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罔细细的磨着牙齿,我平生最讨厌吃酸葡萄。那些年的酸葡萄,你知道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砂石:
砂石像一只灵巧的兔子一样,蹭的钻出了池罔的怀抱,躲得远远的,蜷着身体缩到了最远的角落里,诚心诚意的施展起远古而神秘的法咒,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池罔没有过来打他,只是瞥了他一眼,就走出了机组间。
等他走远了,砂石才远远的小步跟着池罔走出了封闭的房间,看着池罔对这里了如指掌的熟悉,终于慢了一百八十个半拍的发现了小池怎么这么熟悉无正号呢?
这一路上,他都没敢问。等他看到另一个熟人后,更是吓成了一只鹌鹑。
和尚跪在地上,可是他的脑袋居然没有反光,因为他的头顶上趴着一只巨大的乌龟。
那乌龟神情安详,手足缩在壳里,即使是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下,依然不能阻止它的安然入睡。
砂石刚想颤颤巍巍的过去打个招呼,就发现和尚的膝盖下跪了一层贝壳。
砂石目瞪口呆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这贝壳这么脆,居然没被你跪碎?
一滴汗水从庄衍的额头流了下来,可是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你再仔细看看我真的跪在上面吗?
砂石定睛一看,果然发现和尚的膝盖距离那一层贝壳,居然有一条细线似的缝隙他再仔细研究了一下庄衍的姿势,瞬间佩服的五体投地!
庄衍的膝盖前倾到距离贝壳只有一线宽的距离,而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踮起的脚尖上,模仿着做出了跪下的姿势。
池罔神色冷漠,别偷懒,手上的活呢?给我继续写,贝壳碎一个,你就多抄一百遍,明白吗?
庄衍低眉顺眼的回答,知道了。
把那龟摔下来就不好了,人家在江里活了好多年容易吗?修行之人要有好生之德,不能这样伤害它,你说是不是?
庄衍从善如流道:是。
他跪着的同时,不仅要保持乌龟的平衡,还要左手拿着一个厚厚的本子,右手在上面奋笔疾书。他本来假跪的姿势就极为费力,连手都不能撑在地上分担身体的压力,还要这样在空中写字,砂石看着就觉得脊背吹来一股凉风。
砂石看到了那本子上开头的一段字,我已深切感受到了自己的错误,在小池不愿意的时候,我强迫着他,做了他不喜欢的事
砂石:
池罔正要继续往前走,突然听到身后的砂石哇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哭了出来。
池罔讶然回头,却看见砂石已经哭得小脸都抽了。
砂石哭得满脸是泪,小模样无比凄惨,小池,我错了!我没有淫僧这水平,没法头顶乌龟、腿跪贝壳不劳你动手,我这就自己去拿个搓衣板来跪,你看行不行?
第149章番外:和尚的追妻火葬场2
池罔一向信奉着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就算是为了自己当年吃的那些酸葡萄算起账来,这账也该算在沐北熙的头上,而与砂石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他自然不会对砂石怎样,也和砂石明着解释了。砂石兢兢战战的观察了许久,确信小池真的没有收拾他的意思,这才大胆放下心来。
然后这几天他在无正号里溜达,有意无意的路过并围观了那位被高难度罚跪的和尚,心中总有些痒痒的。
趁着小池不在附近,砂石睁着锃亮的眼睛问:你这是干啥了?小池那么喜欢你,你还把他惹得这么生气?
被夫人惩罚的真实原因当然不能为外人道也,庄衍回答的很稳,自然是因为我做错事了,我劝你不想跪洗衣板的话,就还是不要去了解的比较好。
砂石似懂非懂,那我就不问了叭,反正你也不是好东西。连头发都没有,就想追我家小池?没可能的。
庄衍:
终于有了身体的砂石,进食的欲望异常旺盛,他再也不是只能看不能吃的小可怜,于是一天三顿正餐、两顿加餐、一顿夜宵和无数小食从不缺席,一定要弥补这些年心灵受到的能看不能吃的创伤。
池罔和庄衍偶尔也会陪他吃一点,但他两人如今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了,生命漫长而永恒,其实都不需要再进食,但他们俩不约而同的保留着人类的习惯,一天至少吃两顿饭,到了晚上小池还会去屋子里睡觉。
庄衍进不去屋里,因为他还没跪完,不过近日来池罔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他觉得离自己能成功进同一个屋里过夜的那天,已是指日可待的不远了。
砂石吃到了自己想吃许久的江鱼和螃蟹,狼吞虎咽吃完后,一抬头,发现对面两个人吃的居然是一点油腥都没有的素菜,一眼望去都是绿油油的颜色。
砂石立刻义愤填膺,咋的,你这淫僧吃素,怎么也让小池陪你一起吃草?到底有没有人性了?
庄衍:说的也是。小池,你想吃肉吗?
池罔倒是无所谓,他吃什么都是一样的,也没有特别想吃荤腥之类的。只是砂石的话提醒了池罔,他看着庄衍光溜溜的脑壳,语气幽幽道:你这模样以后回到陆地上,打算怎么和我出门?
这个意思,便是在问庄衍对于自己出家人身份的打算了。一边光着脑袋当着和尚,一边管池罔叫夫人,这让别人听到了,当真成何体统?
庄衍当年出家,便是为了以最干脆的方式,斩断自己与尘世所有的联系,选择了一条最无法通过逻辑来理解的路,用此来迷惑时桓的判断。
那个时候,他一是选择相信了沐北熙,被他所展现的这个世界的真相震撼,二是为了小池,这才决定冒险一试,只为了能与小池两个人一起打破这命运不公的僵局,为他们在死局中找到一线生机。
如今尘埃落定了,再回首种种前事的凶险,只觉恍如隔世。虽然说他这个和尚当年出家时是别有缘故的,但他在做和尚的时候,倒也是认真对得起这个身份的。
在将领地全部交给沐北熙后,他骤然空出了大把的闲散时光,便仔细研习精进了他娘亲善娘子的医术。那些年在民间救了不少人,很有声望,却也一直恪守着清规戒律,不曾有过丝毫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