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天似乎彻底放晴了。
街上的冰雪化得干净,暖阳烘得琉璃瓦金光粼粼。
只是这晴好天光,却并未惠及端王府。
薛月沉自水月庵回来后,便终日闭门不出,偌大的映月居静得可怕,只有奶娘轻手轻脚地走动,以及偶尔传来的婴儿啼哭,才添了些许生气。
李桓站在映月居的廊下,听着屋内隐约传来的啜泣声,眉头紧锁。
自从生下女儿,薛月沉便像变了个人,从前的温婉贤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自苦和猜忌,见到他便言辞刻薄,动辄嗔怪。
李桓知她执念嫡子,更知她心中那根拔不掉的刺……
“王爷。”翡翠端着药碗出来,看见他立在那里,惊了一下,慌忙屈膝行礼,“王妃刚服了药歇下,方才还念叨着王爷公务繁忙,别记挂着这边……”
李桓瞥了眼黑褐色的药汁,挥手让她退下。
推门入内,药气混着乳香扑面而来,沉沉滞滞……
气息混在一处,竟有些难言的沉滞和压抑。
薛月沉面朝里侧躺在锦榻上,背对着他,怀里抱着一个锦缎枕头,肩膀微微颤动,好似在默默哭泣。
“还在伤神?”李桓走过去,声线里裹着三分疲惫。
薛月沉没有回头,只是将枕头抱得更紧:“王爷前来,可是有事交代?”
李桓看着她的背影,沉默片刻。
“还有五日,阿宁便满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