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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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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师兄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本也没什么。作为静礼寺中净字辈弟子中备受看重的佼佼者,净昂的资料即便不是人尽皆知,那也曾在他们这些师长面前过眼了的。

净昂俗家里如今虽只得一个寡母,但兄弟姐妹都有,而妹妹却是真的只有一个。

见得当师兄的肯定地点了头,那做师弟的不禁又多了几分兴致,他边笑着道:“原来那个普通的小姑娘还有这么个胆气啊,那还真是……”了不得。

那最后的三个字还没有出口,那作为师弟的大和尚便就睁开了刚刚垂落的眼睑,拧着眉头面色古怪:“不对,那小姑娘没有那个胆气!”

他说的太过笃定,倒令他的师兄重重地看了他一眼。

“不,她有。”

他那师兄又道:“她不仅有,她还很严谨地为自己的离开做好了一切准备。”

包括她离开家门后的身份安排、路途安排、目的地选择,也包括她在离开之后家中的种种布置。

“如果不是净昂临时回了家,她这个时候都已经顺顺当当地离开了。”

那师弟更深更重地拧起眉关,顿了顿后,才又道:“这小姑娘既然下定了决心,又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那便随她去吧。”

“到底是她自己的选择。”

佛门规矩虽多,但却不会像俗世一样,死压着小姑娘待在闺房家宅里,轻易迈不出那圆圆框框里。

那师弟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又问道:“这些俗世家事自然有他的父母管教,净昂也cha不上手,他怎么不回来,还待在那里做什么?”

“唉……”那师兄叹了一口气,道,“净昂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偏在这个时候,那小姑娘问了他一句话……”

“哦?一句话?”那师弟那一点兴致不知怎么的就败落了下去,这会儿也只是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什么话?”

那师兄深吸了一口气,颇有些沉重:“小姑娘问他,如果她不想求来生,只要一个今生,那她可不可以离开?”

“那小姑娘还说,她想要为自己做一个选择,而不是任由旁人替她决定一生。”那师弟瞪大了眼睛,望着坐在他前面的师兄,几乎不敢置信地问:“就这么两句话?”

在他那炯炯目光注视下,他那师兄还是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就是这么的两句话。”

两位脸色都不抬好看的长老谁都没有说话,一时就那么沉默了下来。

他们沉默,为的真不是净昂那个俗家妹妹。即便这个小姑娘出生在净昂俗家那样的家庭,有净昂这样的一个入道兄长,有净昂俗世父母那样累世礼佛敬佛的父母,算是与佛有缘,也未能令两位佛门大德为她的这一两句话动容。

令这两位静礼寺长老沉默无声的,还是净昂。

作为一个潜心礼佛敬佛的佛门弟子,净昂这么轻易地就被人动摇了他的心智,令他自己的心境出现瑕疵,修行有漏,那如何不让他们这些静礼寺的长老们失望?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还在于净昂动摇暴露出来的他的小心思。

如果不是净昂对这两句话颇有感触,如果不是净昂对他那俗世妹妹的做法感同身受,他会那么轻易地就动摇吗?

不会吧。

就像人总是渴求着自己所缺乏的东西一样,净昂能够被他那俗世妹妹两句话动摇,真的不是因为他自己曾经某个时刻生出过这样的念头吗?

两位长老静默着相对坐了许久,最后道:“净昂……”

“且再看看吧。”

作为当事人的净昂完全不知道自己不过滞留了些许时日,竟就动摇了他在静礼寺中诸位长老心目中的地位,他还安安生生悠悠闲闲地驻留在他俗世家族的那处庄园里,等待着这一场不大不小却极引他注意的杂事落幕。

他就想看看,他的这个妹妹,在经了这么一场之后,会给她自己一个什么样的选择。

净涪能猜得到他的想法,但他也不太在意,在静礼寺杂事堂那边挂了单,领了静礼寺的通行铭牌后,便转身回了他暂居的云房。

净涪回来的时候,与他前后脚迈出这个禅院的白凌还没有回来。

净涪并不在意。

他才刚阖上院门,便迎着院中吹起的那一阵微风抬起手,轻描淡写地捻住一片金黄的落叶。

这一片落叶叶脉清晰,水分饱满,不过是再再普通的一片黄叶,根本没有丝毫神异之处。

可净涪就是从风中接下了这一片黄叶,他就是从那阵风裹夹来的数十片黄叶中接下了它。

净涪单指托着这一片黄叶看了两眼,看过黄叶中记载着的景象后,便又将另一只手指压了上去。而他的这两只手指捻定那一片黄叶,不过施了一分力,便将那一片黄叶磨成了细碎的粉尘。

他两个手指在风中抖了抖,便抖落了那上头沾染着的所有粉尘。

到了这个时候,净涪才继续抬脚往屋里去。

也恰在这时,净涪识海的世界里,响起了魔身的声音。

‘本尊,你知道,皇甫成要当魔子了吗?’

听得魔身这么一句话,佛身也从识海里冒出头来。

‘哦?’

‘他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净涪本尊也瞥了无边暗土世界里的魔身一眼,cha话问道:‘他是压的,还是杀的?’

第339章静礼寺中2

所谓压的杀的其实都很好理解。

压,就是压服了,而杀,那就是杀没了。

但不管是压的还是杀的,想要坐到那一个位置上,还要坐得稳,坐得久,皇甫成少不得分出些心力来。

在景浩界里,一个没有多少凭依的人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走到这一步,委实是再没有谁会比净涪更清楚了。

‘兼而有之吧。’魔身顿了一顿,在无边暗土世界里显化出身形来,他抬着头,直视净涪,眼神认真,‘说起来,他在借势上确实很有几分手段,半年时间还没到呢,他居然就能盘活了一角棋局。’

说完之后,魔身还点评了一句:‘还挺不错的。’

魔身表面上不提一字,但净涪和佛身却都知道,皇甫成能做到现下这一点,他所应用到的信息绝对不少。这里头的功劳泰半还要分到他化自在天上的那一位头上。

但不得不说,在这些方面,皇甫成其实还是很有几分天赋的。

净涪垂下视线,迎上了魔身的目光,没有多少迟疑:‘想要做些什么,都随你,但你要记得,我们如今的力量还不够。’

魔身的眼睛里蒙着一层虚淡的笑意,他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他应了这么一句后,眼波一转,望入识海里的那一片金光,看见金光里的佛身,语带笑意地问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积蓄够了,根基也夯实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突破现下的境界?’

魔身问得直接,佛身也不觉得如何冒犯,他也转头望向了净涪本尊。

净涪本尊点了点头,很直接地给了一个答案,‘收了这一片贝叶之后。’

‘哦?’听得净涪本尊这么一说,魔身也不免起了点兴致,‘是想要震一震静礼寺的这些和尚们?’

他心思一转,唇边又染上了笑意,‘不错,确实是一个很适当的时间。’

其实,何止是一个适当的时间?净涪本尊和佛身挑在这个时候,时间、地点都是再再适合不过的恰到好处。

于净涪本身而言,自身修为、心境都处于最优状态,再借着静礼寺里的这一片贝叶作契机,稳稳当当将自己的修为往上一提,绝对堪称水到渠成。而对外,却是对静礼寺的一次震慑。

须知,前不久恒真僧人才在这地儿落脚。借着慧真这个祖师的名头,声名不显的恒真僧人在这静礼寺里确实很做了一些事情,诸如讲经说法,留经赠典。

恒真僧人留下的这些东西,不管当时他造成了多少震动,想要获得更深更大更多的影响,他都需要时间。

如果说慧真这个佛门祖师在景浩界中留下的东西是独属于恒真,旁人无法觊觎也不能觊觎的底蕴,那么恒真这株幼苗想要吸纳这些底蕴,想要将这些底蕴化为己用,他就更需要时间。

可是,需要时间的恒真,却对上了净涪。

一步慢,步步慢,这可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

更何况,破坏总是比建设简单一点。

魔身唇边的笑意蜿蜒着往上攀上他的眉梢。他舒展的眉眼间,自有一股诱人沉沦的魅力勃发,醉得人难以自拔。

他喜欢这样的毁坏。

净涪本尊收回目光,并不看他。

几乎能够预见到恒真僧人脸色的魔身心情畅快,便也将那本就不多的不痛快给完全抹去,安安分分地呆在无边暗土世界里。

看着魔身沉入无边暗土世界本源里,佛身回头和净涪本尊对视一眼,也都无话,各自散去。

净涪识海里的这番交流说来话长,但其实没花多少时间,等净涪睁开眼来的时候,白凌甚至都还没有从屋外回转。

净涪也不太在意,他自取了一本佛经在手,慢慢地翻开着。

待到白凌回来,晚课的鼓声也响起来了,净涪没往小法堂上去,而是领了白凌在他暂居的这个云房里做的晚课。

净涪本不是静礼寺的僧人,又是今日才到,路上一番折腾,这般作为无可厚非,旁的人也没什么话,倒是确确实实地令那些听闻他到来,对他极为好奇的大大小小沙弥比丘颇为失望。

晚课的时候尚且不觉,但等到晚课结束,三三两两散去的沙弥们那压得低低的话语便着实令还没离开太远的和尚们摇头不已。

“不是说净涪师兄来我们寺里了吗?怎地不见人呢?”

“应是在他的云房里吧……今日怕是见不着了,等明日吧,明日净涪师兄应该会跟我们一道做早课。”

“唉……明明早些时候我也跟净东他们一块儿往执事堂去的,偏我事儿忙,早走了一步,没见着净涪师兄……”

“你也还就罢了,我却更是倒霉,今日本就该是我值守执事堂的,没成想那会儿净朴师弟托我替他给净慈师弟送东西……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可偏偏就是那么一会儿的工夫……就那么错过了!”

“……你可真是……”

“那你可真是和净涪师弟每缘法,哈哈哈,我却是要比你好多了,那会儿我才刚转过一个拐角儿,迎头便见净涪师兄从另一条小道儿转出来……我还道是哪里来的师兄呢,惊了好一会儿……后来听说了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妙音寺里的净涪师兄……”

“这么说,你是见过净涪师兄的了?快说说,快说说,净涪师兄是什么样儿的?!”

许许多多的师兄弟都转过头来,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个说是见过净涪的沙弥,差点儿就惊得那位沙弥往后倒退出去。

幸好他还是站稳了。

那沙弥站在原地,迎着众多师兄弟的目光,嘴巴动了动,想要找出几个合适的形容词,但不知怎么的,他脑海里竟是半个合适的字词都没有,只有那么一张脸,那么一个人。

那沙弥冥思苦想许久,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最后只能往围着他的师兄弟看了又看,然后往人群中一个探手,拉出一个师兄来。

“净明师兄,你也是见过净涪师兄的,你来说说!”

那被拉出来顶锅的净明沙弥狠瞪了那位师弟一眼。那师弟自知理亏,只能冲着净明沙弥连连赔笑。

都是师兄弟,相互间都是熟络的,净明沙弥这会儿也拿他没有办法,更何况边上还有不少师兄弟目光晶亮地看着他呢。

净明沙弥自己低头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先前那位师弟的无奈,他想了又想,也都没找到个合适的形容词,待他抬起头来,想要学着早先那位师弟也给自己找个顶锅的师兄弟的时候,那些个师兄弟也早已防范着往后退出了好一小段距离了。

净明沙弥无奈地看了看那些个师兄弟,不太明显地深吸一口气,也不去看那些个等待着他描述的师兄弟们,抬头望向头顶那渐渐暗沉的天空和那天边亮起的一轮明月,半响后,仿佛喟叹一般地道:“如果真的要说的话,那么……那位师兄,像月。”

月?

听得净明沙弥这般话语,听出他话语里的赞叹感慨,不论是那些沙弥,还是远远近近听着这边动静的比丘和尚也都有那么一瞬的静默。

净明沙弥不在意这种静默,反倒觉得自己的这一种形容确实贴切。

“没错,就像月。”他不理会他这些师兄弟面上各色的表情,继续道,“他的神……清而净,气则幽且宁,真的,很像月!”

才刚刚回到自己禅房的那些长老和尚咀嚼着那个词,也不禁抬起头来望着天边的那一轮圆月,眼神感慨。

确实,这一位很像月。

不管这些长老和尚、沙弥比丘们想的什么,还隐在无边暗土世界里的净涪魔身却是趁着净涪收拢手中木鱼的闲工夫笑着往识海里递话:“哈哈哈……你听到没有,静礼寺的这些小沙弥居然说你像月……哈哈哈,月?像月?哈哈哈……”

听着那络绎不绝似乎没完没了的笑声,净涪本尊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仍旧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然后挥退白凌,又拿着佛经往佛龛前的蒲团上坐了,手上一页一页慢慢地翻看着。

反正魔身也有分寸,不会真的打扰到他。

魔身也不在意净涪本尊和佛身的沉默,自顾自笑个不停,仍旧不时往识海里送上几句静礼寺沙弥们对他的讨论,兴致来了,他还会特意点评上一两个字。

魔身自己玩了一会儿,等到净涪的心神渐渐沉入到经中要义的时候,便也真的安静下来了。

可事实上,静礼寺的那些个沙弥们此时还没有散场。他们围拢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他。

那些自各处传出的传言都被拿了出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提起。可即便是这样,这些沙弥们也不觉得厌烦。

后来渐渐的到得尽头,这些沙弥们忍不住将自己身边熟悉的人拿出来和传闻中的净涪作比较。而在这些沙弥熟悉的人里头,唯一有资格被他们拿出来与净涪相比较的,也就只有一个净昂。

这不能说他们静礼寺的这些小沙弥们眼界有限,看不见别的出众沙弥,实在是在他们众师兄弟中,也就只有一个净昂能够勉强服众了。

第340章静礼寺中3

可即便是能够服众的净昂,单只如今这么一想,甚至都还没有说出口,这些小沙弥们却已经纷纷摇头,只觉得不妥。

半响的沉默过后,终于又有人期期艾艾地开了口。

“你们说……这位净涪师兄……和那位……恒真僧人……”

他甚至都没有说完,便停了口,可就是这样,这些沙弥们也都听明白了他未尽的话意。

一时间,整个小法堂内外都是静的,只有夜风徐徐,落叶絮絮。

许久之后,才又有人开口。

“可是……”

然而,也就只有两个字,接下来的,也都没能出口。

可是什么呢?

可是那位恒真僧人根本就是他们佛门二祖慧真罗汉的转世身,而这位净涪师兄至今不过一个比丘?可是那位祖师已经修成正果,而净涪师兄现今还在凡尘?可是那位恒真僧人的前路有二祖指引,而净涪师兄还需要自己摸索?

静礼寺的这些沙弥们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叹道:“时辰不早了,都散了吧……”

诸位沙弥们默不作声,却都是合十一礼,便就散了开去。

静礼寺小沙弥们之间的这一场小讨论委实不显眼,也不能从根本上改变静礼寺僧众对净涪的态度,但不得不说,它也是有些影响的。起码,净涪第二日才刚刚迈过小法堂的门槛,抬头便见一室的沙弥正转头来定定地望着他,那眼神里竟都带着光。

灼灼的光芒极其耀眼,直烫得人脑袋发热。

选择在法堂里做早课的净涪面对这般情状,也不禁被晃了一下眼。但净涪到底是净涪,他不过眨了眨眼睛,便定了神,面蕴笑意,双手合十颌首便是一礼。

一眨不眨地直视着净涪的沙弥们看见净涪面上浅浅的笑容,刹那回神,俱各飘开目光,低头合十回了一礼,口称师兄。

因着初来乍到,净涪这一日本来就到得极早,距离晨钟敲响还颇有一段时间,他便已经到达了法堂。他以为他自己已经算是来得早了的,没成想,他到得法堂的时候,法堂里的蒲团已经坐满了七七八八。

前面早就已经提到,静礼寺这座寺庙虽然在整个景浩界中名声不显,但在这附近,乃至是在天静寺的诸多附寺中也算是小有名气。所以在这静礼寺里修持的僧众哪怕比不得天静寺、妙音寺等大寺,也实在是比静和寺那小猫三两只的情况好太多。最起码,净涪不过昨日粗粗一看,也大体知道些情况。

静礼寺的僧众中,有大和尚三,比丘十余人,沙弥百几十人。这些僧众平日里确实都会聚集在这法堂中完成早晚课,可绝对不会都这么早。

须知,单就这么一眼,都不用细数,此时这法堂里便已经坐了不下百人……

净涪收礼站定,打眼观察着法堂中空着的蒲团,正要在这些空座中寻他自己的位置。

这其实不难。因为他只需要从这些蒲团中找出最新的没有沾染上其他人气息的蒲团就可以了。

毕竟,旁人每日里惯常使用的物什其实都沾染着那人的气息。只要眼睛不瞎,灵识不昧,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的。

但净涪还只是张眼一望,才刚刚锁定目标,那蒲团边上坐着的比丘便已经站了起来,踱步往他这边走来。

净涪也就没动,只站定在原地,看着那比丘走近。

那比丘到得近前,便就向着净涪合十一礼,和声笑道:“净涪师弟,你的位置在那边儿,请随我来。”

净涪点了点头,眼角余光漏出,瞥见旁边上往这边望来的沙弥面上谙羡的脸色,心底一哂,便合手一礼,既是还礼,也是谢过。

净涪的位置被安置在诸沙弥座次之前,众比丘座次之末,既不因他身上的种种光环予以优待,也不因他外来者的身份刻意排斥,算得上中规中矩。

净涪自在蒲团上坐了,又向着两边望过来的比丘沙弥各自一个点头,便从随身的褡裢中取出一本佛经,又拿在手里慢慢翻看。

哪怕身上仍有不少目光投注,净涪也没有分神,依旧将所有的心神沉入他手中的佛经中去,一点一点地体味着佛经中的韵味。

丝丝缕缕的佛意如同水汽般凝聚纠缠,渐渐凝结成水滴,又有水滴汇聚成溪,其后渐成河,到得最后,借势而起,东流入海,成为净涪自身积蓄的一部分。

旁人看着他的眼光如何,净涪没有在意,可是这法堂里的大小僧众却没能如他一般淡定。尤其是当净涪的一身宁静气息因他的心神全数沉入佛意里而挥散得淋漓尽致几乎将整一个法堂划归入他的领域的时候,情况更甚。

静礼寺诸沙弥比丘齐齐安静下来,虽则目光仍旧不离净涪左右,但心上自有一股宁静平和的静谧感觉笼罩,心神安宁清明,须臾间便令他们心清神定,自在安详。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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