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的上京,秋老虎正烈。
日头毒辣地炙烤着青石路,空气里都蒸腾着暑气。
上京城西市一个不起眼的古董店,门脸不大,东西却摆得满满当当。
掌柜正蹲在地上,用软布擦拭一尊青釉瓷瓶。
店内光线略暗,空气中弥漫着旧木与松油的味道。
“邱先生,这窑变釉色倒别致。”锦书迈入店门,站在柜台前,脸上带着得体的浅笑。
邱掌柜扶了扶酸痛的腰,直起身看过来。
浑浊的双眼亮了亮,随即泛起热络的笑意。
“锦娘子有些日子没见了,今儿怎么有空登门?”
锦书今日穿着一身半旧的靛蓝细布裙,头上只簪一支素银簪子,打扮得如同寻常殷实人家的管事媳妇。
她浅浅一笑,目光在店内琳琅的物件上扫过,“前儿听隔街衔春绣坊的阿巧说,先生这儿新收了一批前朝的老物件?”
邱掌柜脸上的褶子松了,笑意也真切了一些。
“锦娘子消息灵通。是有这么回事儿,刚收拾出来,还没上架呢。”
“东西来路可都清白?”
“锦娘子放心,都是正经收来的老物件。官宦人家的旧物,家道中落流出来抵债的。唉,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
锦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箱子里杂七杂八堆着些破损的瓷器、铜件。
她走近些,伸手摸了摸箱沿,目光扫过邱掌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