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地在脸上摸了片刻,早就把正事忘到九霄云外的砂石,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砂石终于感到惊慌,池罔?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
无论何时都保持着警惕的池罔,此时被砂石一顿上下起手,居然一无所觉。
他闭着眼睛,仿佛身陷最深的幻境,沉沉无法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
砂石: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伸出了猥琐的小爪】
房流:在我隔壁的客栈房间里,据说半夜会发生灵异事件,贼吓人。
第50章
纯白色的石柱撑起宫殿接连成片的拱顶,殿上的天蓝得让人忘却凡尘,铺开直到天边,与远处碧蓝色江水溶成一片。
白和蓝都那样纯洁晶莹,这画面如一块剔透的水晶,不染一丝尘埃。
她穿着一条纯白的裙子,束着一条紧身的金色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光着脚丫坐在宫宇殿门的台阶上。
见到他来,那张漂亮的小脸笑开了,向他招手,哥哥来呀。
他笑了一下,便走了过去,与自己同胞所出的龙凤胎妹妹并排坐在了一起。
妹妹将手中薄薄的汉书翻了个遍,侧过头问他的神情天真无邪,哥哥,你学了汉书,那我们的姓氏,在汉文里应该怎么说呀?
池罔张嘴时,自然而然的就换上了罗鄂语言,汉文中,最接近我们姓氏发音的翻译,便是尉迟。
这是他几百年不曾使用过的故国语言,他却没有一刻忘却,在熟悉的家乡里,不经思索便脱口而出。
那哥哥你的名字,汉文怎么说?
尉迟望。
那我的名字呢?
池罔向坡下望去。
罗鄂江中岛上,以白色大理石为尊,下面鳞次栉比的房屋都是用白色石料所建造,在一片茵茵绿意中,白色的楼阁,显得格外精致美丽。
池罔边指着旁边结着释伽果的矮木,对他的妹妹说:你的名字,当译为果。
江中岛坡上是王族的白色宫殿,坡下是安居乐业的百姓,人们穿着色彩鲜艳的衣服,平和宁静过着自己的生活。
巡查的侍卫在经过他们身边时,也会微笑着向他们的王子和公主行礼,又像不愿打扰他们似的,很快悄悄地离开退去。
他的手臂上一暖,同胞的妹妹已经挽住了他的臂弯,小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撒娇道:哥哥,你怎么不用我给你绣的腰带啊?
肩上传来温暖的重量,池罔望着江边与岛上陆地在交界处的粼粼波光。他的头歪了过去,侧脸轻轻地枕在妹妹的秀发上。
因为我舍不得。池罔轻声说,你绣的那么漂亮,我怕弄脏了,就一直不敢带出来。
我会再给你做新的呀,哥哥,我愿意为你绣一辈子,我喜欢看你戴腰带,你把腰线收紧的样子特别好看。
江中岛的日光,比南北两岸上都要灼热。他们身后的纯白宫殿,吸收着的太阳散发出温度,把石料都烤得热了。
但是身体靠上去,却感觉不到烫,反而很熨帖舒服。
尉迟果轻轻开口:哥哥,我们会一辈子这样下去吗?在每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里,我们都能坐在宫殿侧门看天吗?
池罔沉默了很久,闭上眼睛轻轻侧过头吻着妹妹的头发,他的唇轻轻颤抖,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眼前所有的一切,是他曾经深爱的故土。
江心的风都带着甘甜,他听到熟悉的家乡语言唱起了悠扬的小调。
直到靠着他的女孩推开了他,站了起来。
父皇和母后还等着我回去,哥哥,跟我走啊。
回去,回去哪里?
池罔跟着她站了起来,他下意识去牵女孩温暖的小手。他们的手指在空中接触了一瞬,同一刻,女孩的身体却重重地向后跌去。
他听到远处惊慌失措的呐喊:地震地震!快跑!啊,这是神谴神谴!
白色宫殿的石柱从中间被拦腰震断,恢宏华丽的建筑层层坍塌,岛上的土地出现裂痕,江水滚滚涌上。
人们绝望的呼救,天堂在转瞬之间沦为地狱。
天灾面前,人力是那样的渺小,眼前的场景令他心如刀绞。
他的家,被地震推进了江中。连同他的妹妹,一起滑向翻滚的江水中。
池罔毫不犹豫的跳进江里,追随那个白色的身影而去。
尉迟果的身体,被江流推向江底黑暗的漩涡。池罔自幼精熟水性,在水中划出一条白色的长线,速度已快到极致,却依然与她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那黑色漩涡吞没了妹妹的身体,他追到近前,加速游了进去。
他跳进了那黝黑的旋涡,身边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旋涡里没有光,也没有水。
四周都是漆黑的,池罔什么都可不见,他茫然走了几步,焦急的喊:妹妹,你在哪?
没有声音,没有回应。
池罔心中的不安与焦急,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喧嚣升腾。
他开始全力奔跑,可是哪里都看不见,他找不到妹妹的影子。
不知脚下踩错了哪一步,池罔在这黑暗中跌了一跤。
他摸了摸脚下,皱起了眉头。
他跪坐在地上,把头发拢到一边,就要重新爬起来时,却僵住了动作。
他的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对夫妻,正在慈祥的注视着他。
池罔盯着他们,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父王、母后?
这是他最熟悉的人,在这诡异的黑暗中,重新回到了他的面前。
王后温和的问,你妹妹呢?
池罔那一瞬的神色发生了变化,我还没找到她。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妹妹?王后的神色温柔而哀怨,质问道:你是她哥哥,为什么不能好好保护她?
池罔瞳孔瞬间紧缩,我丢了她,是我的错。我这就去找她,我还没找到