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殿门轻启。
陆老令公须发如银,未着朝服,一身半旧的石青色锦袍,脊梁却挺得如同雪中青松,步履沉稳地踏入殿中,对着御座深深一揖。
“老臣陆经,叩见陛下——”
皇帝勉强压下喉头翻涌的咳意。
抬了抬手,声音带着浓重的病气。
“老令公许久不曾入宫见朕了,近日可还安好?”
他不问陆公为何来,只问他好不好。
陆老令公低头,声音苍老沙哑,却字字如金石坠地。
“老臣感念陛下垂询,然老臣今日冒死觐见,非为自身安好,实为赤水关浴血的儿郎,前来求一道圣裁。”
崇昭帝目光微凝。
“哦?赤水关…又怎么了?西疆奏报,不是说局势平稳,蛮夷不敢来犯?”
“陛下。”
陆老令公抬起头,目光灼灼,毫不避讳地直视天子。
“老臣无能,治家无方,疏于教导。致使孙儿佑安,性率而鲁直,不知变通圆滑,不擅逢迎结交,更不通为臣之道,屡犯西疆权贵,得罪了不少人……”
崇昭帝目光微凉,眉头拧成疙瘩。
“老令公何须绕弯子?在朕跟前,有话不妨直说?”
“陛下……”陆老令公向前一揖。
“西兹王庭疲于内乱,人心浮动,本是千载难逢的进取之机……然我边关将士,却困于粮秣短缺、士气低迷……”
“节度使萧琰坐镇陇西,不思开源节流、整饬军备,却一味弹压将士,克扣粮饷,甚至纵容其侄萧衍与地方豪强沆瀣一气,在军中大搞裙带之风,安插亲信、私设账房,构陷忠勇,排除异己。陛下,长此以往,军心涣散,不待强敌再犯,赤水关就要哗变了……”
他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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