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娇男作者:曲小蛐
第17节
“御宇多年求不得”的汉皇接了个把自己送上门的,然后同样是落得了个君王不早朝的结局……
孽缘什么的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陈小娇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察觉到怀里的人已然再一次地昏厥过去,刘彻将自己深深地埋进那人的身体里,他低头在那人汗湿的细嫩脖颈上轻轻啮咬住,闷闷地低哼了一声。
半晌后,当宫殿里再没有任何声音,刘彻抬起脸来,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白皙肌肤上肆虐似的深色痕迹,他轻轻地流连一样地亲吻着,动作再不见半分那人清醒时的凶戾,连眼底的神色里都慢慢地浸染上疼惜。
“哥哥……你不知道……”
他伏在那人身上用最轻的声音呢喃着,近乎癫狂的情绪终于褪去得彻彻底底一干二净,湛黑的眸子也失了焦点似的不知所适。
“……你不知道…………我再也不敢让你觉得我不舍得伤害你。……因为你凭仗着我的不舍得,再差一点点,——就能逼死我……”
——这一世我不求疆域、不求政绩、不求浮华奢侈、不求睥睨、不求名垂青史、不求功成千古……我只求一个你。
求你……别让我求而不得。
得到了武帝终于从寝宫里迈出来的消息后,待在家里愁眉苦脸的大臣们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备车往宫里赶,然而行至半路就得了个新消息——
武帝看见麒麟殿里堆积如山的、至少要批阅一两天的奏章之后,亲自回了寝宫将昏睡中的陈小侯爷抱到麒麟殿去了。
“——胡闹!!!”
——几乎每个正在赶往皇宫的大臣们得了这个消息之后都是这个反应,当然他们也只敢跟自家下人这么“舒缓”一下情绪,以免待会儿到了武帝面前落个“君前失仪”的罪名。
——想想之前武帝一登基就拍下罪证掀翻的几位“姓窦”的老臣,想想那不知道隐忍几年都攒在手里等着的罪证,这几位大臣至今还是对“年少”的武帝心有余悸。
于是刘彻做到麒麟殿里还不到一个时辰,阶下就站了数位朝中的文臣了。
几位大臣一进到麒麟殿里也是傻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们当了十几年的官,面见龙颜也是无数次,即便是这麒麟殿他们也进来过许多趟。
——可就没有哪次他们是隔着层架在雕龙皇椅和桌案上空的纬纱,来面见皇帝的。
这……这不是胡闹是干嘛啊?!
尤其是那纱帷里面影影绰绰的,可分明还有另外一人在里面——
除了那位劳小皇帝兴师动众举国搜寻的陈小侯爷,不做他想!
——这简直是宠盛危朝啊……
几位文臣越想越火,却只能憋在心底,有一位看上去资历年轻些的当时就要一步迈出来,反而是被旁边的文臣不着痕迹地拽了袖子拉住了。
纬纱帐里的刘彻便在这时抬起头来,目光寡淡地望向阶下的几位文臣,声音里像是带点笑意,仔细听又散得干净冷得彻底,话里乍一听起来更是莫名——
“……诸位今日看来是有所仰仗了。”
只是这听起来莫名的话一落进下面几人的耳朵里,险些将几位文臣吓得叩首请罪——任是哪一朝臣子听了皇帝这么一句话,估计也好不了;更何况今日便如两军对垒,己方的战鼓还没擂响,对面军队的首领突然就伸过手来将己方最大的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一张底牌掀开——这件事搁谁身上也舒坦不了。
而得到了证实的刘彻眼底却是划过一丝鹜色。
……今日他突然就决定出寝宫,并不是他自己的意向;依他刘彻的本意,便是真的准备十九天不肯离开寝宫的,只是一个多时辰前,他的暗卫来报——太皇太后隐忍数日之后,在今日巳时态度强硬地要离开东宫,预计要前来麒麟殿。
于是刘彻仓促而来,知道东宫那里毕竟不能彻底崩裂,最终还是解了禁。
而今日,看这些“姓窦”的文臣竟敢独身明晃晃地上门来,刘彻就知道自己心里的担忧多半是成了真——景帝逝世前,应该是将虎符托付于窦太后保管。
今日这些几乎是窦氏家臣的几位,是仰仗着窦太后要撑腰,才敢就这么进了麒麟殿。
思及此,刘彻的眼底骤然划过刀锋般的厉芒,汹涌的杀意顷刻便浮上心头,甚至诱惑着他不想按捺这种眼下要不得的情绪。
……他实在是积攒了太长时间的负面情绪。
所幸理智尚存,他还是将自己心头的杀意压抑下来,转作一丝复杂。
虎符在太皇太后手里,如今他又动之不得,若是太皇太后用这虎符来逼他……
刘彻几乎是反射性地低头去看自己腿上睡得正熟的人。
那披散开的乌发青丝就垂落在自己手边,这么多天他曾在这人睡着的时候珍宝似的攥在手心里亲吻……世人说得对,很多东西只有失去过才知道其意义——从前他只知道自己珍视这人更胜己命,那许负后人一言之后他时常在夜里辗转难眠惶恐不安,可直到这个人真的不见了,半个月……那么多盏茶的时辰,他一点点数着过去的记忆苟延,尚有希望他就已经忍不住想毁了这个要他等待的世间,他甚至想干脆所有人都死掉好了,这样是不是我就能立刻寻到我的哥哥,纵使化作尘埃也要缠/绵。
等到他不知道熬过了多少盏茶,再也挺不住昏过去的时候,他对自己发誓——
从这一刻起,为了得到哥哥你,无论于人于己甚至是于你,我都会不择手段。
……若恨,便要你恨极了我。
……若死,我便带你一起去。
你会怪我么,哥哥?
你且怪我吧,哥哥。
☆、第97章臣谏言【91
窦太后到了麒麟殿的时候,宫殿里还是一片安寂;殿下的文臣三五垂首站立,殿上的纬纱遮掩得不露痕迹。
侍官刚一禀报,那几位文臣就忙不迭地争相见礼,而那殿上的纬纱里面,却像是没人听见,还是那么安静。
修养平息了几天的太皇太后见状,心里虽然是不满,却没有流露出来,向着一早就铺摆好的位置去了,“……老身今日不请自来,皇上勿怪。”
阶上纬纱里仍旧没什么声音,殿里的气氛一时也诡异起来,殿下的几个文臣都是暗暗地抹汗,唯恐皇上与太皇太后翻了脸,殃及他们这些池鱼。
所幸眼见着太皇太后脸色愈发沉下来的时候,殿上纱帐里也传出了皇帝的声音——
“——朕批阅奏章失了神,竟没察觉皇祖母驾到,请皇祖母宽解。”
这话说出来之后,旁人倒不在意真假,只求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在听得皇帝开口之后,文臣中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一位与似是无意扫视过来的窦太后对望了一眼,便上前一步作礼道:“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纱帐里刘彻把玩着手里那人的墨发,声音平淡,眸光清冷:“……嗯。”
被这一声似是而非搞得云山雾里,那老臣眼睛转了转,也顾不上皇帝到底是要听还是不要听,还是硬顶着压力开了口:“臣等深知陛下感怀先帝,谨守孝悌,无心后宫子嗣之事;然陛下之后妃子嗣为国之重事,一日不定则天下一日难安。”
顿了顿话音,老臣看了一眼窦太后,然后才接了下去:“陛下既已受先帝加冠——臣斗胆,请陛下为安定天下民心,纳妃于后宫,恩泽雨露,传承子嗣,也算是告慰先帝了!”
话音一落,殿上纬纱里刘彻还未说些什么,便听得几句接连响起——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满意的神色在端坐的太皇太后眼底一闪而过。
殿内一时良久安寂,落针可闻。
“……呵。”
兀然的,一声轻笑从那纱帐里传出,让一帮大臣着实是愣了一愣——既非愤怒亦非平静,这意料之外的反应着实让几位大臣有些措手不及。
“‘斗胆’?”
小皇帝的声音里有与年龄不符的低沉与阴郁,却偏偏透亮着慵懒的笑意,不见得用了多少力度的声音仍是响彻在整个宫殿里,“朕看你们不是斗胆,——是放肆。”
那几乎算得上是轻飘飘的尾音一落下来,就让阶下的几位老臣微微地颤了下身体。
——只能怨他们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就算有太皇太后撑腰又怎么样?
小皇帝一上任就能面不改色地将窦太后的人撸下一串来,更是不知何时就在朝中甚至是他们“姓窦”的派队里埋下了自己的人,单是那番不掀开就能瞒他们三年五年甚至更久的心机手段与隐忍不为,就让他们这些自以为权柄在握的老臣心惊胆战。
若是这小皇帝真的好对付,能逼得他们到这般龟缩田地?能逼得太后形同幽禁后宫?
只是如今他们一步都退不得,窦太后手里不知道捏着怎样能直插要害的尖刀,就抵在他们的脊梁骨上,泛着森森的寒意呢——
叫他们如何退得?
仍是那个最先开口的老臣,咬着牙往身前地上便跪了下去,声音高高地扬了起来——
“陛下若能得后妃而旺汉室子嗣,兴大汉天下,佑黎民百姓,——老臣虽万死——不、辞、啊——!!”
这一句慷慨陈词吐出来,连那老臣自己也觉得很是满意,面向地面的脸上眼底满是得色,声音里倒不忘了几分惶恐以及英勇就义的激昂。
只是还没等他得意一会儿,声音里的惶恐就瞬间成为了现实——
众人只听得殿上纱帐里,那个从小到大、从太子到皇帝,就算是下旨抄家也是笑着不急不慢、语气轻缓的陛下,闻言骤然一声低沉且压抑,甚至是有点气急败坏的怒喝——
“闭嘴!”
老臣只觉得那纱帐里皇上的目光仿佛要穿透过来将他凌迟一样。
只是可惜这一句也是晚了,纱帐里面,本来阖目躺在新登基的皇帝龙袍上的隽秀男子眉头显见地蹙了起来,那长长的微微翘着的眼睫颤了下,然后睁开,露出一双水漉漉的还沾着些茫然的眸子来。
“……”
刘彻气得恨不得让人把殿下面跪着的那个扯着嗓子不要脸的傻x拖出去斩了。
纱帐外面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窦太后脸色难看,在她眼里刘彻这番言行无疑是打她的脸,而且是丝毫不顾念情分不把握尺/度,只是还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那纱帐里面传出来一个轻和却不知什么原因而有些喑哑的声音来——
“……你又把我锁在哪儿了……”
而纱帐里面,听了陈小娇这句话,刘彻的神情颇有些复杂且微妙,他盯着那双不复茫然的眸子低头压下去,直到亲吻在这几天被他肆/虐得始终有些红肿而未消的唇上,“……打扰哥哥休息了?阿彻很快就解决掉。”
陈小娇心里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他竭力回想起了那道惊醒了自己凌乱梦境的声音,不由地有了点猜测。
却在这时,外面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皇上,程大夫是为国为民,也是为了大汉的江山基业,对于几位大臣所言,老身深以为然——纳后妃的事情,皇上应当正式提上议案了。”
那话音一传进来就将陈小娇惊愣在了那里,这个声音的主人他还真是熟悉,毕竟是这身体的外祖母,窦太后在宫里又是出了名的护着馆陶公主与陈阿娇。
陈小娇惊怔地望向刘彻,也暗自想着眼下的事情。
……所以太皇太后是默认了他的存在,但是也要让阿彻立后衍嗣?
“朕年不过十五,又是登基不久,只求政事通达。”刘彻索性用那老臣的话来堵,面不改色地说得一脸坦然,毫无心虚的模样。“此事再议。”
窦太后冷声开口:“皇上那日所说的,老身考虑过了,所幸老身手里还有启儿留下的……凭证,若非是这虎符护身,大概皇上那日便要对老身不敬了吧?”
“……皇祖母说哪里的话,朕怎么会做出对皇祖母不敬的事情。”
“——皇上不愿立后衍嗣,不就是为了阿娇?”窦太后抬眼望过去,“阿娇不是与皇上一般的性子,他,——自然顾全陈家——!”
那话音轻飘飘的,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陈小娇的心上。
他终于知道景帝的凭仗在哪里了——
一个虎符,窦太后手里握着的是大汉的军权,要灭区区一个陈家,……可真是再容易不过!
什么宠爱馆陶公主?!什么陈家幺子阿娇最得窦太后宠?!
——皇家的亲情,可真是轻薄得可笑!轻薄得令人恶心!
刘彻眼眸微狭,眼底冷光凶戾,却未看到怀里人刹那间煞白的脸色。
窦太后突然换作了不紧不慢的语气:“你为了阿娇不愿纳后妃衍子嗣,你怎么知道阿娇是什么意思?你可问过他?”
☆、第98章我愿意【92
第九十八章
“你为了阿娇不愿纳后妃衍子嗣,你怎么知道阿娇是什么意思?你可问过他?”
窦太后言辞微冷,又似带着深意。
刘彻在帐内垂眸,“皇祖母不必挑拨,哥哥与朕之间,自然是容不得——”
“……谁说我不愿了?”
陈小娇的声音很低,一不小心就会被盖过去,却轻易地打断了刘彻的话音。
“……哥哥刚才说什么,阿彻没有听清?”
刘彻已经忘记了纱帐之外还有几位文臣和太皇太后,他只觉得像是有火苗舐灼着自己的理智,片刻之间就将付之一炬。
陈小娇已经顺势从那人的袍子上支着身体坐了起来,面目近乎冷然,“我说你要纳后妃与我无关,我没有不愿。……你如果还觉得担心,不若你纳妃那日我亲自奉上合卺酒,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刘彻听后一个字都再没有吐出,只那么定定地看着他。
陈小娇侧开视线,望向帐外,面无表情:“窦太后,这个答案您可满意?”
殿上太皇太后眼底的笑意因着这一句话淡去,片刻后她想着那个有些执拗得刺耳的称呼,叹了一口气:“阿娇,你总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祖母也不愿这样的,你该懂得。”
“哈。”
陈小娇面无表情地冷冷笑了一声,“皇室的这些聪慧与无情,阿娇这辈子都学不会了,……也不想学会。”
他直起身来要从那皇椅上下来,没有再去看刘彻一眼:“……阿娇只求跟你们再没有半点纠葛,免得徒受其扰,不得——”
然后捏着一把汗的文臣就看见那纱帐刚刚被人掀开了一角,露出只素白的手来,还未及一秒,就随着一声惊呼被拉了进去,再接着便是衣帛被撕裂的声音。
“刘彻你——呜——”
那一声戛然而止,却足够在场的人在脑海里将发生的画面勾勒个彻底。
而那更像是配合着他们脑内剧场的亲吻声音很快便在殿中响起。
几位文臣几乎是反射性地去望向太皇太后,却见老人一脸冷色且复杂的神情。
……看来窦太后也没想到自己的好孙儿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上。
只是纱帐里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因为殿里其他人复杂的心情而有所遏制,反而愈发地扬起来,兀然间还会夹杂着某个压抑到极致而轻微颤栗着的猫叫一样的低/吟。
窦太后的脸色在几位神情尴尬的文臣时不时的交替的注视下,愈发恶劣起来。
而在一声掺杂着泣音的抽叫之后,太皇太后脸色之差达到了顶点,她冷冷地哼了一声,怒而起身,扔着几位文臣在那儿好不尴尬地站着,自己则甩袖离开了。
在官场上起起伏伏多少载的老臣望着太皇太后的背影内牛满面,——这么声势浩大准备充分天时地利人和兼具的“逼婚”之战,最后落得这么一个结局而草草收尾,连抱着必胜的信念来这儿的太皇太后都这么狼狈地离开了——连他都忍不住佩服小皇帝手段之高超用计之神妙了好嘛……
只是看在他虽然“姓窦”但也为了刘家的江山基业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皇上他就算入戏太深擦枪走火也请顾及一下他们这些在场的、被动听墙角的老臣们好嘛……
他们年纪都大了,这么刺激的情况对身体不好啊……
只可惜这些想法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殿上激烈的情/事依旧在继续着,暧昧的水声与勾/人的长吟交替肆虐在殿堂之中,没有皇上的允许,他们就只能这样该站的站着该跪的跪着,等到他们的陛下想起他们的时候再让他们滚出去。
然后几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想起来朝中某段时间曾传为私下里的笑谈的,关于小皇帝对于陈阿娇陈小侯爷的独占欲的问题,然后便是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默默地寒颤了一下——连之前拼死上谏的劫难都躲过去了,他们真的不想死在这个诡异的方向上……
而此时的刘彻倒真的是将纱帐外面的人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他只是狠狠地压下身体,在身下的人那一声泣音里含住了那人的耳尖——
“……哥哥,你还记得你曾经与阿彻说过什么吗?”
“不——呜……”
“不记得了没关系,阿彻可以帮哥哥想起来,——你说过的——你说‘天下是阿彻一个人的’……”他啮咬着那人的耳尖,笑得低沉而阴鹜——
“……天下是阿彻一个人的,那哥哥自然也是阿彻一个人的。”
“……阿彻会记得一辈子的,哥哥。——阿彻也会让你记一辈子的。”
☆、第99章他没来?【93
在淡漠与无望里,时间的流逝总是最慢——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冥冥中的掌控者拉长了打磨了细细地把玩着;又总是最快——以至于当将来某一日回忆起来,那一段时光都似乎不过是在重复同一个动作,即便再尽力想去寻索某个细节的流光,却也只是徒劳。
——长安城里,未央宫中,也是一样。
对于如今大汉的朝臣百姓来说,登基已经两年多的武帝的确算得上是一位伟大的帝王,而他不过十七岁的年纪更是在大汉天下传为佳谈——少年得志而有为,知人而善用;擢士于市,广推新令;政事通明,民间安乐……
只可惜所有这些优点加起来也遮掩不了少年皇帝的短板——自其登基至今已经两年多,那大汉皇室的后宫中,却连一位平日侍寝的妃子都没有,更别说子嗣了。
这一点可真是急坏了那些为皇室后代操碎了心的大臣们——要知道,先帝当年登基的时候,除了如今的小皇帝之外可是已经有了九个儿子了,更别说那一众后妃;如今到了这一位的身上——他们不求十七岁的小皇帝弄出九个儿子来,可好歹不能让偌大的皇室后宫空无一人吧,哪怕您只是带回去充充样子呢?
——实际上,会这么想的那些都是这两年间才被提拔上来的。
而那些早在少年皇帝登基之初就已经在朝中任职的、勉强算得上“两朝元老”的那些大臣们,在看到年轻的同僚们锲而不舍地一次次在朝会中上谏请皇上选秀纳妃又一次次被皇上笑着“此事再议”时,他们只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注视着眼前的地面,在心里冷笑着嘲讽这些无知的后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