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阿尘一脸好奇,田三笑了:“哪是啊,我是冰系灵根,这两天我感觉修炼境界怕是要突破了,所以灵气总爱外放,使法术时经常会带些冰寒之气,你别见怪。”最末等的凝神境界特点便是“聚灵成海”,灵气将要成形这段时间自然最是不稳,等成形之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烦恼了。不过还不知是不是真能突破,所以也不好到处宣扬,田三也就是跟阿尘说说。
这是修真者的第一个门槛,一旦踏入凝神境界之后实力便会有飞一般的提升,阿尘很替田三高兴,甚至平素绷得直直的嘴唇都弯起一道小小的弧度:“倒让你走在前头了,我也得加紧修炼,早点突破才行。”
“那你估计是赶不上我的……”田三很不想打击阿尘。他清楚得很,阿尘最近就研究种什么赚钱呢,哪里有工夫修炼心法,锤炼神识?阿尘也知道自己这阵子都没怎么修炼,种植法术倒是进步很快。可被田三这么一说,当即还是气鼓鼓的,眉头皱着,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又起来了,怕是又得拼命用功。田三知道阿尘的脾气,看了只是笑。没办法,他也挺喜欢逗阿尘玩的。
☆、第十七章峰回路转
前一晚光顾着替田三高兴了,第二日阿尘回过神才想起来:既然田三是冰系灵根,弄点冰水不是小菜一碟吗?求别人阿尘开不了口,跟田三就不必那么客气。
把事跟田三一说,正好田三除了剑诀也就会些冰系法术,当即使出寒冰诀给阿尘弄出一大块冰。田三又打了包票,说:“往后这事就交给我,你也别费心去学什么寒冰诀了,多抽点时间修炼,最初阶的种植师也至少得是凝神境界呢。”
阿尘点点头。如今首要的是晋级种植师,还有学御剑术,暂时也没精力再学一门法术。反正有田三在,这一两年里冰水是不会缺的。他把银线蓟摆在屋内最阴凉的角落,每日松土浇水,第三天土里就冒出了白色的小嫩芽。小白芽那么娇嫩,看着就让人喜欢,田三回来之后也爱在旁边瞧一瞧。阿尘说了,全靠他的冰水才能发芽,所以这头一棵就算他的,往后再种了也有他的一份。他和阿尘的小草,多有意思。
除此之外,阿尘有一点空闲都在用功学习,还要料理灵田,忙得很。最近大家都把灵田种上了,有些同门不是五行灵根,可能只学了两三系法术,就会拜托其他人帮忙,阿尘这种擅长五系种植法术的顿时紧俏起来。大家都是同门,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他每日多少会抽点时间给别人帮点忙。人家看他年纪小,也不忍心总麻烦他,求他帮忙之后还会送他些小玩意。一些丹药、材料什么的,都不是多贵重的东西,阿尘也就收下了。
到第十日,银线蓟已经长出了三四寸长,雷师兄要检查众人的银线蓟生长状况,阿尘便捧着花盆去到双星楼。半路上,有个陌生的同门叫住了他,说:“你是沈师弟吧?宁扬师兄说有事要跟你说,他在北花园等你,让你现在就过去一下。”
阿尘觉得很奇怪,自己跟这宁师兄并没什么交情,他神神秘秘的是要做什么?当着别人的面他什么也没问,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捧着花盆慢慢往北花园走去。北花园和双星楼离得不算多远,里面有处灵水池,四周种了许多奇花异草。不过这些花草都只能看,一点不能碰,因为它们都是长老庄临渊的宝贝。
阿尘到了花园一看,里面静悄悄的,除了成片的灵花灵草,还能闻到一阵阵浓郁的馨香,此外半个人影也没有。他四下望了一圈,觉得有些不对劲,当下转身就准备离开。阿尘刚迈出一步,周围骤然间暗了下去,只能看到面前几米远。天阴沉地像要滴水,还刮起了阵阵冷风,明明刚刚还是艳阳高照,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阿尘当即不敢乱动,抱着花盆有些茫然。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破空声,阿尘赶紧蹲下,一道红光擦着他头顶身寸过去,消失在半空中。紧接着又一道红光从正前方身寸过来,阿尘敏捷地往左侧一躲,同时右手一挥,凝出记风刃拦截那道红光。阿尘的风刃威力很小,此刻使出来也就是试探一下,奇怪的是那红光却一下子就被击散了,显然威力更弱。阿尘蹙起眉想了想,当又一道红光身寸来时,用日华术凝出一个光罩挡在身前。果然,那红光竟然连这都没法穿透,根本就是徒有其表。是谁在恶作剧吗?阿尘判断他眼前的景象应该出自幻境,当下便站定了,不动声色地用神识感应四周,想探查出是否有人潜藏在附近。
阿尘的神识不够强大,没法很快探查出来,而他没有看到的是,几十米外的假山后面正藏着一个少女,赫然便是之前有过些许争吵的黄婉儿。这黄婉儿不知哪里找到的门路,竟然能来到这里,此刻她撇着嘴,一脸不屑地看着不远处的阿尘。看到少年不再慌张,又用光罩隔绝了攻击,想来是识破了那红光只是虚像,她哼了声,倒也不慌张。那片黑暗是她用从一位远房表姐那儿求来的幻夜符制造的幻境,没什么攻击力,只是起个迷惑作用,真正厉害的还在后面呢。黄婉儿捏着一张烈火符,就等阿尘一松懈便发动,到时这火焰夹在红光中,绝对能让这可恶的家伙吃个大苦头。
要说她跟阿尘也没多大仇,为什么费这么大劲来对付阿尘呢?这还跟她那位表姐有关。原来她那位远房表姐正是飞星派内门的一名符修,因为修行天赋过人,性格十分倨傲。黄婉儿跟她表姐从性格到喜好无一不投缘,两人时常会见面。前几日,闲聊时她表姐酸酸地透露,他们门派“最是俊雅出尘”的宁扬师兄有只五阶灵兽坐骑,原本从未载过别人的,前阵子竟然带了个刚进门派的小子,真是让人生气。而且那小子不知怎的还入了她死对头孙倩的眼,就更让人生气了。
原本这跟黄婉儿也没什么关系,直到她表姐忽然说:“这小子跟你从前那个跟班田三还是好朋友,进出经常一块儿的。那日你对我说你是那田三跟另外个人害得不能考试,难不成就是他?”黄婉儿一听就忆起当日自己受的屈辱,央求表姐带自己来瞧瞧。来了一看,果真是那天的家伙!自己没能考试,这两人在这儿到过得舒心,那田三因为剑术不错,还颇得了一些风头,黄婉儿顿时不能忍了。不过这里毕竟是飞星派,她就准备先偷偷地让沈墨尘吃点苦头,那田三总要回去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付他。
看那边沈墨尘不断地施放法术,好像在寻找破幻境的方法,黄婉儿觉得时机到了,催动烈火符化作几簇火焰。正要送入幻境之中呢,没想到她的头顶莫名其妙落下一阵大雨,那火焰顿时被浇熄了。黄婉儿被淋成了落汤鸡,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又惊又怒,睁大了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背后幽幽响起:“这里禁火,你不知道吗?”
☆、第十八章亲传弟子
黄婉儿全副精神都放在前面的幻境里,冷不丁听见有人在耳畔说话,自然是吓得不轻。她回头一看,只看到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这人穿着打扮都很寻常,而且神情冷峻,跟块棺材板没什么差别,黄婉儿就把他当成了打理这片院子的花匠。她满腹怒火,用着要杀人一般的眼神瞪向这人:“你、你想死了可是?敢用水泼我!”
另一边,因着失去黄婉儿的控制,幻境骤然间消失不见,阿尘的周围又变成了繁花似锦的北花园。刚刚在暗处待了不短的时间,一下子重新看到阳光,双眼不免有些难受,阿尘眯起眼睛,很快便察觉到假山之后有人在。他仔细打量着那处,竟看到是庄长老和一名样貌有些熟悉的少女,庄长老脸色铁青,和那名少女之间似乎有些不愉快。阿尘直觉那少女有问题,就快步走上前,向庄长老鞠躬行礼:“弟子沈墨尘,见过庄长老。”
黄婉儿看到阿尘走过来,本就颇为紧张,再一听这棺材脸男人竟是什么长老,顿时觉得糟糕了,自己怕是惹上了麻烦。庄临渊扫了阿尘一眼,“嗯”了声,脸色不善地看着黄婉儿:“你非我飞星派门下弟子,是何人将你带进紫光殿,又给了你那些害人的符咒?”
被人一下子就看出身份,黄婉儿很是忐忑,马上咬着嘴唇,吞吞吐吐地回答:“没人带我,我自己跑来的,这些符都是我自己的。”她倒还有些义气,想着不能将自己表姐拖下水,反正自己也没伤到人,人家肯定不能拿她怎么样。
庄临渊冷冷地看过去,手掌一翻,掌心顿时多了数张符纸。黄婉儿呆住了:那全是她放在储物手镯中的符纸,这人竟然也能拿到?她不由得慌了,大喊道:“你这人怎能这样,那是我的!”说着就要上来抢夺。庄临渊理也不理,一挥衣袖,一股强风将黄婉儿扇到了地上坐着。
“待我查清是何人将你带入门下,又给你符咒加害我门下弟子,我定会将这人逐出门派。”庄临渊的语气是不容狡辩的冰冷,一面说着将符纸塞进了袖中。
黄婉儿毕竟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虽然刁蛮些,哪里经历过这阵仗。她听庄临渊说要将她表姐赶出门派,不禁吓坏了,眼里泛着泪花,抽泣着说道:“我没想要加害别人,只是让他吃点苦头的……就几团火又烧不死人。”
“这几张烈火符已然能将房屋化为灰烬。”庄临渊神情阴郁深沉,叫人看了就胆战心惊,不愧为飞星派“四大恶人”之一。黄婉儿哪里想到会那样严重,再看这人竟丝毫不通融,心知自己定是惹祸上身,转身就想跑。庄临渊一把抓住她的衣裳,完全不理会她的叫骂,跟拎小鸡似的将人提在了手里。
“我似乎并不认识你,你为何要害我?”一旁的阿尘很有些莫名其妙。他听出就是这少女设下幻境想对付自己,却根本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这人。阿尘蹙起眉重新打量了面前少女几遍,才猛然间想起这人不就是上回那个刁蛮的小姐吗!这人怎么又来寻事?阿尘心里很生气。他也不是任人揉捏的性子,若不是庄长老在,他定会翻脸的。
黄婉儿这会儿也哪里敢再说什么,只拿眼睛愤恨地瞪着阿尘。庄临渊看了看阿尘怀里的银线蓟,仍旧板着脸,硬邦邦地说:“这节草药课你可迟了。”
阿尘心里一顿。耽搁了这么久怕是都要散学了,缺了一堂课,师兄那里肯定不会给什么好评价,回头门派考核得不了优等可怎么办。他心里也就更加生黄婉儿的气:这个人都干了什么事呀!
“去和雷远说,我留你帮我种花。”庄临渊倒是替阿尘打了个圆场,说完提起黄婉儿转身便走。
阿尘愣了愣,在他身后鞠了一躬:“谢谢庄长老。”今日这事明明也和自己有关,庄长老却好像根本没打算询问他,只把罪责放在黄婉儿身上。阿尘这么想着,抱着花盆赶紧去寻雷远师兄。
庄临渊那里没费什么功夫就将事情查清楚了。偷带这女孩进门派的正是她的表姐,不过这女孩的表姐是灵音阁的人,庄临渊自己不好出面,便将这事交给了戒律堂处置。戒律堂的萧长老可是“四大恶人”之首,绝对会秉公执法的。等一应事务处理完毕,庄临渊又返回北花园。花园的一角有片竹林,林中有座小小的茅屋,一男子正在其中饮酒。这人看外表不过二十五六岁,生得十分俊美,头戴玉冠,一袭素白宽大的长袍,再加上周身竹影斑驳,真如仙人一般。看到庄临渊回来,这人仰头笑问:“那么低阶的烈火符哪里能焚烧房屋了?”
庄临渊也在屋中坐下,冷哼一声:“欺负我的弟子,该让她知道些厉害。”
庄临渊整日板着脸,谁能想到他竟是这样护短的人。面前的男子看来也习惯了,哈哈一笑,喝了口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故意说道:“刚刚那少年不论怎么躲闪都一直抱着花盆不松,倒让我想起个人来。小渊啊,你知道我说的人是谁不?”庄临渊瞥了他一眼,没吭声,这人就继续边喝酒边感慨:“该有二十多年了,那时候你还是个小不点呢,也是那么抱着花盆不撒手。对了,一开始种的好像也是那白什么草来着。”
“那叫银线蓟。”
“哦,对对,就是这名。草药就是难记,当年要不是背不下来草药名我也不会去当剑修,天天练剑好累的。”这人皱起脸抱怨着,说话口齿都不清了,明显就是喝醉了嘛。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比庄临渊还要年长,真是人不可貌相。他又灌了一大杯酒,腰间的玉佩突然亮了他也不管,还是庄临渊拿起玉佩感应了下,对他说:“师哥,是宁扬找你,说给你带的东西已经带到了。”
这人本来还是醉醺醺的,突然眼睛一亮:“我该走了,扬扬说要给我带种顶好的酒,我得去看看。”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面感叹着,“哎,有徒弟就是好。小渊啊,就说让你也赶紧收个亲传弟子,以后脏活累活都有人干,天天还有人孝敬,多好!扬扬那天跟你提的小孩应该挺不错的,五行灵根也能修行,这不跟我一样厉害嘛,你也考虑下吧。”临走时这人还不忘将桌上剩的酒坛子带上,真是嗜酒如命。
等这人走后,庄临渊面色如常地收拾桌上的杯盏,心里倒是想着,收个亲传徒弟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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