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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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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老人回答:“好咧。”

宁修远见老人离开,偏头对墨凡御说道:“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你一定饿坏了吧,杨伯这儿的阳春面味道不错,我们先吃着垫垫肚子,等待会儿买完东西回去,晚上我给你露一手,保证你吃完还想吃。”

墨凡御闻言,笑了笑,歪了歪脑袋,这个动作让他做起来实在很养眼,“你总不能做得比酒楼里的厨子还好吃吧。”

“嗯,不差不差,你到时候尝过就知道了。”宁修远越说眼睛越亮,他已经想到晚上要做什么样的一桌美食犒赏自己最近的辛劳了,要知道他整整吃了半个多月的野菜青菜,好些日子没怎么好好尝过一顿荤腥了——

要不是每顿早饭还有一个肉包子的话,估计他这会儿真的忘记肉味儿了。

这生活真的过的很艰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很快,老人便已经将两碗热乎乎的阳春面送上来,虽然清汤寡水的,但是对于正在饿着肚子的两人,这个味道也是极好的。

用极快的速度解决完面条,宁修远摸着自己有些吃撑的肚子,看着坐在自己面前还在慢悠悠吃着面条的墨凡御,不禁撇嘴,这就是简单的一碗阳春面啊,怎么被对方吃的像是山珍海味似的呢。

吃完阳春面,宁修远付了钱,便带着墨凡御离开,他手里牵着驴车,走在集市里,左顾右盼的,满眼睛都是新奇。

虽然他拥有原主的记忆,但是亲眼看到的跟记忆里所有的,终究是不同的,哪怕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半个多月,这条路也走了不下几十遍,可是像现在这样十分悠闲的晃来晃去,这还是第一次。

南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镇,距离蜀中不远,快马加鞭不过一天一夜的距离,不过若是跟天子脚下的皇城比可是十分遥远的,光在路上就要耗上半个多月。这里的民风淳朴,在南城知府的治理下,百姓都过的安闲,已经十年鲜少发生大案件,城里虽然不算太繁华但是也不落后,算得上是安居乐业之地。

宁修远很满意南城这个地方,在他看来,是很适合居住的。

墨凡御走在宁修远身后两步的距离,也跟着左右看,他负手在后,哪怕身上穿着粗布麻衣,还打着补丁,但是因为他的气质、相貌足够出众,所以也总是引得路上的行人回头看他。

走了一会儿,宁修远便带着墨凡御走进一间布庄,掌柜是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他正在柜台上打着算盘,看到他们进门,抬头笑眯眯问道:“两位客官是需要成衣,还是布匹?”

这一行,宁修远的目的是要买两匹布给自己还有墨凡御做几件衣裳,他的记忆里,这具身体的原主已经好几年没有做过新衣服了,能够穿的衣服都打满了补丁,少有几件是完好的,何况现在还在冬日,唯一的两件破棉袄完全不御寒,穿着跟不穿似的,完全没有作用。

之前是因为没银子,所以宁修远只能将就着,如今他手里存了些银两,是时候给自己和墨凡御换几件新衣裳了,何况他根本不能生病,一旦病了,该损失多少啊。

而且还有一个墨凡御。

这墨凡御年纪虽然只有十五岁,但与宁修远身高相仿,至多差了一指节的高度,故而他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宁修远的,一样破旧,一样满是补丁。再加上他身上伤刚好,宁修远可不想再给折腾出风寒来,不然会很麻烦。

于是,昨儿夜里宁修远抱着钱罐子数了数,发现短短十几天内存款已经增加到五两多银子的时候,便决定给自己跟墨凡御换几身新衣裳,再顺便买一窝小鸡仔回家养着,这要以后想进补的时候也方便。

此时听见掌柜的问题,宁修远回答:“我要买两匹布外加制作两件棉袄的棉絮,不知道掌柜的有什么推荐。”

“有有有。”掌柜带着宁修远跟墨凡御走到一旁,指着上头的颜色艳丽花纹繁杂的布匹,说道:“两位公子请看,这一批布匹便很不错,价格也公道,一匹只要二两银子。这是可是纯正的江南织造,你看看这染色,看着花纹,多好看啊,若是制成衣物,与二位定十分匹配。”

宁修远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那花花绿绿的花纹和颜色,摇摇头,偏头问站在自己身后的墨凡御:“你觉得好看吗?”

墨凡御只需要一眼便知道这布匹是次品,颜色太艳花纹凌乱,于是便摇头,道:“颜色太艳了些,你不适合。”他以为宁修远是在他自己买衣服,拉着他询问呢。

“我也觉得太艳了些,我们俩都不适合这颜色。”宁修远赞同地点头,不顾掌柜的脸色,随即自己看起来。

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在角落里,宁修远看到两匹十分朴素的布匹,颜色花纹都合他心意,于是眼前一亮,他指着问掌柜:“那两匹多少钱?”

掌柜的随着宁修远的手指看过去,随后回答:“这两匹啊,是残次品,本来是打算当做赠品送给客人的,不过既然公子你看上了,那么便算一匹一百文钱吧。”

宁修远听价格,觉得还算合理,便说道:“成,我就要这两匹了,还有我要的棉絮,你也一同帮我包起来。”

掌柜脸色虽然不太好,但是听完之后还是手脚麻利的就把宁修要需要的包好,放在一旁,然后道:“棉絮是一百文,再加上两匹布两百文,一共是三百文钱。”

宁修远小心翼翼从荷包里数出三百文钱来递给掌柜,然后让墨凡煜一起帮忙将布匹和棉絮搬到驴车上,随后两人一起离开。

走在路上,宁修远跟墨凡御说:“这两匹布足够我们两人一人做一两身衣裳,待会儿回去之后你跟我一起去隔壁苏婶家,让她给你量量尺寸,这样好做衣裳。”

说完之后,宁修远想了想,然后又道:“这两匹虽然都是素色,不过却也有两种颜色,一青一蓝的,你喜欢什么颜色,便自己选一种去吧。”

墨凡御闻言,有些诧异,随后便沉默地注视着宁修远,许久说道:“我没有银子。”

宁修远摆摆手,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没银子。”他可没有忘记,原主从城外将墨凡御捡回来的时候,这人身上除了伤口其他什么都没有剩下——估计都被人拿走了。

“那为何要给我做衣服?”墨凡御问,眼底深处暗含些许警惕。

宁修远家里的情况墨凡御是看在眼里的,家徒四壁四个字形容并不为过。他知道对方每日早早就要爬起来做窝头包子拿到集市来卖,而即使这样辛辛苦苦的,也赚不了多少银子,愿意收留他已经不易,而如今,对方又笑眯眯地看着他,让他去挑选自己喜欢的布匹,居然是要给他做衣裳,而他们只是萍水相分罢——

这些,在他这十五年的生命里,从未出现这样的人,墨凡御完全不明白宁修远想要做什么。

宁修远看清了墨凡御眼底的神情,无奈笑了笑,随即说道:“你不用那么看着我。你看,我把你捡回来,又把你的伤养好,给你吃给你穿……唔,虽然吃的是野菜,穿的是打满补丁的衣服,但是要是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啊。”

看着墨凡御听完自己的话眼底的警惕慢慢散去剩下茫然,宁修远说道:“你看,我比你虚长几岁,你要是不介意,以后就喊我一声哥,你也知道我没有兄弟姐妹,爹娘也已经不在,你就当做是我一个人孤单了,想找个人陪着就好,当然你以后若是要离开,我也绝对不会阻拦。”

会对墨凡御这么好,大概是因为宁修远犯了所谓的雏鸟情节吧,毕竟他魂穿到这么一个陌生的世界,总觉得自己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可以依赖的——

哪怕宁修远完全不知道墨凡御的来历,更不知道对方的身家背景,但是他并不在乎,他只需要明白,墨凡御不是个大奸大恶之徒便可以了。

☆、第4章人不要脸

买完布匹和棉絮,宁修远又花了一百文钱买了一些花椒辣椒之类的调味品还有一条草鱼外加一窝小鸡之后,便拉着墨凡御准备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宁修远脸上的笑容一直都保持着。

不过这样的好心情没能维持多久,他们刚走到家门口,宁修远本来还带着笑容的脸色一沉,瞬间变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双唇已经抿成一条直线。

大门口坐着两个中年人,他们一看到宁修远回来,就立马站起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简直能笑出一朵花来。

“修远啊,你回来啦,我跟你叔等你好久了,真是的,你怎么都不通知我们一声就把门锁给换了,害我跟你叔进不去,在门口吹了半天风。”

徐立花半是埋怨的话音落下,眼神又落在宁修远手上牵着的驴车上,在看清楚车上面的小鸡和布匹时,眼神一亮,就想要上前,她刚想要换身新衣裳呢,虽然那布匹的颜色和花色都素了些,但是也不错啊。

宁修远将徐立花的眼神看了个彻底,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他上一世孤儿一个,并没有任何亲人,但是在他印象里,所谓的亲人,应该是和蔼的、慈祥的,会用温柔的话语说话的,哪怕是叔婶伯姑之类的,也应该是可亲的那种,而不是像面前的两人,完全不像是一般叔、婶该有的模样,自私自利的彻底。

这两个中年人,便是原主的叔叔和婶子,宁恒山和徐立花,都是亲的,可惜,他们可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从来没有把宁修远当成亲人。

他们知道自个儿这个侄子在他爹娘离世之后,便将全身心的放在读书上头,对其他事情都一概不关心。

于是两人就时不时就来找宁修远用各种借口要银子,直到他们发现从宁修远手里的银子已经不多之后,两个人便干脆打起了这房子的主意。

在他们看来,这本来就该是给他们的报酬,他们可是帮忙养了宁修远五六年呢,又是做饭又是做衣服,他们就是要个房子怎么了,辛苦费总该给点的。

只不过,两人怎么也没有料到,之前他们每次找这个侄子拿银两的时候对方都给的利索,结果这次提出要地契的时候,却被拒绝了。

宁恒山和徐立花那个气的啊,不知道这个侄子怎么就开窍了,居然敢拒绝他们了!

于是后来徐立花干脆每天三顿的上门,目的就是为了这房子,他们可是去找人打听过了,这房子要是拿去卖,可以卖上两百多两银子呢!

两百多两啊,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他们就是种半辈子的地也赚不了那么多,于是,已经被迷了心窍的徐立花终于有一天爆发了。

这一天,徐立花直接在河边跟宁修远吵起来,她一边用粗鄙的话语骂着宁修远,一边还用手推搡他,她是个干农活的,本来手劲儿就大,而且本来就长得壮实,而宁修远的身体因为常年不曾锻炼,瘦瘦弱弱的,虽然已经弱冠之年,但是细胳膊细腿,跟徐立花根本完全没法比。

于是,宁修远一个不小心,后脚踩空直接掉下河,冬日的河面只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层,根本没法承载一个成年人的体重,他一摔下去直接就掉进冰冷的河水里。

徐立花当时就傻了,在别人救宁修远的时候,就匆忙跑回家,把这事情就跟宁恒山讲了。宁恒山听完之后,当时也懵了,他虽然想要那地契,却并没有想要侄子的命。

这么想了一夜,宁恒生突然就想通,觉得他们的机会到了,如果这次他那侄子没有坚持下去就死了,他们就可以直接拿走那房子,毕竟他们可是对方还仅存的,唯一的亲戚啊。

想通之后,宁恒山就把这些跟徐立花说了。当下徐立花也放下心来,然后两个人商量着,等到小半个月后再进城看看,即使他那侄子大难不死,他们也没有亏什么,大不了他们再扮的可怜一些。

宁恒山知道宁修远心软的要命,到时候肯定是会原谅他们的。

于是,两个人在家里等了小半个月也没有等到宁修远的死讯和其他消息,于是便一起过来看着,结果到门口却发现门锁居然换掉了,当时他们就给吓到了,以为这房子被别人霸占,刚叫喊没几声,隔壁邻居就出来告诉他们宁修远出去还没有回来,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只要房子还在就好。

宁修远他爹并不是富裕人家,只是当年,他偶然救过一个身份地位极高的人,作为报答,那人醒来之后便将这宅子送给了他。

这房子虽然比不上城里那些真正的富裕人家,但是绝对不差,有个前原后院,房间也有六七间,已经比起一般人家好上一些了,而且位置也是极好的。

当年宁修远他爹也不是没有让弟弟宁恒生跟他们一起到城里来,只是宁恒山那儿子游手好闲又手脚不干净而且被徐立花给惯得十分自以为是,在这城里不仅得罪了一家大户,而且还得罪了一些地痞流氓,差点被人给砍了。

宁恒山当即把宁修远他们一家子推出去,然后赶紧带着儿子媳妇夹着尾巴回到村里,这才把这事情躲了过去。

一转眼七八年过去,当年的那些个流氓早已经不知道散去哪里,于是宁恒山这才带着媳妇大摇大摆回来——

当然,他们两个也并没有打算住南城里,他们只是想要把这房子转手卖掉换取银两罢了。

因为有记忆,所以宁修远自然记得面前的两人对原主的所作所为,虽然并不是他本人经历那些事情,但是哪怕他是从记忆里知道,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和颜悦色地对待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宁恒山和徐立花。

何况,他在宁修远的身体上重生,便不单单是要为自己活着,也必须要为宁修远活着,这仇,自然也是他帮忙报。

面无表情盯着坐在自己家门前的叔婶,宁修远冷着脸问:“叔叔,婶婶,你们来做什么?”

徐立花见宁修远对他们冷言冷语的模样,心里嘀咕着她这侄子估计是还记恨着她不小心把他推进河里的事情。这样一想徐立花不禁翻白眼,暗暗想到,真是个小白眼儿狼,这么爱记仇!

于是眼珠子一转,徐立花当下就变了脸,红了双眼表情也是充满歉意的模样,张嘴就哭喊道:“修远啊,婶子知道你是怪我那天不小心把你推下水对不对,我知道错了,我给你赔礼道歉,你可千万要原谅我啊。”

“那天婶子心情也不好,你知道去年地里的庄稼收成并不好,我跟你叔还凑不齐种子呢,这不是快要春耕了,婶子急啊,不是故意的啊。”

拿着帕子捂着脸,借着余光,徐立花观察着宁修远,她知道她这侄子的耳根子软,心地及其善良,十分的好拿捏,只要她装一下可怜,说一些软话,很快就会被原谅,所以,徐立花说着说着,便哭出声来,一副她才是受害人的模样。

“修远啊,你原谅我吧,婶子不是故意的啊,这不回去之后就被你叔给狠狠收拾了,我的脸肿了好几天呢。而且我每天都在祈祷忏悔,幸好老天保佑你没有事情,不然我怎么跟大哥大嫂交代啊……”

越说越可怜,徐立花捂着脸,也不知道真哭还是假哭,嚎了好长一段时间,只是一见本来见不得人哭听不得软话的侄子居然还是无动于衷,当下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有些无措的把目光瞥向一旁的宁恒山。

宁恒山收到眼神,真是摇摇头,暂时也没有说话,他皱着眉头,似乎陷入了沉思。他看着站在面前不远处的侄子,心里开始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啊?

宁修远站着不动,听完了徐立花假仁假义的哭泣和道歉,心里在冷笑的,脸上表情依旧平淡,只觉得这真是乱七八糟的事儿。

他深呼吸一口气,张嘴说了话,但却不是跟那两人说,而是偏头对站在他身边的墨凡御道:“你先把这些东西都拿进去,我还有些事情,等处理完再带你去找苏婶尺寸,做衣裳。”

墨凡御从头到尾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在听完宁修远的话,便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然后接过宁修远手里的毛驴和钥匙,越过宁恒山和徐立花两人,开门,随便直接走了进去。

看到宁修远让墨凡御进门,却把他们都留在门外吹冷风,宁恒山和徐立花的表情都很难看。

宁恒山率先发问:“修远,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你婶子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你却连门都不让我们进去,虽然之前你婶子不小心把你推进河里是她做错了,可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而且我已经替你收拾她了,这不是给你赔礼道歉了,你可别过分了。”

宁修远觉得新奇,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能够这样颠倒黑白,都想要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眼见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宁修远暗暗想,人越多越好呢,最好闹到面前这两个人以后连出现在他的眼前的脸都没有。

他江南虽然是个半路穿越的,不过原主的记忆他可是都有的,他知道宁修远虽然是个死读书的,宁父离世之后也不爱言语,但是好在很善良,没少帮邻居的忙,所以这里的住户对他还是都很有好感的。

而相反的,面前的这两个人因为做人实在太糟糕,虽然不住在这儿,但就是每隔小半个月来一次,都一次次的让大家对他们越来越不喜。

☆、第5章自己离开

果然宁恒山的话音落下,一直都很照顾宁修远的苏婶就已经看不下去,她虽然是个妇道人家,跟宁修远也是非亲非故的,这么站出来说话并不是很好,可是她真的忍不住啊。

她的性子直来直去的,最看不惯这种人的。

早些年她就是被家里的糟心亲戚给弄得村子都呆不下去,这才带着两个孩子来到城里,凭借自己手艺在这南城里混口饭吃,她可不希望自己一直都很照顾的孩子也遭受到她曾经遭遇的事情。

她站出来护在宁修远面前,苏婶瞪着双眼,眼神跟护崽的母狼似的:“呸,到底是谁过分了。修远被你家婆娘推进冰冻的河里,你们硬是一面也没有出现,要不是修远命硬,一个熬不住就走了。”

“他现在好不容易好了,你们又不要脸跑过来。怎么,你们是想来看看修远现在是不是已经走了,好如了你们的意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这房子霸占走,你们两个要不要脸,对得起你们已经走得哥嫂,对得起孩子,啊!”

宁修远那日被徐立花推到水里是很多人都看见了,苏婶这么一说,大家也就自然想起被被救上来之后宁修远在床上躺了整三天呢。

那小脸白的,呼吸微弱的,连大夫都说要熬不下去了,哪知道老天开眼,在床上躺了几日,宁修远硬生生给挺过来了。

果然,苏婶说完话便有很多人应声,大部分都是些妇人,她们围成一个圈子,对宁恒山和徐立花两个人指指点点的。

徐立花涨红了脸,她刷的一把就拿掉遮着脸的帕子,那眼睛哪里像是哭过的模样呢?

只见她叉着腰,大嗓门骂道:“怎么不要脸怎么就对不起哥嫂了,我们是怎么修远了!他现在可不是好好的就站在这里,哪里有点什么事儿,不就是掉水里了吗,谁没进过水里啊,七八岁的孩童都会在河里洗澡呢。而且要不是我跟他叔,他早在两年前就病死了!你们这又是干什么,仗着人多想欺负人吗?再说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难不成还打算接手管了这家事不成!?”

“你!”

“我什么我,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还是你跟我那去世的大哥有点见不得人的关系,要不然你一个外人出来插什么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徐立花插着腰,看着苏婶,一张嘴噼里啪啦的跟倒豆子似的,说得没有丝毫顾虑。

听到徐立花往她身上乱扣屎盆子,苏婶涨红着一张脸,脸上的怒意更加明显,这种事情能够随便说的吗?要知道这种事情要是真的发生是要被浸猪笼的,天知道她相公没福分早早的就被阎王爷收了去,然后她就做了十几年的寡妇,辛苦养大一双儿女,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规规矩矩的,怎么能让人这么诬蔑。

苏婶刚想张嘴骂回去,便听到一声“够了”。

宁修远出声,他看着徐立花一副胜利的模样,心里已经要作呕,又看了看护在自己面前的苏婶,心里满是歉意。

他上一世虽然没能上大学,历史方面也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好歹也明白,在古代,女子名声那是十分重要,而死了夫家的寡妇更甚,而徐立花居然诬蔑苏婶跟他父亲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这分明是极大最大的侮辱——不单单是对他爹,还有对苏婶。

宁修远看着苏婶,说:“对不起,苏婶,让你平白无故被人诬蔑坏了名声,你都先回去吧,剩下的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可是……”苏婶自己也着急,她虽然被泼了脏水,但是她相信清者自清,何况大家都看着呢,自然不会把徐立花随口说的那话当真,她的嘴皮子不够利索,说不过那徐立花,可是要把宁修远一个人放在这面对那两个糟心的人,她一百个不放心啊。

宁修远大概猜得出来面前的妇女担心什么,心里很感动,但是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书呆子,自己还能够保护自己,于是便轻轻摇了摇头,淡淡道:“苏婶,您别担心我,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宁修远,而且她刚才居然说出那样的话来……他们两个的真实面貌我也见识了,不会被欺负的。”

虽然这么听着,但是苏婶怎么能够放心走,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瘦的就剩一把骨头,再看看徐立花那体型,恐怕被轻轻一推就该受伤了,何况还有一个江恒山。

于是她摆摆手,道:“我不走,就在这里看着。“

停了一会儿,终究是忍不住,又说道:“修远啊,你别嫌苏婶啰嗦,我这是怕我一走她们一扮可怜你又傻乎乎的就轻易原谅他们了。”

“你可别心软,苏婶是过来人,看得出来那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把你当做侄子看待,即使是因为他们在你爹娘离世之后照顾过你,你这些年来给他们银子也已经够多了。你爹娘留给你多少银子,他们就拿多少,害你连科举考试都没能去成,就算是有恩,也早就已经还清了。”

宁修远自然知道苏婶说的都是大实话。

宁父宁母离世五六年了,他们离开的时候这身体的原主还小,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又从小被宁父送去书塾读书,被寄予了大希望,自然整日除了读书习字孔孟之道其他没学会什么,生活自理已经不容易,更别提烧饭打扫了。

虽然说宁父将儿子托付给自己的弟弟和弟媳,可惜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在他离世之后,除了偶尔来看宁修远一两次以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而且每次过来,都会从宁修远那里要走七八两银子——

嘴上说得好听的话,说是给宁修远添置些新衣服添置新书籍之类的,可惜往往是到后面,衣裳都添置到自己身上去了,而书籍……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只是宁修远自从爹娘相继离世之后,便更加认真的埋首于书中,誓要完成爹娘心愿考上举人,于是根本就无心这些事情,于是久而久之,他的银子越来越少,越来越穷,衣服也越来越破旧,要不是还有苏婶帮衬着他一些,帮他缝缝补补旧衣裳,恐怕他真的连衣服都没得穿了。

“我知晓的,”宁修远说道:“苏婶你且看着就好,我不会再那么傻了,这房子是我爹娘留给我最后的东西,是我的家,我不会傻乎乎的将它拱手送出去的。”

宁恒山跟徐立花听着宁修远这话便不干了,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一同想着,他们这侄子是什么意思啊。

于是,徐立花先开了口:“修远啊,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跟你叔都是你的亲人,而你旁边站的始终都是外人,你宁愿听信个外人的话也不听我跟你叔的话?”

宁修远闻言转头看徐立花,脸上似笑非笑:“婶子,我先前说过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该明白的不该明白的都已经知晓,你跟叔叔打着什么主意我是知道的,只是这房子我确实不可能让你们,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而且我也没有银子可以给你们了。”

宁恒山闻言,眼珠子一转,随后故意瞪着眼,囔囔道:“修远啊,你这是被那河水冻糊涂啦,我跟你婶子哪里有什么目的,你也知道你婶子性子急,刚才那话就是随口说的,你可别被听那些个爱瞎嚼舌根的人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就想多了啊。”

“我们这次就是来看看你,顺便让你婶子给你道个歉,哪里像你说的是想要银子和房子呢,你别想多了啊。”

宁修远看了一眼宁恒山,心里觉得好笑,于是挑了挑眉,哦了一声,恍悟一般地点点头,道:“原来婶子不是故意的啊,那些话也只是随口说的啊。”

说到这里,宁修远停顿了一下,然后收起脸上的笑容,目光冰冷的看着宁恒山,道:“只是这话也说的太随便了些,我爹毕竟是你们的大哥,这话说出来不止是侮辱了我爹,而且也侮辱了我娘跟苏婶。”

宁恒山跟徐立花两人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宁修远眯着双眼,脸上的笑容又恢复,随后又继续说道:“既然你跟婶子没有其他目的,我现在好好的你们也是看过了,那就回去吧,至于道歉什么的便免了吧,我受不起。啊,对了,我现在已经行了冠礼,是个大人了,以后便不用劳烦你们再来帮忙,我自己可以的。”言下之意便是你们以后不要常来了。

徐立花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不经意对上宁修远一双丝毫不带笑意、充满冰冷寒气的双眼,觉得渗人的很,一时间怔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打了个哈欠,宁修远看了看呆呆站着不动的宁恒山和徐立花,没有再理会,他偏头对苏婶说道:“婶子,待会儿可能要劳烦您帮我跟小御量一下尺寸做几身衣服,我现在的衣服都不御寒,穿在身上一点都不保暖,所以我刚刚在布庄买了两匹布,等会儿便拿过去给您。”

苏婶听了,笑眯眯的,连连摆手说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不就是做几件衣裳吗?你难道忘记婶子我就是个做针线活的,这事情简单。”

☆、第6章笑意渐浓(修)

没有再理会宁恒山他们,宁修远跟苏婶两人兀自说着话。

而徐立花听完宁修远的话又看见这一幕被气的浑身都在颤抖,她好几次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但是都被宁恒山给拉住了。

宁恒山一手拽着自家婆娘,一边看着宁修远,他想不通自己那个懦弱善良的侄子落了次水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变化如此之大。

见侄子刚才那些话说完之后就根本没有再转头看自己一眼,宁恒山在心里反反复复地骂着白眼狼小兔崽子之类的话,所有他知道的不好的词汇几乎都用了上去,不过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他还想要这房子,如果真的撕破脸皮,那就真的拿不到了,这房子可是价值二百两银子啊,如果省着点花,够他们花上一大半辈子,白花花的银子谁不要?

思及此,宁恒山决定先吞下今儿的这口恶气,等到过些时日他把地契弄到手了,他就把宁修远赶出去。

一想到被赶出去之后宁修远露宿街头或者变成乞丐,宁恒山这心里便畅快不少,于是他眯了眼看了一会儿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侄子,哼的一声,最终还是拽着徐立花走了。

徐立花被宁恒山拽着走,并不明白为何,质问道:“你拉我走作甚,看我不狠狠教训一把那小兔崽子,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王八蛋。”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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