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绥便是这时从后院放生归来的。
刚经过佛堂回廊,便被人叫了过去。
看到郭云容,她平静地整理一下衣袍,垂眸合十行礼。
“县主安好。”
郭云容抬头,眸光掠过她清瘦的身形,语气含着三分探询。
“许久不见,薛姐姐怎的清瘦这么多了?”
“有劳县主挂怀。”薛绥神色如常:“庵中日子清净,只是粗茶淡饭不养人。”
郭云容抬手抚了抚鬓边珠花,睫毛轻颤,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热络。
“听闻庵中有一种梅花醪糟,是出自薛姐姐的巧手,不知可否指点云容一二?我若能学会,他日奉于皇后娘娘驾前,也算全了一番孝心。”
人与人之间的情绪,有时无须刻意挑明。
薛绥望着她抚过腕间翡翠镯子的动作,几乎下意识的,就察觉出了郭云容今日的不同寻常。
那个镯子是皇后娘娘亲赐的。
一个眼神对视,那些未竟之言,已在眉梢眼角流转。
“县主折煞贫尼了。”她合十垂眸,声音清浅。
“不过是取新雪三斗,以青竹筛滤去杂质,浸泡糯米。择正午日头最盛时,摘半开梅花腌渍,再以温酒泡发,与糯米饭揉匀,撒入酒曲发酵至梅香透骨。入瓮前,内壁先涂一层花蜜,瓮底以梅枝作架,压实后覆三层棉絮,再封上陶土泥皮……”
郭云容听得仔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翡翠镯。
“这手艺好生精妙,不知云容今日,可有幸讨一碗尝尝?”
薛绥:“梅花醪糟是现成的,温煮片刻便可食用。县主稍候,贫尼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