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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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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这个大夫作者:四月流春

第9节

“那是你不习惯这气候,明日我叫人给你房里加几盆水,再炖冰糖银耳雪梨汤给你喝,润润嗓子。”蒋锋满足地抱着他,轻轻抚过怀里人单薄的脊背。

既然已经清醒了,沈季一时间也睡不着,“三哥,我都忘记问你了,你什么时候回军营?可不可以帮我捎个口信给我哥哥,让他来看看我啊?”

提起这个武力值惊人、难以搞定的大舅子,蒋锋就觉得头疼,倒不是他怕穆东,只是担心如果自己做不到让穆东真心接纳,那夹在中间的沈季肯定就伤心难做了,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先别急,如果回了军营,我会帮你转告穆东的。”这等大事得亲自去做才稳重,交给任何人他都不放心。

唉,该来的始终会来的,蒋锋觉得现在的情况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因为穆东还不知道情况,先跟他好好接触一番,努力表现一下自己,争取一下未来大舅子的好感……

外边飘着鹅毛大雪,北方呼啸,窗户被风刮得不停晃动,室内却有火炉散发着温暖,身边还有自己牵挂的人——蒋锋闭眼细细感受了良久,最后还是得穿衣下床,给人把被褥整理得更加熨贴些,放下厚实帐子,而后,拉开房门后下楼,妥善交代了管事之后,上马顶着漫天的风雪赶回了将军府。

☆、第50章忙碌新生活

白天在医馆里头忙得团团转,晚上又是滴水成冰的可怕气温,沈季一时间什么也不想干,只想着钻进温暖被窝里头躲避寒冷,之前在青城县晚上习惯性的看书练字行为都暂且放下了。

老、天、爷——这么快又天亮啦?

沈季被客栈外面街道的哒哒驴马蹄声、手艺人早起忙活说话声、客栈小二哥们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吵醒了,艰难睁眼看了一眼:唔、窗外又是南方五更天的样子而已啊、大冷的天为什么要这么早起来呢?

原以为早睡就会早起,可在天寒地冻的清晨要从热被窝里爬起来实在是痛苦的经历!

咦、怎么床上只有我一个人?

他立刻回忆起睡前还和蒋锋说着话呢、这会儿又不见人影了。原来三哥在北方家乡就是起得这么早的、那就怪不得在青城县的时候天天早起都毫无压力了。

沈季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哆嗦着从被窝里出来跳下床,从暖笼上拿起他昨晚搭在上面的衣服,快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哇塞、推开窗,碰碎了上面的结的薄冰,风夹雪瞬间闯进室内、立刻把人呼吸给憋回去。今天比昨天还冷啊……赶紧手忙脚乱地把窗子合上,沈季板着严峻的小脸下楼。

走到大堂里,管事一如既往地站在柜台后面拨拉他的算盘,看到沈季下来,立刻高声笑着从柜台后面绕出来:

“沈小哥早啊,昨夜休息得可好?如果觉着冷,我再给您屋子里添几个碳盆,唉都怪我人老忘性大,这么干燥的天都忘了给屋子里放几个水盆,还得三爷提醒我,真是不应该……”王权唱作俱佳、肢体表情都很夸张,一路挽着沈季的臂膀嘘寒问暖,引着人回屋。

沈季:“掌柜的我……我不上楼,赶着吃完早饭出去呢!对了,看到三哥了吗?”他手足无措地想把自己的手给抽回来,觉得今日这王掌柜未免也太热情了些。

王权赶紧假装生气地纠正沈季:“三爷昨晚上就回去了啊!哎哟,我哪里是什么掌柜啊,东家是三爷他们兄弟几个,我就是个跑腿打杂的!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王伯吧,最近天太冷,下楼吃早点都凉了,以后要是醒了就招呼一声,咱们就在屋子里吃早饭!”

“呃、不用麻烦了,我下去吃也很方便啊。”天啊,请你快些恢复正常啊!沈季心里疯狂呐喊,顾不得其他,极度不适应他人性格大变。

——三哥求求你快点抽空了让我搬到城北去吧!

最后他别扭地在王权的殷勤劝诫中吃完了丰盛的一顿早餐,沈季一阵风似的从客栈里头跑出来,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地在积雪中朝仁济堂奔去。

小半个时辰后,他才顶着满身的积雪站在了医馆的大堂里,一眼瞧见了少东家正在柜台前和管事说着话,他们听到门口的响动,齐齐回头——

“少东家早、钱管事早!”沈季条件反射地站直了,紧张地开口打招呼。

白君卓含笑看着鼻子脸颊冻得通红的沈季,模样好的人就是容易被记住!看他这回头上换了顶黑色毛茸茸的帽子,上面落满了雪花,“你也早,下这么大雪,你怎么不戴斗笠穿披风呢?”

“嗯、出门太急,给忘记了。”其实是他不愿意披着蒋锋送过来的绛红色大毛披风——厚重笨拙不说,颜色还这么鲜艳!明明他自己就披着黑色的大氅啊、为什么给自己送个红彤彤的来?

“别愣着了,快去把雪抖下来,一会儿化了得弄湿衣服。”

“嗯,那您忙着啊少东家,我去后堂了。”沈季告别后就去了学徒们做事的地方。

在碳盆处原地蹦了几下,沈季把全身的雪花抖落,收起了一只羊毛手套,这带着都没法干活,去到专门处理原药材的地方时,其他三个同伴也刚到。

“哎你不是住南城么?怎么这么快就到啦?”孙安永远是笑眯眯第一个热情打招呼的人。

“怕来得晚了管事生气呢,今天真冷啊,街上的积雪都快到膝盖,幸好有人负责扫雪!”

陈理歪坐在椅子上,缩成一团,“等着吧,再过些日子,更冷的时候还没有到呢,到时候早起都推不开家门,全让雪给堵住了。”

冯远山在几人中年纪最大,也相对稳重些,他安慰沈季:“放心吧,钱管事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如果真的天气太冷了,你晚些来他也不会骂你的。”

正说着,管事钱克江走了进来,众人连忙起立站好,等候安排今日的工作。

钱克江四十出头、高大壮硕,年轻时也是镇北军一员,后来在一次冲锋时受了重伤,不能再做激烈的动作,无奈只好退了下来,上头体恤他,把人引荐到仁济堂当了个管事,也算体面又衣食无忧了。

“今天确实挺冷,咱们东家素来待下宽容,屋里头熬着的姜汤,大家可以去随意去喝,多喝几碗,祛祛风寒。不过咱们既然给仁济堂当差,该做的活还是得做好!今日,孙安带着沈季,负责去给后堂几位客人煎药,陈理和冯远山,跟着大夫们去出诊,好好给人大夫打下手,这是难得的机会,你们要好好珍惜,别给我抓到有人偷懒!”

“是!”几人格外兴奋,难得有一日不用重复地切药洗药捣药,终于可以到真正的伤患前面帮忙,简直再好不过。

几人分头行动,孙安之前是熟悉这活儿的,当然由他来指点沈季了,他先带着沈季去大夫们做事的屋子里,恭敬地敲门进去问好过后,说明了来意。

今日确实忙碌,天寒地冻的,被风寒击倒的人不少,好几户人家来到仁济堂,要求大夫出诊,这几个人已经收拾好准备出去了,看到孙安带着沈季过来,赶紧交代他们:这是一号房赵强的药剂单子、这是二号房张年的,你们按照药方去配好了后,必须拿给东方大夫瞧过了再去煎药!

一时间俩人手上都被塞了好几张方子,陈理和冯远山一本正经地帮各自跟着的老大夫们拎着医箱,紧紧跟在后面,出门诊治病人去了。

“千万看仔细了,虽然我看你对药材还挺熟悉的,不过也不能大意,这个不能出错,药渣还得留一份供日后查看的。不过也不用太紧张,你配好了还得东方大夫检查的”!孙安认真地交代完沈季后,把手里的方子分了几张过去,俩人开始在库房里忙碌起来。

“僵蚕五钱、牛膝一钱、没药三钱”沈季小声嘟囔着,手拿刻度精确的小铜秤,准确对照药方配药,这种轻巧的活计两只手都能用上,真好!

这副方子是专治风寒湿痹之症,因着仁济堂背靠镇北军眷区,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士们冬天多半带旧伤,这方子算是常用的了,沈季一次性得抓出五个人的份量来。

孙安手脚更加麻利熟练,身形又瘦高,不像沈季偶尔还得站上专门的梯子上,去够高处的药材。

“沈季,咱们得快点啊,有几份得煎好了早饭后服用的。”

“好,我这就快配完了。”

俩人花了一个多时辰,带上两个背篓的药剂赶回前堂找东方延检查,先挑出马上要去煎的方子和药剂,整齐地摆放在检药台上。

“这是孙安你这猴儿给配的是吧?上次你这臭小子把人家卫大夫开的全蝎给弄成了别的,这次可别叫我又挑出错误来!咱们负责治病救人的,心要正、仁、细,手要快、稳,你们得时刻牢记着!”东方延一边快速对照方子检查配药,一边教导学徒们。

“谢谢东方大夫指点,我记下了。”孙安在旁恭敬躬身应答。

快速查验完毕后,他示意孙安可以重新包起来去煎药,转头看向一旁等待的沈季,后者赶忙双手将方子呈上去,快速把药剂从背篓里取出打开。

“沈季,这可是你头一回配药,老夫可记得你当初说过,从小学的医认的药,要是胆敢撒谎,仁济堂可就留不下你啦!”

沈季紧张等着结果,也不多作辩解,毕竟医术经验确实是靠本事的、嘴皮子耍得再溜也掩饰不了啊!这次自己已经是万分谨慎小心了,他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出错啊、否则人家东方大夫得怎么看自己呢?

东方延平时是和气又热心的老人,可在医理药物的问题上,那就是一丝不苟、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不然也不会将教导医馆学徒的任务交给他了。

因为沈季是不知底细的新人,他更是严格了不少。最后把方子递回去,他问孙安;“这确实是他自己配的?你没帮忙吧?”

孙安赶紧摇头表示,“没有,今日方子多,我俩分开配的,平时就看到了,沈季知道的不比我们少呢!”

东方延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好了,你们现在去药房煎药,记住,别偷懒!老夫可能时不时过去看你们的,记住了吗?”

沈季松了一口气,也不敢表现出欣喜,快速收拾着自己的药剂,跟着孙安去了药房。

“哎呀,其实大冬天煎药这活计不错,真暖和!陈理他们出去外边估计得冻得不行,哈哈哈!”俩人守在十几个药炉子前,一边拿着蒲扇看着火候,一边闲聊。

沈季也是乐呵呵的,药香四溢中,被那么多燃烧着炭火的炉子包围着,还能捧着姜汤慢慢喝,简直快要上火了。

“安哥,你知道咱们后边那片儿房子么?”

“咱们后边?那都是住的镇北军和他们的家眷,我没有进去过,不过从外面看过几眼,房子都高大结实、新着呢,估计差不了。”

是吗?反正不管怎么样,如果自己能够暂时住在那里,每天来仁济堂多方便啊,早上还可以多睡半个时辰呢,沈季满脸都是期待向往之意。

☆、第51章领取新房

蒋锋担心自己会突然被派回军营,临走之前,他必须得把沈季给妥善安顿好了。

这天,他特意在路上堵到了钱迪城,这个家伙一回来就专门负责往返于将军府和军营,把一些需要李翼处理的公务都给带回来,批好了再送回去。

“三哥,你这是在等我?”钱迪城从李翼那儿复命回转,老远看到他三哥站在中庭门口看着他,肩宽腿长的好不显眼。

“嗯,老四,军营中一切都还好吧?”就算是过命的兄弟,可求助时也得有个开场白嘛。

钱迪城在他们当中是老实、踏实、嘴严的那个,存在感一贯比较弱,可为人办事十分妥当,听到蒋锋的问话他先是笑了一下,然后无奈地说:“老样子,入冬了,金国那边现在没什么动静,一年打到头,谁都得休整一番。段副将正准备冬季练兵各项事宜,其他的就没了。”

“这么大的风雪,为什么不戴上手套呢,仔细把指头冻掉了!”蒋锋这才发现他四弟被风刮起的披风下、竟是连手套也没有戴,指头冻得跟胡萝卜似的红肿着。

难得孩子气般脸红着,任由他三哥把自己的羊毛手套摘下来戴在自己手上,感受着兄长对自己的关心,钱迪城不好意思地说:“今早上起晚了一个多时辰,差点误事儿了,急匆匆去军营,连早饭都没吃呢,手套也就顾不上了呗!”

蒋锋顿住脚步,严肃地问:“说,是老五还是老六?你跟着去干什么了?”

停了一下他又补充:“是吴悠那欠抽的吧,昨日他休息来着,他拉你干什么去了?”

钱迪城连忙解释:“不是他拉我来着,我是听那孙志海说,北三巷子里头新开了一家羊肉馆,味道挺不错,我就叫六弟陪我去瞧瞧,没想到喝多了些……这都怪我,不关六弟的事情啊三哥!”

“行了,我也不是怪你们,只是喝酒也得看场合,不能喝的时候别喝、实在忍不住就少喝点!耽误了正事可了不得。”

“我记下了,都怪那馆子里的羊羔美酒太好喝啦!”

蒋锋抬手给了他后背一掌,警告他别把问题推到人家羊肉馆身上,想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我记得你有个伯伯,是在城北一家医馆里头做事对吧?”

“嗯,是我二伯,说起这事儿真得谢谢段副将,他不忍心看到我二伯从战场上下来那消沉的样子,这才托了他夫人,把我二伯送到医馆里头做管事。那仁济堂就是段夫人娘家的产业呢,三哥你问这干嘛?哪里不舒服找府里的大夫们看看不就行了。”

俩人边走边说,蒋锋解释道:“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是沈季,那小子现在就在仁济堂里边当学徒呢,要是有空啊,你就去打个招呼,唉、你也知道,沈季那小子人太一根筋儿了!”

相识一场,钱迪城也不讨厌沈季,又是三哥亲自开口,他立刻豪爽应下:“没问题啊,小事一桩,不过我也只能托我二伯看着,毕竟那医馆我也不熟悉。”

“这就够了,三分人情也难得,三哥先谢谢你了!”

钱迪城朝蒋锋砸了一拳,“这说的什么话呢?我叫三哥帮忙时可从来没这么见外过!”

兄弟两人走了一段路,蒋锋表示还要去大院里头有事,让他四弟先回屋歇着,就此分开。

大院就是称呼将军府里孙仲涛住的地方,蒋锋想去找的是管家,那片军眷安置区是将军府向本地富绅募捐后、再自己添上剩下的款建成的,当时主管分配房子的正是管家刘伯,要想搬进去,必须得拿到相应的批文和钥匙才行,就算是熟悉如蒋锋,也不能坏了规矩。

刘管家正在帐房里拨拉着算盘对账册,听到门口传来极轻的叩门声,他抬头,蒋锋躬身请安:“蒋三给刘伯请安来了,您老最近可安好?”

近六旬的老人舒心地笑着招呼:“三儿过来啦,前些日子当差没有出错吧?”

蒋锋执起茶壶帮长者斟茶,恭敬地回答:“总算没出差错,不然也没脸来见刘伯。”

“哈哈哈……,出去走了一趟,嘴甜了不少,瞧瞧你以前那木愣的样子,刘伯还为你担心呢,谁家姑娘瞧得上你啊!”

——媳妇儿已经有了,但不是个姑娘!蒋锋心里默默回答。

刘松坐定,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后,慧黠地笑着说:“安也请了、茶也喝了,接下来你该说说看,究竟为什么事情来的呢?”

姜还是老的辣!蒋锋定了定神,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是这样的刘伯,咱们军中的参将穆东兄弟,托我安置一下他从老家过来的弟弟,可眼下穆兄没有时间出营,我想把他弟弟安置在我城北的院子里,跟您拿钥匙、取个批文。”

玩笑归玩笑、人情归人情、公务归公务,刘松闻言戴上老花眼镜,做回书桌前,从书架上取出当年认领安置房的签名与指纹,核对了半晌后,重新坐回了蒋锋身边。

“不错,兄弟的兄弟,还是兄弟!出门靠朋友啊,来三儿,在这里签字按个手印儿就行了。”刘松指着那份地契某处示意蒋峰。

蒋锋一边照做一边说:“刘伯,说起来前些日子我们去南边儿办事,还欠了穆东他弟弟的人情,他还是跟着我们到的贺州,照应一下他完全是应该的。”

“哦、在南边就认识啊……怪不得,这么久没见你过来领房子,还以为你小子得等到娶媳妇才来呢!先给你批文安排人住下,等穆东有空了、叫他带上那小伙子上我这儿一趟,把资料都补齐了,他们兄弟本也有个院子的嘛!”刘松一边誊抄一边和蒋峰闲聊。

“我明白的刘伯,现在军营里头是在准备冬季操练呢,您也知道,忙过了这一阵,穆兄弟也就能抽空出营,到时候他应该会过来。”嘴上虽然这样答应,可麻烦蒋峰心里分明想的是:

不、可、能!我这下还真的是要收拾新房娶媳妇了!等他哥反应过来,沈季早就被我养熟在院子里头了,就让穆东那家伙一个人住着吧!

一盏茶喝完,该办的事情也办妥、家长里短也简单交流了一番,刘松表示自己还有帐簿没有对完、你蒋三儿找其他人耍去吧,蒋锋起身,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开。

怀里揣着那张重要的批文,掌心攥着钥匙,他准备先回房收好,再去和大哥办差,蒋锋迈开大步朝前走,长期的训练之下让他的步伐变得非常轻快,可在即将到达自己的屋子前时,拐角处突然闪出个人影将他揽住,蒋锋立刻条件反射地攻击、退步摆出格挡架势,那人赶紧说明:

“住手、自己人!是我啊蒋老弟。”原来是穿着一身歪歪扭扭便服的孙志海。

蒋锋放松收手,笑问:“原来是孙兄,看打扮今日是休息么?”

“嘿嘿嘿……,是啊,准备出去城郊跑马呢,每天窝着骨头缝都发痒,你去不?顺便把吴悠几个都叫上,人多也热闹些!”今天一早他找了无数理由在将军府逛了一大圈,也没有发现吴悠的影子,连向来玩得不错的钱迪城也不在,只好过来堵蒋锋——其他几个不用想,他虽然是大老粗,可也不是无知无觉的石头人!

“真是不巧啊孙兄,今日恰好要和我大哥出去办点事,不如你去找吴悠他们几个小的吧,贺州城好玩儿的地方这帮小子比谁都清楚。”蒋锋歉意地表示。

孙志海苦着脸说,“院子里找遍了也没有看到你那两个弟弟,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按照安排他们今日是有事情要做,不过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不如孙兄晚些再去寻?”

“嗳行吧,老弟忙你的去吧,别耽误了你正事啊,闲了记得过来找我喝酒。”

“行,如果实在想出去,院子里看到谁有空叫上就是了,都是兄弟用不着客气。”蒋锋热心地建议,他以为孙志海是因为人生路不熟想找个向导跟着玩,俩人说了会话就散了。

话说今日钱迪城和吴悠确实奉命出去办事了,冬季征兵的人选已经由专人送到了贺州郊外的新兵营,周波带着几个兄弟前去接洽,当然了,训话、分组、制定操练计划这些都是几个有经验的兄长去办的,钱迪城、杨洪、吴悠几个负责新兵点名、核查人数和文书是否对应之类细节。

好不容易将厚厚几尺高的文书核查完毕,钱迪城将新兵花名册收好之后,吴悠觉得自己眼睛都花了,起身站在帐篷门口,欣赏了一会儿自家大哥周波站在指挥高台上威风凛凛训话的样子,看来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按照惯例接下来就是进行摸底训练,查看新兵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并以此为标准进行分组,年年都是如此,吴悠肘击钱迪城,示意他开始觉得无聊,想找点事情做。

“你又想干嘛?”钱迪城也拿这个玩心尚未收敛的六弟没办法。

“还能干嘛,回来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我都快累死了!嗳、咱们出去骑马跑一会儿吧四哥?”

吴悠这人特别机灵,有几个哥哥为人严厉、他不敢凑上去,杨洪虽然也爱玩,可架不住他是大哥周波的亲弟弟,被他大哥一教训就什么都说了,害他挨了好几次板子……至于二哥,每次出去他也乐意,可就是啰嗦、婆婆妈妈的,扫兴!所以,他最喜欢怂恿着出去透气的是老四钱迪城。

“直说吧!你想去干什么?不说实话我可懒得理你。”天天骑马还不腻、非得这时候去跑什么马,借口也不找个像样的!

吴悠哥俩好地擎着他四哥的肩膀,真诚地夸赞道:“四哥真厉害,看来是瞒不住你了!你之前不说了么,沈季那小子跑医馆里头当学徒去了,唉……之前答应好有空就去看他,可我刚开始一直都没空,后来好不容易去了南城那边客栈找他,谁知他老半天没回来!那医馆不就在城北啊,咱们去瞧瞧他去呗?”

☆、第52章兄弟探望

“那一会儿大哥找我们怎么办?”钱迪城挑眉问吴悠。

“哎呀,大哥叫我们点名、核实文书,这不都完成任务了么,现在又没有我们什么事!呐、这叠材料就拿给五哥收好,如果大哥问起来,就说咱们有事先赶回去了!”少年心性,总是贪玩了些。

钱迪城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早知道你这么憋不住,我还是不告诉你的好。行了,左右现在无事,三哥也托我去瞧瞧的,咱们这就出发,早去早回,虽然这新兵操练不归我们管,可中午时大哥发现咱们不在肯定要生气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赶上二哥那么啰嗦了哈!”吴悠迅速将册子交给了正在隔壁帐埋头誊抄资料的杨洪,在他的疑问声中一溜烟跑了。

俩人快马加鞭,不到半个时辰就到达了仁济堂门口,勒马翻身跃下,将马儿随手栓在门口大树下,钱迪城率先挑开厚实的棉布帘子走进去,开口向柜台后面的人打了个招呼:

“二伯,忙着呐?”

钱克江抬头,见是侄儿过来了,也很欣喜地放下毛笔:“阿城你怎么来了?还有你小子吴悠也好久不见啦!”

“在城郊办差准备回去,路过仁济堂就下来看看您。”钱迪城说这话不可谓不心虚,他二伯早年行伍出身,向来最是铁骨铮铮、尽心尽力的,是他家族里边很有威信的一个长辈。

吴悠脸皮就厚多了、嘴巴也甜得多,“伯父好,哎哟最近忙就来得少了,真是不应该。文熙弟弟还好么?上次说好要带他去看杂耍的,偏偏又出了趟远门,也不知道文熙弟弟生我气了没有?”

听到吴悠提起自己的孩子,钱克江一张严肃硬朗的脸顿时融化了,爽朗地笑着说:“嗳别提了,自从上次你带着那捣蛋的小家伙去看了一回,一直高兴到现在呢,哪里会生你的气!不止熙儿、连萍儿都时常念叨,说六哥哥什么时候去看她呢!”

“可惜现在萍儿长大了,成了个才貌双全的漂亮小姑娘,我实在不敢带她出去玩,怕坏了她的闺名呢!”钱克江那女儿已经十二岁了,儿子七岁,吴悠非常喜欢钱家那两个活泼的小孩儿,经常愿意花心思讨他们的欢心。

听到这话,钱克江微微动容,连连夸奖:“好孩子,你是真疼萍儿啊!这样做才是真的为她着想,今年萍儿都十二岁了,可她还是野蛮得紧,叫我好生发愁,唉!”很快就及笄了,再过段日子都可以帮她开始张罗一份好亲事了。女儿家花期不长,不能耽误了年龄,待嫁女儿更是留不得,留来留去留成仇。

吴悠安慰钱克江,“女孩儿在爹娘膝下养着肯定是娇惯些,伯父千万别担忧心急,到时间了她自然就懂得父母的苦心了!”

钱克江跟大多数为人父母的一样,说起孩子就有无数的话题,他跟跟自家侄子和吴悠吐了一会儿苦水之后,才收敛了情绪,正色问道:

“好啦,这儿我还得做事,也没法好好招待你们,如果不急,你们就去我家里,叫你们伯母好好给你们做顿午饭,尽管叫她做你们爱吃的菜,吃完了再回去,怎么样?”

钱迪城这才说明了来意,“午饭就不必了,赶着回去呢,下次有空再去尝伯母的拿手好菜,说起来真是想吃得很。二伯,我有个朋友,叫沈季,他是不是在这儿当学徒呢?”

“是有这么一回事,刚来十天左右吧!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可是南方人,刚来贺州没几天啊?”钱克江纳闷地问。

“之前去南边办差的时候认识的,嗯……细说不得,但关系挺好,他这人不错,就是年纪小又单纯了些。”既然是要帮他,钱迪城说完这些话给他二伯听,也就够了。

钱克江了然,“知道了,你赶时间就回去,当差一定要小心、负责,别辜负老将军对你的栽培知道吗?钱家就靠你光耀门楣了,唉、二伯这辈子是不可能再重新回战场喽!”年过半边、儿女双全、家庭美满,之前大家都知道他不甘心因伤早早退出沙场,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战场、盔甲、精忠报国、建功立业之类的字眼,就怕刺激了他,后来他终于看淡了,倒是自己时常提起缅怀。

“二伯不必如此,早年您建立的战功就足以光耀咱们钱家的门楣,现在又是医馆的管事,侄儿真是佩服得紧,一直以来您都是我的榜样呢!”钱迪城立刻表明了自己崇拜之意。

“行了行了,沈季在后院晒药材,你们想去看他可以,不过不能妨碍人家做事,进去说几句话吧,自己看着点时间。”钱克江含笑摆手,朝后堂方向指去,被自己侄儿拍马屁还是挺高兴的。

今日难得是个晴天,冬日阳光驱散了之前风夹雪的阴霾晦暗,暖和干燥的天,露天晾晒药材也无妨。沈季几人听从安排,将后院青石板空地打扫干净,将一些新收回来的药材放上去晒,之前天气不好,无奈之下都是炭火烘干的,药效终究受到了些影响。

沈季正用小的竹犁耙轻轻翻动草药,使其晾晒均匀,忽然听到惊喜的一声大叫:

“沈季,你果然在呢,我来看你啦!”吴悠从院墙那边一路飞奔过来,直接掐着沈季的腰把他拔起来抱了个满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哈,六哥你终于来看我啦,之前我还想去找你来着!”人在异乡,终于有熟识的朋友过来探望,真是一桩幸事。

吴悠把人放下来,敲敲他脑门儿,“唬谁呢你,是我去客栈找你,结果你不在,你什么时候找我了?”

“四哥也来啦!”沈季这才看到后面走来的钱迪城,连忙招呼了声,他遗憾地说:“我都在那将军府门口站了好久呢,可惜那门都关着,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在那里面,只好走了。”

钱迪城微笑告诉他:“那你可能找到的是正门,正门一般没有大事是不开的,下次记得转个弯,到偏门来,那里就有人守着。”

沈季羡慕地看着长身玉立的俩人,忍不住赞扬:“你们的衣服真好看,都是一套的吧?军营里的人就都这么穿对吗?”

“有吗?”吴悠闻言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还是那黑袍虎纹罩绛红褂子、蹬玄色马靴挎腰刀啊,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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