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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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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党与咸党的爱恨情仇作者:路人小透明

第7节

一天好像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

这是他最信任的人,他要竭尽全力保护的对象……他比任何人都要在意卡卡西。

起初的心态还是正常的,只是单纯地在意关注对象的一举一动。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复一日地观察那个人,就如同着了魔一般——

“病”的端倪出现了。

开始有种观察的对象也掌握他的行举的错觉。

随后在慌乱间,意识到对这一结论竟然不出预料。

「他关注着我」

从家到办公室的路上偶尔环顾,处理公务的间隙抬头凝视,还有归途趁着夜色的回望——都在找谁?

就只有自己了。不管怎么绞尽脑汁地思考,仅能得到这一个答案。

这让窥视者欣喜若狂。

「他的目光让身体颤栗」

闲暇时的目光扫过角落,无论眼里是否带着感情,都能让守在那个角落的黑暗中的人激动不已。他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胸口,隔了一层血肉的心脏急剧跳动,沸腾的血液也在上涌。

太古怪了,这样的心情。

灼烧的液体充斥着全身的血管,他的眼底还残留着那道视线在虚空中划过的痕迹,直到最终消散之时,还浸溺在喜悦与迷茫的交缠无法自拔,全然没有意识到,“病”正在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他。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倾述爱意」

爱……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词呢。

带土是在一段时间的浑浑噩噩后才觉察到对卡卡西的迷恋,但那是爱吗?

硬生生地拉出一段鸿沟,但又不自觉地受到吸引,他惊讶地发现,就算这样,卡卡西的每一个动作在他眼中都出现了特殊的含义。

早上出门的时间比寻常晚了一些,是在等他吗?窗户没有关严,是不是为他留的?

臆想。

幻觉。

现实?

除了浑噩不知的疯狂外,内心深处尚且残存的理智会在不被压抑的夜间浮现,挣脱由“爱”意编织而成的束缚,这才让他猛然惊觉,自己大概是病了,病情已深入骨髓。

带土在恍然之后就确认自己已经无药可救,居然会对卡卡西产生这种……这种可怕的心思。他居然没有想起琳,第一反应是自我厌弃,第二反应则联想起可能会造成的后果。

不确定药物对他是否有效,也抵触将这种无法启齿的事情对不信任的人倾述,从医忍那里得来的书一晚上就翻了无数遍,试图从只字片语中寻找治愈的办法,但最终的效果并不如意。

于是,在连续熬夜数天之后,他病倒了。

意义正常的感冒,表现为高烧发热浑身无力。至于原因,大概是精力交猝,还有……困扰已久的心病。

毕竟住在上下楼,还有直属上下级的关系,卡卡西很快就发现了带土的异状。

急匆匆踩过带绣栏杆而产生的嘎吱声音悄然消失了,放在墙头的丸子直到被大雨淋湿都没有被人取走,在暗处蜷缩的影子也失去了踪迹,带土一整天都没有去暗部报道。

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解那个人的六代火影忧心忡忡地想。他站到自家楼下那扇几乎没有踏足过的门前,本应当着急地敲门询问是否有人在,可手略微抬起几分,犹豫着触碰不到铁门的表面。

还记得上一次,或者唯一的一次敲门,还是那人刚刚搬过来的时候。那天卡卡西的心情是忐忑的,不过忐忑之余尚还夹杂着些许欣喜,在门前纠结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定位成前来探望友人的老朋友,看看友人的住所是否缺少生活必需品的同时,小心谨慎地观察他的身体状况。

其实,更在意的是——

他还好吗?不知道有没有医忍检测出的暗伤,暗部的工作太辛苦了,要尽力把他留在身边。

在这里能住得习惯吗?临时收拾出的空房,角落里很有可能还有未能清扫赶紧的灰尘,家具摆设之类的东西短短几天大概也没有准备齐全。如果可以的话,想要邀请他多来楼上自己家坐坐。

于是,怀着种种心思敲门,沉闷的回声响了很久才终止。门后的带土有一半身子罩在黑暗里,屋里没开灯,从外界照进的光却足以让卡卡西看清那张没有血色的脸。

此时最尴尬的事,莫过于想要开口询问对方过得好不好,就已率先发现了他过得并不好这个现实。

几番斟酌酝酿好的话语就此说不出来,本该忙碌公务的六代火影堵在好不容易回到木叶的旧友的新居门口,与所挂念的人相对无言。

他无话可说,带土侧过头,似乎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连必要的寒暄都省略了大半,更不可能提及期待的重点。一道并不算厚重的铁门隔在两人中间,卡卡西自那以后就再没去过那里,最多只在回家时佯作无意,远远地看一眼。

谁会想到,他这一日终究又回到了这里呢。

忽略短时间内闪过若干的心理活动,六代火影毅然敲了半晌的门,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毫不犹豫想要破门而入——还好,停住了,理智及时阻断了冲动。卡卡西选择从没有关严的窗户进入,动作缓而轻,无不透露出慎重。窗内的房间恰好是屋子主人的卧室,弄出的动静几近悄无声息,一点也没有惊动就在卧室里的那个人。

当然不会惊动,因为他就静静地靠着椅背睡着了。卡卡西迈过窗沿,目光从摊满桌面的书册掠过,直接落到坐在书桌前的那人身上。

垂下的头只靠只手支撑,就算不曾清醒也仍然皱着眉,从角落延伸出的冷寂无声地将他包围,仿佛眼睑下的阴影都因此褪去了不少颜色。

真的是各种意义上的好久不见。

留给他感慨的时间太短,卡卡西很快就注意到带土脸上十分明显的红色,他不出意外地被吓到了,赶紧伸手,即使隔了层衣服也能感觉到格外灼热的温度,身子在发烫,体温显然高到不正常。

发烧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卡卡西顿时紧张。虽然放到别人身上,发烧感冒只是不需要吃药就能痊愈的小病,但带土不一样。他失去仙人体之后,虚弱得只能靠鸣人的查克拉才能勉强活下来,就算只是小病也足以让比本人还关心身体状况的六代火影神经紧绷。

他就要把带土抱去医院,结果堪堪落在后背的右手被条件反射地抓住,力道大得出奇,差点把他拽得摔倒。卡卡西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也顾不得别的,惊讶地看向原本应该失去意识的带土,却发现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呃,带土……”

不经允许私闯民宅还被主人抓包的卡卡西有些尴尬,手是挣脱呢还是就这样老老实实地不动呢?心里肯定更乐意和带土拉近距离,但比起自己那些不好说的小心思,他还是更在乎带土。

接着应该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便只好略过不重要的原因,直接道:“你生病了,我这就带你去——”

医院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坚定地打断了。

“我哪里都不去!”

“可是——”

卡卡西试图劝说,可效果完全没有起到,他们还保持着你拽着我我反手拉住你的奇怪姿势没动。他僵持不下,只能伸出能够活动的那只手臂,打开放在书桌一角的台灯。

灯光突然亮起,让习惯黑暗的人不由得眯起眼睛,却让卡卡西看清了他眼里十分明显的茫然,悄悄浮现出略微湿润的水色,就连眨眼的速度也不自觉地放缓了一些。

原来啊,他还没清醒呢。

情不自禁地觉得这样的带土很可爱,发着烧睡得迷迷糊糊,警惕心却一点儿没落下,抓紧闯入者的胳膊不肯放,迷糊的脸上偏还露出凶狠的表情。卡卡西不动声色地被他瞪了好一阵,终于将从怀疑到恍然的表情变化收入眼中,用混乱的脑子思考半晌,带土似乎认出他来了,知道被自己逮到的家伙是卡卡西,这才慢吞吞地松开手指。

“哦,卡卡西。”带土小声说,严肃从面上渐渐消失,绷直的嘴角也终于放松。他想要站起来,没成功——身子摇摇晃晃的,连椅子都没往后拉开,看到这一幕的卡卡西又把他按回了椅子上——便很费力地晃了晃头。

就在卡卡西以为他也许清醒了一点的时候,他刚刚怎么费力按下去就怎么端坐着的带土突然道:“不对,卡卡西怎么会出现在我家,你不是卡卡西!”

他莫名地激动起来,写轮眼中的黑色勾玉飞快地打转。只能说——万幸!激动的带土还处于浑噩不知与高烧虚弱的状态,想打死假卡卡西都没力气,写轮眼开着也只能算摆设,卡卡西没费多少功夫就把他制住。

“我不是卡卡西还能是谁……等等,这些东西就不要拿出来了。”

指的是带土身上的一系列武器,卡卡西没考虑自己,只担心他会不小心把自己划伤。结果话中的含义被误解了,带土没搞清楚卡卡西到底是不是卡卡西,身体却抢先一步做出反应。

“嗯……对。”他把藏着的所有武器都摸了出来,苦无叮铃哐当地丢了一地。有一枚恰好落在卡卡西脚边,他想捡起来看看,还没弯腰,那枚苦无就被带土一脚踢开了。捣乱的人还理直气壮地说:“小心啊,就算是假的卡卡西,我也不能伤到你。”

听到这句话,卡卡西愣了好半天才恢复正常。心中交杂的情感晦涩不明,表面上仍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对他说:“带土,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不去,怎么说都不答应,带土宁愿抓着“卡卡西怎么会到我家来”这个问题拼命地纠结,弄得不明真相的当事人分外地无奈:“你病得太厉害了,这样下去不行。”

只能这么劝解,但带土的反应却出乎了卡卡西的预料。

“病……对,我病了。”

嘴里呢喃着什么,他更加迷茫地望着卡卡西,脸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只不过前者是病态的红晕,后者是还没褪去的写轮眼。

卡卡西以为他指的就是发烧的事情,也没有在意,顺着这句话继续说道:“嗯,所以才要去治疗啊,到医忍那里,不会耽误太久时间的。”

“不去!”

没想到带土的反应变得更激动,就像是被话中的某个字眼刺激到了似的。他还想挣扎着站起来,不知道要往哪儿走,被卡卡西按着肩膀挡回去好几次才不甘地放弃。

还好他没想起来可以开神威。卡卡西心里刚这么侥幸地想,就听到带土反复强调他不想看到医忍的声音,问他为什么就不说话。

这种顽固不灵的态度真叫人头疼。只是,卡卡西一点也不生气。

怎么会生气呢,他应该高兴才对。这个晚上说了过去一个月都说不够的话,带土在他面前表现出的情绪难得没有掩饰,刻意保持距离感的冷漠消失不见,那种有点孩子气的委屈、看到他就放松下来的信任,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也许带土刚回木叶的那段时间有过。他对村子和村子里的人感到陌生,心中的介怀也没消去,不愿意出门,房子清理出来之前就待在卡卡西家。

他很乐意和带土聊天,提起的话题从今天的天气到听说的八卦什么都有。卡卡西也发现了,这之中很多内容带土其实都不感兴趣,但只要说到有点意思的地方,可以给面子地配合。他会笑,很是自然地舒展开眉宇,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不少。

卡卡西就是喜欢他笑的样子。

虽然那之后再也没看到他笑过。

升高的体温将隔绝他们的寒冰融化,潜伏在体内的病毒侵蚀了囚禁得更深的意识。遇到这种情况,卡卡西本来应该先对带土说一声抱歉,然后强行带着他去医院接受治疗,然而,这个突然坦率起来的带土勾住了他的脖子,被病情困扰的双臂没有几分力气,仅仅软绵绵地搭着,却像在肩上压了千斤的重量。

动不了,一时也不愿移开。

“不去了,去了也没用,我已经去过了,根本治不好……”

“怎么会,肯定可以的。”

卡卡西不明白话音里的自暴自弃从何而来,为了听清楚带土在说什么,他只能弯下腰。发黄的灯光将彼此的面容照得更清,距离又缩近了,不知不觉间,呼出的气息悄然交织到一起。

“为什么要这么说?带土,告诉我原因,行吗?”

他看得太过仔细,带土的眼中闪过的挣扎被及时捕捉。

面前的男人发着烧,身体就是巨大的热源,滚烫的触感在脖颈间停留,此时却出现了转移。

带土的双手在他的脸上摸索。

他才顶着风在室外走了好久,脸上自然还是凉的。而摸上来的手心温度不低,在碰到未曾摘下的面罩时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随后,就如同被吸引了一般,紧紧地贴着冰凉的来源不放。

还没回答卡卡西的问题,带土就遵循着本能贴了上来,根本不嫌弃外衣上残留的风尘气息。

小声地说着好舒服,因为坐姿限制只能靠着颈窝的脑袋似乎不经意地在他身上蹭了一下,殊不知这个动作让被蹭的人几乎僵硬。然后,再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治不好的,我知道,病得太重了。”叹息落得太轻,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就消散在空气里。带土反复地说着这句话,过于浓重的鼻音也盖不过固执的意味,手还没从卡卡西的脸上挪开,则是意义不明地捏了几下——都这样了,他还没有明白过来卡卡西是实实在在地站在这里的,反而更加严肃地道:“看吧,我已经看到幻觉了。”

“卡卡西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他也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全都是我的想象。”

病人可以胡言乱语,也有一定的肆意妄为的权利。

带土就是一个被包容的病人。先用不加掩饰的自说自话将旁人的心弦搅乱,没被阻止的他越加放肆,和身体其他部位一样烫的嘴唇落到卡卡西的嘴角,不只是烫了,有一股火焰烧进了沉进黑暗的心里。

又如一道光,在光闪过之际,刹那间把那颗心扯离了深渊。

卡卡西在朦胧的目光中看到的迷恋不是错觉。

随后的第一反应便是要告诉带土,这不是想象啊,都是会让他产生这种念头的自己的错。可是,仍然想对他说出——关于自己压抑许久的真实想法……

可惜的是,到最后,也只僵硬地张了张口。

表现出大概只有在幼时才有过的坦率后,带土不说话了。仿佛之前的对话从未有过,他安安静静地歪倒在卡卡西身上,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稳。

他又昏睡了过去。

卡卡西抱着彻底失去意识的人冷静了片刻,到底没做出晃醒对方问清楚他是什么意思这种愚蠢的事来。

毕竟带土还难受着,睡过去也好,心情复杂的他总算可以带人去医院了。检查结果是普通的流感,退烧花了一些时间,带土全程没有醒,也就不知道六代大人为了他跑上跑下有多辛苦。

等卡卡西亲历亲为再把病人送回来已是深夜了,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卧室的床上,压好被角后,还守在床边确定带土不会掀被子才算放心。

做完这些事,他关了灯,在漆黑一片的床头呆站了好一阵,总算该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卡卡西从书桌旁路过时,一不小心踩到了落在地上的一本书。他弯腰将那本书捡起来,就要顺手放回桌面,不知怎么,无意间往书的封面扫了一眼。

他的动作微妙地顿了顿。

由于生物钟的影响,带土醒来的时机很巧,恰好是他往日正常起床的时间。

前一天的记忆基本没有保存下来,他又没有看日历的习惯,只记得自己看了大半个晚上的书,什么时候睡的也不知道,清醒后只觉得头有些疼,四肢略微酸软,这些小毛病又是可以忽略的,压根没有深究,便平白空出毫无印象的一日,以为这就是隔天的清晨了。

于是,照例做暗部打扮,照例晚卡卡西十分钟再出门。

嗯,今天是怎么回事?都过去半个小时了,楼上都没有动静。带土十分疑惑,等到实在等不下去了,他皱着眉去探究竟,这才发现卡卡西根本没在家。

排除提早出门的选项,卡卡西的上班时间一直很规律,细想下来,就只有昨晚没有回来的可能了……也不对,他记得昨天卡卡西没留下加班。

再拖下去他就要迟到了,怀着加深的疑虑,带土迅速往火影楼赶。跃过某片熟悉的墙头时,眼角的余光扫去,却没看到应该风雨无阻放在那里的食盒。

太奇怪了,各种细节都是,可又说不出怎么奇怪。

他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然而再不妙也得进门。

带土习惯性地占据了房梁,这是个好位置,便于隐藏的同时还能看到办公室的全景,下方的人说什么也可以听到。他上去的动作刻意弄得很轻,一般来说是不会被发现的,可刚刚从房梁上探出一点头,就撞上不知是碰巧还是刻意看来的视线。

卡卡西果然很早就到了办公室,昨晚好像没睡好,出现了很明显的黑眼圈。那一瞬的对视过后,带土立马缩了回去,他的信念依旧坚定,不是必须的话不和卡卡西接触,哪怕只是对视。

他有病,这会让他无法控制地浮想联翩。

比如刚才,就又一次地误以为卡卡西看向他的目光中有着类似爱的情绪——实际上,他真的深信不疑了,所有的感官都在说,卡卡西就是爱着他的。如果就此沉沦下去还好,但坏就坏在了解病情的理智还在不留余力地挣扎。

再晚一点,再坚持一下。

哪怕错觉已经将他侵蚀成这幅悲哀的样子,与那个人待在同一个房间也会欣喜。

火影没那么容易出现危险,在卡卡西工作的时候,身为护卫的暗部无事可干,只好一如既往地发呆,或者说是想事情。

带土想了很多。

卡卡西昨晚一直在工作吗?他居然没发现。卡卡西看起来很累,忙工作的话肯定也没有吃早饭。卡卡西……

把被卡卡西这三个字挤满的那一部分去掉,就只剩下对“病”的后续的思考。要在会造成麻烦之前消失,不用猜也知道病入膏肓的他会是什么德行。所以,更需要趁着理智尚在强行阻止。

至于不仅不能在卡卡西面前出现、连在暗地注视的机会都失去的自己会怎么样,不必考虑……

“带土?”

沉浸在幻想中的带土不为所动。

火影办公室内来来去去的忍者早就走光了,从某一刻开始,就只有卡卡西和他两个人在。第一声呼唤无人回应,卡卡西又喊了第二次。

“带土。”

他猛地回神,唯一的反应竟是犹豫。

不想露出身形。

很可笑,他又没资格任性。

卡卡西以前从没叫过他,即使知道他一直在。这是第一次,而直属六代火影的暗部无法违抗火影的命令,短暂的迟疑已算是失责。带土咬牙,只是轻微的头疼似乎加重了些许,让他着陆的位置稍稍歪了点,预期之中应当落在不远也不近的地方,一直埋着头的话,连卡卡西的衣角都不用看到。

结果出现了失误。他没能掌握住适当的分寸,停在办公桌前半米以内的范围内,做出等待命令的姿势。卡卡西就站在桌后,即使垂眼盯着自己的脚尖,从上方投下的阴影始终笼罩着他。

那一刻,全身上下几乎都在颤栗。

太近了!

带土能够清醒地感觉到妄想自脑海产生的过程。那是一个个挤挤攘攘来回碰撞的气泡,气泡并非透明,里面包裹着的全是不断变化附带语音的场景。嘈杂的声音重叠起来要将他的精神扯成无数份,一会儿听见卡卡西叫他的名字,一会儿又听见自己疯了似的喋喋不休……

实在忍受不住,惹人烦躁的气泡被他自己打散了。破开后各种画面一下子涌来,将顽固支撑的理智冲刷得不成样子,突如其来而又气势汹汹。

除了带土,除了他自己——谁都看不出来,这个用面具掩饰复杂表情的暗部用谦逊的行举维持着对火影的疏离,却有一颗苦苦压抑的心。

渐渐地,分不清听见的是现实的说话声还是不断嘶吼的心声。带土在等待火影下令,不管什么都行,接下后他就不用在沉默的注视下煎熬了。恍惚间,卡卡西好像说了什么,带土连忙点头,想要迅速回到可以带来安全感的角落。然而,起身的同时,他不由自主地向前歪倒,惊愕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下一秒,阴影再度将他盖住,这次更加彻底。

卡卡西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近前。

后背撞到坚硬的桌面,发出不容忽视的闷响。慌乱间挥开了堆积的文件,黑白交叉的纸张在身后变成飞舞的纸鸢,与近在咫尺的白发映衬,散乱得看不真切。带土也没有心思关注这些细节了,手腕处传来的束缚感比背心的冰凉更让他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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