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妹偷看老钟一眼,偷偷地点了点头。
白晓亮道:“他毕竟是老板,虽然平时跟我们在一块没什么架子,但我总去麻烦他不太好。而且我也是设计师,你觉得我自己做不出来吗?”
红妹立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大人,小的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大人明鉴啊!”
白晓亮被她的傻样逗乐,道:“既然没有,开始作图吧小红同志,先把色彩确定,你先做一稿冷色调的,再做一稿暖色调的,我们进行一下比较。”
红妹麻利地打开软件调色。
白晓亮道:“老钟,我们出去转转,看看各个公交站台周围的环境。”
两人转了一上午的公交站台,白晓亮晕车一直很严重,坐公车坐得想吐,脸色惨白地回公司。
电梯里,老钟拍拍白晓亮的背,道:“兄弟,没事吧?”
白晓亮摆摆手,疲惫地吐出一口气。
楼层到了,电梯打开。
赵心源双手插兜,头发柔顺地在脑后顺成一束。
他抬头,骤然看到了脸色苍白的白晓亮。
老钟招呼道:“教父准备回去了?”
赵心源点点头,道:“可以午休了,你们不去吃饭?”
老钟道:“刚踩点回来,待会就去吃,晓亮不舒服,等他缓缓。”
赵心源都半只脚踏进电梯了,又收回来,挑眉道:“不舒服?”
☆、翩然心动
赵心源缩回脚,对老钟道:“你先回去,我带晓亮去吃饭。”
老钟不疑有他,反正教父一直对白晓亮是特别关照的,大家都知道。
但是白晓亮却略忐忑。
自从教父上次送自己回家后,他就再也没有主动出现过,这么一算,两人已经将近一周没有说过话,白晓亮不免有些忐忑。
赵心源道:“不舒服的话下午晚点来公司,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白晓亮忙道:“其实不用,要不教父您自己回去吧,我下午还有任务呢。”
赵心源却不理他,他伸出手将白晓亮拉进电梯,道:“你最近在做那个公益案子?”
白晓亮只觉得被教父拉着的手腕处火辣辣的,热流从手腕开始蔓延,一直延伸到耳根。
“是的教父,我们打算今天下午制作初稿呢。”
赵心源道:“有思路了?”
电梯到地下层,白晓亮跟着教父走出去,道:“有一个模糊的轮廓,这次我打算用素描做主元素,就是好久不抬笔了,估计不熟练。”
赵心源心头一动,霸道总裁模式立即开启,俊朗邪魅地一笑,道:“那么我出现得正好了,今天我免费给你做模特,还去我别墅书房画?”
白晓亮压抑着心中悸动,道:“好。”
俩人上车,白晓亮道:“你眼中亲情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赵心源蹙眉思索片刻,道:“应该是一种无私的付出吧,这块是我的弱项,我跟我爸很少交流。”
白晓亮却道:“我觉得亲情是一种传承。”
赵心源沉默地开车。
白晓亮继续道:“这种传承难以用具体的话来形容,比如你长得很像大赵总,这就是一种传承,血脉的传承;比如小时候我爸扶住自行车后座让我学骑车,以后我要是有小孩,我也会这么教他,这也是一种传承。”
赵心源不满地蹙眉,道:“你以后打算要小孩?”
白晓亮怔愣片刻,瞬间领会了教父的意思。教父大概在诧异,一个g也打算要小孩?准备骗婚吗?
他忙解释道:“我刚刚就是开个玩笑,我没打算跟女孩子要小孩,当然了,如果以后经济条件允许,我会考虑请代孕的。”
赵心源冷酷地开着车,眉头微微蹙着。
白晓亮隐约觉得自己被教父鄙视了,有点心酸。
他徒劳地解释道:“教父你不是g,不了解我们这个圈子,其实很多人最后都会找个女人结婚来躲避社会舆论压力,但是我从来不打算这样,我也从来不去g吧乱玩,从开始到现在就谈过王思亚一个男朋友,我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如果我跟一个人在一起,我会认真地和他一起生活。”
白晓亮说完,却感到更郁闷了。
我跟他讲这些干什么?
怎么有一种在哭诉“教父我不是普通的g我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只有过一个性伴侣的好g”的感觉!
教父肯定觉得我是自作多情的笨蛋兼神经病!
而且刚刚不是在讨论设计主题吗!怎么偏题偏到这里来了!
偏偏赵心源听了之后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道:“嗯,你的理念不错,这样很好,要保持。”
白晓亮无地自容地缩在那里闭嘴了。
进了小区,赵心源将车停好,白晓亮跟在他身后进门。赵心源做了两份简单的意面,两人默不作声地吃完午餐,赵心源将盘子丢进洗碗机,领着白晓亮上楼。
还是上次二楼的书房,白晓亮拿着画板,手指夹着笔,不停地寻找着手感。
赵心源坐在一旁的藤椅上看书,头也不抬道:“准备好了知会我一声,我看会儿书。”
白晓亮:“哦,好。”
白晓亮坐在落地窗前,手里在寻找感觉,眼睛在偷瞟教父,脑中在胡思乱想。
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把我带他的别墅来,还给我做饭吃,还给我当模特……怎么想都是要被潜规则的节奏啊!
但是他又不吱声,对我爱答不理的,明明是对我毫无兴趣的样子;而且上次跟他讲得那么明了,他却说是我误会了,如果按照正常情节的话,自己都表达出愿意跟他试试了,痴汉总裁不是应该狼扑上来吗?
所以教父他对我没意思,可能他只是觉得我这个人傻乎乎的,很好玩,所以才经常把我带在身边。就好像你很喜欢自己家里的宠物犬,去哪里都想带着它,摸摸它甚至亲亲它,但是你会跟自家的宠物犬谈恋爱吗?
根本不可能。
白晓亮落寞地下了定论,手中的笔不知不觉就停了动作,望着窗外出神。
赵心源余光瞥到白晓亮走神,他顺着白晓亮的目光看出去,顿时黑了脸。
窗外,隔壁别墅门口,张崇江停车,王思亚拎着精致的公文包在按指纹进门,两人显然也是中午回来午休。
赵心源冷冷道:“准备好了吗晓亮?”
白晓亮一个激灵回神,也看到了隔壁正在进门的王思亚。
他眨了眨眼睛,回头道:“差不多了。”
赵心源站起身,将落地窗帘拉开,在阳光中将马尾重新绑紧。
白晓亮已经看傻了:阳光打在教父身上,光影照得他更加身高腿长,他宽肩窄腰、翘臀长腿、马尾松散、桃花眼水润、剑眉浓黑、鼻梁挺直,还有最最最性感的嘴唇。
赵心源扎好马尾,回头看着白晓亮道:“我就站在这儿?”
白晓亮捂住鼻子,担心鼻血飙出来。他看着对面别墅的大阳台,犹豫片刻,道:“行,那你干脆坐到阳台上的秋千上去。”
赵心源拎着书坐到秋千上,白晓亮跟着出了阳台,坐在对面开始下笔。
艺术有惊人的魔力,当你潜心投入创作时,周遭即使有再多吸引人的风景,你也能心无旁骛。
白晓亮原本四散的精神逐渐集中起来,手中的画笔发出“沙沙”声,画纸上一个男人翘着二郎腿惬意坐在秋千上的轮廓逐渐成形……
王思亚是到二楼去收衣服的,他打算换一身轻便些的衬衫,来参加下午新家的营销会议。
当他站在阳台上收衬衫时,眼角余光便扫到了对面大阳台上静坐着的两个人,一个安静地画画,一个在安静地看书,两人都沐浴在阳光之下,白晓亮偶尔抬眼看向对面秋千中的人,眼神专注而坚定。
这是王思亚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发现白晓亮也会出现这样的眼神。
认真工作的白晓亮甚至变得很有男人味,跟以前怯懦地躲在自己身后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仿佛是脱胎换骨,获得了重生。
赵心源当然也“不经意”地看见了王思亚,他又看向白晓亮,对面一贯可爱的人儿此刻却很严肃,坐得笔直,手中的笔动作起来非常流畅纯熟,他的嘴角微翘,带着自信的弧度,他眼神温柔地锁定在画纸上,带着幸福的味道。
那种表情,就跟泰坦尼克号中男主角替女主角画画时一样,在那无声的一抬眸中,赵心源骤然察觉到,白晓亮喜欢自己。
是真的心中悸动,不带欲望的喜欢。
白晓亮停笔,总共画了十五分钟,白晓亮眼中的赵心源便跃然于纸上。
然而画纸上的人却跟赵心源有一点小不同,赵心源鼻梁笔挺,额头饱满,却有着尖尖的下巴,如果教父不是气质儒雅、身材劲瘦的话,光看脸蛋其实有一点娘娘腔。
但是白晓亮笔下的赵心源,下巴被模糊了轮廓,他低着头在看书,嘴角含笑,睫毛很长,贴身的毛衣勾勒出有力的胸肌,看起来俊秀儒雅更甚本人,男子气概也更添一筹。
赵心源盯着素描看了半晌,又偷瞥了下自己的胸肌,心想:有这么大?
白晓亮也很满意自己的作品,虽然久不作画,但好在基本功还在,一支铅笔将光影打磨得恰到好处,画中的人简直是天仙下凡,自己都恨不能去舔画纸。
他像个等待老师表扬的小学生一样,充满期待地看着教父。
赵心源其实也是心跳失控,他强忍住拥抱白晓亮的欲望,装模作样地点头道:“不错,没想到你有这么扎实的素描功底。”
白晓亮笑道:“其实一般啦,大学的时候练的多。”说完他偷偷看向对面的别墅,已经不见了王思亚的人影了。
他心无波澜地收回目光,身边是高大酷帅的总裁教父,手中是自己为教父画的素描,他忽然觉得这一天的阳光真是温暖柔软,真想就地在这阳台上睡一觉。
这是跟王思亚分开的多久?
不知不觉,原本算得好好的时间,已经被遗忘了。
虽然教父对自己毫无兴趣,但是自己还是很喜欢他,很感谢他。
这充满动力的生活,就跟这阳光一样,温暖柔软,而这一切都是教父带给自己的。
赵心源将他的素描抽走,道:“画得不错,我要收藏起来。”
白晓亮颇有点受宠若惊,还有一点舍不得,原本他是打算自己带回去收着的。
奈何教父这么说了,只好送给教父。
赵心源道:“睡个午觉怎么样?今天特许你翘班两小时。”
白晓亮其实被太阳晒得有点困,便说:“好的,客房在哪里?你也睡吗?”
赵心源懒懒道:“客房没铺床,懒得弄了,一起睡主卧吧。”
白晓亮:“!!!!!”
赵心源看他一脸震惊地盯着自己,蹙眉道:“不走?”
白晓亮深吸一口气,道:“走走走,教父,我先说明,我是那个……如果我有什么非正常反应的话,您一定要谅解!”
赵心源似笑非笑地看了白晓亮腿间一眼,笑道:“走吧,就你这个小身板,我还怕你对我做什么不成?”
☆、蜻蜓点水
主卧室是简单的灰白亮色,深灰色的床单被套,米白色的大床,两边同样米白色的床头柜上,各有一盏曲线造型的灯。
白晓亮躺在一侧的床边,手心里都是汗,根本睡不着。
教父则是惬意地靠在床头,用手机看新闻。
白晓亮其实有点累了,一上午的晕车踩点让他筋疲力尽,他尽量让自己缩在床边,眯着眼睛用余光偷瞥教父,在自己的小小幸福中迷迷糊糊地睡去。
他仿佛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教父放下手机,宠溺地看着自己在笑,他弯下腰,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现实中,赵心源嘟起嘴又在白晓亮唇上碰了碰,还是感觉很奇怪,和女孩子的嘴巴差不多,都很柔软,并没有想象中的抠脚大汉特有的臭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白晓亮的胡茬长出来了,赵心源嘴唇轻拂而过,感到轻微的刺痛。
那一瞬间的触感就像玫瑰花茎上的尖刺,让赵心源的心跳瞬间失了准头,总觉得白晓亮软软的,鼻息间带着他特有的清香。一点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受,跟白晓亮的肢体碰触毫无违和感,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让我亲亲的!
赵心源满意地想。
他挪了挪屁股,往白晓亮身边靠了靠。
可怜的白晓亮,睡梦中还下意识地往床边缩,非常担心自己起什么不人道的反应恶心到教父。
赵心源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把白晓亮委屈蜷缩着的睡相拍了好几张,这才给人盖上毯子,两人靠得很近地睡了。
下午三点,白晓亮醒了,他张开眼睛,赫然被面前放大的俊脸吓了一跳。
教父的脸跟自己就只有咫尺之隔,两个人都缩在床的这一边,白晓亮细细地回想自己睡着了是不是做了什么无耻之事,以至于把教父扯得只能躺在自己身边。
然后白晓亮发现自己无耻地勃`起了。
偏偏教父在这个时候慢慢睁开了眼睛!
白晓亮捂着裤裆跳下床,一下子就蹦到窗口。
赵心源道:“你醒了?睡得还好吗?还头晕吗?”
白晓亮微微弓着腰,捂着裤裆,满脸通红道:“我挺好的,教父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待会就好。”
赵心源忍笑道:“你干什么呢,起反应了?看你这捂得,好像还挺有料?”
说完赵心源自己也站起来,裤裆前支了个大帐篷。
他无所谓地挺了挺腰,将一杆长枪指向白晓亮,从容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么?恩?来比个大小。”
白晓亮:“……”
白晓亮窘迫地无以复加,脸上红得都能滴血了。
赵心源见他可怜巴巴地靠在窗边,也不再逗他,道:“不闹了,整理整理,去公司。”
白晓亮点头,将窗帘拉开,阳光一下子洒进来,面前是小区里大片的湖泊和隔壁别墅的主卧室,只见王思亚正站在隔壁的落地窗边打电话,见这边拉开窗帘,便往这里看了过来。
一时间四目相对,白晓亮裤裆还支着小帐篷,满脸红潮还未退,而王思亚也震惊地愣在那里,手里拿着电话,嘴巴微微张开,都忘了继续通话。
赵心源回头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眯起眼面无表情地想了一会,便毫不在意地莞尔。
他走到窗边,揽住白晓亮的肩膀,眼睛瞟着白晓亮下盘,笑道:“准备好了没?在看什么?”
白晓亮收回目光,见自己的宝贝弟弟终于顺从地蛰伏了,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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