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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出魔入佛[上半部]作者:柳明暗

第2节

一顿饭吃完,外殿又有小沙弥进来收拾食案。看见老方丈身前的食案,一众小沙弥都是一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急收拾了东西出门。临走前,他们还特意打量了殿里的几个小沙弥两眼。

偌大的一个后殿,就只剩下上首下座一老五小六人。

老方丈看了下方的五个小沙弥一眼,说道:“我是清字辈清源,是这妙音寺里的方丈,你们都是净字辈的弟子,可称我为师叔。”

这话说完,四个小沙弥一时间有些懵,师叔?老爷爷怎么就成了他们的师叔了?

虽然想不明白,但见上头笑呵呵地看着他们的老方丈,还是叫道:“师叔。”

老方丈笑着应了一声,然后伸手拿出一份卷宗。

这一份卷宗本来不在老方丈左右,也不在老方丈袖底,但它真就那样凭空出现在老方丈手里,一下子就镇住了四个小沙弥。

他们惊叹地盯着老方丈的手,眨眨眼睛又抬头看着老方丈,脸上一副好玩好玩的样子。

老方丈眼睛越渐柔和,但声音却比刚才更为慎重一点,听得四个小沙弥不由自主地做得更笔直。

“诸位师侄初初入寺,应该归入一堂。如今你们便来挑一挑吧。”

莫名的,几个小沙弥都是一凛,觉得这个挑一挑很重要。

老方丈暗自点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身体也没有什么动作,就那么伸手将那份卷宗往程涪的方向一递。这一递,居然就直接递到了程涪面前。

程涪合十点头,双手接过那份卷宗。

这份卷宗的纸张已经泛黄,但却还是光滑如初,甚至藏有淡淡的佛光。

程涪低头,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这份卷宗。这一份卷宗看上去很厚,但实际上却只有十页。每一页上,都只有一个堂院名讳,但每一页也都沉甸甸的很有份量。

每翻过一页,程涪就觉得自己的ji,ng神损耗了一小部分,但这种程度的损耗,完全没有被他放在眼内,他只是一心一意慢慢地往后翻。

罗汉堂、般若堂、菩提院、戒律院……

老方丈坐在上首,看着卷宗一页一页地翻过,就算已经证就菩提心,心湖清澄明净,灵台如镜,这个时候也不禁轻起涟漪。

要知道,这卷宗,可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卷宗而已。它其实就和仙门的那个登天梯一个原理,越能走到后面,这潜力资质就越惊人。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妙音寺,居然也能出一个罕见的天才。

果然不愧是能在皈依礼上碰见清恒上师的人!

老方丈那边的动静程涪全没有在意,现在的他,虽然还是在翻着那份卷宗,但心神却已经不在这后殿里,而是被卷宗拉扯进了书页里。

他站在卷宗里,天地上下十方有十个堂院虚影,每一个虚影又都有金光辉耀,梵音阵阵。

可程涪就只是团团看了一圈,选定一个院堂,走入虚影的金光里。他这一选定,其他的九个堂院就又隐入虚空不见了。

程涪也不奇怪,径直走到院堂前,抬头看了一眼最上方的牌匾,双手合十低头,这才推门而入。

门后,是一片金光。

老方丈却是看见,程涪将卷宗一页一页往后翻,翻到尽头,整个人就停住了,又等了一会儿,才见他伸手将卷宗又往回翻了一页,手指点上那页卷宗上。就见那页光滑的书页上,一道金光闪耀,金色的名讳一闪即逝。

藏经阁啊……

没想到,居然是藏经阁。

程涪睁开眼睛,低头看了一眼,随手将卷宗合起,递给就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小沙弥。

程涪最后看了一眼那份卷宗,又坐回了蒲团上。

原本那份十页的卷宗,在程涪选定之后,就只剩下九页。而程涪和老方丈都知道,那消失了的一页,就是藏经阁。

那个小沙弥看了程涪一眼,鼓着脸将卷宗拿在手里,一页一页地翻开。前面三四页还好,但到了第六页开始,他的额头就开始沁出了汗珠。

他停了下来,扭头看了程涪一眼,脸鼓得更大,回头伸手又往后翻了一页。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滴落在灰色的僧衣上,很快就打shi了一大片。

老方丈看着他,没有阻止。

机缘,很多时候,还是要靠自己争取。

他又往后翻了两页,终于停了下来。接着,又是一道金光闪过,金色的名讳刻录在卷宗上。

舍利院。

卷宗只剩下八页。

后头的三个小沙弥虽然也很不服输,但也没能超过前面的两个,只能依次挑了药王院、忏悔堂和证道院。

老方丈点点头,伸手一拿收回卷宗,点头正色道:“恭喜诸位叔侄入院。日后,还望诸位师侄持如覆薄冰心,行勇猛ji,ng进道。阿弥陀佛。”

虽然不是很明白老方丈的话,但这些小沙弥还是合十低头,也跟着道:“阿弥陀佛。”

这一日,程涪入院,藏经阁。

第5章就中转变岂无因

占据了一阵座妙音山的妙音寺和天下的寺庙一样,分内外两寺。相比起向着凡俗传播佛学的外寺,内寺才是僧人修行参悟佛道的地方。但凡在内寺修行的僧人沙弥,都是像程涪一样经过皈依日仪式正式皈依的人。

皈依日每五年一次,面向所有有情众生,但能正式皈依的,每寺每次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人,最少的更是直接没有。所以在这妙音内寺修行的沙弥僧人并不多,而能入藏经阁的,也就更少了。

这一次程涪入藏经阁,负责接引他的,是一个叫净音的沙弥。他比程涪大了十岁,是十年前那一次入选藏经阁的沙弥。

或者是因为他在藏经阁里修行,比起同龄的沙弥来,眉宇间就多了几分沉静。

他见了程涪,心里是高兴的。但就算是这样,他面上也总端着老僧人一样的平和,只有一双眼睛显得格外的明亮。

虽然程涪一直没有回应,但他却还是介绍得特别用心。他领着程涪在藏经阁里转了一圈,引领他拜见藏经阁里的诸位师叔伯师叔伯祖,收领了好几本这些前辈僧人的手抄佛经。

可别少看了这些手抄佛经!佛经,尤其是亲笔抄录的佛经,对于佛门弟子来说,才是重宝中的重宝。它们不仅仅记录着前辈的心得体悟,甚至还能成为护身至宝,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威能。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前辈僧人都很看好程涪这个新进的小沙弥,只怕还不会拿出来呢。

程涪一路乖巧安静,直到这一圈转完了,他才在面上带上一些疲倦。

净音向来细致周到,见自家新进门的小师弟累了,想到今日这一遭忙活,又看了看小小的程涪,心下怪责自己粗心,连忙领着程涪回了他们静居的禅房。

各个院堂的沙弥和僧人都有各自的禅院,所以程涪和净音是住一块儿的,不过因为藏经阁里的人太少,又考虑到他们日后各自的修行,就没有将他们安置在一个禅院,而是各自独居一院。不过为了方便照看程涪这个小师弟,净音特意将程涪的禅院安置在他禅院的隔壁。

净音指着左侧种着一株菩提树的禅院道:“这里是我的禅院,你的,”他往右边转了一下,指着种了两株菩提树的禅院道,“就是这个。”

“你我的禅院只在隔壁,近得很。有事也好相互照看。”

程涪点头,又是双手一合,低头谢过净音。

净音看着程涪脸上越来越浓的疲色,带着歉意地笑了一下,温声说道:“累了的话就先回去洗漱休息吧。就是明天别忘了起来做早课。”

程涪点点头,转身推门入了自己的禅房。

背对着程涪的净音没有看见,程涪那双黑白分明天真纯稚映照着整个世界的眼睛深处,一丝丝黑色的戾气似慢实快,疯狂蹿出,转眼间吞噬了整个世界,化作一片深邃幽暗的黑海。

程涪走入禅院,径直往净房里去。净房里有木桶,木桶上端驾着一支竹筒,旁边的几案上放着一应洗漱用品,而那屏风上还放置了崭新的衣物。

程涪拔开竹筒上的木塞,立刻就有飘着热气的清水流出,落入木桶里。程涪就那样站在氤氲的热气里,一动不动,几乎就是一个木楞楞的雕像。

一直等到木桶装满了热水,他才终于又有了动静。

就见他眨了眨眼睛,黑沉的死海没有波澜,没有情绪,兀自开始动作。

等到他洗漱沐浴之后,程涪并没有往云房里走,而是转入了云房隔壁的静室里。

他站在静室的中央,抬着头定定地望着静室上头那个紫木雕就的佛像。

感激心?嗤!他会有这样的东西?

程涪那双眼睛已经黑沉到完全吞噬了所有的光,所有的亮,扭曲得让人疯狂。他站在静室中央,身披僧袍,头顶戒疤,宝相庄严,但他整个人却更像是那无尽虚空中没有依着没有束缚一切随心随情的魔头。

程涪放出被紧紧束缚的一身戾气,沉下心思在识海灵台里一寸寸地搜寻。

一次又一次,一寸又一寸,终于,他找到了!

程涪伸出手,往前一抓,一道金色的佛光落在掌心。

他今天一切的不对劲,都是因为它!

他睁开眼,低头看着这道佛光。他又是一伸手,一道黑色的魔气落入另一个手掌上,和那道佛光遥遥相对。

但就算这佛光魔气互相对峙,却诡异地没有什么动静,各自安分地飘在程涪的两个手掌上。

程涪盯着这佛光魔气,黑沉的右眼没有任何变化,左眼却渐渐生出一道金光。金光驱散满布的黑,换上耀目的金,最后一个闪烁,消失在瞳孔的最深处。

程涪无知无觉,眼珠一转,盯着那道莫名出现的佛光,神识探入,转手一引。

“天魔绝我,我便入佛!我作佛时,万魔哭嚎!”

“天魔绝我,我便入佛!我作佛时,万魔哭嚎!”

“天魔绝我,我便入佛!我作佛时,万魔哭嚎!”

声音一遍遍响起,坚毅决绝。

程涪听着这声音,心里有了答案。

听闻佛家有宏愿一说,如今看来,不是虚言。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自己居然就在不经意间弄出了这么一个宏愿来。

枉他还以为,不知是哪一个佛家的大能,在他身上动了手脚,要彻底将他渡化。

程涪深知,就算他已经没有了皇甫成这个名字,就算他不再是天魔道的那个天圣魔君,但他还是他!他入佛道,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为了给自己千年修行要一个交代,要那个想要夺舍他的天魔付出代价。

他求的是心的逍遥,是心的肆意,不需要再被佛门锁上一道枷锁。

他绝不愿意自己又一次陷入一个窟窿里!

程涪盯着那道佛光,双眼闪过漠然。但因为两个瞳孔的不同,这一道漠然,在左眼,是高高在上的不在意,在右眼,则是肆意玩弄的掌控。

但这道佛光,虽然诞生得机缘巧合,却是出自他本心,与他最为相得适宜。有了它,他在这妙音寺里的修行,就会来得更加容易。

而且,这佛光魔气,他或许能够走出一条最适合他自己的路……

程涪最后一握手,佛光魔气统统被收摄入识海灵台,在灵台里划分左右,各占半天。

现在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他绝不能真的被这佛门渡化了!

程涪双眼闭合再睁开,金色黑色的眸色全部褪去,重又化作黑白分明。他眨了眨眼睛,最后看了身前的佛像一眼,上前净手捻香,将清香供至佛前。他自己转身在蒲团上坐下,面对佛像闭目入定,神游而去。

直到有仆人送上晚膳,程涪才出了定,用了晚膳就回云房休息了。

临睡之前,程涪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点起烛火,翻身下床,找到他今日放好的度牒。

因为那道突然诞生扰乱他思维的佛光,他居然忘了一件事。

程涪将度牒凑到烛火前,翻开度牒,一项一项快速掠过。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师从后面的那个名号上。

清恒上师。

明明他今日亲耳听见清恒上师跟他说,他们二人师徒缘尽,但这度牒上的记载,却根本没有更改。

清恒上师忘了?程涪根本不用思考,直接否认。

那么,那就是清恒上师故意的。

摇曳的烛火下,程涪的眼波有那么一瞬间的闪烁。

今日,确实是他欠了清恒上师的。

将他接引入佛门,帮他出手清除灵台里的异种魔气,虽然师徒缘尽却还是愿意让他挂着他徒弟的名号……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算下来,程涪抿紧了唇,将度牒合起放好,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他欠他确实很多,但这个中因果,日后都会有偿还的时候。至于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太弱了!

第二日一早,晨钟响起,净音正要敲门,就见程涪梳洗完毕,换上簇新的僧袍和佛珠,推门出来。

见了净音,程涪先往前一步,低头合十见礼。

净音笑了笑,放缓了声音:“走吧,我们该去阁里了,各位师叔伯和师叔伯祖们都在等着我们呢。”

程涪点头,伸手一引。净音笑了一下,点头当先走在前方。

程涪跟上。

这一日,程涪真正开始了他佛道上的修行。

早课、早饭、值殿、午饭、值殿、晚课、晚饭、修行、休息。他的日子是他从来没有过的规律、沉闷日子。程涪很不习惯,但随着他对佛法开悟,修为增长实力提升,这不习惯也就没什么了,甚至开始渐渐沉浸其中。

直到有一天,净音告诉他,阁里清笃师伯有客来访。

第6章今又得见今非昨(一)

这日午后,净涪正在做着日常洒扫。

他拿了一把大扫帚在手,一送一收,不慢也不快,就透着一股沉静安定。虽然那把大扫帚比起还是五头身的净涪来要高出足足一人,但因为净涪身上那股子沉静,便也没有半点违和。

净涪手上动作不停,脚下也是应和着手上动作缓慢移动,一切看上去都是平静安然,但净涪识海灵台之上,却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样平静。

最初,是那一片弥漫深沉的黑雾先有了动作。那黑雾像是被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刮起,飘飘扬扬着向着那一片金色所在扩散,就像是净涪尚未开始洒扫时的那一片青石地板上的尘埃,轻飘飘地落在那一片金色上。

那一片金色先时并没有动作,黑雾见此,并不吃惊,也没有得寸进尺,而是自顾自按着自己的步伐,铺满了金色的表层,紧接着,那黑雾倏地一沉,就那样沉入了那片金色之中。

金色被黑色的雾气一搅和,本来辉煌的灿金色就变成了暗金色,虽然不怎么难看,但看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净涪停下手上动作,闭着眼睛细细体会了一阵。

眼前这清清静静的禅定修行之所就变了天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沉黑沉的天空,天空之上,雷霆阵阵,又有噼噼啪啪的电龙来回游动,看着就很是恐怖。而他就站在云层下面,被一道避无可避的感知锁定,紧接着,天上雷龙劈落……

雷过云消,雨过天晴之后,一道明亮光柱垂下,罩落在他的身上。耳边,又有曼妙天音奏起……

净涪在光柱下站定不动,只是微微一笑,就见周身一道金光亮起,又有梵音隐隐,破开耳边缠绵的天音。

等到净涪再度回神,却也只是手中扫帚那么一送一收的来回。

只是那么一个来回之后,他脑海识海之中的那一片金光越盛,当然,那一片黑暗,也愈加沉暗。

净涪心神不动,无喜无悲,只是那么来回洒扫着。

他手中扫帚往里一收,识海里的那片金光便被黑雾附上,而当他手中扫帚往外一送,识海里的那片金光便是一震,破开黑雾牵动的种种欲念。这手中扫帚一送一收,便是他的修行。

净音找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那样认真洒扫的净涪。

他也没打扰净涪,打量了净涪一眼,就站在一边等着。

净涪出了定境,停了手上动作,一手把持着大扫帚,一手竖起,向着净音微微一礼。

净音回礼,道:“净涪师弟,清笃师伯有客来访,着你我前去见客。”

净涪听了这话,侧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大扫帚,视线又在那一片尚未洒扫干净的空地上掠过。

净音顺着净涪的视线扫过,也知道这次是打扰了净涪的功课,但他也没办法,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净涪。

净涪迎着净音的视线,僵持一会儿,最后点点头。

见净涪答应,净音心中欢喜,陪着净涪将手头的扫帚簸箕归置后,才领着他往清笃禅师的云房走去。

一路走来,他还好心地给对来客一无所知的净涪普及来客资料。

“……来的是天剑宗的陈朝真人……”

“……这次,陈真人带了两个弟子过来。据说都是天之骄子,虽然年纪和师弟你差不了多少,可修行速度却比常人快了不少,现如今,都是炼气中期修为……和净涪师弟你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了……”

“……清笃师伯身边的小沙弥告诉我,说这陈真人就是因为收着了两位好弟子特意来找清笃师伯炫耀的,所以,师弟你也别生气……”

“能多见识见识道门中的天之骄子也是好的。”

最后,净音在啰嗦了半天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净涪就跟在净音身后一步步走着,也安安静静地听着。

天剑宗的陈朝,可是左天行的师父。当年左天行拜师之后,可是很得陈朝欢心。所以,这次跟着陈朝来这妙音寺藏经阁的,怕就有他一个。

不过,据他所知,这陈朝,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左天行一个弟子而已。那么,这突然冒出来的另一个弟子,是谁?

净涪微低着头,眼睛开阖之间,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唇边慢慢地勾起一丝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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