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容并未碰那茶盏。
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膝上,一张清瘦的小脸在日光里显得灰蒙蒙的。
“家兄……”她喉头哽了一下,仿佛在她面前说出这个名字,已耗费了极大的力气。
“绝不会自尽。”
薛绥垂眸,看着青瓷盏中浮沉的茶叶,没有去看郭云容泛红的眼睛。
脑子里,是郭照怀临死前痛苦流涕,卑微乞怜的样子。
他那样想活。
但他不得不死。
“那日大哥出门前,还笑着说要给我带八宝斋新出的胭脂……笑话我平常穿得素,颜色不够鲜亮,怕是要去做姑子……”
郭云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膝盖,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
“谁知……不到几个时辰就传来消息,家兄下了狱。”
薛绥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并未接话。
郭云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悲呛。
“在他出事的前一天,我还去狱中看过他……他念叨着家里的爹娘,也叮嘱我别在夜里绣活伤了眼睛,更盼着出狱后跟妻儿团聚。还特意说,等事情了去,我们一家人回老家的庄子,去散散心……”
又抬起眼,目光涣散地盯住薛绥。
“我大哥是蠢,可他还没蠢到敢动西疆将士的救命粮……他更没胆子自尽。我猜,是有人要他闭嘴,他,不是甘愿的……”
“郭三姑娘节哀。”薛绥放下茶盏,声音平静。
“令兄担下罪责,保全了郑国公府爵位。如今郭三姑娘尚能体面的坐宴而饮,而不是在教坊司挣扎求生,便是他最后的价值。你应当明白。”
郭云容肩头剧烈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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