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本王会去一趟刑部。”
他看向薛月沉,声音不带温度,也不带半分犹豫。
“你父亲……若肯请辞谢罪,或许……还能留个体面。”
话音落下,珠帘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薛月沉僵坐在冰冷的软榻上,空洞的眼中,映着未干的泪痕,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
一片死灰。
幽篁居内室,药气凝成白雾。
薛绥在昏迷中辗转,断断续续做了无数残梦。
梦中烈火焚身,仿佛有锁链穿透四肢,滚烫的铁水顺着血管灼烧……
有人替她擦汗,攥着她指尖轻揉,混沌的疼痛里于是添了些莫名的缱绻……
好不容易在晨曦中睁眼,发现冷汗早已浸透了里衣。
左臂上的伤口被布带层层裹紧,稍一动便牵扯出穿刺般的麻痒。
而眼前,不是水月庵简朴的竹木,而是雕着缠枝莲的花梨木榻。
半是幽梦半是醒。
她试图抬臂,才发现那只受伤的胳膊,被锦带绑在铺着狐裘的榻柱上。
“再乱动……”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地榻传来,“孤把你另一条胳膊也捆上。”
薛绥猛地一惊,侧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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