对自己来说已经不算无关紧要的事了,现在想起来心脏还会微微抽痛,怎么可能在保持记忆的同时还能做内心一片平静。
白晗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毛,眉心紧拧,深刻出好几条沟壑,都能夹死苍蝇了。
嘶脸颊一阵刺疼,白晗倒吸口凉气。
抱歉,我弄疼你了?杜阮蓝放轻了力道,问道。
她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但又说不出究竟哪里奇怪,如果是先前,白晗肯定没心没肺就问出来了。
但自从杜阮蓝告诉她有喜欢的人之后,白晗对杜阮蓝就有了明显的边界感,会刻意地避开很多杜阮蓝不主动告诉自己的事,虽然很有可能不过是极普通的事,但白晗不愿去打听。
问出来若是杜阮蓝不方便告诉自己,那显得她高估了两人的关系,难以避免会伤心难过和失落。就算杜阮蓝投桃报李,也确实把自己当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一想到杜阮蓝会侃侃而谈自己的心仪对象,白晗心情也很焦躁,比她不告诉自己还如鲠在喉。
索性避而不谈,自欺欺人就当没有这件事。
先前看很多社会新闻,明明丈夫出轨的痕迹非常明显,周围所有人都看出来,也不约而同向妻子或明或暗地说起过,就差把两人的床照甩在妻子的脸上了,但妻子就是个傻白甜,只要丈夫稍加掩饰,随便说几句漏洞百出的花言巧语就能遮掩过去,甚至还会在下次被提醒时指责对方说丈夫坏话,情商和智商像是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过似的。
白晗先前也很是不理解,但现在,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没有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或许妻子不是不知道丈夫已经出轨了,甚至她可能比任何人都要知道的早一些,清楚详细一些,但她却假装不知道,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就好像不提起不想起就可以当做没有这回事。
童话故事永远不会写公主和王子的婚后生活,这样大家不约而同想到的便是他们婚后幸福美满的恩爱生活。而自己,也能像童话世界里的公主一样,和王子一起过着快乐幸福的美好婚后生活。
本来可以完全不用面对这一切丑恶,做一个傻乎乎的被蒙蔽者,快快乐乐继续生活在虚假但却美好的幻想中。
而别人的好心提醒,则像是一把利剑,无情地戳破了这美妙的镜花水月,撕扯下了看似美好,实则虚假的遮羞布,露出可笑丑陋的事实真相。
没法再继续粉饰太平,维持表面和谐,被迫直面血淋淋现实,和失去伪装,被迫暴露丑恶面容的丈夫面对面扯皮,接受自己一直以来的奉献和付出是无意义的,甚至异常可笑的妻子自然会恼羞成怒,笨拙地自我找补。
她不是被丈夫拙劣的谎言欺骗,而是任由自己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梦境中,是她欺骗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现在的白晗就像是面对外面有人的出.轨丈夫,只要她觉得杜阮蓝没有喜欢的人,那就是真的没有。
纵使察觉到杜阮蓝情绪有异,但白晗就是不问,她蹩脚地岔开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出差回来了?外面的东西她完全没碰,客厅压根不是屋里有人的状态,但杜阮蓝却像是笃定她在家里,完全是不进屋就不善罢甘休的来势汹汹的敲门架势。
上好了药,杜凝蓝掐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了许久。
虽然她的视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脸颊上,但她的眸光略显深沉,看的白晗一阵头皮发麻,要不是下巴被捏着,白晗脸都能扭到太平洋去。
她眼眸不由自主地左右来回摇摆,生怕一不小心就跟杜阮蓝来个对视。
白晗觉得她看了一个世纪,跟蚂蚁在身上胡乱爬似的,她打了个哆嗦。
杜阮蓝松开手,低头收拾医药箱,语气微沉:就是感觉你在家,过来看看。
你是雷达吗?
还是说不愧是女人的第六感,如此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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