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道:那你最好祈祷,我永远被封印在此处。
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符濯忍不住笑了几声道:你觉得我需要祈祷么,羿宁会给你这杀人不眨眼的魔修解开封印?
会。羿宁小声反驳。
燕煊听到他的话,强忍住了笑意,故作冷淡道:那又如何,我自己也可以冲破封印。
尊主本事不小,连羿宁上仙的封印都能冲破。符濯大笑着冷嘲热讽几句,又像刚想起来似的,懒散说道:对了,我今日来,是来通知你件事情。
下意识的,羿宁觉得绝对不是好事。
果不其然,符濯展开手中的折扇,上面印了一对精致漂亮的鸳鸯。
明日,是我和羿宁的结契大典,可惜你看不到,不过你放心,我会带喜酒过来给你。顿了顿,又像大发慈悲般道:好歹我们曾经也是是知己挚友呢。
羿宁只觉得胃中翻滚,恶心的要命。
说完这句,符濯终于如愿欣赏到了燕煊阴沉的神色,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待他走后,燕煊声音凉嗖嗖的响起:恭喜上仙。
你!羿宁知道他故意气自己,忍了又忍,才道:必须得快点解开封印,起码要赶在明日结契大典之前。
他绝不允许自己和这样一个人结契。
至于解开封印的法子,羿宁却仍旧不得其法。根本碰不到燕煊,更别提劈断燕煊手腕上的重枷。
你有没有试过解开封印?羿宁低声问,虽然这封印应该是只有羿宁自己可以解开的,但他现在根本碰不到燕煊,毫无头绪。
燕煊抬眼看向羿宁的方向,轻轻哼了声,道:我若解得开,还会在这跟你说废话?
羿宁:
半晌,空气陷入寂静,羿宁懒得理他,可燕煊听不到羿宁的声音,怕他就这么走了,又生硬地扯开话题道:在幻境外,你为什么会解开我的封印。
羿宁正琢磨着,思绪被他猛地拉回来,愣了愣,才有些不情愿地道:因为,我灵核被挖,走投无路,去找你做交易。
没想到羿宁会这么乖巧的回答,燕煊挑了挑眉,说道:什么交易。
别问了,当下最重要的是解开封印。羿宁遮遮掩掩,不想告诉燕煊假结契的事情。
可燕煊何等聪明,只从他只言片语中的语气便分辨出来:不会是我救你出去,你以身相许吧?
作者有话要说:燕煊:我骂我自己
第56章下棋
羿宁脸上瞬间燥热起来,他尽力维持平静道:你妄想。别再胡说了,当务之急是解开封印。
我妄想,那上仙紧张什么。燕煊沉沉地笑着,脑海里描摹着羿宁的模样,缓声道:你会叫我夫君吗?
会,还叫了好多次。
羿宁脑袋扎得更低了些,开始隐隐庆幸燕煊看不到他的脸。
再胡说,我便不管你了。羿宁故作冷声道。
燕煊这才闭上嘴,只是还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着羿宁所在的方向。
要是能见见他就好了。
想看看,羿宁有没有脸红。
*
另一头,燕煊的幻境中,一个大人一个小孩相对而坐,下了整整晌午的棋。
并非燕煊不急着出幻境,而是他觉得,这幻境似乎并非是对人有害的。
而且,这幻境似乎在引领着他去找到那神药药方。他直觉觉得,那神药药方并不在那家陵深处,而是在幻境里,只要仔细寻找一定能找到。
你已经输了。小羿宁扣住他还要落子的手,皱眉道:走什么神,下棋都不专心。
燕煊低头看向棋盘,果然胜负已定,刚刚满心想着药方的事,都没注意看。
不和你下了,浪费我修炼的时间。羿宁把棋子拢起收好,颇为嫌弃道。
燕煊忍不住轻笑了声,说道:和夫君下棋怎么就浪费时间了,这叫夫妻情趣。他故意拖长最后四个字眼。
羿宁瞪他一眼,说道:你下的棋,冗长无味,前后矛盾,漏洞百出,竟然还敢说情趣。
嗯?燕煊没有反驳他,只是拄着下巴道:为夫确实不会下棋,但是你可以教教我。
羿宁手指微顿,抬眼看他:你真不会?
自然,我仇人众多,没有闲情逸致学下棋。
燕煊以前只顾着活命,哪学过这种陶冶情操的东西,每日能活下来就已经万幸。
羿宁心头微软,突然觉得,这魔修似乎真的挺可怜。
他轻轻把装着黑子的棋子推到燕煊手边,小声地道:那我教你,你好好学。
燕煊神色微动,心头被柔软地撞了下似的,酥酥麻麻的,他接过棋子,笑道:好。
羿宁总是如此,从小到大,嘴硬心软。
两人重新执起棋子,羿宁耐心的给他讲解下棋和破棋之法。
越教越觉得,燕煊简直聪敏到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任何步骤只要说上一遍,下一遍他便能举一反三,甚至将棋招用得更好。
两人越下越胶着,甚至很快燕煊能捉住羿宁的纰漏,子子险棋,反将一军,虽然输得还是很多,但确实进步极快。
你真是第一次下?羿宁起了兴致,他只有和掌门下棋时才有如此风云际会的感觉。
嗯,你教得好。燕煊落下一子,堵住羿宁的退路,朝他笑了笑:好师尊,该你了。
又胡说小羿宁耳际微红,想道,如果这人不那么轻浮,或许他未来真是自己的夫君也说不准。
燕煊很了解他,甚至有时能猜到羿宁会落子何处,然后稳中求进,险中求胜。
就像他们二人天生便是如此默契。
棋逢对手,便是如此了。
以后的我,是什么样的?羿宁忽然问道,眼睛已然盯着棋盘,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问,手指却不自觉的捏紧了棋子。
燕煊不着痕迹地掠过他的指尖,随意道:和现在一样。
羿宁抿了抿唇,低声道:怎么会和现在一样。语气似有不满。
能让燕煊这样的人喜欢,未来的他应该很开朗风趣才是。
就如同牧子朗或是许乐安那样,每日嘻嘻哈哈,活泼爱闹,一眼便招人喜爱。
而不是,如此冷硬的自己。
燕煊抬眼看他,复又垂下眸子去看桌上的棋盘,状似不经意道:为何不可?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
闻言,羿宁却不再说话了。
现在很不好。他不会说讨巧话,性子无聊透顶。上次许乐安说起上山前家乡的事情,说起重阳节登高采花,说起朋友们对酒玩飞花令。羿宁什么都不懂。
次次休课时,总能看到他们几颗脑袋亲密地凑在一起,说笑打闹。
他便远远的看着,或是修炼,或是习剑,都是沉默寡言的。
那日,他偶尔路过,听到他们在对飞花令,随口接了一句。空气仿佛被凝滞住,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羿宁顿了顿,终是什么也没说,只淡淡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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