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池罔的呢喃,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庄衍,你转头看看我啊看一眼就行啊
子安紧皱眉头,凝神细听,砂石只着急的围着他团团打转。
一个人又是一个人。池罔的声音很轻,却清晰的传入了子安的耳朵,我不想再一个人了这么多年,我好累啊
子安怔住了。
少爷,你来茶园看看我啊,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啊我在等你啊,一直在等
子安终于知道他陷在何处了,而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是在池罔耳边,用最让他能感到熟悉安心的声音,一遍遍的安抚道:我来了,那年我真的来了,我去茶园找过你的,你还记得吗?
子安心急如焚,却听见砂石迟疑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喂,淫僧鸡爪子的攻击太过频繁,我必须从小池这里脱离,回家亲自进行防护,这边交给你行吗?
子安点了点头,砂石不再耽搁,一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小池,你是我见过最坚韧的人,走出来,那些是假的。子安擦拭着他脸上、脖颈上的冷汗,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只是你要快一点,我们时间不多了。
他像个受伤的小孩子,蜷起来自己的身体呜咽道:庄衍
我在。子安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别怕,少爷在。小池,其实我一直都在。
池罔眼睫微微颤动,片刻的光明转瞬即逝,可是在重新陷入黑暗前,他却记住了额头上的那个吻。
也记住了那个在他灵魂中镌刻的那个声音,对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池:七百年前我就能百炼钢成化指柔了(得意)
第119章
身边药草带着露水湿润后的清苦香气,池罔睁开眼睛,一时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的记忆断在一天前的傍晚,长公主房薰带着众人在古墓中,找到了那卷他的绘像。而后他便陷入深眠,如今终于醒来,却让他精疲力竭。
砂石?
池罔轻声呼唤,砂石却寂然无声。
他撑起身体,拿下了放在自己额头上用来定心养神的新鲜药草,环顾四周。
他身下压着一件宽大的僧袍,让他不至于席地而卧,这是在一处破旧的屋内,就连他身下的砖头都有缺角,池罔看了看这布置,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他的发带已经松了,长发凌乱地垂在眼前,他伸手将垂落的头发挽起,正要重新整理时,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男人,于是改变了主意。
子安闭着眼,在褪色的佛像前席地静坐。他把僧衣脱下来给池罔垫在了身下,如今只穿着一层单薄的灰色里衣。
那卷揭露了他身份的画像已经看不见了,他不用问,就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帮他处理妥当。
可是池罔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他的手脚那么凉,凉得都不听他的使唤。但同时他的脑袋却热得仿佛像烧开的沸水,让他每一刻都在备受折磨。
子安似乎已经知道他醒了,却只是闭着眼面对着佛像,似乎在虔诚的默念经文。
池罔控制着自己停在了他的身前,然后弯下腰,一头没有束缚的乌发垂下来,发尾似乎是不经意间,轻轻扫在子安的颈侧,引得人心头微微发痒。
然后他轻声问道:和尚,古墓里的画,你看到了,是不是?
子安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
见此人没有反应,池罔便直起腰,绕过他的身体,走到了他的身后。
还来不及长出一口紧绷的气,子安就发觉,池罔几乎是紧紧挨着他,蹲在了他的身后。
你为什么不怀疑?你为什么不怕我?耳边咫尺处是池罔的压低的声音,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脱口的字,似乎都吹在了子安的侧脸上,让一切都逐渐升温,那可是七百年前的画啊,你的反应却这样平静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对吗?
他们身体离得愈发近了,池罔都可以隔着他单薄的衣服,感受到男人身上温暖的气息。
子安依然没有睁开眼,这没有回应的态度,只让池罔更加放肆了,还在念经?告诉我,这种时候去找你的佛祖菩萨,还来得及吗?
无声的叹了口气,子安语带无奈道:我没在念经,你好不容易醒过来,老实一会吧。不觉得口渴么?先喝些水。
子安拿出水壶递出来,却仍是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池罔沉默片刻,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子安以为池罔只是想拿水壶,不慎碰到了自己的手,却不料池罔的目的,从来不是水壶。
池罔顺着他胳膊上的肌肉线条,一路上至他的脖颈,然后从他的背后,几乎是有些亲昵的环住了他的脖子:告诉我,你所求的,又是什么呢?
子安:
水壶掉在地上,他知道池罔从来不好对付,但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样的路子。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子安心中重重一跳,然而还不等他挣脱,池罔却自己松开了手。
就这样轻轻被放过,以他多年对池罔的理解,这只是暴风雨前的间隙,他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绝不会收手。
果然池罔身体轻盈地踮着脚一转,就转到了他身前。
还不等子安警觉的站起来撤退,池罔已经抢先一步,跪坐在他盘起来的腿上。
这个姿势彻底断绝了子安逃跑的可能,池罔腿部发力,压住了他的小腿,制止了他所有可能的动作。
池罔坐在子安的正前面,挡住了子安原本直视的佛像,而现在他目能所及的景象,却只有池罔缓慢靠近的脸,和幽深看不出情绪的眼。
他的头发披散下来,愈发显得脸小眼大,可是他的眼睛里,确是浓重到让人心慌的黑。
我知道我刚刚在那幻觉里经历了什么,我甚至有一种奇怪的直觉,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正在发生着,一些力量正在逐渐失控,也顺便让我想起了一些以前记不清的事。他的臀轻轻用力,便送着自己的腰向前探去,他眼神钉死了子安的眉目,让他脸上每一个神色都无处可藏,你曾说过,你叫零零二,对吗?
子安瞳孔微微收缩,池施主,你
话说到一半,他便猛然睁大了眼睛,哑了声音。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事情会真的在眼前发生。那坐在自己腿上、几乎要把身体送到自己怀里的人,盯着他的眼眸,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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