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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困难症——一碗月光(3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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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话里确实有几句正好刺中他。

闻清映从小的遭遇,他爸他妈做的事情,注定了他的部分心态,比如曾经把云南看成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现在云南因为这件事离家出走,也许他会崩溃,也许他的心理状态会变得更加糟糕

想着想着陶令慌了,手机攥在手里,一时却不敢给闻清映发消息,只得第无数次打云南的电话,还是关机。

他点出云南的微信,发消息:云南,对不起。我先前没能察觉你的情绪,是我疏忽了,但是我跟你哥哥在一起,没有想过会伤害任何人,更不用说是你。老师知道你是个乖孩子,要是开机了记得给我回消息,咱们好好聊一聊。

枯坐到十二点,门突然响了。

发现动静的第一时间,陶令猛地站了起来,对上闻清映的视线,他比了个询问的手势,闻清映疲惫地摇摇头。

等闻清映去洗澡,陶令开了他的手机,把白观的号码抄了过来。

把闻清映的手机放回去,他给白观发了条短信:白观你好,我是陶令。请问一下你们找云南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头很快回复:陶老师你好,我们已经联系过云南的辅导员,她的室友,她平时的好朋友,他们全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今天我跟清映跑了很多地方,所有能跑的都跑了,陵园也去了。现在暂时还没办法报警。

陶令呼吸紧起来,道了声谢。

等闻清映出浴室,陶令忽然发现他脖颈处有伤,心下了然,沉默地帮他清理了一下。

两个人今晚一直没什么交流,直到睡前,闻清映才给陶令发消息:先生,对不起让你担心,等找到妹妹我会好好跟她说的。先生不要害怕,相信我。

陶令知道他在说什么,心头稍微安稳了些,点点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

闻清映侧身吻他唇,很快分开,搂着他躺下去。

一夜无眠。

第二天陶令本来想跟着去找,但是被闻清映拒绝了,他心知去了万一找到云南反而是刺激,也就没多说。

这一天几乎是在重复昨天,唯一的插曲是陶令在网上买的东西到了。

看到快递盒子,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取回来就扔在了闻清映客厅的角落里。

依然是一无所获。

晚上闻清映回来,看上去比前一天更疲惫,陶令小心翼翼地询问他还好吗,他笑笑,示意无事。

陶令抱着他睡,双方依然半睡半醒地警惕着。

就这么沉重地过了完整个周末,云南失踪了两天了。

星期一上班,陶令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因而无暇顾及同事们的态度。

他给白观发了好几条消息,每次的回答都是大同小异。

中午站在走廊边望花店,店门紧闭,闻清映依然在外面奔波。

这种隔绝外界的感受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姚珍珍来敲门,告诉陶令,院长要找他谈话。

陶令心情淡漠地进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见到他,笑笑:陶老师,坐。

陶令颔首,坐到了办公桌对面。

院长清了清嗓子:陶老师,是这样,有学生举报你工作态度不端正,生活作风有问题,所以我来找你谈谈。

学生举报?陶令心里的火腾一下就起来了,面上却在笑,院长,请问是哪个学生,是以前在学生工作组兼职被我骂过的学生吗?他研究生毕业是不是要在咱们学院留任?

院长一怔,还保持着自己领导的风度,照着规章制度,用那些假大空的论调淹没他。

足足讲了一个多钟头,陶令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终于听到结束,正想告辞出去,院长又说:陶老师,还有一件事。

您说。陶令应。

院长踌躇了一下:按理说,我们学院没什么理由插手教职工的个人生活,但是你的事情在学校论坛引起太多讨论,对学生影响不太好,也对学院的形象造成了一定的

院长,对不起打断您,陶令面无表情地说,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院长做了个请的动作。

陶令眉梢一动:学院有规定,说非异性恋不能参加工作吗?

院长顿了一下,说:没有。

那对不起,我是同性恋没错,陶令说,但院长您没有资格干涉我的性向。学校论坛也好,私下也好,别人讨论的都是我的私事,我的隐私被人围观议论,您别说作为一个领导了,哪怕是作为一个正常人,都应该为此感到愤怒。

你们不仅不尊重我的隐私,还因为我的隐私被挖掘而指责我。你们指责受害者,解决问题从受害者下手,这属于强权,并且是一种病态的,本质懦弱的,只知堵不知疏的,愚蠢的强权。这是非常没有道理的事情。

恕我直言,我们学院虽然奠基深厚,但如今越来越变成一个没有建树少有创新的地方,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思想。今天您跟我说这个问题,就是例子之一。

大家吃老本吃习惯了,思维模式不知变通,一有事情先压一压,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训人,维持假的平和现状就叫大功告成。

因此,就算是每个岗位都需要我这样学术做得好的博士来干,也掩盖不了它日薄西山的气息。

院长脸上表情铁青到了极点,到最后几乎是咬紧牙了,他紧紧捏着手里的杯子,看上去随时都会暴怒。

陶令说:对不起,刚才那几句可能偏颇了,乍一听没什么逻辑,要想论述清楚,中间的事情兴许可以写一篇论文,但是我没什么时间组织材料罗列论据。

他语气真诚:这些话我真的很早就想说了,从留校参加工作就想说,但是我俗人一个,先前真的是顾虑着岗位。现在我觉得无所谓了,您需要我辞职吗?如果需要的话,辞呈我会立即写好,正好这学期结束之后我就离开。

办公室里的气氛凝固了好几分钟,沉寂令人窒息,末了陶令问:请问院长还有什么要训我的吗?

见对面的人不开口,他说:如果没有的话我先走了,谢谢院长的教诲。

他自顾自地起身鞠躬,拉开院长办公室的门,一出去就看到有人影闪过。

嘲讽地笑了一下,朝办公室走。

这番话一说,心里骤然顺畅到了极点,工作以来积压起来的所有灰色情绪,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被撕开。

是的,简简单单,压得越多,破裂的时机就来得越轻易。

回到办公室,张老师又悠悠地端着茶杯,见到陶令回来,他还像往常那样,笑眯眯地点下头。

陶令坐到桌前,一手闲闲地撑着下巴,扭头饶有兴致地观察他。

觉察到他的目光,张老师问:陶老师有事情要问我?

陶令点点头,想了一会儿,问:张老师,您说我们个人的言行举止,需要对外界负责吗?

这是必然的,人活在世上嘛。张老师说,不过你又没有伤天害理,不用管这些大道理,太虚了。

陶令笑,心下彻底松开,比刚才对着院长说完那些话还要轻松。他又问:张老师,您一开始工作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吗?

张老师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也不觉得冒犯,简单地应:其实也不是,谁没点年少气盛的时候呢,但是一参加工作,一有了家庭,求稳,就很少有破的机会了。

他笑着看陶令: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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