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这两者并无本质区别。
自从他苏醒后,频频会觉得自己是另一个人。可这种世上光怪陆离之事,总能寻到因缘由来。之所以他会与这个许久之前的人扯上联系,大概总是有些缘故的,若有轮回,难道他真的是
这个念头意味危险,子安心中一凛,连忙把这个念头摇出脑海。
船开远了,池罔坐在船头,除了鞋袜把脚伸在江里荡着水,倒也不惧凉。
他看着水底掠过的故国废墟,嘴边的笑容慢慢淡了,他转过头对着浸了水后锃亮的盆儿,喊了一声,别偷懒,快点过来。再沉江,我不下去救你。
心头思绪被这一声清亮的吆喝驱散,子安心中无奈,只得奋起追赶。
可是在水里游了一会,他就发现无论他多么使力,每次在快够到船边时,池罔坐着的船都会加快速度。
就是不让他上船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池罔果然束手旁观了一会,露出了一点自己的意图,有话要问你。
子安漂在水中,无奈的看着他。
你告诉我,零零二是什么?
看来那天晚上在酒馆里,池罔果然恢复了一些意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还记得多少?
在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子安在波涛起伏的江面上努力保持在水上,同时回答:是一个编号而已,我和她们不一样,出家人不打逛语,我一定不会害你。
正碰巧一个大江打了过来,他呛进一口水,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
在船上的池罔面色更古怪了,和尚呛进水时发出的最后两个字害你变了音,池罔听成了爱你。
池罔匪夷所思道:你会不会爱我,关我什么事?
在江水里扑腾的和尚:
池罔本来是悠闲的坐在船边,听了这话,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点待不下去了。
他想了想,又教育道:好歹是个修行之人,既然受了戒,就该仔细守戒,有什么事对你的佛祖说去,和我说什么?行事说话,怎的如此不着调?
池罔起身往回走,很快船就停了下来,和尚成功接近了船,终于不用在水里泡着了。
池罔没再去看他,吩咐门人开船回航。等到船靠岸时,池罔才蓦然发觉,他怎么又被这个狡猾的盆儿转移了话题?
月前天山酒馆中的一晚,他事后整理回想,慢慢想起来一些破碎的记忆。今日本来是想试一试和尚,探探他的口风,没想到这样都能被打岔。
想到这里,池罔便想起来了自己的猪队友砂石,顿时不开心了,砂石你出来,咱们聊一聊。你刚才说什么叫当了和尚才能有私情?这话是随便说的吗?
砂石慢了半拍才回答道:哈?啊哈哈,我不懂嘛,小池教教我。
池罔看着上岸后附近人多,已经失去了单独与和尚交谈的气氛和时机。那么今天没能打探出来的,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了。
但他也不急,这和尚追着他跑的话,那就不愁没机会。
附近果然有江上见过池罔出水的人,在这里围堵他,试图和他搭上几句话。只是池罔理也不理,鱼一样的滑不留手,寻常人堵也堵不住他,一会就走不见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和尚跟在他身后,衣服依然湿湿的滴下江水,他个子高挑,宽肩厚背,衣服贴在身上,这样的身材着实瞩目。
池罔收回目光,开始给砂石讲解概念:和尚不能动情生欲,他们相信的是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淫心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淫,必落魔道。这些当和尚的,不能动心起欲,否则再有慧根的人,也会折在这一关。
砂石道:这样哦。
烧些热水送到我房间。池罔走回了自己歇脚的客栈,叫来了店小二,准备用干净的清水好好打理一下自己,却同时漫不经心的问,砂石,你在想什么?
砂石干干巴巴道:没没啊,我就是在想,这和尚岂不是不能喜欢你了?他这地位还不如我呀。
池罔没再说话,他也不看跟进来的和尚,自行回了房间。
砂石似乎在掩饰什么,连忙道:池罔,你休息好了,咱们就回南边去与房流相会对了,池罔你能从西边过江吗?
可以,怎么?
从这边直接过江,离一个地方比较近,最好去一下。砂石似乎在想这件事该怎么说,和无正门有关,最近房流与你在门中地位受到质疑,与此人有关。
知道了。
砂石扭捏许久,才道:但是在去之前,你最好配点药。
池罔觉得砂石的话有点遮遮掩掩,配什么药?
就是那种能让人保持镇定的药啦,你不要逼我说这么详细!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
1.说一切法,不出因缘二字。引自:
北宋长水法师《楞严经疏》
3.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淫心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淫,必落魔道。引自:
《楞严经》
第86章
等池罔收拾停当能过江时,已是下午了。
由北往南的江上往来,官家开放的唯一渡口在元港城,并不只是为了便于官府监管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